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罪之大道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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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碎月流星

    光是怎么样炸开的?

    首先要做的,是把那些需要炸开的光聚在一起。

    书生终于明白,那从卵中射出来的银白色的光,为何会是密密麻麻的,也为何会是刺眼的。

    因为那是针,银白色的针,隐藏在凶猛的刀势之下,等待时机破壳而出,只一瞬间的溢出,便何止是千丝万缕。

    也明白原来,夜空中的圆月令人感叹,不可忽视的还有那繁星的点缀。

    咻咻咻···

    从卵壳内的银针正在向着四面八方刺去。

    以至于,书生能看到的尽是满眼繁星,那是锋芒刺眼的针头,在向着眼睛扎去,太多太多,而不计其数。

    以至于,书生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备,因为那是流星,捉不到的星,太快太快,而一闪即逝。

    是的,别说肉眼看到了流星,便是捉住了它,在没有前提知道的情况下,当意识反应过来,想要做出许愿的防备时,它早已掠过一片天际,只留下个尾巴。

    所以书生在眼睁睁的看着流星刺破‘神将’的血躯,带出针头上的一点红,穿透而出,其炸开了的势,是势不可挡,继而向着自己刺来。

    呲,

    刺中自己的胸膛,半截针深扎进去。

    呲,

    没等到痛感传来,又接着是一针刺来。

    呲呲呲

    ···

    当不计其数的繁星全部流逝之后,整个匣子房间,是处处遍布着内刺,不留墙色。

    无论是刺在梁柱,还是刺在墙壁上的银针尾部都在闪着亮光,再然后,随着风波的平息,深陷在内部的针头处,有血滴溢出来,而顺着墙体,柱子滴下,嘀嘀嗒嗒,落了满地红。

    反观‘神将’,早已被刺的血肉横飞,万疮千孔,其庞大的身躯再也看不出人形,倒像是张处处漏洞的网,随后而像网一样,没有支力后,轰然倒地,化作一地血水。

    其身后的书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说有符兽挡在他身前,可那炸开了的银针的效果是穿透的。

    在穿透符兽‘神将’的血躯之后,仍有成千上万根针扎在他的身上,整个身体的正面是长满着刺,而血流模糊,认不得此前的样子。

    红色的血溢湿了全身,便再也湿不透了,因为已经流干了。

    流干了血的书生也渐渐倒地。

    随着他的倒地,整个匣子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扎满房间的银针在医生的一挥手之间,化作点点光的飘散而去。

    破碎的桌椅也瞬间完好无损的安摆在房子内,枯旧的油灯依旧在木桌上发着昏黄的灯光,房柱与墙壁上的水还在滴滴渗着,一切如他未来之前的一般场景,只是少了场景中的那提笔的书生。

    唯一能证明那书生存在过的证据,大概便是从那些血点的位置处,升腾起的淡淡黑烟。

    那人真的如烟一般,烟消云散了。

    ···

    只是角落里还有低声的啜泣声,那是织雨。

    她在呜呜的斥痛着,一根一根的拔着扎在自己身上的针,是的,她也被这场银针风暴给波及到了,只是不同于那消散的书生,银针扎在她的身上,没有刺出血,只是有微微的麻痛感。

    可她还是有些生气,也有些怨,从前只有她拿针扎人的份,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扎的像个刺猬。

    薛大夫大概是听到了这不满的低泣声,他先是平静的将‘斩月’收进小医箱之内,然后才是慢步走到坐在地上的织雨身前,蹲下,微笑道:“不好意思,忘了你了。”

    又是一挥手,扎在织雨身上的银针也在瞬间消而不见。

    织雨看着这个笑容好看的大夫,想气却气不起来,道:“你是故意的吧?”

    “哪有,医病治人可是大夫的本职。”薛大夫漂着眼神道。

    织雨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结太多,看着那淡淡飘起的黑烟,她意识到,这场架应该是医生打赢了。

    她想确认一下,小声问道:“那人消失了?”

    薛大夫也同她一样望着那飘散的黑烟,道:“如果‘碎月流星’也斩不了他的话,那我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碎月流星’是你刚才招式的名字吗?”织雨问道。

    “是的。”

    “你怎么不先喊出来,起码让我有个躲闪的准备啊!”织雨在抱怨着,早知道会有那么多针射出来,她就会早点找个掩体躲起来,也不会吃这万针扎身的罪。

    薛大夫认真思索了一番,也意识到,自己打架时好像是真的不喜欢喊招,因为觉得很傻,便挠挠头道:“额,我以前要拿砖拍人时,也从不先说‘看我如来神砖’”

    这是个不好笑的笑话,却能逗得织雨发笑。

    这里的事情已经平息,薛大夫估摸着时间已到,便对着织雨说着:“我要走了。”

    “走?去哪里?”织雨在问着,她好像开始渐渐记不得自己是谁,又来自哪里。

    “回我该回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你清醒之后的地方。”

    好奇怪哦,这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只是这清醒的地方又是哪里,织雨想不起来,笑道:“你可真逗,难道我现在是在做梦?”

    薛大夫看着织雨,意味深长的说着:“是的,这只是一场梦,梦醒来之后,你不会记得我,一切就好像,我没来过,你没见过。”

    莫名其妙的话,织雨却在想着。

    想着想着,眼前的景竟开始渐渐模糊,那人在远去,渐渐走远,而最终消失不见。

    ···

    时间过了许久,

    回到星安居内,大夫正在医治着病人,已至尾声。

    织雨的脉息已逐步平稳,翻腾挣扎的身子也安分了下来。

    小师弟正在替大夫倒盆热水,洗脸洗手,以慰其为救治师姐而付出的辛苦。

    师姐熬了碗香气喷喷的‘清香莲子羹’,放在桌上,勤于修炼而平日里难得下厨的她,今日倒是用心不少。

    待最后一根银针稳稳刺入人形布偶的心腧后,薛大夫算是正式结束了针刺疗程,他已累到手疼腰酸,在将布偶小心放在床边后,站起了身,舒展着腰背。

    再看那布偶,已经被扎的全身是针,小师弟粗略数着,大概有个七八百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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