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路铭的高论
郑东上午要去市政府开一个会，他早早的来到市政府，离开会的点还有一会儿，他来到市政府办秘书科看看老同学王路铭，敲开王路铭办公室的门，只见王路铭正低头写着材料，对面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王路铭一看是郑东来了，连忙起身，说：“今天是刮着哪阵风啊？把郑东给吹过来了。”
郑东笑着说：“市政府里只有清风，没有歪风，要有歪风也就看路铭你这有不有了。”
王路铭笑道：“我这到是没有歪风，不过郑东你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骚风袭面而来。”
两人相互损着对方，办公室的小姑娘也站起了身子，郑东这才正眼看看她，还算眉清目秀，身材也不错，看外表像是刚参加工作时间不长的小同志。王路铭对那小姑娘说：“小丽，去泡杯茶过来。”小姑娘应了一声走出来办公室去隔壁倒茶。
望着小姑娘的离去的背影，郑东坏笑着对王路铭说：“有段时间没来你这，你这就大变样了，办公室里生机盎然了啊？”
王路铭低声说：“市里某领导下乡调研看中了这小姑娘，就把她从乡镇抽调上来放我这跟班学习，你懂的。”说完嘿嘿笑了笑。
客烟主茶，郑东掏出黄芙蓉王给王路铭递上一根，王路铭一看郑东手上的烟，说：“抽我的，抽我的。”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包和天下，给郑东递了一根。
郑东接过王路铭递过来的和天下，说：“你小子还说你这没歪风，抽的烟都是刷油漆的了，你会自个掏钱买这烟？说吧，抽屉里还有多少存货，统统上缴到我这来。”
王路铭说：“在这里上班呢，烟还是有抽的，各部门来办文办事的人多，知道我抽烟，来的时候会带条把子烟过来。你也知道我是老烟枪了，断了烟这精神粮食，我的材料怎么写的出，写不出不就影响他们的工作进度了吗？”
郑东说：“你可变质了啊，都学会卡拿索要了！”
王路铭一听正色的说：“不是我变质，现在的官场生态环境是这样的，人手中一有了权利，自身的价值也就跟着提升了。你看这些领导是如何的威严了吗？走到那都气场十足，你以为领导天生就有派头？天生就有气场？”
郑东说：“你也别以一概全，大多数领导还是从基层一步步的干上来的，还是很有工作经验和能力的，有经验和能力的领导自然会有威信的。”
王路铭说：“我不否认领导的能力和经验！我所指的是现在领导的权利在现实社会中的体现，比如说领导的官派其实这都是溜须拍马之人拍出来的！领导走到那里别人都是对他点头哈腰，包有人提，茶有人泡，发言稿有秘书写，久而久之领导也习惯了周边的人对他的阿谀奉承，这都是权利给领导带来的，一旦那天领导手中没有了这权利，拍马屁者现实的很，立马转向新的领导继续施展他们的溜须之术，失去了权利的领导就像失了宠的娘娘，被皇上打入冷宫。心态不好的人会郁郁寡欢，身体不是这里出毛病就是那里出毛病，这是什么病？这是官病！”
郑东说：“你说的太绝对了吧？贺萍的公公退下来这么久，我看大家还是非常的尊重他啊。”
王路铭说：“当然咯，这也不是绝对的，所以有些聪明的领导知道自己手中的权利不是永恒的，他们在位时就会刻意培养自己权利的继承者，比如自己的小孩、亲戚啊，只要是能扯得上关系的想方设法也要提拨重用，前段时间网络上不是曝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提拨为副县长吗？网友们把她的背景人肉出来晒在网上，不看不知道，原来她父亲是县人大主任。所以这世上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的。表面看似很平常的事，后面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的玄机。”
