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想回家
南川市，三环外的偏僻街道，几个青年围着一名少年拳打脚踢。
“那么多血，快跑！我们弄死人了！”
“狗娘养的这么不经打！要老子们坐牢啊！”
“靠……”
骂骂咧咧，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苏渡躺在冷硬地面，侧脸紧贴着尖锐的石子，视野猩红，隐约看到几个人仓皇逃跑。
到底是怎么了？
他全身空乏无力，头疼欲裂，有难以言喻的疲惫感狂袭而来。渐渐的，意识开始涣散，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接着无数场景在脑海里闪烁：
雷霆狂舞倾泻，孤寂人影立于苍茫剑丘，无数利刃刺穿而过，难以形容的剧痛与悲凉。
尸骸漫山遍野，血河蔓延到天地尽头，形成震撼人心的奇景。
其中瞩目者有扭曲成螺旋状的五爪黑龙，斩断双翼的烈焰凤凰，截成两半的始祖麒麟，躯体最小的都堪比山岳，凶煞戾气冲霄而起；也有被献上邪神祭坛，成千上万的鱼人精灵，累积成山的精怪残尸，狂涌着黑红鬼雾，勾勒出万世诅咒的序曲；还有惨烈妖魔、血翼堕天使、洪荒巨兽、荒前古生物等等，潜藏不可名状之恐怖。
入眼所见，山川残缺断裂，日月颠倒无光，万物凄厉哀嚎，漫天血雨浸染苍穹，犹如凝聚世间极致罪恶，绘成地狱般的图景。
“献祭众生！逆乱阴阳！断裂天道！重返混沌！今，我等逆神为魔！逆转归来！”
“开启！”
“时空轮回！！！”
无比震撼的言语散发磅礴伟力，世界在崩塌，无形的手臂抹去所有存在的痕迹，滔天风暴绞碎虚空，降下灾祸。此方天地没有谁能置身事外，亿万生灵平等迎接终末，企盼新的轮回。
------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勉强恢复了正常思维，却依旧十分迷茫，不知道自己处于何时何地。
老实说，周围有点儿似曾相识，比如宣传某防脱洗发水的立方体广告牌，矮桥下零散成抽象艺术的砖块，靠近山丘的绿皮仓库，乃至于身边的圆形垃圾桶、水泥石墩和搭在半空的电缆。不过这些仅是些许印象而已，它们同时充斥着陌生疏离，像是从久远记忆里截取陈旧年代的画面，然后在电影灰白幕布上回放。
油然而生，一种深沉的怀念……
许久，苏渡手撑着地面，费力地站起来。站不稳，差些摔倒，靠着苍青的老柏树稳定身形才得以松口气。
这身体好差劲，肯定没有锻炼过，哪怕最低等的练气诀，修炼十天半个月都没这么弱。
练气诀，练气诀是什么东西？苏渡暗自诧异。突然，他脑海里出现无数光点，汇聚成了一篇篇文字，每个字都知道意思，可无论如何都形容不出来，非常奇怪。
他抬手抹了抹额头，冰冰凉凉，有水滴顺着掌心滑落。
是血！
刚才被人打了，脑袋开了花。
倒霉，得找医院包扎一下，消毒止血，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他如此想到，不禁叹口气。不过这是哪里？医院，哪儿有医院？四周望了望，头又疼了起来，思维凌乱至极，该不会是被打傻了吧。想到这里顿时大受刺激，内心一阵阵茫然无助。被打傻了，暂时性失忆，是非常有可能的，不然无法解释目前所处的状况。
如今该怎么办，找警察叔叔通知家属，把自己领回去？苏渡犹豫，踌躇，毕竟他连警察局都找不到，身上更没有手机之类的通讯设备。
一筹莫展呐。
呆呆站在这片青空之下，苏渡开始思虑人生三大哲学疑问：我是谁，来自哪里，将往哪里去。他只知道他的名字叫苏渡，性别为男，年龄估计是十几岁的样子，处于大好的青春期。至于来自哪里、将往哪里去，则彻底不知所以然。
努力想，努力思考，试图找回自己的记忆，功夫不负有心人，渐渐对周围越来越熟悉，甚至想起道路尽头，转几个弯就有个小诊所，条件虽不咋好，但消毒包扎一下伤口是完全可以的。
想到就行动，苏渡朝小诊所走去。
现在大概下午时分，陈旧的建筑笼罩在夕阳的余晖当中，有些落寞，也有些唯美，不远处是一条破败的长街，人迹稀少，偶尔有货车经过，留下呛人的烟尘。
他一边走一边摸自己的裤包，尚且有治病要钱的意识，结果摸出了几毛硬币。
诶？是本身就很穷，还是钱被抢走了。打量自己穿的衣服裤子鞋，尽管沾着泥土灰尘，不认识品牌，同样能看出质地不差，而且样式新潮美观。还有手，他看着自己的手，手指洁白修长，手掌没有任何的茧疤，简直比女人的手还漂亮。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只有可怜兮兮的几毛钱，穷得响叮当。
没钱就没钱，其它的先别管，保障小命要紧，大不了咱们看霸王病。光着脚不怕事，苏渡来到小诊所门前，快步踏进去。这里人少，看病的人也少，他进去不用等，就有专门的医生跑过来给他处理伤口。
小诊所有小诊所的好处，流程简单，处理的快，五六分钟就处理妥当。出乎意料的是，包扎结束以后没人找他要钱，莫非这里有人认识他？
