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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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大道五十 天衍四九(二更送上)

    又是一日晚间,林青、徐堂、谢正、张德俞和曾大虎几人在校场席地讨论。

    林青道:“国家蒙难,内忧外患、我等卒然颠沛…军歌要符合眼下时态,并且能让不识字的士卒百姓一听便懂,鼓舞士气。”

    此时几人中除了曾大虎,大概没人能想到林青说的外患中缅军只是陪衬,满清才是大敌。

    “这几日我冥思苦想,总算琢磨出一首古曲,下面我唱一句,你们跟着唱一句,尽快将它学会,传给你们麾下士卒。”林青眼睛扫过众人道。

    “我等领命。”

    “嗯…嗯…”林青清了清嗓子便准备唱,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不是小事,你们不可怠慢,学会后务必教会部下。”

    众人再次应声后,林青才开口唱:

    “如果祖国遭受了侵犯,热血男儿当自强。”

    “如果祖国…”徐堂几人唱了半句均是不由自主对视一眼,心里古怪至极,这曲调,怎么是…

    曾大虎忍不住道:“怎么跟唱戏的曲子不一样?”

    林青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少说废话,学会了教给你手下的亲兵!”

    “句子不多,很好记,大家重新来!”

    “如果祖国遭受了侵犯,热血男儿当自强!”

    “喝干这碗家乡的酒,壮士一去,不复返。”

    “滚滚黄河,滔滔长江。”

    “给我生命,给我力量。”

    “就让鲜血染红,最美的花,洒在我地胸膛上……”

    一曲唱罢,徐堂感慨:“果是古曲,恢宏大气,听来让人热血沸腾,不知是何人所作,曲名又唤作什么?”

    林青道:“此曲唤作‘军魂’,也可唤作‘亮剑’,是我这些时日琢磨出来,主要怕军士难懂,故词调简单了些,叫秀成你们见笑了。”

    “将军此言差矣,能作出这等曲子做军歌,我等已是望城莫及,何来笑话?”

    “哈哈…”听着恭维的话,林青大笑几声,又命几人继续练习。

    前世这首电视主题曲,林青曾有幸到剧院听过交响乐团的演唱,深深为之震撼。

    若能教习得每一个士兵学会,日后几万乃至几十万人列阵同唱,会是怎样一番气势?

    ……

    ……

    昆明府城。

    城郊五华山上云树葱笼,气象蕴茵,原南明永历故宫,现平西王府依山势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溪流纵横的峰峦之间。

    兵马司、藩吏司、盐茶司、慎刑厅、铸造厅等衙门也是在五华山上,这是称王建制应有,跟林青欲建六曹管藤越土州政事有异曲同工之妙。

    紧挨着这些机构衙门的一处别致院落内,此时正有人在赏歌舞,可谓白日宣淫。

    厅内数个美女,使细鼓与琵琶相和,长袖飞舞,轻纱曼歌。

    “莫说佛前打坐,千蹭万磨,见谁曾摘来长生果?哪堪青灯焰昏,风雨夕、暗云摇,苦读子云诗曰——消尽了年华,颠倒了岁月,去寻一梦南柯!钟鼓漏歇,馔玉尚温,恰好配琼浆金波;玉柱倾颓了,便向洛阳桥头醉卧,又猛听邙山后头,酣酣正唱王侯歌……

    ”

    榻上观看的一人醉卧,没有剃发留辫,而是束着头发插着一根木簪,面上还有三缕长须,颇具仙风道骨。

    正是全真道士刘茂瑕,字玄初。

    每逢朝代兴替,全真教便要派门人下山插一手,宋末帮的是蒙元,明末选的却是吴三桂。

    刘玄初是二十岁学有所成,被师傅指派加入吴家幕府的,到如今已有三十多年。

    吴三桂素来敬重刘玄初未卜先知的谋略才能,但在决断许多大事时,即便刘玄初如何说得头头是道,吴三桂也并不听他的。

    清兵未入关前,刘玄初便劝吴三桂要么早作南撤打算,要么让李自成与清兵先打,自己一方坐收渔翁之利,趁机图谋天下,奈何吴三桂不听他的,偏要自己跟李自成打。

    顺治末年时,清廷下诏各藩裁兵减员,吴三桂鉴于前次不听刘玄初的劝告错失夺取天下的良机,这次选择了听从刘玄初的建议,谎报给清廷说南明永历帝朱由榔在缅境内蠢蠢欲动,不但用不着裁掉兵马,反而捞了大批的军饷好处。

    但令刘玄初想不到的是,自己只让他谎报便可,哪想吴三桂竟又不听自己的,非要假戏真做,硬逼缅王交出了永历皇帝,还亲令将其绞死在逼死坡,一下子在全天下汉人面前弄臭了名声,背上了不忠不义的汉奸骂名。

    刘玄初气得再也不愿与吴三桂建言,遂出走王府回山,哪想回了山门他的师傅又劝他,吴三桂占铁盐茶马之利,兼山川关河之险,加上另外二潘雄踞云贵粤闽,一旦起事则大事可期,但此人难以掌控,若时机成熟,当取而代之。

    刘玄初一听是与吴三桂虚以委蛇,便又回了王府,安插了皇甫保柱这个徒弟在吴三桂身边,现已是其头号侍卫。

    康熙六年,刘玄初又进言吴三桂与鳌拜言归于好,搅乱政局,吴三桂却早已怀疑他图谋不轨,便想了个渔翁得利的办法,对此置之不理,坐看康熙亲政,成了气候……

    听得一曲终了,刘玄初挥退舞女,晃了晃头,驱散酒意。

    少顷,皇甫保柱便到来:“师傅,您叫我?”

    见刘玄初不应,皇甫保柱又说道:“师傅,师傅你也该将息些身子,别长此以往,大事未成,身体先垮了。”

    这句刘玄初听见了,抬头横了徒弟一眼:“你懂什么?吴三桂早已对我生了戒心,这几年什么大事都不让我知晓了,偏又顾惜、畏惧我未卜先知的本领,不愿除掉我,为师若不沉迷酒色,仍旧事事关心、一幅要插手军国大事的样子,怕早死不知几回了。”

    “那师傅您这次找我来是?”

    说到正事,刘玄初坐直了身子,道:“眼下清廷统治益深,吴三桂又不听我的,怕是难成事了。”

    “啊?”皇甫保柱惊道:“师傅此话当真?我们这么多年努力,要付诸东流了吗?”

    刘玄初重重喝了口茶,冲淡了些被酒色上涌蕴得酡红的脸颊,又打了个酒嗝才摇摇头道:“不是没有希望,是为师和山门那边都看不清了。”

    “看不清了?”

    刘玄初一本正色道:“清廷能入关虽是运气,但也不得不说是天意使然,比如崇祯年间大旱所致的李自成、张献忠起义,搅乱了明朝统治,使清廷钻了空子,但偏生这大旱到清廷定鼎中原后又结束了,你说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这…”

    刘玄初接着道:“徒儿也不必过多担忧此事,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再怎样是天意,也会留有一线生机。”

    “这一线生机便是成事的人,以前生机在吴三桂,可自康熙八年以来,天机混淆,生机仍在滇南,却已不在吴三桂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