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四海兄弟（二）
年轻女子行至宫门被宫门禁卫拦了下来：“宫门前严禁乱逛，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少女并不多言，递上了一枚玉佩，那宫门禁卫看了半天不明所以，并不识得此物，但见玉佩晶莹剔透，其上雕刻着一只盘旋飞舞的凤凰，不似凡品，也不敢造次，只得遣人送入宫中辨识。
正当众人等得不耐之时，只听宫中一阵大乱，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内侍尖声细气的劝谏之声：“君上不可，地上凉，请君上先着衣履……”
只见一大群内侍、宫女、侍卫簇拥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冲了出来，男子虽然生的挺拔英俊，但头发散乱，只着中衣，不仅未束发冠没穿外袍，看脚下更是光着一双赤脚踩在冰凉的青石板上，看得一众宫门禁卫目瞪口呆，因为光着脚冲出来的正是云中国主云英。
云英在少女身前十余步的位置停了下来，一双眼睛只盯在少女身上，伸出略微颤抖的右手探在空中，像是生怕认错了人：“舞儿，是你吗？”
一直站立原地的少女双肩微微颤抖，终于再无法保持云淡风轻的状态，摘掉幕篱喊了一声：“父亲！”冲过去扑在云英的怀里。
正在父女相拥而泣的时候，远处一众侍女簇拥着一个美貌贵妇也急匆匆冲了过来，边跑边喊：“舞儿~是舞儿回来了吗？”见到父女二人立时便哭了出来，从云英怀中抢过女儿抱在自己怀中。
看到母女二人相拥而泣的场面，云英反而平静了下来，在女儿离家出走失踪的这三年里，不知受了国后多少次埋怨，看着国后终日以泪洗面，自己更是懊悔非常。现在好了，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高原以北，广袤的沙漠之中，星罗棋布的小城分散其间，大部分的城池归属天洛国，天洛在中原人看来无疑是个小小的番邦外国，但在僻处大陆西北的沙漠之中，确是无人敢质疑的霸主地位。
楼兰，天洛都城，是整个沙漠之中唯一采用巨石营建的城池，巨石采自数百里外的天山余脉，初代天洛王发下宏愿，要建造一座万世不易的沙海雄城，历时二十年，征发无数民夫开采天山巨石，整个城池营建耗时逾三十年。
楼兰城人口复杂，华、夏、戎三族和极西之地的番邦异族人口混居，在这里无论看到什么颜色的皮肤、瞳孔以及毛发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伴随着各族人种的混居，各种各样的教派极其兴盛。
在城中，除了建制恢宏浩大的天洛王宫之外，各教各派斥巨资兴建的神殿庙宇显得格外醒目。
城西偏僻之地，矗立着一座黑石建造的巨殿，无人知晓是何教何派所建，造型特异，四周无窗，只在高处留有极小的气窗。
黑色大殿的石门常年关闭，也从不见教众教徒参拜，附近并无居民，过路的人看到也见怪不怪，这种造型奇异的高大建筑只会被认为是某个信徒稀少的宗庙神殿。
九月三十日，深夜，从无人迹的黑色大殿里传来了人声，高处的气窗闪动着明灭不定的灯火。
空旷的大殿内显得无比昏暗，只有四角燃着四盏光焰不强的灯火，摇晃的灯影下隐约可见四壁上巨大的浮雕，雕的皆是形制各异的狰狞恶鬼，配合着风穿过高处气窗的呜咽，更显阴森可怖。
大殿中央有二人一跪一站，借着熹微的灯火可见跪地之人面色苍白，额头犹自挂着冷汗，无论远处的声响还是高处的风声，听到任何响动都会令跪地之人轻微一颤，旋即冷汗更盛。
站立之人面无表情，一身黑衣包裹着枯瘦的身材，虽面容冷酷但还是依稀可以分辨年岁不大，原来是个少年。少年也不理跪在地上的人，一双眼睛只是盯着前方神龛下的一方巨大石质宝座。
一阵阴风刮过，原本无人的宝座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似乎凭空变出来的一般。
黑影阴阴的盯着二人，默不发声。殿中跪地之人仿佛更加惧怕了起来，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原本挂在额上的冷汗汇聚在一起划过面庞，滴滴答答，落地之声清晰可闻。
片刻的时光此刻变得无比漫长，终于，跪地之人仿佛再也受不了这种沉默的压抑，颤声道：“殿，殿主，庚戌缴令~”
“私带外人入殿，何罪？”黑影的声音干涩喑哑，像是锈钝的锯子锯朽木的摩擦声，十分刺耳。