这时小姑娘端着茶水进来了，王路铭见她进来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了。郑东接过茶杯放在桌上，正好看见王路铭桌上放着一份关于清州市政府关于国有企业改制的实施方案，他想到前段时间胡智文和他提过凤凰山矿业集团改制的事。郑东拿起文件随意的翻看着，果真凤凰山矿业集团被市政府列为第一批改制的国企。
郑东拿着文件对王路铭说：“这凤凰山矿业集团是市里的利税大户，怎么也被列入到改制的范围里了啊？”
王路铭说：“上面的政策对国有企业采取抓大放小，把央企做大做强，而对小的国有企业采取个人参股的形式改制经营。”
郑东说：“那凤凰山矿业集团也不属于小型的企业啊？为什么要改制啊？”
王路铭说：“你有所不知，凤凰山矿业集团确实是个好企业，现已探明的原矿储量很富裕，矿的品味还很高，但是集团有一千多职工，每年用在工资福利的就要花去两个多亿，包袱沉重。而且集团的领导层心里只想着自己中饱私囊，忙着给自己跑官要官，那有心思去想把企业经营好。目前集团欠银行十多个亿，集团已经资不抵债了，所以市政府借着中央对国企改制的机会把凤凰山也列入范围里了。”
郑东又问：“既然集团已经背了这么多债务，谁有这个实力来接这个烂摊子啊？”
王路铭笑着说：“这你就不明白其中的奥秘了，国有企业欠银行再多的钱，也会有人来买单的，国企姓什么？姓国！银行也姓国，国有企业欠国有银行的钱，不就如从左边口袋里的钱放在右边口袋里来用一样的吗？”
郑东还是不解：“你到说的轻巧，银行就不考虑自己利益了？银行会当这个冤大头？”
王路铭哈哈大笑着说：“所以说这就是为什么把凤凰山矿业集团列为国有企业改制的高明之处了，国企所欠银行的债务由国家买单一笔勾销，为改制企业减轻负担，才能轻装上阵顺利改制。”
郑东还有疑问，他说：“那凤凰山矿业集团的工作人员如何安排和消化啊？”
王路铭说:“这很简单啊，把凤凰山矿业的资产进行评估，核算出总资产，向社会公开拍卖，拍卖的钱用于职工工龄的买断，也可以说是把职工的身份进行置换。”
郑东又问道：“这职工身份置换又是个什么新鲜名堂？”
王路铭进一步向郑东解释着：“这职工身份置换说白了就是把职工和原单位的劳动合同解除，年轻的职工把买断工龄的钱用来参股，就变成了新企业的股东，返聘继续在企业上班，临近退休年龄的职工拿着买断工龄的钱就离开企业进入社会，等到了退休年龄时就转到社保领放退休金了。”
郑东听后从口袋里掏出芙蓉王，递给王路铭一支，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心里想着：这凤凰山的改制里面全是满满的套路。他不禁为胡智文趟凤凰山这浑水暗暗担忧起来。
王路铭见郑东没说话了，便说：“郑东，改制这里面太复杂了，指不定还会出现什么群体性事件，还好，你我的部门不会参与到国企改制的工作中去，让那些有本事和有智慧的同志去解决矛盾吧！”
郑东看看手表，快到开会的点了，起身和王路铭握手告辞。郑东来到会议室找个位置坐好，主持会议的领导还没来。
会议室里参会的人相互和熟悉的人说笑着，没人聊天的人就拿着手机独自在摆弄着。这时，会议室大门外走进一个气宇轩昂、自信满满的中年男子，大家一看，正是今天主持会议的领导，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玩手机的人也连忙把手机收了起来。
领导在会议桌的主位做好，身后一年轻小伙子马上把领导的公文包轻轻的放在领导的右侧桌面上，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茶杯轻轻的放在领导的左侧桌面上。领导正襟危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开始说现在开会了，大家马上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准备聆听领导的重要指示，生怕漏记了领导的任何的一个字。
郑东看了看领导不苟言笑的表情，再环顾一圈参会人员虔诚的面容，心中暗自好笑，他心想：王路铭讲的果不其然，领导的威严很多时候是众人捧出来的，其实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的，只是个人处在的位置不同，工作的性质不同而已，有必要把同志之间的关系人为的搞成这么生疏吗？
