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非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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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妘含章面对妘和(定)

    刘伊一行人抵达永安时天上竟飘起了如鹅毛般细腻的小雪,雪不大,只是一靠近身体便融化了。对于凡人来说,这雪还是有些冰凉,但于刘伊这样的龙族来说却似有似无,她毫不在意。



    高耸的青砖城门上四道红旗迎风招展,洁白的细雪点缀着抚摸着,令刘伊不免心生感慨。就像在这寒冷的冬季,自己又长了一岁。可她所经历的又何止一岁如此简单?



    此时龙兰早已从彭商西体内而出回到刘伊身边。当彭商西一觉醒来,环顾四周,惊讶得不知所措:这里是哪里,她又怎么会在永安?说明的功夫都给了己贤,己贤也是个好耐性子的人,一一都为她说明清楚了。开始时彭商西又是不安又是伤心,她不知道公主到底要她做些什么,而自己的命运又如何。直到刘伊披顺着五黑的长发,在她面前轻启那诱人的红唇告诉她,只要她听话,一切都不会有事。如此,彭商西才避而不谈,渐渐安静下来。



    “公主……是要商西做人质……还是……?”彭商西再不敢往下问。



    “那要看你的表现而定。”



    说罢,刘伊让己贤将彭商西送上车,带去地书令府等候调遣,自己则昂搜阔步地走进了通天宫。现在正是午时,早朝早已结束,妘和该已经在通天宫内办公管理公文了。



    刘伊还未走进万融宫前宽阔的长廊,就猛烈感受到里面散发出一股摄人之气,那龙气足以摧毁一般凡人!这等气魄,想必妘和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刘伊刚跨出去的脚步停在空中,她略有担心,担心哥哥的心情不好,自己所说的事儿还未提及就泡了汤。



    “要进来就进来,站在那里作甚。”刘伊思量着,妘和却早已发话。虽然他的语气一点儿也不吓人,总有威严在。



    刘伊小心翼翼地进入大店,只见殿内一张国图悬于半空,上面是被红笔指指点点画作好几个圈。再自己一看,那几个圈都再西北或西南。地上摊了一地的文稿和装文稿的木盒,想必是兵部尚书等人呈上来的折子。外头的风一吹,将几页折子吹散了开来,刘伊一看,正是西北战事的奏折。



    她弯下腰准备捡起来看个究竟,妘和一声喝止。



    “别动,那不是你动的东西。”言语间坚定无比。兴许是转过身时发现来者竟然是自己的妹妹妘含章,妘和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你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问道。



    “今日早晨。原来想一早就来拜会的,但圣上正忙着朝会,不想打扰,也就在偏殿等候了。”刘伊显得很是恭敬,全然没有了以往的顽皮模样。看来出去一趟人长大了,变成熟了。



    “哥哥的眉头皱得那么深,是西北没能穿回捷报来吗?”



    想来刘伊已从地上的公文中得到了足够的信息,但这话却惹得妘和很是不快。没有捷报,谁敢对他说没有捷报?



    “西北是捷报,你夫君胜了。”说完这句他又转过身躯仔细查看地图。



    “那哥哥为何如此愁眉不展?据我所知,这捷报小得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再小也是捷报。”妘和虽并不强硬,但却是字字清晰,不容置喙,“你要只是来拜会就早点回去吧,我还有要事。”态度生冷得让像是一块石头压在刘伊心底。



    她蠕动肩膀,昂起头抬起胸,准备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身为名正言顺的后宫之主,这是她的职责。



    “这次去西洹和西州终算是没有落空,见到了鸯离合的那位表妹朱启凡和彭家的大小姐彭商西。为查查她俩的的秉性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总算是有了点成果。”说着刘伊顿了顿,见妘和没有太大反应便继续说下去,“哥哥以往对这两人熟吗?”



    “不熟。”



    “你就没听鸯离合提起过朱启凡,也没听过其他人说起过彭商西?毕竟商西可是八姓之一呢。”刘伊试探着问,她还是无法相信妘和那一句冰冷的‘不熟’。



    “选妃的是你,你该拿主意。而我,随意。”看来妘和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张画满了圈儿的地图上,儿女情长的事儿他根本无心过问。



    这倒是惹得刘伊很是不快。要知道皇家的儿女情长本不是儿女情长,是利益是权利,更是交易。刘伊走到妘所站的地图面前,硬是死死握住了他手中的毛笔。



    “你且听我把话说完,这等怎么能算是单纯的儿女情长呢?”刘伊皱着眉,很是不快,“你知道我当初所选的三者,一是芈玲,二是彭商西,三是朱启凡、都几人都是经过我考量了背后的利益所选出的最佳人选。无论谁进宫,都将改变当朝局势。”



    妘和甚是无奈,让侍者拿来席子坐在一边。一边坐还不忘补充刘伊方才话中所想,“选芈玲,是为稳固妘家与芈冉之关系;选彭商西是提拔原先最为弱小的彭家;而选朱启凡则是巩固鸯离合在朝中的地位。”



    “哥哥明了得很,那为何不发一语?”刘伊撅起嘴,瞪大了眼睛,“但经过此次西洹西州之行,妹妹有了新看法。”



    “哦?”



