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惊惶
“监院，寺中的精食食材已经只剩下往年的三成，恐怕连一个月也支撑不了，还请监院联络上道主事，须得早作准备。”
观中的仆佣头人未一小心地对监院苦玄子说道。
“精食食材不够了，那是得准备，观中八位道友一位真传弟子的吃食自然得准备周全，不能有半分马虎，”苦玄子没怎么把未一的话放在心上。
“观中的精食一直由上道统一配发，从来都是赶早不赶晚，从前都只提前三月配发，现在吃得只剩下一个月的量了，怎么还没配发下来？”
苦玄子皱皱眉头，忽然说道：“不对，上道配送精食食材从来都是一年之量，即然还剩下三成，那至少还能坚持三个多月，怎么会连一个月也支撑不了？”
未一看看苦玄子，说道：“因为观中又多了一位真传小主，他的吃食是无限量供应精食，所以消耗大了，观主，现在是四月，i距配送之期尚有八个月。”
“什么？”
苦玄子脸色大变。
“现在只是四月，精食食材便只剩下三成，而这三成连一个月也维持不了，也就是说五个月便吃光了全年的精食配送以及去年的存料，我记得去年足有一年食量的五成，这岂不是说五个月便吃完了全年的配额，只是增加了一个人而已，怎么可能？”
苦玄子虽然是道士，算是修炼有成，这时也变了脸色。
精食食材都是天材地宝，配方和煎煮之法都用的是道家秘法，成食之后必被人体完全消化吸收，化为锤骨炼肉，改善人体的特殊物质，不会有半点浪费，所以消化吸收已呈定制，快慢虽因修道者境界高低略有不同，但在同一境界内差别根本不大。
道士吃一餐，普通人恐怕得管一月才能完全吸收。观中虽然多了一个人进食，但这人是普通人，根本不会有多大的差别。
所以苦玄子的目光定在了未一身上，良久才说道：
“本观的真传小主无限食用精食是观主的吩咐，他一个普通人能用得到多少食材，当初我有安排，待他在观中休养一个月，用精食增强体质后我再亲自教导他，现在他还没被人送来见我，那说明这一月之期还没到，这一点时间里他成吃下多少精食？你别告诉我食材消耗具大都是因为他？”
“当然是因为他，观中只是加了他一人，而且还有无限制进食的权利，除了他还能有谁？”
辛一看出苦玄子明显不信他的话，急得都想哭了。
“真有意思，”苦玄子是修道之人，性情随和，心中认定辛一在中间搞了名堂，见他到这时还拒不承认，推捼到一个普通人身上，脸上便露出愠色，说道：
“一个普通人，一个月食用了全观人八个多月的食材，这种吸收天材地宝的能力，恐怕已经超过了寻常真人的能力，这边的四大道，一个真人也没有，即使有真人出现，也是从山那边过来，你想告诉我的莫非是观中多出了一个真人？”
这里虽是道观。观中修道之人高高在上，自然不会有意为难下面的仆佣。但观中自有法度，仆佣老实本分，尽职守责，自然无事，若有不轨，那下场自会凄惨无比。
道家的手段岂是凡人对付得了的。
辛一是观中老人，虽然看出苦玄子已经动怒，却因未作奸犯之事，心中却无惧意，苦着脸说道：“观主眼光不凡，岂会真正带回一个普通的真传弟子，小人眼神不好，看不出小主有什么出奇之处，但眼见为实，他吃精食，以一当百太夸张，一个抵几十个确是一点夸张也无，监院若是不信，亲去查看就是，小人又怎敢撒谎？”
“一个抵几十个？”苦玄子皱着眉头重复了一句。
他伸出手，在空中一拈，似拈到什么，放到耳边轻轻一搓，立即就变了脸色。
这一招是道家法术“搓真术”，能拈取凡人和境界与自己相仿之人的真实言语和想法。