王路铭一看是郑东来了，连忙起身，说：“今天是刮着哪阵风啊？把郑东给吹过来了。”
郑东笑着说：“市政府里只有清风，没有歪风，要有歪风也就看路铭你这有不有了。”
王路铭笑道：“我这到是没有歪风，不过郑东你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骚风袭面而来。”
两人相互损着对方，办公室的小姑娘也站起了身子，郑东这才正眼看看她，还算眉清目秀，身材也不错，看外表像是刚参加工作时间不长的小同志。王路铭对那小姑娘说：“小丽，去泡杯茶过来。”小姑娘应了一声走出来办公室去隔壁倒茶。
望着小姑娘的离去的背影，郑东坏笑着对王路铭说：“有段时间没来你这，你这就大变样了，办公室里生机盎然了啊？”
王路铭低声说：“市里某领导下乡调研看中了这小姑娘，就把她从乡镇抽调上来放我这跟班学习，你懂的。”说完嘿嘿笑了笑。
客烟主茶，郑东掏出黄芙蓉王给王路铭递上一根，王路铭一看郑东手上的烟，说：“抽我的，抽我的。”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包和天下，给郑东递了一根。
郑东接过王路铭递过来的和天下，说：“你小子还说你这没歪风，抽的烟都是刷油漆的了，你会自个掏钱买这烟？说吧，抽屉里还有多少存货，统统上缴到我这来。”
王路铭说：“在这里上班呢，烟还是有抽的，各部门来办文办事的人多，知道我抽烟，来的时候会带条把子烟过来。你也知道我是老烟枪了，断了烟这精神粮食，我的材料怎么写的出，写不出不就影响他们的工作进度了吗？”
郑东说：“你可变质了啊，都学会卡拿索要了！”
王路铭一听正色的说：“不是我变质，现在的官场生态环境是这样的，人手中一有了权利，自身的价值也就跟着提升了。你看这些领导是如何的威严了吗？走到那都气场十足，你以为领导天生就有派头？天生就有气场？”
郑东说：“你也别以一概全，大多数领导还是从基层一步步的干上来的，还是很有工作经验和能力的，有经验和能力的领导自然会有威信的。”
王路铭说：“我不否认领导的能力和经验！我所指的是现在领导的权利在现实社会中的体现，比如说领导的官派其实这都是溜须拍马之人拍出来的！领导走到那里别人都是对他点头哈腰，包有人提，茶有人泡，发言稿有秘书写，久而久之领导也习惯了周边的人对他的阿谀奉承，这都是权利给领导带来的，一旦那天领导手中没有了这权利，拍马屁者现实的很，立马转向新的领导继续施展他们的溜须之术，失去了权利的领导就像失了宠的娘娘，被皇上打入冷宫。心态不好的人会郁郁寡欢，身体不是这里出毛病就是那里出毛病，这是什么病？这是官病！”
郑东说：“你说的太绝对了吧？贺萍的公公退下来这么久，我看大家还是非常的尊重他啊。”
王路铭说：“当然咯，这也不是绝对的，所以有些聪明的领导知道自己手中的权利不是永恒的，他们在位时就会刻意培养自己权利的继承者，比如自己的小孩、亲戚啊，只要是能扯得上关系的想方设法也要提拨重用，前段时间网络上不是曝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提拨为副县长吗？网友们把她的背景人肉出来晒在网上，不看不知道，原来她父亲是县人大主任。所以这世上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的。表面看似很平常的事，后面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的玄机。”
这时小姑娘端着茶水进来了，王路铭见她进来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了。郑东接过茶杯放在桌上，正好看见王路铭桌上放着一份关于清州市政府关于国有企业改制的实施方案，他想到前段时间胡智文和他提过凤凰山矿业集团改制的事。郑东拿起文件随意的翻看着，果真凤凰山矿业集团被市政府列为第一批改制的国企。
