第1章 楔子
一
有这么一个神秘的国度，名曰“永蔚”。
在这个国度中，有皇帝及臣民，有唤灵师及古老的灵魂，还有平等与和谐。若看见有鱼在你的身旁游过，别惊慌，因为你会吓到他们。
在这里，百姓们对史学充满了热爱。有一间名为“古鱼鳞”的店铺，那里售卖着一些能够带你通往“浮幻之乡”的票据——鱼鳞。
“浮幻之乡”又称新纪元。那里，历史上不同时段的版图都在同一板块上。凭着一张票据，你可以到任一时期去感受时代的变迁。
有这么一个人，他掌管着那由凡间通往永蔚国的通道——一口古井。那口古井，就一直沉静地伏在小巷深处的某一个角落……一直都是。
二
望着向四周招展深邃的小巷，梁栩余深深地叹了口气。此刻，他深刻体会到“无奈”的含义。
难得无课空闲，梁栩余本想到镇上最大的图书馆去，就这么泡在书堆里度过午后。却不想，他太低估自己路痴迷路的天赋了。兜兜转转，太阳已经与明月换岗了，然而他发现自己似乎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如今“身陷重围”，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以前迷路时，是如何安然无恙的回到家中。
看了看手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无信号”似挑衅般望着他。不觉走尽小巷，竟有一间店铺。梁栩余借着手机手电筒的灯光，看到店铺门楣上，一块古色古香的牌匾上用楷体明晰刻着三个字——“古渔鳞”。
“古渔鳞……”他正纳闷这深巷中为何会有一间如此古怪的店，店门外的石宫灯中烛火缓缓燃起。看着摇曳的蓝烛火，梁栩余心中更觉诡异，然脚步却不住往店中踱去。
走进店铺，只见店内惟设一个柜台，一张案椅及数余博古架而已。店中可谓是“坦荡”，没有商品，连掌柜也不知去处。四周弥漫着沉香木的幽香，使人闻得有一丝醉意。
“不好意思，请问有人吗？”回应他的，也只有店内同样诡异的蓝烛火轻轻地挑动。他继续往里走去，走到店铺的后院中。一口古井就静静地伏在地上，梁栩余只觉得似乎什么时候来过这个地方……
但，他不记得了。
他慢慢地走近那井，有风吹入井中。他探头去看，看到有鱼在井中迂回游动，蕨藓缓缓地在水中招摇。他正想把头再凑近井口，感觉后面似乎有人。他转过身，看到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正站在自己不远处。他惊了惊，踉跄了一下。不知怎的，竟落入了井中！
今天难道不宜出门？那个人，好像穿着汉服……他到底是谁？
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三
当梁栩余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装饰古朴的房中，躺在一张花梨木制的床榻上，四周弥漫着伽南香木的幽香。宽敞的室内，除自己外再无他人……
个鬼咧！那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的男子，正一脸冷漠地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悠闲地喝着茶！
“醒了？”那人看到梁栩余爬起来坐在床沿望着他，于是放下手中的茶盏，随手拿起案上另一盏茶向他走来。
“你是谁？这里到底是哪里？”梁栩余带着一贯的起床气，语气近乎质问般幽幽地冲着那人。然今日外来的怨念又助长了他的起床气，以至他且近乎仇视地盯着那人。
那人的嘴角微微勾起，将手中的茶递给他。
梁栩余接过茶，嗅了嗅，不紧不慢地喝起来。缓过神来，发现那人已经回到太师椅上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更甚。
“你……在笑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梁栩余稍稍握紧茶盏，看着对面那人，身体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
那人起身理了理微微皱起的衣摆，随后向他走来，缓缓道：“在下姓许，名仙生，字旸语。“羽化登仙”之“仙”，“浮生若梦”之“生”。在下为“古渔鳞”的掌柜，他人皆称我，许掌柜。”