“小渡弟弟，你在姐这坐会儿，我给柳姐打电话了，她很快过来接你。”医生二十来岁，一身白大褂，模样端庄秀丽，目光含着微微怜悯，以及莫名的‘恨铁不成钢’。
她似乎真的认识他，其口中的柳姐是谁？亲人---记忆有限，存在大片大片的空白，不过听着耳熟，有股由衷的亲切感。
柳姐，姓柳-
苏渡坐在长椅上，医生给他倒了一杯水，两人面对面。
“这个月已经两次了，不要说意外摔倒，自个儿不小心啦这类的话，没谁信的。男子汉拿出勇气来！打不过人家，可以找老师、找家长，实在不行就报警，转学也可以商量。你全都不说，隔三差五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让柳姐怎么想？她工作很累，你就让她省省心吧。”
“读高中了，过不久就要文武分科。你这样只能选文科，被欺负一辈子还是要被欺负。你叫我姐，我也真心把你当弟弟，不希望你总是受伤。”
“说话呀？从进来到现在，你半句话都没说，之前你至少还会叫我一声岚姐······”
岚菲的眉梢微凝，察觉到了面前的小男生状况不对。正当她准备进一步探寻的时刻，诊所外停下一辆银白汽车，慌张人影推开车门跑了出来。
是女的，黑长直发，穿着办公室女性的黑色职业套装，身材很好，弥漫有岁月沉淀的知性美。
“伤得重不重，疼不疼？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你。”女人紧紧抱住他，满目惶然，声音隐有发颤。
被人拥抱着，苏渡手脚无措。
她是谁，为什么抱着他，向他道歉。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
“妈，我想回家。”
半刻，声音干涸嘶哑，艰难吐出这几个字，强烈的情感在心中喷涌，压抑不住，克制不了。
女人至多三十岁，是他母亲的话，未免太过年轻。而他张嘴就这么稀里糊涂叫了出来，仿佛刻印在灵魂深处，不容更改。
“……”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安静，岚菲和柳婉华相顾失神，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本章完)
“那么多血，快跑！我们弄死人了！”
“狗娘养的这么不经打！要老子们坐牢啊！”
“靠……”
骂骂咧咧，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苏渡躺在冷硬地面，侧脸紧贴着尖锐的石子，视野猩红，隐约看到几个人仓皇逃跑。
到底是怎么了？
他全身空乏无力，头疼欲裂，有难以言喻的疲惫感狂袭而来。渐渐的，意识开始涣散，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接着无数场景在脑海里闪烁：
雷霆狂舞倾泻，孤寂人影立于苍茫剑丘，无数利刃刺穿而过，难以形容的剧痛与悲凉。
尸骸漫山遍野，血河蔓延到天地尽头，形成震撼人心的奇景。
其中瞩目者有扭曲成螺旋状的五爪黑龙，斩断双翼的烈焰凤凰，截成两半的始祖麒麟，躯体最小的都堪比山岳，凶煞戾气冲霄而起；也有被献上邪神祭坛，成千上万的鱼人精灵，累积成山的精怪残尸，狂涌着黑红鬼雾，勾勒出万世诅咒的序曲；还有惨烈妖魔、血翼堕天使、洪荒巨兽、荒前古生物等等，潜藏不可名状之恐怖。
入眼所见，山川残缺断裂，日月颠倒无光，万物凄厉哀嚎，漫天血雨浸染苍穹，犹如凝聚世间极致罪恶，绘成地狱般的图景。
“献祭众生！逆乱阴阳！断裂天道！重返混沌！今，我等逆神为魔！逆转归来！”
“开启！”
“时空轮回！！！”
无比震撼的言语散发磅礴伟力，世界在崩塌，无形的手臂抹去所有存在的痕迹，滔天风暴绞碎虚空，降下灾祸。此方天地没有谁能置身事外，亿万生灵平等迎接终末，企盼新的轮回。
------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勉强恢复了正常思维，却依旧十分迷茫，不知道自己处于何时何地。
老实说，周围有点儿似曾相识，比如宣传某防脱洗发水的立方体广告牌，矮桥下零散成抽象艺术的砖块，靠近山丘的绿皮仓库，乃至于身边的圆形垃圾桶、水泥石墩和搭在半空的电缆。不过这些仅是些许印象而已，它们同时充斥着陌生疏离，像是从久远记忆里截取陈旧年代的画面，然后在电影灰白幕布上回放。
油然而生，一种深沉的怀念……
许久，苏渡手撑着地面，费力地站起来。站不稳，差些摔倒，靠着苍青的老柏树稳定身形才得以松口气。
这身体好差劲，肯定没有锻炼过，哪怕最低等的练气诀，修炼十天半个月都没这么弱。
练气诀，练气诀是什么东西？苏渡暗自诧异。突然，他脑海里出现无数光点，汇聚成了一篇篇文字，每个字都知道意思，可无论如何都形容不出来，非常奇怪。
他抬手抹了抹额头，冰冰凉凉，有水滴顺着掌心滑落。
