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宠无双:纨绔嫡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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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一阵香

    “望月……望月什么?”



    文郁锦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脑海中似有千针万箭洞穿而过一般,后面的字再也看不清了,飘忽迷离,像是被炽热灼烧扭曲的空气,徒然生出一股压迫感。



    想起柳听风和上官的告诫,文郁锦是断不敢冒险的,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为出格了。



    恍然又想起前面的字句“以伐髓为界,未至伐髓断不可修行”……



    这句话通俗易懂,文郁锦想了想就释然笑了,想起莲心化境也要求必须达到伐髓境,那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想不出的事情就不想了,反正眼下也没有可以解决的法子,随遇而安吧。



    ……



    她是被一阵药香唤醒的,睁开眼,还是那个灰扑扑的山洞,但她心中却升起一丝欣喜,坐起身,就看见那个将衣物松散披在身上的身影正坐在洞口面前架着一口小锅,随着风的流动缓缓飘出白烟。



    几乎是在她坐起来的一瞬间,秦彦绝就察觉到了,慢慢转过头看她,眸子里似乎含着些莫名的情绪。



    “吵醒你了。”秦彦绝的语气如往常一般平缓,但文郁锦却听出了些歉意,“我该去远一点的地方。”



    文郁锦摇摇头,忍不住微笑。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温柔呢?明明自己已经是一个活过两世、从年龄来说早就是阿姨级别的人了,可还会被这种温柔触动,想起来还有些害臊。



    文郁锦笑自己不争气,而秦彦绝因为她的笑,又不自然地扭过头不再看她了。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他身边蹲下来,双手托着下巴看他时不时用木勺搅动小锅中翻着咕嘟的药汁。



    秦彦绝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动作都有些僵硬了,不过幸好文郁锦没有发现,只是看着,不然秦彦绝就要逃跑了。



    “这是……给我喝的?”虽说是药香,但毕竟还伴着欲把香盖过去的苦,她看着深褐色的药汁,微皱着眉问道。



    之前秦彦绝给她喂的药是苦中带着甘甜的,而现在正在熬的这个药方与那个不同,味道自然不一样。秦彦绝摇了摇头:“不,是我喝的。”



    文郁锦一瞬就想到秦彦绝的伤:“是因为昨晚……”



    “不是,”但秦彦绝却立刻否认了,“昨晚的伤不过是皮肉伤,没有大碍。”



    “那……”文郁锦歪着头,眼神中透露出疑问。



    “是师傅告诫,每日都需服用,因为我的身体很多暗伤。”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木勺在汤汁中划出圆润的弧线,表情亦是一片淡然,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在边军时虽然有一位老军医偶尔会给我调理身体,但新旧伤叠加,也没有持久服用,所以成效不大。”



    “现在不治愈,会对日后修行造成阻碍。”



    他说完后,文郁锦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眼神飘忽,最终什么都没说,表情出卖了她复杂的心情。



    秦彦绝好像发现了她的变化,反而安慰她起来,似乎在逗她:“好像喝了这药之后,好像皮肤都变白了。”



    文郁锦抬头看他,发现他好像又在笑,眼睛亮亮的,眼角凌厉的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嘴角翘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在临近正午的阳光映照下,整个人都发着光似的,居然有些令人怦然……什么来着?



    心动。



    她愣在当场,一时间出了神 ,略显失礼地直勾勾盯着秦彦绝的脸。



    秦彦绝发现这个轻易就能让他脸红心跳的姑娘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心神一晃,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抚上了她的脸庞。



    这是他一直想做、但不敢做的事,此刻的一晃神,让他做出了这一直严肃地告诫自己不能去做的事。



    他的手掌有些粗糙,常年握刀的手心里有几个小巧但厚实坚硬的茧子,在她脸上抚摸的时候,有些疼;她的皮肤细腻而柔嫩,因为昨晚的战斗,这娇嫩上留下了几道伤痕,所以说是抚摸,其实更多的只有触碰而已。



    他这突然的动作,文郁锦并没有躲开,或许是因为二人都被此刻的气氛熏得有些恍惚,在这山谷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彼此都生出了些许依赖的情绪。



    文郁锦就这么看他,偶尔眨眨眼睛,心想着他这样子可不常见,要多看看;而秦彦绝呢,他的眼神并不固定在某一处,仔细地在她的面上游荡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像是在端详着前朝遗留下来的珍品。