虽然是小法术，但道术练法，其实也是一个法力的积累过程，通过修炼和进补转化为法力，储存起来，即可增加自己的修为，也可将之转变为术法施展。
只是法力用一些便少一些，通常情况下，道士根本不愿意消耗法力，尤其是对普通人。
因为很多事通过查问访便能获得真相。苦玄子这时使用术法，只是因为未一所言太过惊人。
搓真之后的苦玄子立即有了道心不稳的感觉。
辛一所言是实情，便意味着观里忽然多了几十人食用精食。山这边的道士不过才百来人。如比一来，一个观相当于要供养整个四道的道士，他的心又怎么能平静下来。
山这边天材地宝虽然不少，但真正高级的都会送到山那边去。这边的人使用只是那边人看不上眼的边角料，却也稀缺无比，哪有那么好弄？
“好了，你去做你的事吧！”苦玄子懊恼地打发走了未一，发了一阵子呆，喝了杯灵茶，又细细思索了一阵。
修道之人最忌道心不稳。认为“心若入天，妙法自成”。天为空虚，入天即是心入空寂之中，以循得大道妙法。即所谓的“心入天，身飞天自是有道可循”。
所以打坐求忘我入空寂便成了道家最基础的修炼方法。更是稳道基塑道身的必用法门。
感觉到道心不稳的苦玄子欲打坐行功稳定道基。哪知坐下之后却久久难已入定，便长叹一声，弃了打坐之念，起身说道：“观中大事，由观主操心，那小子的事是观主安排的，我只需将事情告诉他，怎么安排是他的事，我何必为此乱了道心？”
苦玄子出门向平真子的精舍走去。
平真子一心向道，只想更进一步，成为真人，加之他道法高深，只要回观，几乎都处于修炼壮态。
苦玄子的到访自然打挠到了他的修炼，一脸的不喜。
但是，当苦玄子将下陈无牛的事告诉他后，他却一脸的惊喜，笑道：“不愧是真土之体，吸收天材地宝的能力如此出众，好好好，大好。”
苦玄子师从平真子，见识不及其师，虽不知什么是“真土之体”，见到师父如此高兴，悬着的心自然放了下来。候在一边，静听平真子的安排。
“观中的精食供应，道中自有定制，想超额使用，颇为麻烦，为师会亲自出面去求，这事即使是道主出面，一时之间恐怕也难以解决，观中可能会出现断食的情况，既然如此，此后观中的精食便只供应无牛一人，余者用其它东西代替。”平真子道。
苦玄子听了这话，大惊失色，看着平真子良久说不出话来。
精食珍贵，若论价值，常人十年的用度恐怕不及一小砵精食。但道士能力在常人之上，如此用度，理所当然。
但是，那少年道资极差，身上虽有奇异之处，仍是常人。平真子为了一个普通人断了入道之人的精食，这犹若天方夜谈，他又怎能不惊。
平真子没有理会苦玄子的感受，想想说道：“观中之事，以无牛的饮食为大，明日我便进入道都，处理这事，若是迟了，也不能影响他进食，我若是来不及赶回了，观中尚有未曾上贡的灵药，你便拿出来用上，灵药的药力超过精食，加上数量极多，即使他胃口变大，想必也能坚持到我回来，事情就这样，你退下去吧！”
“喏”，苦玄子出门的时候，因心神不宁，差点被门槛绊得跌跤。
“用了如此多的精食食材，想来他的身体也打造得差不多了，从明日起，除了无限制食补，你便代师传法，不可误了时间。”
平真子的话又传了出来。
“喏”，苦玄子口中虽然应着，脸色却忐忑不安。
观中精食如何使用分配，平真子作为一观之主，自然有分配权。但精药却是上贡到山的另一边，供山那边的道家高人使用的物品，观中只有收集权，又哪有使用权。
说白了，山这边的修道之人与山那边的人身份相比，犹如观中的仆佣与道士。身份地位，如何能与山那边的人相比？
山那边的人道资都在中等以上，人人都可入道，在这也处于顶端的道士不过是那边的普通人。