“私带外人入殿，磔……磔刑，殿主容秉，此人欲投本殿，并无他意~”
站立的少年双手环抱、单膝跪地：“殿主，我欲拜入殿主门下，不得门径，遂出此下策。此次任务，庚戌受伤，我助其成功斩杀目标，摆脱追兵，未留后患。希望殿主收下我！”
“你如何知晓刺杀时间地点？”
“不知，坊间传闻，有人重金买目标人头，我跟踪半月，终于等到庚戌动手，见目标防备甚严，庚戌受伤，遂出手相助。”
“何名？”
“天策。”
“乾帝后裔？”
“远支弃族。”
“为何欲投我殿？”
“习刺杀之术！”
“所学为何？”
少年二目圆睁，额头青筋迸起，从牙缝中挤出二字：“报仇！！！”
“喈喈喈……”一阵古怪的笑声过后，“杀意倒是挺足，入殿拜师的事不急，等查清你的背景再说。今天，你要是想活着走出这里，先得经受第一个考验。”
“什么考验都可以，我心甚坚！”
“是么？喈喈……那好，对庚戌施以磔刑！”
听闻此话，少年目瞪口呆，地上的庚戌眼中已满是绝望。
少年慌忙道：“不关他的事，是我逼迫他带我来的！”
“当啷~”一柄前端呈弯钩状的薄刃小刀丢在了少年面前，黑影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少年还在为难，原本萎靡在地的庚戌袖中滑出利刃，疾如闪电般地刺了过来……
一个时辰后，少年浑身是血，犹如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一堆“零碎”，愣怔半晌，突然抬头大喊：“磔刑已毕，接下来干什么？”
刺耳的声音幽幽飘来：“你且自去，查勘清楚后我自会寻你。”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而来，却越来越小，显然说话的人已经远去。
少年又低头看了一眼，“唔~”，再也忍受不住，捂着嘴奔出大殿狂呕不止……
孚州位于大陆南端，面积巨大，几乎占了整个大陆的四分之一，胤国的势力不仅笼罩了整个孚州，还宣威于海上，拥有天下第一的海军。
此时，胤国四大家族之一的海氏一族内正在进行一场论战，海氏宗祠百步以外被族兵严密守卫，任何人不得靠近。
宗祠正堂内汇聚了族内所有掌事人，族长居中而坐，左手边一列是族中长老，右手边一列是各商社掌事。一年轻人站在中间，自信满满，言辞锋利，对四周各掌事人的诘问一一驳斥。
“少族长外出求学十载，对本族近年来的情况不甚明了，方回族内，便提出改换门庭之说，老夫以为不妥。”
“我虽然回族不久，但是经过近几日的查勘族志、核对账目、多方问询，对族中情况已有大体了解。我族现在仍以经商为本，与十年前我离家之时的状况相差无几，无非是累积的财货更加丰盈一些罢了。”
“这改换门庭，对我族有何裨益？”
“如今胤国四大世族，文、闵、项、海，我海氏一族屈居末位。当年大乾始封胤侯本是我海氏先祖，百年前的一场政变，我海氏一族文臣武将尽遭屠戮，仅留一偏支祭祀宗庙，以经商为生。百年经营，海氏终成天下四大巨商之首，可再大的巨商也只是一介商贾，现在正逢大争之世，他文氏已经从胤侯变成了胤王，我族当合力奋进，以图恢复先祖之荣光。”
“百年来，三大世家一直对我族进行打压，这贸然从政谈何容易？”
“各国征伐不断，我族并非要颠覆他文氏政权，只要一心为国，他文氏只要不傻，就不会死力打压，这样我们就有了与闻国政的机会。”
一直仔细倾听却未发一语的老族长终于说话了：“弃商从政，风险几何？”
“从政未必弃商，稳妥起见，可步步为营，先从这为家族谋利转换成为国谋利，海氏使胤国得利，我族才能借机崛起。”
这次族议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海氏一族少族长海承川最终说服了一众族老掌事，从这一天起，沉寂百年的海氏一族焕发了新的活力。
秦国，地处大陆西南的隶州，东接中原夏州的硎国，南邻孚州胤国，北邻豪州出云，民风好战。
秦国雍城，少年五岁即被云游的老师看中，父母忍痛送幼子随老师进山修习，如今倏忽十年光阴，十五岁的东方野终于回家再见父母。
这天傍晚，东方野正在陪父亲小酌，心里盘算着把自己报名参军的想法说出来，征询一下父亲是否同意？回家已经一月有余，想着要不要再陪父母一段时间。
突然，对面原本一脸慈祥微笑的父亲面色一变，双目寒光一闪便看向窗外。东方野愣住了，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一直是个老实木讷的农夫，可刚才那一瞬间产生的杀气令自己头皮发麻。
几息之后，正在揣摩父亲神色的东方野也听到了声响，外面有人！
