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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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孤身勇闯龙虎潭 末路喋血染青山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戚金一整天都潜在山上颗粒未进,周围的守卫越来越密集令他寸步难移。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借助着夜幕的掩饰他才得以潜到溪边饮上了几口清泉。看着惨淡的月光洒在水面,他心道:“这样下去可不成,我被困在这里每耽搁一刻,政修和游姑娘的处境就会危险一分,不管怎样,先脱身再说。”打定心思,戚金决意立刻前往山腰的大仓探其究竟,随后便下山不再逗留。

    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山腰,戚金虽饿着肚子但好在常年的军旅生涯早已令他对此习以为常。远远地伏在草堆中借着月色偷偷张望,他惊奇的发现这群山贼的守卫设防竟深得兵法要髓,密不透风让他根本没有渗透的可能。

    正束手无策之际,戚金却见有几人推着辆载满酒坛的大车慢慢靠了过来,老远的便嚷嚷道:“老徐,二当家从城里弄了批上好的女儿红来犒赏大伙儿,快让弟兄们来帮把手!”

    “嚯,你可小点声,别给大当家听到了。”仓外,一老叟应声而出,搬开拒马招呼身后的同伴去帮忙。山贼们见有这种好事,纷纷喜笑颜开的围了上去,仓内巡逻的守卫也陆陆续续跑了出来,那固若金汤的防线顷刻间便土崩瓦解。戚金不再犹豫,果断纵身一跃跳出草丛,迈开步伐身形似箭般猛的一下闯进了大仓。窜进仓后他任不停歇,瞅准一根顶梁柱使出轻功梯云纵登上房梁,警惕的扫视着有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

    戚金的担忧显然有些多余,仓外很快便是推杯换盏一片嘈杂,并无一人察觉到他的存在。安下心来,他调整好呼吸仔细打量着幽暗的仓内。大仓依山而建占地约二三倾,内部用木板隔成了无数个标有数字编号的小间,但因夜间太过昏暗,他实在看不清里面具体放了些什么。

    确信无人后,戚金跃下房梁,径直走进一间小仓,月光从屋顶的透气孔钻进来照在那堆积如山的麻袋上,蹲下身从腰间拔出匕首,锋利的刀刃划过粗麻布,一注橙黄色的瀑布倾泻而出汇聚在他脚下。

    “稻谷?”戚金伸手接住了一捧,疑惑的自言自语,心里寻思着:“一群山贼能有多大能耐,怎么可能聚集如此庞大数目的粮草?”难以置信的又划开几只,结果皆是如此。

    “阿展!快把咱的骰子拿来,今天大伙儿好好过把瘾!”戚金正默默计算着粮草的数量,忽闻外面有动静,忙闪身蛰伏在角落的阴影中。不一会儿,果然见一人打着火把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浑身散发着冲鼻的酒气。

    “老徐!你,你他娘的,他娘的藏哪来着?”醉汉挥动火把迷茫的左顾右盼,扯着嗓子大声问道。

    “就在八号粮仓,左手边的墙角。”外面的人回话道。

    “八号,八号...”醉汉小声嘀咕着,举起火把去照小仓上的编号。戚金也抬头看去,顿时心道不妙,原来他所在的那间正是八号,如此近的距离压根来不及再躲出去,只能屏气凝神蹲在墙角一动不动。

    “八号,就是这,这里了...”醉汉歪歪倒倒的摸进小仓,随手将火把插在墙上的架子里,可当他看到满地乱糟糟的稻穗时不禁为之一愣。

    “阿展,你他娘的能不能快点?兄弟们都等着呢!”外面的人又催促道。

    “催你娘个摧!乱成这样,我上哪找去?”醉汉不耐烦的踢了一脚地上的谷子,没好气的埋怨道,但他虽嘴上抱怨倒还是俯身翻找,只是无奈黑灯瞎火的半天都一无所获。

    “老徐,你狗日的藏哪去了?老子找不到!”醉汉逐渐失去了耐性,一边朝外边骂道,一边气急败坏的抓起一把谷子往身后扬去。

    戚金没有闪躲,任由谷粒砸在自己的身上,岂料那醉汉一把接着一把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就在此时,又有一人走了进来,不由分说一脚踢在醉汉的屁股上,用火把照着他问道:“阿展,你干嘛呢?被踩住尾巴啦?老徐催着呢!”