擅用上贡之物，会招来杀身之祸。平真子如此行事，如被山那边的人察觉，这祸事甚至能大到灭寺之祸的程度，苦玄子又怎能不惊？
观中的仆佣头人未一小心地对监院苦玄子说道。
“精食食材不够了，那是得准备，观中八位道友一位真传弟子的吃食自然得准备周全，不能有半分马虎，”苦玄子没怎么把未一的话放在心上。
“观中的精食一直由上道统一配发，从来都是赶早不赶晚，从前都只提前三月配发，现在吃得只剩下一个月的量了，怎么还没配发下来？”
苦玄子皱皱眉头，忽然说道：“不对，上道配送精食食材从来都是一年之量，即然还剩下三成，那至少还能坚持三个多月，怎么会连一个月也支撑不了？”
未一看看苦玄子，说道：“因为观中又多了一位真传小主，他的吃食是无限量供应精食，所以消耗大了，观主，现在是四月，i距配送之期尚有八个月。”
“什么？”
苦玄子脸色大变。
“现在只是四月，精食食材便只剩下三成，而这三成连一个月也维持不了，也就是说五个月便吃光了全年的精食配送以及去年的存料，我记得去年足有一年食量的五成，这岂不是说五个月便吃完了全年的配额，只是增加了一个人而已，怎么可能？”
苦玄子虽然是道士，算是修炼有成，这时也变了脸色。
精食食材都是天材地宝，配方和煎煮之法都用的是道家秘法，成食之后必被人体完全消化吸收，化为锤骨炼肉，改善人体的特殊物质，不会有半点浪费，所以消化吸收已呈定制，快慢虽因修道者境界高低略有不同，但在同一境界内差别根本不大。
道士吃一餐，普通人恐怕得管一月才能完全吸收。观中虽然多了一个人进食，但这人是普通人，根本不会有多大的差别。
所以苦玄子的目光定在了未一身上，良久才说道：
“本观的真传小主无限食用精食是观主的吩咐，他一个普通人能用得到多少食材，当初我有安排，待他在观中休养一个月，用精食增强体质后我再亲自教导他，现在他还没被人送来见我，那说明这一月之期还没到，这一点时间里他成吃下多少精食？你别告诉我食材消耗具大都是因为他？”
“当然是因为他，观中只是加了他一人，而且还有无限制进食的权利，除了他还能有谁？”
辛一看出苦玄子明显不信他的话，急得都想哭了。
“真有意思，”苦玄子是修道之人，性情随和，心中认定辛一在中间搞了名堂，见他到这时还拒不承认，推捼到一个普通人身上，脸上便露出愠色，说道：
“一个普通人，一个月食用了全观人八个多月的食材，这种吸收天材地宝的能力，恐怕已经超过了寻常真人的能力，这边的四大道，一个真人也没有，即使有真人出现，也是从山那边过来，你想告诉我的莫非是观中多出了一个真人？”
这里虽是道观。观中修道之人高高在上，自然不会有意为难下面的仆佣。但观中自有法度，仆佣老实本分，尽职守责，自然无事，若有不轨，那下场自会凄惨无比。
道家的手段岂是凡人对付得了的。
辛一是观中老人，虽然看出苦玄子已经动怒，却因未作奸犯之事，心中却无惧意，苦着脸说道：“观主眼光不凡，岂会真正带回一个普通的真传弟子，小人眼神不好，看不出小主有什么出奇之处，但眼见为实，他吃精食，以一当百太夸张，一个抵几十个确是一点夸张也无，监院若是不信，亲去查看就是，小人又怎敢撒谎？”
“一个抵几十个？”苦玄子皱着眉头重复了一句。
他伸出手，在空中一拈，似拈到什么，放到耳边轻轻一搓，立即就变了脸色。
这一招是道家法术“搓真术”，能拈取凡人和境界与自己相仿之人的真实言语和想法。
虽然是小法术，但道术练法，其实也是一个法力的积累过程，通过修炼和进补转化为法力，储存起来，即可增加自己的修为，也可将之转变为术法施展。
只是法力用一些便少一些，通常情况下，道士根本不愿意消耗法力，尤其是对普通人。
