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有母妹
“柳姐，听到了没有？他终于肯叫你了！”
经过岚菲的提醒，柳婉华回过神来，蕴含柔波万千的清眸正对苏渡，双手颤抖地按着他的肩膀，神情不可思议：
“小渡，你是叫我，叫我的···”她既忐忑又期待，害怕自己出现幻听。
“我叫错了？”苏渡自觉尴尬，毕竟没有确切的记忆，单凭感觉，叫错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这个女人搞不好是小姨，姑姑，或者表姐，怎么都比是他的妈妈靠谱。
“没、没叫错，太好了！你是叫我妈，我的儿子，你是我的儿子！”柳婉华激动不已，本就水雾弥漫的眼睛，泪滴儿溢出。这孩子终于认可她作为母亲的身份，努力没有白费，长久以来的心结终于被打开。
苏大哥，你听到了吗？你儿子肯叫我妈了，他终于肯叫我了。我会照顾好你和芸姐的孩子，当他比亲生的还亲。想起三年前发生的惨剧，柳婉华从心底默默发誓，从今以后，即使是拼了命她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儿子，不让他再受到丝毫伤害。
“来，妈这就带你回家。”向岚菲道谢后，柳婉华拉着苏渡的手进入车里，洋溢灿烂笑容，心情极佳，边开车边播放轻快的音乐，跟着小声哼唱。
她仿佛年轻了十几岁，变成了青春萌动的少女，淋漓着欢快活力。
在后车座上，苏渡靠着坐垫，眯了会儿眼就再次恢复了些许记忆，是关于眼前这个妈妈柳婉华。他似乎做了许多蠢事，伤害过她，而且伤害得很深，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埋怨过一句，哪怕是一个责备的眼神。
她对他的爱是溺爱，溺得没边没际。
半个小时，南川市二环的一个小区，车辆驶入车库。女人紧握着少年的手不松开，坐电梯上到八楼。
“到家了，等会儿妈给你做好吃的。”柳婉华从手提包里拿钥匙开门，这才松开他的手。
不锈钢安全门还未打开，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婉华，你家小子被欺负了？诶呀呀，脑袋受伤可不是小事啊。”走过来的是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戴着金丝眼镜，摆出一副成功人士的架势。
他满脸自信的笑容，对柳婉华打招呼，絮絮叨叨：“现在的学校真不像话，连孩子安全都保证不好，让家长怎么能安心把孩子交给学校······唉，我说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很累吧。家里没有能撑得住的男人，真的不行。没有父亲，孩子缺乏安全感，在外面也容易被别的孩子欺负。”
“谢谢关心，我和小渡先进门了。”柳婉华显然不想和对方有过多的牵扯，推开门就拉着苏渡进去。
苏渡走进门回头看了一眼，那男子还是满脸笑容，没由来让人感觉一阵厌恶。
关上门，换鞋。
他抬头问：“那个是谁？”
“同一个公司的，叫赵能，半个月前搬到小区，老是过来转悠，烦人得紧。”
柳婉华脱下黑丝袜，挂在鞋柜旁的架子上，眼神溺爱地看着他，简单回答他的疑问后说道：“我先去换一身衣服，予晴今天上兴趣班，很快就会回来。”
她说完就进自己的卧室，留苏渡一个人在客厅。
这房子不算大也不算小，四室两厅，一百八十多平米，足够三个人住了。他在客厅里溜达，四处看看家具电器的摆设，以及一些独特的事物，企图弥补模糊缺失的记忆。
一路上，苏渡并没有对柳婉华说明自己脑袋被打出了问题，不是岚菲所说的那样，仅仅脑袋破了点皮，休息几天就好。
他不想让她担心，再说自己记忆慢慢在恢复，记起来的东西越来越多，过几天应该能彻底好完。
“妈，回来没？”
清脆稚嫩的声音，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背着长木匣的小女孩。
柳予晴，他名义上的妹妹，柳婉华五年前收养的女儿，今年八岁。刚才柳婉华提及这个妹妹，他就翻相册，记起了这么一个存在。
“她在里面换衣服。”苏渡随口说。
“哦。”
没有多余的话，柳予晴奇异地看了他一眼，换鞋背着木匣，从他身边走过去，打开较小的卧室门，进去后‘砰’地关上。
显而易见，兄妹关系趋近于冷漠，可以用熟悉的陌生人来形容。想想也正常，他过去没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她不将他当成哥哥没有错，何况他还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可不单单给柳婉华添麻烦。
在柳予晴眼里，给自己妈妈添麻烦，比给她自己添麻烦严重多了。
这妹妹是个母控，绝不原谅伤害她妈妈的人。苏渡不知道自己被打‘傻’之前是怎么想的，尽做些幼稚愚蠢的事情，使得亲者痛仇者快。
他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连续换几个台，最终停留在直播国外武道比赛的频道上。