“咄”的一声，什么东西射在了门上，父子二人冲出门外，来人已经踪迹不见，只有一支缠着布条的短箭钉在大门上。
少女并不多言，递上了一枚玉佩，那宫门禁卫看了半天不明所以，并不识得此物，但见玉佩晶莹剔透，其上雕刻着一只盘旋飞舞的凤凰，不似凡品，也不敢造次，只得遣人送入宫中辨识。
正当众人等得不耐之时，只听宫中一阵大乱，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内侍尖声细气的劝谏之声：“君上不可，地上凉，请君上先着衣履……”
只见一大群内侍、宫女、侍卫簇拥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冲了出来，男子虽然生的挺拔英俊，但头发散乱，只着中衣，不仅未束发冠没穿外袍，看脚下更是光着一双赤脚踩在冰凉的青石板上，看得一众宫门禁卫目瞪口呆，因为光着脚冲出来的正是云中国主云英。
云英在少女身前十余步的位置停了下来，一双眼睛只盯在少女身上，伸出略微颤抖的右手探在空中，像是生怕认错了人：“舞儿，是你吗？”
一直站立原地的少女双肩微微颤抖，终于再无法保持云淡风轻的状态，摘掉幕篱喊了一声：“父亲！”冲过去扑在云英的怀里。
正在父女相拥而泣的时候，远处一众侍女簇拥着一个美貌贵妇也急匆匆冲了过来，边跑边喊：“舞儿~是舞儿回来了吗？”见到父女二人立时便哭了出来，从云英怀中抢过女儿抱在自己怀中。
看到母女二人相拥而泣的场面，云英反而平静了下来，在女儿离家出走失踪的这三年里，不知受了国后多少次埋怨，看着国后终日以泪洗面，自己更是懊悔非常。现在好了，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高原以北，广袤的沙漠之中，星罗棋布的小城分散其间，大部分的城池归属天洛国，天洛在中原人看来无疑是个小小的番邦外国，但在僻处大陆西北的沙漠之中，确是无人敢质疑的霸主地位。
楼兰，天洛都城，是整个沙漠之中唯一采用巨石营建的城池，巨石采自数百里外的天山余脉，初代天洛王发下宏愿，要建造一座万世不易的沙海雄城，历时二十年，征发无数民夫开采天山巨石，整个城池营建耗时逾三十年。
楼兰城人口复杂，华、夏、戎三族和极西之地的番邦异族人口混居，在这里无论看到什么颜色的皮肤、瞳孔以及毛发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伴随着各族人种的混居，各种各样的教派极其兴盛。
在城中，除了建制恢宏浩大的天洛王宫之外，各教各派斥巨资兴建的神殿庙宇显得格外醒目。
城西偏僻之地，矗立着一座黑石建造的巨殿，无人知晓是何教何派所建，造型特异，四周无窗，只在高处留有极小的气窗。
黑色大殿的石门常年关闭，也从不见教众教徒参拜，附近并无居民，过路的人看到也见怪不怪，这种造型奇异的高大建筑只会被认为是某个信徒稀少的宗庙神殿。
九月三十日，深夜，从无人迹的黑色大殿里传来了人声，高处的气窗闪动着明灭不定的灯火。
空旷的大殿内显得无比昏暗，只有四角燃着四盏光焰不强的灯火，摇晃的灯影下隐约可见四壁上巨大的浮雕，雕的皆是形制各异的狰狞恶鬼，配合着风穿过高处气窗的呜咽，更显阴森可怖。
大殿中央有二人一跪一站，借着熹微的灯火可见跪地之人面色苍白，额头犹自挂着冷汗，无论远处的声响还是高处的风声，听到任何响动都会令跪地之人轻微一颤，旋即冷汗更盛。
站立之人面无表情，一身黑衣包裹着枯瘦的身材，虽面容冷酷但还是依稀可以分辨年岁不大，原来是个少年。少年也不理跪在地上的人，一双眼睛只是盯着前方神龛下的一方巨大石质宝座。
一阵阴风刮过，原本无人的宝座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似乎凭空变出来的一般。
黑影阴阴的盯着二人，默不发声。殿中跪地之人仿佛更加惧怕了起来，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原本挂在额上的冷汗汇聚在一起划过面庞，滴滴答答，落地之声清晰可闻。
片刻的时光此刻变得无比漫长，终于，跪地之人仿佛再也受不了这种沉默的压抑，颤声道：“殿，殿主，庚戌缴令~”
“私带外人入殿，何罪？”黑影的声音干涩喑哑，像是锈钝的锯子锯朽木的摩擦声，十分刺耳。
“私带外人入殿，磔……磔刑，殿主容秉，此人欲投本殿，并无他意~”
站立的少年双手环抱、单膝跪地：“殿主，我欲拜入殿主门下，不得门径，遂出此下策。此次任务，庚戌受伤，我助其成功斩杀目标，摆脱追兵，未留后患。希望殿主收下我！”