古渔鳞，许仙生……梁栩余脑中似浮现出一个场景。是什么？他不知道，只是那么一瞬，他记不住。
正当他想得失神，许仙生察觉到他的异样，继续向他走来，“这里名为‘永蔚’，是一个热衷于史学，神秘的国度……”他顿了顿，眼睫微垂，面上似多了几分柔和。
“栩余，欢迎……回家。”这时许仙生已站立在梁栩余身前，躬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梁栩余回过神，伸出手将许仙生与自己的距离隔开。他脸上稍显红晕，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低下头道：“请你不要擅自靠这么近，我不习惯。”
话落，许仙生转身向太师椅走去。走了几步，他似想起什么，回头望向仍低着头拽着自己衣摆的梁栩余，眼神就停留在他那拽着衣摆的双手上，依旧笑着说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待会再送你回去。”
四
梁栩余抬起头扶了扶眼镜，环顾着四周。
这里的布局与起初在小巷中看到的那间店铺的有几分相似。只是，这房中置放的家具不是博古架和柜台，而是床榻及顶箱柜。屋外似是古园林式庭院，这大概是一间就寝的内室罢。
梁栩余注意到自己所坐的床榻旁有一张案桌，上面一支水润而略带青色的玉笛安然放在一个木架上，晶莹剔透。玉笛末端，有一簇炎色流苏倾泻而下。而在那流苏细绳处，有一血色凝珠镶嵌其中，其形似绽放的花朵。这样清美的玉笛，究竟属于一个怎样的人呢？他这么想着……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位许仙生身上:他侧身而坐，身后的墨发被随意地用一条青色的锦带束起垂于发脚，惟两簇自发沿向额两旁倾泻至面颊两侧。细看，有一缕茶白的发丝夹杂在右侧倾泻而下的墨发中。葱青色的大氅上以绿沈的衣摆为衬，他缓缓拿起茶杯饮茶，手腕处隐约见到罩衣下玄色的垂胡袖口……
这个人的穿着并不特显华贵，但确是极有条理。这样的穿着，以及这房中的构造及摆设，这里难道是古代？
顺带一说，我们的梁栩余同学自学会走路后，迷路的次数可谓数之不尽。即使遇到这种怪异的事，也能够“波澜不惊”。身为一个法学专业的大二学生，他甚至开始做题般分析起这眼前的事物……
“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了。”许仙生放下手中茶盏，起身看向梁栩余道。
梁栩余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眸——一双无尘杏眼嵌在那明晰的平眉下，眼睫微长，茶色的眸中无过多波澜，与那稍显白皙的面庞一般清冷。他不觉顺从地点头，随许仙生向外走去。
五
走尽一条宫廷式回廊，绕过一面雕琢精致的照壁，跨过一块门槛石，再穿过一个园林式庭院。有一条向两旁延伸的石板路，似无尽头。
他跟在许仙生的身后向左道走去，路之宽阔，时有一两个孩童拿着五彩风车，哼着童谣从身旁追逐而过。除此之外，惟他二人一前一后行着。忽有鱼群从身旁游过，恍若置身水底。
梁栩余放慢脚步往后看去，目之所及处，仍能够清晰地看到方才游过身旁的鱼群，确认了自己不需到医院看眼科或是精神科。他加快脚步与许仙生并肩而行，忍不住问道：“那些是鱼吧，为什么……这里是水底？但是……”
许仙生停下脚步，收敛了脸上仅有稀少的笑意，看了看他。以至他以为许仙生生气了，不再出声。
然而，许仙生并非是他想得如此。只是，这样一个神秘的男子，这一生注定与热闹无缘，罢了。
六
随后，他们一路走着，许仙生向他讲述着关于这里的事物。当他们走到另一栋建筑物时，梁栩余已大致了解这个地方了。
这边的街道不大宽，比起方才出门时的官道却热闹许多。街道上，人们服饰各异，因而梁栩余“现代化”的着装便不显得怪异非常。
许仙生在前面推开那扇古朴的木门，屋内的烛火燃起，缓缓摇曳，与先前在深巷里见到那店中那蓝烛火似有异同。比起沐浴阳光中的街道，屋内寒气更甚，梁栩余不禁打了个冷颤。环望，这里的布置倒与那巷中店极其相似——只见屋内惟设一个柜台，一张案椅及数余博古架而已。四周弥漫着沉香木的幽香，使人闻得有一丝醉意。