五十多米长宽的合金擂台，两个欧美巨汉打得热火朝天，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惊涛骇浪般的气浪波动。观众嘈杂喝彩声，选手激烈打斗声，一浪高过一浪，在这种氛围的渲染下，无人不热血澎湃。
柳婉华换上居家衣服走了出来，见到他静静地看电视，露出了柔美的微笑，举止投足皆透着浓浓的母性。
她贴近他，视线聚集在他头部受创的部位，温柔地询问：“伤口还疼不疼？我会给你们老师打电话，这些天你就在家里休息，妈妈向公司请假，在家陪你······怎么受伤的，给妈说说好吗？我只想帮你，让你开开心心，健健康康成长。有人欺负你，无论他们什么身份背景，咱们不怕，妈为你撑着。就算妈撑不住，还可以去找你舅舅帮忙。你舅舅嘴上难听，其实是在乎我们的，血脉亲情割舍不断。”
“没事儿，你看，小伤口而已，都是我自己冒失······”
对于柳婉华的关怀，苏渡不知从何说起，能做的只有说自己没事，没有她想的那么夸张。他还揭开纱布，指着头上半指长的小伤口，撒谎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撞到了广告牌。当然刚被人打了的时候，伤口肯定不是这么小，毕竟流了那么多血，记忆都变得不正常了。
他发现自己拥有惊人的恢复能力，或许明早一起来，头上丁点儿伤疤都不会留。这世界恢复能力强的不是没有，反倒很多，但没有一个像他这么弱小，恢复能力与自身强大不匹配。
柳婉华似乎笃定他是被人打的，听他说谎，虽没有戳破，却明显露出失望的神情。大概在她眼里，这是自己儿子不够信任她的表现，遇事不肯对她说。
解释不清楚就不解释，两人相顾沉默了会儿，电视里打斗喝彩声没有停过，解说员声嘶力竭。
“去洗澡换身衣服，我去做饭，今儿有大餐吃哟。”最后还是柳婉华打破了沉默，找来一套崭新的休闲装，关掉电视，推着他进浴室。
“妈，我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你别太担心。”浴室门口，苏渡抱着衣服说。
他说完就关上浴室的门，没有再去看柳婉华的眼睛。
被一个人如此关怀着，感觉很不习惯，有点儿想要逃离，之前的自己是否因为这个原因才做出那么多蠢事的？
越想越觉得可能。
靠着浴室的门，苏渡苦笑，溺爱真的能溺死人，爱太沉重也能压死人，统统杀人不见血。
“小体格，承担得起么你？”他自言自语，脱下衣服。
对着浴室的大镜子，注视着自己的身体，忽然发现奇怪的东西，心口斜拉，浮雕般的诡异字迹：
逆神！
(本章完)
经过岚菲的提醒，柳婉华回过神来，蕴含柔波万千的清眸正对苏渡，双手颤抖地按着他的肩膀，神情不可思议：
“小渡，你是叫我，叫我的···”她既忐忑又期待，害怕自己出现幻听。
“我叫错了？”苏渡自觉尴尬，毕竟没有确切的记忆，单凭感觉，叫错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这个女人搞不好是小姨，姑姑，或者表姐，怎么都比是他的妈妈靠谱。
“没、没叫错，太好了！你是叫我妈，我的儿子，你是我的儿子！”柳婉华激动不已，本就水雾弥漫的眼睛，泪滴儿溢出。这孩子终于认可她作为母亲的身份，努力没有白费，长久以来的心结终于被打开。
苏大哥，你听到了吗？你儿子肯叫我妈了，他终于肯叫我了。我会照顾好你和芸姐的孩子，当他比亲生的还亲。想起三年前发生的惨剧，柳婉华从心底默默发誓，从今以后，即使是拼了命她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儿子，不让他再受到丝毫伤害。
“来，妈这就带你回家。”向岚菲道谢后，柳婉华拉着苏渡的手进入车里，洋溢灿烂笑容，心情极佳，边开车边播放轻快的音乐，跟着小声哼唱。
她仿佛年轻了十几岁，变成了青春萌动的少女，淋漓着欢快活力。
在后车座上，苏渡靠着坐垫，眯了会儿眼就再次恢复了些许记忆，是关于眼前这个妈妈柳婉华。他似乎做了许多蠢事，伤害过她，而且伤害得很深，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埋怨过一句，哪怕是一个责备的眼神。
她对他的爱是溺爱，溺得没边没际。
半个小时，南川市二环的一个小区，车辆驶入车库。女人紧握着少年的手不松开，坐电梯上到八楼。
“到家了，等会儿妈给你做好吃的。”柳婉华从手提包里拿钥匙开门，这才松开他的手。
不锈钢安全门还未打开，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婉华，你家小子被欺负了？诶呀呀，脑袋受伤可不是小事啊。”走过来的是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戴着金丝眼镜，摆出一副成功人士的架势。
他满脸自信的笑容，对柳婉华打招呼，絮絮叨叨：“现在的学校真不像话，连孩子安全都保证不好，让家长怎么能安心把孩子交给学校······唉，我说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很累吧。家里没有能撑得住的男人，真的不行。没有父亲，孩子缺乏安全感，在外面也容易被别的孩子欺负。”