“你如何知晓刺杀时间地点？”
“不知，坊间传闻，有人重金买目标人头，我跟踪半月，终于等到庚戌动手，见目标防备甚严，庚戌受伤，遂出手相助。”
“何名？”
“天策。”
“乾帝后裔？”
“远支弃族。”
“为何欲投我殿？”
“习刺杀之术！”
“所学为何？”
少年二目圆睁，额头青筋迸起，从牙缝中挤出二字：“报仇！！！”
“喈喈喈……”一阵古怪的笑声过后，“杀意倒是挺足，入殿拜师的事不急，等查清你的背景再说。今天，你要是想活着走出这里，先得经受第一个考验。”
“什么考验都可以，我心甚坚！”
“是么？喈喈……那好，对庚戌施以磔刑！”
听闻此话，少年目瞪口呆，地上的庚戌眼中已满是绝望。
少年慌忙道：“不关他的事，是我逼迫他带我来的！”
“当啷~”一柄前端呈弯钩状的薄刃小刀丢在了少年面前，黑影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少年还在为难，原本萎靡在地的庚戌袖中滑出利刃，疾如闪电般地刺了过来……
一个时辰后，少年浑身是血，犹如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一堆“零碎”，愣怔半晌，突然抬头大喊：“磔刑已毕，接下来干什么？”
刺耳的声音幽幽飘来：“你且自去，查勘清楚后我自会寻你。”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而来，却越来越小，显然说话的人已经远去。
少年又低头看了一眼，“唔~”，再也忍受不住，捂着嘴奔出大殿狂呕不止……
孚州位于大陆南端，面积巨大，几乎占了整个大陆的四分之一，胤国的势力不仅笼罩了整个孚州，还宣威于海上，拥有天下第一的海军。
此时，胤国四大家族之一的海氏一族内正在进行一场论战，海氏宗祠百步以外被族兵严密守卫，任何人不得靠近。
宗祠正堂内汇聚了族内所有掌事人，族长居中而坐，左手边一列是族中长老，右手边一列是各商社掌事。一年轻人站在中间，自信满满，言辞锋利，对四周各掌事人的诘问一一驳斥。
“少族长外出求学十载，对本族近年来的情况不甚明了，方回族内，便提出改换门庭之说，老夫以为不妥。”
“我虽然回族不久，但是经过近几日的查勘族志、核对账目、多方问询，对族中情况已有大体了解。我族现在仍以经商为本，与十年前我离家之时的状况相差无几，无非是累积的财货更加丰盈一些罢了。”
“这改换门庭，对我族有何裨益？”
“如今胤国四大世族，文、闵、项、海，我海氏一族屈居末位。当年大乾始封胤侯本是我海氏先祖，百年前的一场政变，我海氏一族文臣武将尽遭屠戮，仅留一偏支祭祀宗庙，以经商为生。百年经营，海氏终成天下四大巨商之首，可再大的巨商也只是一介商贾，现在正逢大争之世，他文氏已经从胤侯变成了胤王，我族当合力奋进，以图恢复先祖之荣光。”
“百年来，三大世家一直对我族进行打压，这贸然从政谈何容易？”
“各国征伐不断，我族并非要颠覆他文氏政权，只要一心为国，他文氏只要不傻，就不会死力打压，这样我们就有了与闻国政的机会。”
一直仔细倾听却未发一语的老族长终于说话了：“弃商从政，风险几何？”
“从政未必弃商，稳妥起见，可步步为营，先从这为家族谋利转换成为国谋利，海氏使胤国得利，我族才能借机崛起。”
这次族议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海氏一族少族长海承川最终说服了一众族老掌事，从这一天起，沉寂百年的海氏一族焕发了新的活力。
秦国，地处大陆西南的隶州，东接中原夏州的硎国，南邻孚州胤国，北邻豪州出云，民风好战。
秦国雍城，少年五岁即被云游的老师看中，父母忍痛送幼子随老师进山修习，如今倏忽十年光阴，十五岁的东方野终于回家再见父母。
这天傍晚，东方野正在陪父亲小酌，心里盘算着把自己报名参军的想法说出来，征询一下父亲是否同意？回家已经一月有余，想着要不要再陪父母一段时间。
突然，对面原本一脸慈祥微笑的父亲面色一变，双目寒光一闪便看向窗外。东方野愣住了，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一直是个老实木讷的农夫，可刚才那一瞬间产生的杀气令自己头皮发麻。
几息之后，正在揣摩父亲神色的东方野也听到了声响，外面有人！
“咄”的一声，什么东西射在了门上，父子二人冲出门外，来人已经踪迹不见，只有一支缠着布条的短箭钉在大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