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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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任职司阍

    樛木好像有些想笑的意思,大概在他眼中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寻常百姓,有什么资格留在狱台呢?但是他还是给了猎祜足够的颜面,微笑着问我道:“请问姑娘都会些什么,又想在狱台担任什么样的差事呢?”

    他的语气中带着轻蔑,这也难怪,我本来就对扶桑异界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们选拔狱官的标准,不过既然连小个子那样的人渣都可以胜任,我至少不会比他更差。

    我朝着摆在大厅里屏风看了眼,既然不知道对方的标准,那就先投其所好,至少要给他留个不错的印象,我答道:“我如今虽然无亲无故,不过自幼跟随祖父学过书法,别的暂且不论,字倒还会写几个。”

    酒糟鼻轻哼一声:“会写字算什么,身为狱官最起码要会识文断字。”

    不过这句话很明显提起樛木的兴趣,他轻咳一声,指向大厅中的屏风,好像要故意考一下我:“这些屏风上的字都是我亲自写上去的,你既然也学过书法,不如给我评一评?”

    这话倒正合我意,我便走到最近的屏风跟前,其实这些字的风格我早就了然于心,现在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虽然我并知道这个世界的书法水平,但是很明显这位狱台大人的书法造诣还有待提高,我装作赞叹模样道:“狱台大人的字笔画刚劲矫健,结构雍容开朗,形态不急迫迟疑,使人观赏后感觉水流山峙,相映成趣。”

    樛木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估计像我这样恭维的说辞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不过我话锋一转:“不过笔画回环之间略有迟滞收敛,气势略显不足,实在有些可惜了。”

    此言一出,樛木的脸色顿时一滞,慢慢收敛了笑意,眉眼如霜,旁边的酒糟鼻也一脸奸笑地看着我,好像见我居然胆敢评论狱台大人字写得不好,料定我不会有好下场。

    可我才没那么傻,樛木听了这种话心里肯定多少有点不舒服,但是他肯定不会相信我这么一个寻常百姓居然会比他的书法写的更好,所以他一定还会试一试我的水平。

    果然樛木又道:“这位姑娘居然对书法见解这般精妙,不如请姑娘写几个字出来,让我见识一下。”说着便对酒糟鼻点头示意,酒糟鼻只好转身下去,不一会儿便捧着纸跟布帛走过来,放在樛木面前的矮桌上。

    我之前见过贤睿公用笔的模样,跟我自己练毛笔字差不多,虽然扶桑的文字跟我所学的汉字不同,但是万变不离其宗,运笔的规则应该是一样的。

    樛木对我微微颔首,示意我上前去,我暗暗深深吸了一口气,想来成功与否就在此一举,倘若写得好,樛木很满意,也许心情一好就会让我留下来;可是倘若写得不好,说不定他一怒之下就会把我逐出狱台,从此可就再也别想见到姬容兮姐弟二人了。

    我走上前去执笔蘸墨,决定就写外面门楣上的“赏罚阁”三个字,因为这三个字最显眼,我看得最清楚,刚好可以一笔不错地写下来。我的书法风格都是跟爷爷学的,爷爷是书法大家,写下的字气势磅礴,豪迈从容,的确比樛木的字要更胜一筹,我自然还没练到爷爷那种炉火纯青的境界,今日结果如何,全凭临场发挥了。

    虽然没有抬头,但是我却能够感受到在场四个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我的身上,当我写完最后一笔的时候,樛木突然猛然一拍掌,几乎把我给惊着,但见他神情露出惊喜之色,冷如寒霜的眉眼居然好像冰雪消融一般,一时激动得咳嗽连连,口中却道:“好,姑娘的字果然在我之上,观之有如阔海长天,在下拜服!”

    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看来我留在狱台有望了,不料酒糟鼻看不惯樛木赏识我,又在旁边岔道:“狱台大人,咱们这里的狱官职位都是满员,并无空缺。”

    樛木这次没有犹豫,果断站在我这边,反问酒糟鼻:“不是刚死了一个么,就是你说的那个富商的小儿子,他之前在狱台是什么差事?”

    酒糟鼻答道:“他之前在西狱台担任守门司阍一职,负责处理百姓来探望犯人的事务。”

    原来就是个看门人,这么简单的事情谁不会做?我看向狱台大人,他还拿着我写着字的布帛爱不释手,好像太过沉浸在兴奋中而没有听见酒糟鼻的回话。

    樛木不说话,自然也没有人敢插话,我心里急得火急火燎,可他好像把我给忘了似的,只顾抱着布帛,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微笑道:“猎祜大人,你举荐的这个人很好,就让她留在狱台担任司阍一职吧。”

    我一听樛木允诺,顿时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回头看了猎祜一眼,他好像也松了一口气,旁边的妙常医官对我笑道:“恭喜姑娘荣升司阍狱官。”

    我也对妙常回以一笑,其实这个官职对我而言倒没什么,关键是可以待在姬容兮姐弟身边,毕竟姬容兮可是我将来能否回到自己世界的关键。

    只有酒糟鼻满脸不悦,不过他也没办法驳斥狱台大人的决定,樛木手持布帛,对酒糟鼻挥挥衣袖:“你去给她安排一下,就住在洗墨台吧。”

    酒糟鼻一听,好像有些惊讶,随即又满脸不高兴地答应下来,扭着肥桶腰走了。

    樛木又对猎祜与妙常道:“若没什么事,你们也下去吧,猎祜大人,前几天你的家中又寄来书信,我让人给你送到住处去了。”

    猎祜答应了一声,跟着妙常一同离开,大厅里就剩下我跟樛木两个人。

    樛木还捧着我的布帛感叹:“若是能令我的字写出这般磅礴之势,这个狱台之位不坐也罢。”

    我心里暗暗好笑,那就祝大人下辈子投个好胎,最好也有一个像王羲之那样的祖父。

    过了一会儿,樛木放下布帛,一言不发转身不知去了哪里,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块黑曜石牌碟走了回来,我看见那块牌碟跟猎祜的一模一样,只是上面没写名字。

    我顿时心里一动,猎祜说牌碟就是人的身份象征,既然我现在是公务员身份,看这情形樛木是要给我换新牌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