    醉汉栽了个跟头,爬起身后破口大骂任不解气,抗起一只麻袋便向那人脑袋砸去。“啊!”的一声尖叫,那人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倒在地上,手中火把落在干燥的谷粒中,一缕火焰瞬间燃起顷刻间便将他吞没。

    “阿展!你他妈的...”那人没空再骂下去,疯狂地掸着衣角想将火扑灭。醉汉没料到会弄成这样,忙奔上前帮忙灭火,嘴中叫道:“老徐!老徐!着火了!着火了!”但他们两人的力量显然无济于事,大火一眨眼便蔓延至周围的几间仓库。戚金也身处火海中央,眼见火情失控他清楚再躲下去就算不被发现也要被活活烧死,无暇多想,他纵起身踏在正在灭火的两人后背,借力跃到安全区域就地一滚扑灭了衣袖上的火苗,飞一样往外面跑去。

    “什么人?”刚跑两步,戚金便和一群赶来救火的人撞了个满怀,面对那一双双疑惑的眼神,他毫不留情果断出手,一掌打在离自己最近的那人胸口。那人防不胜防,只听见胸口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身体不受控制飞了出去。戚金打完一掌又抢上一步,侧身屈膝一招扫堂腿撂倒了剩余的几人。

    一群人在黑暗之中惨叫连连,戚金顺利的闯出大仓,可才刚嗅到那新鲜的空气便隐约感觉头顶有一道劲风袭来。好在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下意识的双脚一蹬往后退了半步,这才化险为夷。定睛看去,原来是一个手持柳叶刀,满目精光的老叟,正充满敌意的盯着自己问道:“你是何人?怎会在此?”

    戚金虽不愿过多纠缠,但从刚刚那一刀他便看出此人功夫了得,自己一时半会决计胜不了。

    老叟见戚金不搭话,又见大仓的火势越烧越旺还以为他在拖延时间,十分焦急的回首喊道:“兄弟们,你们先去救火,这小子交给我。”

    “老徐,你要当心啊!”围着戚金的山贼们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纷纷拧起水桶一头扎进大仓。

    戚金偷偷观察着地形,寻找着脱身的机会,老叟初时不知底细还有些忌惮,可时间久了便看透了他的心思,挺起长刀再次劈向他头顶。戚金身着轻装,佩刀和马匹一块儿藏在了山下,此时全身只有一个水壶一柄短刃,根本无法招架。情急之下,他将脚边几只酒坛踢向来敌的胸口。

    老徐的招式很快,眨眼间刀尖便离戚金只剩两三尺的距离,可他不敢大意,当即挥刀转而砍向三只酒坛,桄榔几声清脆的碎裂声,美酒哗啦啦撒了一地。戚金瞅准时机,乘着老叟挥刀之际,忽然伸出右手穿过水雾直探他的脉门。

    老徐反应极快,眼见戚金想夺自己兵刃,立即将长刀在身前划了个圆,戚金若不及时收手,难免整条胳膊都要被卸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戚金灵敏的缩回右手,左手捏成剑诀去戳老徐的太阳穴,怎奈老徐仗着手中利刃,不由分说又去砍他左手。连续两轮攻势都被化解,戚金知道自己先机已逝,只能往后撤了几步逃出长刀的攻击范围外,聚精会神的等待着对方的反攻。

    果不出他所料,老徐不待他站稳便拖着长刀快步追来,刀尖由下而上挑向他的腹部。戚金早有准备,躬身收腹,刀刃就这样贴着他的衣襟划过。顾不上腰间传来的寒意,他顺着刀身一个侧翻来到老叟背后,胜负立分。

    “拿来!”戚金右手锁着老徐的咽喉,左手伸到他面前示意他缴械投降,可老徐却沉默的一言不发。戚金没空再等下去,料他也不敢动便伸手夺刀。

    “哈啊!”一声暴喝,老徐骤然暴起,牢牢抓住了戚金的胳膊,面目狰狞毅然扬起长刀,只是那刀尖所指的并不是明月青天,而是他自己。

    戚金看出了老叟这招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不想世间竟还有这般穷凶极恶之徒,可他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狠下心来,手中猛然发力,老叟的脸瞬间便涨得通红。

    “你功夫不弱,但终究是贼,杀你者,戚金戚少塘是也。”戚金念在这老叟花甲之年还能和自己打的有来有回,起了惜才之心,手上的力道稍稍松懈,但转念又一想,这种亡命之徒岂能留他性命。杀意已决,刚打算再使力却忽闻身后“嗖”的一声。

    不用回头戚金便知道,那是鸣镝划过长空发出的声音,按照大明军制,这种响箭一般由将官配备,以用作指引弓兵齐射。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松手放开了老叟,一个斜跨转过身来看是谁突施冷箭,飞矢从他耳畔呼啸而过笔直的插进了老叟后心。

    不远处的山路上,一队杀气腾腾的伍卒挺着长矛正往大仓奔来,为首之人骑在马上手中拉着一张空弓。戚金看到这群兵痞便火冒三丈,挥起长拳准备迎敌,可谁知那老叟却突然倒在他身上,满脸不可置信地抱住了他的拳头。

    此时的老叟先被戚金重伤了咽喉,随后又遭利箭贯穿了胸膛已是奄奄一息,戚金只道他贼心不死,刚想给他最后一击却听他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你...我...”