是血！
刚才被人打了，脑袋开了花。
倒霉，得找医院包扎一下，消毒止血，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他如此想到，不禁叹口气。不过这是哪里？医院，哪儿有医院？四周望了望，头又疼了起来，思维凌乱至极，该不会是被打傻了吧。想到这里顿时大受刺激，内心一阵阵茫然无助。被打傻了，暂时性失忆，是非常有可能的，不然无法解释目前所处的状况。
如今该怎么办，找警察叔叔通知家属，把自己领回去？苏渡犹豫，踌躇，毕竟他连警察局都找不到，身上更没有手机之类的通讯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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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想，努力思考，试图找回自己的记忆，功夫不负有心人，渐渐对周围越来越熟悉，甚至想起道路尽头，转几个弯就有个小诊所，条件虽不咋好，但消毒包扎一下伤口是完全可以的。
想到就行动，苏渡朝小诊所走去。
现在大概下午时分，陈旧的建筑笼罩在夕阳的余晖当中，有些落寞，也有些唯美，不远处是一条破败的长街，人迹稀少，偶尔有货车经过，留下呛人的烟尘。
他一边走一边摸自己的裤包，尚且有治病要钱的意识，结果摸出了几毛硬币。
诶？是本身就很穷，还是钱被抢走了。打量自己穿的衣服裤子鞋，尽管沾着泥土灰尘，不认识品牌，同样能看出质地不差，而且样式新潮美观。还有手，他看着自己的手，手指洁白修长，手掌没有任何的茧疤，简直比女人的手还漂亮。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只有可怜兮兮的几毛钱，穷得响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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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诊所有小诊所的好处，流程简单，处理的快，五六分钟就处理妥当。出乎意料的是，包扎结束以后没人找他要钱，莫非这里有人认识他？
“小渡弟弟，你在姐这坐会儿，我给柳姐打电话了，她很快过来接你。”医生二十来岁，一身白大褂，模样端庄秀丽，目光含着微微怜悯，以及莫名的‘恨铁不成钢’。
她似乎真的认识他，其口中的柳姐是谁？亲人---记忆有限，存在大片大片的空白，不过听着耳熟，有股由衷的亲切感。
柳姐，姓柳-
苏渡坐在长椅上，医生给他倒了一杯水，两人面对面。
“这个月已经两次了，不要说意外摔倒，自个儿不小心啦这类的话，没谁信的。男子汉拿出勇气来！打不过人家，可以找老师、找家长，实在不行就报警，转学也可以商量。你全都不说，隔三差五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让柳姐怎么想？她工作很累，你就让她省省心吧。”
“读高中了，过不久就要文武分科。你这样只能选文科，被欺负一辈子还是要被欺负。你叫我姐，我也真心把你当弟弟，不希望你总是受伤。”
“说话呀？从进来到现在，你半句话都没说，之前你至少还会叫我一声岚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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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女的，黑长直发，穿着办公室女性的黑色职业套装，身材很好，弥漫有岁月沉淀的知性美。
“伤得重不重，疼不疼？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你。”女人紧紧抱住他，满目惶然，声音隐有发颤。
被人拥抱着，苏渡手脚无措。
她是谁，为什么抱着他，向他道歉。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
“妈，我想回家。”
半刻，声音干涸嘶哑，艰难吐出这几个字，强烈的情感在心中喷涌，压抑不住，克制不了。
女人至多三十岁，是他母亲的话，未免太过年轻。而他张嘴就这么稀里糊涂叫了出来，仿佛刻印在灵魂深处，不容更改。
“……”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安静，岚菲和柳婉华相顾失神，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