“这里，便是永蔚国中的‘古鱼鳞’。”许仙生说着，随即打开一扇与方才那木门相似的门。门的另一边，却又是另一番景象。若说那园林式庭院为幽雅，沐浴阳光的街道为闲适，古朴的店铺为清冷。那么，门外那景象则为舒心。
梁栩余看到一片无际湖泊，清风带着湿润的水汽温和地触碰他的面庞。平静的湖面上随着不时经过的扁舟及那和煦的清风，泛起层层金黄的水波。有各式各样的鱼在水陆间穿梭，或在那湖面泽芝上嬉戏，或在水面不深处如浮萍般浮游。
偶然发现，店外石阶以下还有一方不大的平面。那面上蔓延着茂密的水草，随着微波在水中油油地招摇。隐约看见有一个窟窿隐在那水草间，其如之前那古井一般宽。即便有阳光的映照，那窟窿仍幽暗而不见底，似无尽。
“走吧，送你回去。”顾看，许仙生已拿着一个月白的瓶子站在他的身后。他正欲开口，身后便响起了敲门声。
许仙生去开门，有一个似是侍卫的男子恭敬地向他鞠躬，随后呈给他一封信件。他阅读后，眉头微皱，脸上虽无过多的波澜，但他的脸色显然并不大好。他与那个男子低语几句后，那男子便告辞了。
梁栩余看到他将那书信收回柜台的抽屉中，脱下外面的葱青大氅，随手拿起挂在一旁与他底下衣服同样为玄色的披风披上。
“我们现在回去？”梁栩余看着他仍在忙碌的身影，轻声问道。
许仙生停下手上的匆忙，转身看向他，嘴角微微上扬道：“不，我想我们还要去处理一些事。”
“哈？”正当他仍处于茫然状态时，许仙生已经准备好了——他左手拿着两片似鱼鳞般的甲片，右手持着一支无色水晶权杖，在微弱的阳光下，晶莹的权杖内明晰看到有如雾气般的白色纹路。权杖的外形似歪扭的树枝枝干，至权杖顶部有两簇冰晶似藤蔓般绕转交缠，半包裹着一颗悬浮的晶石。晶石中有一血色凝珠，其形似火焰，嵌在那晶石正中……他一身玄色衣裳，无声地执着那权杖，显得庄严。
七
他们再走向面朝湖泊的那门，许仙生拿出那两片似鱼鳞般的甲片，并将它们扔入那幽暗的洞中。随着甲片渐渐漂落，那洞中便有点点亮光缓缓上升，似星辰滑落水中。
“你可以拉着我的手。”许仙生侧过身向他梁栩余伸出手，见他犹豫，又开口道：“这样可以避免我们被水波冲散。”听后，他这才伸出自己的手拉着许仙生的衣袖。
于是，他们顺着石阶，向那星光般的湖水踱去……
(本章完)
有这么一个神秘的国度，名曰“永蔚”。
在这个国度中，有皇帝及臣民，有唤灵师及古老的灵魂，还有平等与和谐。若看见有鱼在你的身旁游过，别惊慌，因为你会吓到他们。
在这里，百姓们对史学充满了热爱。有一间名为“古鱼鳞”的店铺，那里售卖着一些能够带你通往“浮幻之乡”的票据——鱼鳞。
“浮幻之乡”又称新纪元。那里，历史上不同时段的版图都在同一板块上。凭着一张票据，你可以到任一时期去感受时代的变迁。
有这么一个人，他掌管着那由凡间通往永蔚国的通道——一口古井。那口古井，就一直沉静地伏在小巷深处的某一个角落……一直都是。
二
望着向四周招展深邃的小巷，梁栩余深深地叹了口气。此刻，他深刻体会到“无奈”的含义。
难得无课空闲，梁栩余本想到镇上最大的图书馆去，就这么泡在书堆里度过午后。却不想，他太低估自己路痴迷路的天赋了。兜兜转转，太阳已经与明月换岗了，然而他发现自己似乎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如今“身陷重围”，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以前迷路时，是如何安然无恙的回到家中。
看了看手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无信号”似挑衅般望着他。不觉走尽小巷，竟有一间店铺。梁栩余借着手机手电筒的灯光，看到店铺门楣上，一块古色古香的牌匾上用楷体明晰刻着三个字——“古渔鳞”。
“古渔鳞……”他正纳闷这深巷中为何会有一间如此古怪的店，店门外的石宫灯中烛火缓缓燃起。看着摇曳的蓝烛火，梁栩余心中更觉诡异，然脚步却不住往店中踱去。
走进店铺，只见店内惟设一个柜台，一张案椅及数余博古架而已。店中可谓是“坦荡”，没有商品，连掌柜也不知去处。四周弥漫着沉香木的幽香，使人闻得有一丝醉意。
“不好意思，请问有人吗？”回应他的，也只有店内同样诡异的蓝烛火轻轻地挑动。他继续往里走去，走到店铺的后院中。一口古井就静静地伏在地上，梁栩余只觉得似乎什么时候来过这个地方……
但，他不记得了。