    两人互相看着,觉着时间过得挺慢,但锅中的汤汁沸腾了许久,在表面结下一层黑褐的浮沫,还发出“滋滋滋”的水汽蒸发的声响。



    他们同时被这声响惊醒,再看看眼下两人的姿势动作……顿时都有些尴尬。



    秦彦绝飞快地抽回手,把椅子往后一踢,就这么直接单膝跪下了,低着头不言语,文郁锦只能看见他的发旋,居然不合时宜地研究起他头发的走向。



    “冒犯了文姑娘……我……我……”与文郁锦不同,秦彦绝没那么大的心去想别的,他小小的心里现在被“悔恨”塞得满满的,恨不得一刀剜了自己,跪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嗯?”听他说话,文郁锦歪了一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后把身体往下压了压,探头去看他的脸。



    感受到文郁锦的视线,秦彦绝下意识地躲闪。他一躲,文郁锦就追着看,;她再看,他再躲,结果一个不小心,二人就撞在了一起。



    文郁锦坐在地上,揉着额角嘟着嘴说:“我又没有怪你,不要道歉啦。”



    “不行……”秦彦绝执拗地不肯起来,像是双腿在地下生了根似的。



    文郁锦抱着膝盖,眼珠子转了转,然后站起来,准备去端那锅熬了很久的药汤。



    “你不起来的话,我就把这个喝掉。”



    说这话的时候,她用余光撇着秦彦绝宽厚的脊背,果然,那个男子的身体轻颤了一下,然后起身站在她身后,等待处置。



    文郁锦没理他,由他站着,从一旁取了块石头压灭了火,拿起锅中的木勺,轻轻搅动药水,盛了一碗出来。



    秦彦绝悄悄看着她的动作,以为她真的要喝掉,出声阻拦:“……对你身体不好,别喝。”



    说罢,又怕文郁锦不听,还小声说了句:“我已经起来了,别喝。”



    文郁锦又低声笑起来,秦彦绝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只能低头不语。



    她转过身来,把碗递到他面前,微笑道:“逗你的,快喝吧。”



    秦彦绝怔怔地抬头看看她,又低头看看泛着波纹的药水,略迟疑地伸出手接过来。两人的指间相触了一瞬,他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拿碗的手一顿,药水险些洒出来。



    “哎,怎么了?”文郁锦吓了一跳,疑惑地问道。



    他摇了摇头,把碗递到嘴边,干涩中混杂着苦味的药水涌入他的喉中,他却像无所知一般全部喝下,没有一丝停滞。



    喝完后,他又坐回了锅前的椅子上,继续往碗里盛着药水。



    “要全部喝完吗?”文郁锦也再次蹲下来,看着他一勺一勺地盛满小小的碗,再两三口喝光。



    “嗯。”秦彦绝手上的动作不停,“师傅说的。”



    就在这时,从崖下上来了一个背着背篓的姑娘,这姑娘背着巨大的背篓,脚步却轻灵无比,一看就是习武之人,只是不知是不是修行者,文郁锦的修为太低,还无法感应出对方的深浅。



    那姑娘面色冷淡,身着浅灰的布衣,看起来其貌不扬,但从眉眼中能看到骨子里的冷厉,想必也是个用刀极趁手的人。



    虽然对方来历不明,但文郁锦没有说话。如果是敌人,以秦彦绝的警觉程度,定然在其刚刚接近山崖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了,而那姑娘已经快到山洞口了秦彦绝都没有反应,应该是他认识的人。



    布衣姑娘站定到站洞口之后,根本没有看两人一眼,径直进入山洞中,文郁锦扭头看她,看到她取下了背后的背篓,从里面取出一个好几层的食盒,打开,里面是丰盛的饭菜,一一取出放在桌子上,然后就转身走了。



    她从文郁锦身边一跃而下,在山崖上疾行,随后身形没入茫茫山林之中,不见了踪影。



    文郁锦心有疑惑,可事关秦彦绝的隐私,她不好过问,但也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于是只能歪着头偷偷看秦彦绝的侧脸。



    或许是文郁锦的目光太过炽热,秦彦绝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刚看到她的眼神的时候还惊得气息紊乱了一瞬,他立刻就察觉到了原因。



    他开口解释道:“那是师傅派来的人,每到饭点就来给我送吃食,你刚来的时候喝的粥也是她送来的。”



    随后,他扭头看了看桌上的饭菜,说:“今日也是两人的分量,有你的一份。”



    “唔……”文郁锦思考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她是如何得知我来了的?你告诉她的?”



    秦彦绝摇摇头:“没有,我从没跟她说过话,但她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