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罪之大道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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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谨行前言

    改变世间,其实是个不难理解的词,所以织雨不懂的是,青山究竟做了哪些事,能够说得上是改变世间,也就是逆天而行的事。

    “你知道世间与世外的关系吧。”徐繁在问着。

    ···

    自古世外与世内人便被严格区分开,否则也不会有‘世外’与‘世间’这两个词出现。

    世外人苦修成仙,世间人安乐度日,两者不可插手另一间的事。

    这是天道的规矩,而恰巧,在万物之中,人偏偏是最会挑战大自然,打破天道规矩的那一类。

    所以在世间,经常有离家进山,以求大道的人,这称‘出家’,

    而在世外,也有修行人弃道入世,这又称‘还俗’。

    这种风气在青山,已经存在了数百年,甚至每个朝代,都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所以这并不要紧。

    要紧的是:自古以来,入世证道的世外人,凡是对功名利禄动心,贪恋红尘的,还没有一个真正修成过仙。

    所以重点从来不是你入不入世,出不出世,而是你能不能在这两者间取舍无愧。

    不会出现一边坐拥着安乐,一边还能得到成仙的情况。

    所以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要想成仙,每一次选择都必须拿捏的非常得体,每一步都必须走的相当谨慎,否则便会万劫不复。

    这也便是,所谓的:大道漫漫,须谨慎而行。

    ···

    这是种非常奇妙,也非常惊人的关系,是在两边保持无限平行之外,却有无数相同点的绝对平衡的关系。

    “而现在,青山正试图打破这种平衡的关系。”

    “我有些晕。”织雨在糊涂着说着,她的脸色很不好看,不止是因为病,还因为那纠结慌乱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她甚至不想在动脑子,因为她好像知道了一件事,那事是:徐繁要和大半个青山对峙起来了。

    她很担心,一边是养育着她的师门,一边是疼爱着她的三师兄,所以她糊涂了,不知如何取舍。

    “这很正常,甚至我也没调查清楚青山究竟在做些什么,而我正在查。”徐繁在说着。

    “你就那么确定青山要逆天了?”织雨大声质问着。

    是的,可能是师兄他们猜错了,万一是误会呢?一个皆大欢喜的误会,那可真是太好了,师兄不必坐着冒险的事,山门也不会做出格的事。

    可是师兄没给他还幻想,直接说着:“我很确定!”

    “凭什么?”

    “凭那个外来人,这其中牵扯到很多事,有很多细节,我想你以后会明白。”三师兄在说着。

    “以后,以后,又是以后,你们都要把我当小女孩?”织雨在说着,已经转向愤怒,曾师姐如此,三师兄也如此。

    所以她愤怒的不是被人当做小女孩,因为曾师姐这样说她时,她也没生气。

    而是她此刻不知道除了愤怒外,还能有什么情绪能表达出她内心的担心纠结。

    “把人当作小孩的原因不是因为年龄,而是因为心智。”徐繁在说着,不依不饶。

    “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织雨有些难受,是的,如今知道的这些足以让她承受不了。

    三师兄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一个不善于将内心隐藏起来的小姑娘,可能她也会一些小心思,一些私下的一面,但对于三师兄这种人来说,她还是太嫩,隐藏的太浅,所以对上他,就像小巫遇见大巫。

    他沉思良久,自说着:“因为我想让你提前站好队,当个行刑人。”

    古往今来,当利益集团对立时,如何站队是最值得人千思万虑的事,站队站对了,飞黄腾达,站错了,不好意思,万劫不复。

    “我不想站队。”织雨还是无法选择,她不想再听,是的,不再听就不会知道的太多,也就不会如此难受。

    便道: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像是小丫头赌气一般,织雨愤然的甩过头,背对着师兄躺在床上。

    呼吸甚至有些困难,所以她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呼着气,确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所以渐渐的,这演变成了一种低声啜泣。

    三师兄茫然的站了起身,他可能顾忌的还是太少,但现在,已容不得他花时间去让织雨潜移默化的选择和自己站在一起,他必须要如此,如此这般的果断,如此这般的吐露,因为他有必须如此的理由。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橙色的晶牌,像是钻石一般闪耀,轻轻放在织雨的床前。

    在沉声说着:“这东西是你作为‘行刑人’的证明,如果你接受了它,就意味着你将面临一条前路未卜的道,没有轻松的聊天,没有嬉笑的打闹,只有无奈与苦涩,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如果你真的无法理解,这东西你可以丢掉,今天的事就请选择忘记吧。”

    这是徐繁在织雨房内的最后一段话,说完他便转身离开,独自走了出去,迎着暗沉沉的天,阴冷冷的风,独自。

    织雨在撇着三师兄的背影,那背影看起来有些瘦削,甚至是有些弯弯的,像是有很多很重的东西压在上面一般,让她有些不忍。

    直到那背影彻底淡出视线,她也没有停下不忍的心情。

    她在想,一个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人变得如此沉重到底是肩负了多少东西,而自己所知道的在这其中,又算得上几斤几两?

    她体会不了,只是一番谈话,她就已经耍着性子不愿意在听下去,那么等到她完全理解他的时候,她又会变成什么样?

    是和他一样的孤独落寞吗?

    ···

    许久,她转过头看着那安放在身边橙色晶牌。

    拿在手上,对着眼睛,看着。

    透明的菱形体,雕刻的很精美,若是放在阳光下恐怕还能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耀眼好看。

    但她没有像往日一般,在得到三师兄的礼物后,雀跃不已,只是看着出神。

    三师兄告诉她,接受了它,就等于选择了一条未知的路,像是迈入了新世界一般,从此她的世界可能再也没有无忧无虑的小日子了,只会变得像三师兄一样。

    她可能无法理解,直到现在也是如此,因为她不想在山门和师兄间做选择。

    但她有种感觉,那是:丢了它,便等于丢了三师兄。

    ···

    这对于一个虚弱生病的人来说,是很难以接受的事,况且织雨本身便是一个爱生气的女子。

    于是她躺在床上,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最终吐血三升,不治而亡。

    (这一世的故事:完。)

    ------题外话------

    下一章我准备换个风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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