他慢慢地走近那井，有风吹入井中。他探头去看，看到有鱼在井中迂回游动，蕨藓缓缓地在水中招摇。他正想把头再凑近井口，感觉后面似乎有人。他转过身，看到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正站在自己不远处。他惊了惊，踉跄了一下。不知怎的，竟落入了井中！
今天难道不宜出门？那个人，好像穿着汉服……他到底是谁？
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三
当梁栩余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装饰古朴的房中，躺在一张花梨木制的床榻上，四周弥漫着伽南香木的幽香。宽敞的室内，除自己外再无他人……
个鬼咧！那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的男子，正一脸冷漠地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悠闲地喝着茶！
“醒了？”那人看到梁栩余爬起来坐在床沿望着他，于是放下手中的茶盏，随手拿起案上另一盏茶向他走来。
“你是谁？这里到底是哪里？”梁栩余带着一贯的起床气，语气近乎质问般幽幽地冲着那人。然今日外来的怨念又助长了他的起床气，以至他且近乎仇视地盯着那人。
那人的嘴角微微勾起，将手中的茶递给他。
梁栩余接过茶，嗅了嗅，不紧不慢地喝起来。缓过神来，发现那人已经回到太师椅上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更甚。
“你……在笑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梁栩余稍稍握紧茶盏，看着对面那人，身体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
那人起身理了理微微皱起的衣摆，随后向他走来，缓缓道：“在下姓许，名仙生，字旸语。“羽化登仙”之“仙”，“浮生若梦”之“生”。在下为“古渔鳞”的掌柜，他人皆称我，许掌柜。”
古渔鳞，许仙生……梁栩余脑中似浮现出一个场景。是什么？他不知道，只是那么一瞬，他记不住。
正当他想得失神，许仙生察觉到他的异样，继续向他走来，“这里名为‘永蔚’，是一个热衷于史学，神秘的国度……”他顿了顿，眼睫微垂，面上似多了几分柔和。
“栩余，欢迎……回家。”这时许仙生已站立在梁栩余身前，躬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梁栩余回过神，伸出手将许仙生与自己的距离隔开。他脸上稍显红晕，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低下头道：“请你不要擅自靠这么近，我不习惯。”
话落，许仙生转身向太师椅走去。走了几步，他似想起什么，回头望向仍低着头拽着自己衣摆的梁栩余，眼神就停留在他那拽着衣摆的双手上，依旧笑着说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待会再送你回去。”
四
梁栩余抬起头扶了扶眼镜，环顾着四周。
这里的布局与起初在小巷中看到的那间店铺的有几分相似。只是，这房中置放的家具不是博古架和柜台，而是床榻及顶箱柜。屋外似是古园林式庭院，这大概是一间就寝的内室罢。
梁栩余注意到自己所坐的床榻旁有一张案桌，上面一支水润而略带青色的玉笛安然放在一个木架上，晶莹剔透。玉笛末端，有一簇炎色流苏倾泻而下。而在那流苏细绳处，有一血色凝珠镶嵌其中，其形似绽放的花朵。这样清美的玉笛，究竟属于一个怎样的人呢？他这么想着……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位许仙生身上:他侧身而坐，身后的墨发被随意地用一条青色的锦带束起垂于发脚，惟两簇自发沿向额两旁倾泻至面颊两侧。细看，有一缕茶白的发丝夹杂在右侧倾泻而下的墨发中。葱青色的大氅上以绿沈的衣摆为衬，他缓缓拿起茶杯饮茶，手腕处隐约见到罩衣下玄色的垂胡袖口……
这个人的穿着并不特显华贵，但确是极有条理。这样的穿着，以及这房中的构造及摆设，这里难道是古代？