    戚金只觉得莫名其妙,铁拳在半空中戛然而止,可接下来的画面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只见老叟充满血丝的眼中中满是泪水,拼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将长刀塞到他手里。

    没功夫去琢磨老叟的用意,军士们已然冲到他身前咫尺,戚金对于这群败坏明军声誉的败类更不会手下留情,唰唰唰三刀便砍翻了数人,他这才发现,老叟的柳叶刀无论重量还是长度都很顺手。

    有了趁手的兵刃,戚金如虎添翼在乱军丛中横冲直撞。士卒们见他如此英勇,渐渐产生了畏惧之心,颤抖着双手缩在后面不敢上前。戚金轻蔑的环视着这群蝼蚁之辈,声音不大却冰冷无比的说道:“挡我者,死!”

    “退后一步者,立斩不赦!都给我上!谁取此人首级,赏金百两!”骑在马上的将官眼见情势即将失控,扔掉了宝弓从腰间拔出长剑吆喝道。

    戚金闻声望去,可这一看却让他顿感五雷轰顶。军士们在金子的诱惑下重新鼓起勇气一拥而上,数十杆尖枪同时刺来。戚金回过神,横刀掷向冲在最前沿的那人,俯身拾起杆长枪使出浑身劲道全力一拨。

    钢刀旋转着划过那人脖子,一注鲜血喷涌而出。剩余的军士们只感觉虎口一震,长矛拿捏不住接连脱手。戚金乘胜追击毫不停顿,单臂抡圆挥舞铁枪去扫他们的下盘,在一片惨叫声中,又有一排人倒下。连续的两枪势如破竹,一时间无人再敢上前,这也正是戚金想要的场面。

    “上啊,上啊,真他妈的废...”为首者焦灼的骂道,可还没骂完,戚金已然杀到马前,枪杆重重砸在马肚上。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扬起前蹄,为首者躲闪不及就这样摔下马背。

    戚金单脚踩着那人胸口,用枪尖挑起他的佩剑握在手中仔细看了看,青灰色的剑锋,古朴镶有宝玉的剑格,不是张政修的剑还能是什么。“这剑为何在你这?说!”戚金脚下突然发力,踩的那人透不过气来。

    “啊,疼疼疼,轻点,轻点。”为首者正是那扬州卫总兵周德海,这日他奉命来此,忽见大仓起火忙赶去查探,怎料自己一队人被打得落花流水。

    “不想死就快说。”戚金将剑架在他脖子上逼问道,脚上非但没有松懈反而又使上了一成力。

    周德海见自己的手下不远不近围成一圈,却无一人敢上前,气的破口大骂:“你们这群他妈的废物,老子养你们...”可还没骂完,脖子上便传来一丝冰凉的刺痛,“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他忙换了副嘴脸哀求道。

    “说!”戚金看着周德海脖子上渗出的鲜血毫无怜悯之心,继续问道。

    “我说,我说。”周德海被吓破了胆,带着哭腔说道:“我一个朋友送的,送的。别杀我,别杀我!”

    戚金还欲追问他的朋友是什么人,却见那群冲进大仓内救火的山贼们粗暴地推开军士冲了过来,指着自己颤声说道:“就是他,就是他!老徐就是死在他手上。”

    “别过来!退后!”戚金拧起周德海,将剑架在他肩膀上呵斥道。谁知灰头土面的山贼们却毫不在乎,红着眼宛如恶鬼似的一句话不多说举刀便冲了上来,戚金不得已举剑招架。

    一通乱战,戚金发现这群山贼武艺虽不如那老叟,但却远远强过无能的军士,且完全是在和自己以命相搏。不过他有张政修的宝剑在手,反倒还占了些上风。

    周德海趁乱爬了出来躲进部下的保护中,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他暴怒着喊道:“杀了他,给我杀了他!”戚金在人群中上下舞动,青锋所到之处总会溅起一缕缕鲜血,然而山贼们却完全不为所动,一人伤退立刻有人补上,仿佛誓要取他性命一般。