郑东拿着文件对王路铭说：“这凤凰山矿业集团是市里的利税大户，怎么也被列入到改制的范围里了啊？”
王路铭说：“上面的政策对国有企业采取抓大放小，把央企做大做强，而对小的国有企业采取个人参股的形式改制经营。”
郑东说：“那凤凰山矿业集团也不属于小型的企业啊？为什么要改制啊？”
王路铭说：“你有所不知，凤凰山矿业集团确实是个好企业，现已探明的原矿储量很富裕，矿的品味还很高，但是集团有一千多职工，每年用在工资福利的就要花去两个多亿，包袱沉重。而且集团的领导层心里只想着自己中饱私囊，忙着给自己跑官要官，那有心思去想把企业经营好。目前集团欠银行十多个亿，集团已经资不抵债了，所以市政府借着中央对国企改制的机会把凤凰山也列入范围里了。”
郑东又问：“既然集团已经背了这么多债务，谁有这个实力来接这个烂摊子啊？”
王路铭笑着说：“这你就不明白其中的奥秘了，国有企业欠银行再多的钱，也会有人来买单的，国企姓什么？姓国！银行也姓国，国有企业欠国有银行的钱，不就如从左边口袋里的钱放在右边口袋里来用一样的吗？”
郑东还是不解：“你到说的轻巧，银行就不考虑自己利益了？银行会当这个冤大头？”
王路铭哈哈大笑着说：“所以说这就是为什么把凤凰山矿业集团列为国有企业改制的高明之处了，国企所欠银行的债务由国家买单一笔勾销，为改制企业减轻负担，才能轻装上阵顺利改制。”
郑东还有疑问，他说：“那凤凰山矿业集团的工作人员如何安排和消化啊？”
王路铭说:“这很简单啊，把凤凰山矿业的资产进行评估，核算出总资产，向社会公开拍卖，拍卖的钱用于职工工龄的买断，也可以说是把职工的身份进行置换。”
郑东又问道：“这职工身份置换又是个什么新鲜名堂？”
王路铭进一步向郑东解释着：“这职工身份置换说白了就是把职工和原单位的劳动合同解除，年轻的职工把买断工龄的钱用来参股，就变成了新企业的股东，返聘继续在企业上班，临近退休年龄的职工拿着买断工龄的钱就离开企业进入社会，等到了退休年龄时就转到社保领放退休金了。”
郑东听后从口袋里掏出芙蓉王，递给王路铭一支，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心里想着：这凤凰山的改制里面全是满满的套路。他不禁为胡智文趟凤凰山这浑水暗暗担忧起来。
王路铭见郑东没说话了，便说：“郑东，改制这里面太复杂了，指不定还会出现什么群体性事件，还好，你我的部门不会参与到国企改制的工作中去，让那些有本事和有智慧的同志去解决矛盾吧！”
郑东看看手表，快到开会的点了，起身和王路铭握手告辞。郑东来到会议室找个位置坐好，主持会议的领导还没来。
会议室里参会的人相互和熟悉的人说笑着，没人聊天的人就拿着手机独自在摆弄着。这时，会议室大门外走进一个气宇轩昂、自信满满的中年男子，大家一看，正是今天主持会议的领导，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玩手机的人也连忙把手机收了起来。
领导在会议桌的主位做好，身后一年轻小伙子马上把领导的公文包轻轻的放在领导的右侧桌面上，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茶杯轻轻的放在领导的左侧桌面上。领导正襟危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开始说现在开会了，大家马上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准备聆听领导的重要指示，生怕漏记了领导的任何的一个字。
郑东看了看领导不苟言笑的表情，再环顾一圈参会人员虔诚的面容，心中暗自好笑，他心想：王路铭讲的果不其然，领导的威严很多时候是众人捧出来的，其实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的，只是个人处在的位置不同，工作的性质不同而已，有必要把同志之间的关系人为的搞成这么生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