顺带一说，我们的梁栩余同学自学会走路后，迷路的次数可谓数之不尽。即使遇到这种怪异的事，也能够“波澜不惊”。身为一个法学专业的大二学生，他甚至开始做题般分析起这眼前的事物……
“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了。”许仙生放下手中茶盏，起身看向梁栩余道。
梁栩余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眸——一双无尘杏眼嵌在那明晰的平眉下，眼睫微长，茶色的眸中无过多波澜，与那稍显白皙的面庞一般清冷。他不觉顺从地点头，随许仙生向外走去。
五
走尽一条宫廷式回廊，绕过一面雕琢精致的照壁，跨过一块门槛石，再穿过一个园林式庭院。有一条向两旁延伸的石板路，似无尽头。
他跟在许仙生的身后向左道走去，路之宽阔，时有一两个孩童拿着五彩风车，哼着童谣从身旁追逐而过。除此之外，惟他二人一前一后行着。忽有鱼群从身旁游过，恍若置身水底。
梁栩余放慢脚步往后看去，目之所及处，仍能够清晰地看到方才游过身旁的鱼群，确认了自己不需到医院看眼科或是精神科。他加快脚步与许仙生并肩而行，忍不住问道：“那些是鱼吧，为什么……这里是水底？但是……”
许仙生停下脚步，收敛了脸上仅有稀少的笑意，看了看他。以至他以为许仙生生气了，不再出声。
然而，许仙生并非是他想得如此。只是，这样一个神秘的男子，这一生注定与热闹无缘，罢了。
六
随后，他们一路走着，许仙生向他讲述着关于这里的事物。当他们走到另一栋建筑物时，梁栩余已大致了解这个地方了。
这边的街道不大宽，比起方才出门时的官道却热闹许多。街道上，人们服饰各异，因而梁栩余“现代化”的着装便不显得怪异非常。
许仙生在前面推开那扇古朴的木门，屋内的烛火燃起，缓缓摇曳，与先前在深巷里见到那店中那蓝烛火似有异同。比起沐浴阳光中的街道，屋内寒气更甚，梁栩余不禁打了个冷颤。环望，这里的布置倒与那巷中店极其相似——只见屋内惟设一个柜台，一张案椅及数余博古架而已。四周弥漫着沉香木的幽香，使人闻得有一丝醉意。
“这里，便是永蔚国中的‘古鱼鳞’。”许仙生说着，随即打开一扇与方才那木门相似的门。门的另一边，却又是另一番景象。若说那园林式庭院为幽雅，沐浴阳光的街道为闲适，古朴的店铺为清冷。那么，门外那景象则为舒心。
梁栩余看到一片无际湖泊，清风带着湿润的水汽温和地触碰他的面庞。平静的湖面上随着不时经过的扁舟及那和煦的清风，泛起层层金黄的水波。有各式各样的鱼在水陆间穿梭，或在那湖面泽芝上嬉戏，或在水面不深处如浮萍般浮游。
偶然发现，店外石阶以下还有一方不大的平面。那面上蔓延着茂密的水草，随着微波在水中油油地招摇。隐约看见有一个窟窿隐在那水草间，其如之前那古井一般宽。即便有阳光的映照，那窟窿仍幽暗而不见底，似无尽。
“走吧，送你回去。”顾看，许仙生已拿着一个月白的瓶子站在他的身后。他正欲开口，身后便响起了敲门声。
许仙生去开门，有一个似是侍卫的男子恭敬地向他鞠躬，随后呈给他一封信件。他阅读后，眉头微皱，脸上虽无过多的波澜，但他的脸色显然并不大好。他与那个男子低语几句后，那男子便告辞了。
梁栩余看到他将那书信收回柜台的抽屉中，脱下外面的葱青大氅，随手拿起挂在一旁与他底下衣服同样为玄色的披风披上。
“我们现在回去？”梁栩余看着他仍在忙碌的身影，轻声问道。
许仙生停下手上的匆忙，转身看向他，嘴角微微上扬道：“不，我想我们还要去处理一些事。”
“哈？”正当他仍处于茫然状态时，许仙生已经准备好了——他左手拿着两片似鱼鳞般的甲片，右手持着一支无色水晶权杖，在微弱的阳光下，晶莹的权杖内明晰看到有如雾气般的白色纹路。权杖的外形似歪扭的树枝枝干，至权杖顶部有两簇冰晶似藤蔓般绕转交缠，半包裹着一颗悬浮的晶石。晶石中有一血色凝珠，其形似火焰，嵌在那晶石正中……他一身玄色衣裳，无声地执着那权杖，显得庄严。
七
他们再走向面朝湖泊的那门，许仙生拿出那两片似鱼鳞般的甲片，并将它们扔入那幽暗的洞中。随着甲片渐渐漂落，那洞中便有点点亮光缓缓上升，似星辰滑落水中。
“你可以拉着我的手。”许仙生侧过身向他梁栩余伸出手，见他犹豫，又开口道：“这样可以避免我们被水波冲散。”听后，他这才伸出自己的手拉着许仙生的衣袖。
于是，他们顺着石阶，向那星光般的湖水踱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