    “朱启凡被逼嫁与彭家彭兰,此事哥哥可曾知道?”



    妘和脱手略加思量,“大致了解。”



    “那哥哥可曾知道,这桩婚事可是鸯离合亲自同意的?”



    妘和双目停滞,不发一语。



    刘伊继续往下说,“我与朱启凡虽只有一天的相处,但此人性子及烈,为人刚正不阿,一旦出事必然出头。这可说是好事,也可说是坏事。但含章敢肯定,一旦如她之人入了宫,所受折磨不下百倍。而彭商西呢,我虽也与她只有短短一日之交,但此人圆滑却又直接,处事多有考虑,非冲动之人。虽然在见面之初她曾冲撞于我,但那都是小事,比起朱启凡的掀被子简直斯文太多了!”



    “朱启凡……掀被子?”妘和不置可否。



    “哎呀,这事儿不提也罢。”刘伊招招手,这事儿一说等于是把羽翼寰的事儿也交代了,那可不是她的本意。刘伊的眼神转得快,一会儿工夫就将鄙夷暴露无遗。要说这鄙夷送给谁,当然是彭家祖宅的彭家家老我彭修。想起他竟敢欺骗自己让刘要送自己回永安,刘伊的心情就揪心得很!



    她一皱眉,就预示着事情不会如‘某些人’想的那般顺利了。



    “我这次把彭商西带回来了,原先还在人选上有所犹豫,不过彭修那老头竟然戏弄于我,我至少得也给他点颜色看看。”



    “戏弄……你是说他让刘要送你回永安的事儿?”妘和说起这话来不痛不痒,好似这事本身并无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刘伊放平心态,既然哥哥的态度表明他似乎并不打算追究此事,那刘伊也就长话短说,直中要害。



    “我原先并不打算让彭商西入住后宫,该说是三人中我并不看好她。但转念一想,如果她进了后宫,彭家与妘家就绑到一起了。如今白龙八姓各自为政,虽说己、董、芈也算是与我们同心,但还是太少了。”



    “进入后宫不等于同心。”



    “这我明白,但至少可以逼着他同心。”刘伊的目光火辣辣的,“天下没有什么纯粹的同心,有了利益,什么都‘同’了。”



    刘伊嘴角勾勒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这笑容像极了妘和,甚至令妘和都吃惊不小。妘和好半天没说出话来,良久,他才询问刘伊今后是否有什么打算。刘伊告诉妘和,如果他同意纳了彭商西,那改日让太宗院(主办皇族婚事的部门)择个良辰吉日好好铺张一番,最好弄得整座永安城都知道、



    刘伊说得得益于洋洋,如果按照她的说法,一切都会按部就班地进行。可妘和却一边查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一边只给予些许的回应,这让刘伊很是不解。



    “哥哥是有什么顾虑吗?”刘伊不免问道。



    只见妘和将身子靠在椅上,目光紧紧盯住西北梦血塔所在的地方,神色严肃,“含章,你为何会选择彭商西?”



    刘伊认为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毕竟她先前早已解释过。而妘和接下去的那一句话更是令她心中的鼓点再次响起,这一次可不只一次两次,而是永不停歇的咚咚之声。



    妘和问:“含章,你与朱启凡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为何不选择她?”



    刘伊一时哽咽,妘和冷不防地提问让她慌忙得措手不及。她之前当然有准备,可说着说着就以为妘和能够按照自己的套路走,不再问及此事。可现在看来根本事与愿违。



    “哥哥……”刘伊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我与朱启凡有过争执,但那并没有影响我对她的判断。我认为她不合适是因为她的性格过于刚烈,行事也过于冲动。如入住后宫,势必会糟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妹妹也是为着想。”



    妘和似是有些不耐烦,“你开口闭口都是为她着想都是没有私心,人又怎么可能没有私心?”



    此话像是一根针,扎在刘伊心中最深处的地方!



    “我是人,我当然有私心!可我的私心只是希望天下天平,鸿昊再无纷争,难道这样的私心也错了吗?!哥哥若以为个人的私心永远与大义背道而驰,那是哥哥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含章没那么多道道儿!”



    一句话,怼得妘和龙气全开,整座万融宫如烈火熊熊,不可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