“谢谢关心，我和小渡先进门了。”柳婉华显然不想和对方有过多的牵扯，推开门就拉着苏渡进去。
苏渡走进门回头看了一眼，那男子还是满脸笑容，没由来让人感觉一阵厌恶。
关上门，换鞋。
他抬头问：“那个是谁？”
“同一个公司的，叫赵能，半个月前搬到小区，老是过来转悠，烦人得紧。”
柳婉华脱下黑丝袜，挂在鞋柜旁的架子上，眼神溺爱地看着他，简单回答他的疑问后说道：“我先去换一身衣服，予晴今天上兴趣班，很快就会回来。”
她说完就进自己的卧室，留苏渡一个人在客厅。
这房子不算大也不算小，四室两厅，一百八十多平米，足够三个人住了。他在客厅里溜达，四处看看家具电器的摆设，以及一些独特的事物，企图弥补模糊缺失的记忆。
一路上，苏渡并没有对柳婉华说明自己脑袋被打出了问题，不是岚菲所说的那样，仅仅脑袋破了点皮，休息几天就好。
他不想让她担心，再说自己记忆慢慢在恢复，记起来的东西越来越多，过几天应该能彻底好完。
“妈，回来没？”
清脆稚嫩的声音，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背着长木匣的小女孩。
柳予晴，他名义上的妹妹，柳婉华五年前收养的女儿，今年八岁。刚才柳婉华提及这个妹妹，他就翻相册，记起了这么一个存在。
“她在里面换衣服。”苏渡随口说。
“哦。”
没有多余的话，柳予晴奇异地看了他一眼，换鞋背着木匣，从他身边走过去，打开较小的卧室门，进去后‘砰’地关上。
显而易见，兄妹关系趋近于冷漠，可以用熟悉的陌生人来形容。想想也正常，他过去没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她不将他当成哥哥没有错，何况他还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可不单单给柳婉华添麻烦。
在柳予晴眼里，给自己妈妈添麻烦，比给她自己添麻烦严重多了。
这妹妹是个母控，绝不原谅伤害她妈妈的人。苏渡不知道自己被打‘傻’之前是怎么想的，尽做些幼稚愚蠢的事情，使得亲者痛仇者快。
他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连续换几个台，最终停留在直播国外武道比赛的频道上。
五十多米长宽的合金擂台，两个欧美巨汉打得热火朝天，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惊涛骇浪般的气浪波动。观众嘈杂喝彩声，选手激烈打斗声，一浪高过一浪，在这种氛围的渲染下，无人不热血澎湃。
柳婉华换上居家衣服走了出来，见到他静静地看电视，露出了柔美的微笑，举止投足皆透着浓浓的母性。
她贴近他，视线聚集在他头部受创的部位，温柔地询问：“伤口还疼不疼？我会给你们老师打电话，这些天你就在家里休息，妈妈向公司请假，在家陪你······怎么受伤的，给妈说说好吗？我只想帮你，让你开开心心，健健康康成长。有人欺负你，无论他们什么身份背景，咱们不怕，妈为你撑着。就算妈撑不住，还可以去找你舅舅帮忙。你舅舅嘴上难听，其实是在乎我们的，血脉亲情割舍不断。”
“没事儿，你看，小伤口而已，都是我自己冒失······”
对于柳婉华的关怀，苏渡不知从何说起，能做的只有说自己没事，没有她想的那么夸张。他还揭开纱布，指着头上半指长的小伤口，撒谎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撞到了广告牌。当然刚被人打了的时候，伤口肯定不是这么小，毕竟流了那么多血，记忆都变得不正常了。
他发现自己拥有惊人的恢复能力，或许明早一起来，头上丁点儿伤疤都不会留。这世界恢复能力强的不是没有，反倒很多，但没有一个像他这么弱小，恢复能力与自身强大不匹配。
柳婉华似乎笃定他是被人打的，听他说谎，虽没有戳破，却明显露出失望的神情。大概在她眼里，这是自己儿子不够信任她的表现，遇事不肯对她说。
解释不清楚就不解释，两人相顾沉默了会儿，电视里打斗喝彩声没有停过，解说员声嘶力竭。
“去洗澡换身衣服，我去做饭，今儿有大餐吃哟。”最后还是柳婉华打破了沉默，找来一套崭新的休闲装，关掉电视，推着他进浴室。
“妈，我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你别太担心。”浴室门口，苏渡抱着衣服说。
他说完就关上浴室的门，没有再去看柳婉华的眼睛。
被一个人如此关怀着，感觉很不习惯，有点儿想要逃离，之前的自己是否因为这个原因才做出那么多蠢事的？
越想越觉得可能。
靠着浴室的门，苏渡苦笑，溺爱真的能溺死人，爱太沉重也能压死人，统统杀人不见血。
“小体格，承担得起么你？”他自言自语，脱下衣服。
对着浴室的大镜子，注视着自己的身体，忽然发现奇怪的东西，心口斜拉，浮雕般的诡异字迹：
逆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