因为很多事通过查问访便能获得真相。苦玄子这时使用术法，只是因为未一所言太过惊人。
搓真之后的苦玄子立即有了道心不稳的感觉。
辛一所言是实情，便意味着观里忽然多了几十人食用精食。山这边的道士不过才百来人。如比一来，一个观相当于要供养整个四道的道士，他的心又怎么能平静下来。
山这边天材地宝虽然不少，但真正高级的都会送到山那边去。这边的人使用只是那边人看不上眼的边角料，却也稀缺无比，哪有那么好弄？
“好了，你去做你的事吧！”苦玄子懊恼地打发走了未一，发了一阵子呆，喝了杯灵茶，又细细思索了一阵。
修道之人最忌道心不稳。认为“心若入天，妙法自成”。天为空虚，入天即是心入空寂之中，以循得大道妙法。即所谓的“心入天，身飞天自是有道可循”。
所以打坐求忘我入空寂便成了道家最基础的修炼方法。更是稳道基塑道身的必用法门。
感觉到道心不稳的苦玄子欲打坐行功稳定道基。哪知坐下之后却久久难已入定，便长叹一声，弃了打坐之念，起身说道：“观中大事，由观主操心，那小子的事是观主安排的，我只需将事情告诉他，怎么安排是他的事，我何必为此乱了道心？”
苦玄子出门向平真子的精舍走去。
平真子一心向道，只想更进一步，成为真人，加之他道法高深，只要回观，几乎都处于修炼壮态。
苦玄子的到访自然打挠到了他的修炼，一脸的不喜。
但是，当苦玄子将下陈无牛的事告诉他后，他却一脸的惊喜，笑道：“不愧是真土之体，吸收天材地宝的能力如此出众，好好好，大好。”
苦玄子师从平真子，见识不及其师，虽不知什么是“真土之体”，见到师父如此高兴，悬着的心自然放了下来。候在一边，静听平真子的安排。
“观中的精食供应，道中自有定制，想超额使用，颇为麻烦，为师会亲自出面去求，这事即使是道主出面，一时之间恐怕也难以解决，观中可能会出现断食的情况，既然如此，此后观中的精食便只供应无牛一人，余者用其它东西代替。”平真子道。
苦玄子听了这话，大惊失色，看着平真子良久说不出话来。
精食珍贵，若论价值，常人十年的用度恐怕不及一小砵精食。但道士能力在常人之上，如此用度，理所当然。
但是，那少年道资极差，身上虽有奇异之处，仍是常人。平真子为了一个普通人断了入道之人的精食，这犹若天方夜谈，他又怎能不惊。
平真子没有理会苦玄子的感受，想想说道：“观中之事，以无牛的饮食为大，明日我便进入道都，处理这事，若是迟了，也不能影响他进食，我若是来不及赶回了，观中尚有未曾上贡的灵药，你便拿出来用上，灵药的药力超过精食，加上数量极多，即使他胃口变大，想必也能坚持到我回来，事情就这样，你退下去吧！”
“喏”，苦玄子出门的时候，因心神不宁，差点被门槛绊得跌跤。
“用了如此多的精食食材，想来他的身体也打造得差不多了，从明日起，除了无限制食补，你便代师传法，不可误了时间。”
平真子的话又传了出来。
“喏”，苦玄子口中虽然应着，脸色却忐忑不安。
观中精食如何使用分配，平真子作为一观之主，自然有分配权。但精药却是上贡到山的另一边，供山那边的道家高人使用的物品，观中只有收集权，又哪有使用权。
说白了，山这边的修道之人与山那边的人身份相比，犹如观中的仆佣与道士。身份地位，如何能与山那边的人相比？
山那边的人道资都在中等以上，人人都可入道，在这也处于顶端的道士不过是那边的普通人。
擅用上贡之物，会招来杀身之祸。平真子如此行事，如被山那边的人察觉，这祸事甚至能大到灭寺之祸的程度，苦玄子又怎能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