    又是一个斜刺,长剑插进那人的肩膀,戚金已数不清自己伤了多少人,正欲收剑再战却见那人竟两只手牢牢抓住了剑刃不让他拔,来不及惊叹,耳畔又有风声响起,没有反应的时间他手腕一转,那人十指顷刻间便被削断。然则终究还是迟了一步,一柄长刀结结实实的砍在他右肩头。顺势往下一沉,戚金卸下刀上的力道,横过剑来就是一轮半月斩砍断了那人的胸骨。可这一剑用力过猛,戚金肩上一阵钻心剧痛,显然是伤到了筋骨。

    换了只手持剑,可戚金却并不太擅长左手,面对这如潮水般的攻势,很快身上便又多了几处轻伤。“不可再纠缠下去。”他看准了周德海的的坐骑且战且退。

    “他要跑,快拦住他!”周德海一直在旁边盯着战局,看破了戚金逃跑的意图,忙呼唤众人拦他的去路,同时拾起弓箭瞄准了自己的马。

    戚金心知这马是他最后的希望,护住要害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箭头距马身还剩半寸之时一把抓住了它,可这一冲,顿时又有数刀落在他身上。顾不上一阵阵的剧痛,他翻身上马仓皇间往山下驰骋而去。

    扬州城,张政修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客栈,傍晚时他便往回赶,怎奈这新买的坐骑秉性顽劣,看上了一处水草说什么也不走。拗它不过,张政修只能在一旁等它享用完毕后才再次上路。

    “虹儿。”张政修站在房外轻声唤道,话音刚落门便刷的一声敞开了,游虹眼眶微红又惊又喜的钻进他怀里,小脸贴在胸膛上哭诉道:“公子,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张政修手足无措,尴尬地不知该作何回应,游虹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失态,垂下头故作镇定的招呼他进来。

    走进房中,游虹拉着他坐在桌边,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香味扑鼻,张政修看那两副未动过的碗筷便知她一直在等自己回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一整天的疲倦都有所减退。盛了碗饭递到游虹手里,讲述着白天的见闻。游虹担惊受怕了一天此时看到张政修才定下心来,坐在他身旁小口小口吃着,一边静静地聆听。

    直到深夜,两人才吃完,张政修见游虹渐渐恢复了神采和体力,心中甚感慰藉,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给她透透气,遥远天际边的一个红点却引起了他的注意,“虹儿,你来看。”他皱起眉头唤道。

    “公子,那是...”游虹放眼望去,只见西边很远处的一座山上燃起了熊熊烈火,将那里的天空都映的彤红,她从未见过这种场面,难免有些畏惧。

    “入夏以来天气渐热,但今日又无雷雨,怎会燃起这林火。虹儿,你说我要不要赶过去看看?”张政修拿不定主意,忧郁的问道。

    “公子,这么远的距离,等你赶过去早已烧的什么都不剩了。眼下我们最重要的还是先摸清扬州城的底细吧。”游虹看着外面似鬼魅般的黑暗,生怕张政修再出去会有危险,忙劝阻道。张政修一时不知如何决断,踌躇间望着漆黑中的那一团通明,心中极为矛盾。

    戚金驾着快马跑了没多远便看到山下数不清的贼人打着火把往山上涌来,以自己目前的状况,决计冲不破包围圈。思虑再三,他拨转方向扎进林子,翻身下来拍了下马屁股让它往山下跑,自己却朝山顶赶去。

    逃窜在林间,身上的伤口不停渗出鲜血滴在地上,戚金也明白贼人只需寻着血迹便迟早会追上来,可自己此时还能如何。

    强忍着疼痛登上山顶,戚金再也支撑不住席地坐下,将长剑插在泥土中扭头查看右肩上的伤势。月光下,白森森的肩骨露在外面显得格外瘆人,扯下一段衣角夹在腋下,他咬紧牙关将伤口包扎严实。

    除了肩膀,戚金全身上下还有多处伤口,单手处理起来极为不便。轰隆隆一声雷响,一道闪电划过本就被大火照亮的天空,戚金四肢越发僵硬,意识逐渐模糊,浑身乏力冷汗淋漓。大雨随即而至,倾盆而下,冰冷的雨水拍打在戚金脸上令他稍稍恢复了些神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拄着剑走进不远处的山洞。

    扶着岩壁往里走去,山洞里没有一丝亮光,戚金眼里只有黑暗。又走了一段距离,他实在撑不下去就地坐下。

    “我戚少塘自诩不凡,戎马十载。不想今日却栽在一群鼠辈之手。政修,游姑娘。对不起。”戚金抚摸着张政修的佩剑,苦笑着喃喃自语,心想也不知这柄神兵还能否完璧归赵交还给他。恍恍惚惚之际,他好像听到山洞的深处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将剑护在胸前扭头看去,朦胧的视野中隐约有几点亮光缓缓靠近,努力想要看清,可身体却再也不听使唤,一股强烈的倦意涌上心头,无奈的晕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