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女入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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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杨雄醉骂潘巧云 石秀智杀裴如海(上)

    石秀回来,收过店面,准备辞别出门。

    潘公说道:“叔叔且住,老汉已知叔叔的意了。叔叔两夜不曾回家,今日回来,见收拾过了家火什物,叔叔一定心里只道是不开店了,因此要去。”

    “不瞒叔叔说,我这小女先嫁得本府一个王押司,不幸没了。今得二周年,做些功果与他,因此歇了这两日买卖。”

    “明日请下报恩寺僧人来做功德,就要央叔叔管待则个。老汉年纪高大,熬不得夜,因此一发和叔叔说知。”

    石秀道:“既然丈人说,小人再纳定性过几时。”

    潘公道:“叔叔今后并不要疑心,只顾随分且过。”

    吃了几杯酒,并些素食,收过了杯盘。

    道人挑将经担到来,铺设坛场,摆放佛像、供器、鼓钹、钟磬、香花、灯烛。

    厨下一面安排斋食。

    杨雄到申牌时分,回家走一遭,分付石秀道:“贤弟,我今夜却限当牢,不得前来,凡事央你支持。”

    石秀道:“哥哥放心自去,晚间兄弟替你料理。”

    杨雄去了,石秀自在门前照管。

    一个年纪小的和尚揭起帘子入来。

    和尚入到里面,深深地与石秀打个问讯。

    石秀答礼道:“师父少坐。”

    随背后一个道人,挑两个盒子入来。

    石秀便叫:“丈人,有个师父在这里。”

    潘公听得,从里面出来。

    那和尚便道:“干爷如何一向不到敝寺。”

    老子道:“便是开了这些店面,却没工夫出来。”

    那和尚便道:“押司周年,无甚罕物相送,些少挂面,几包京枣。”

    老子道:“阿也,甚么道理,教师父坏钞!”

    石秀自搬入去,叫点茶出来,门前请和尚吃。

    妇人从楼上下来,不敢十分穿重孝,只是淡妆轻抹,便问:“叔叔,谁送物事来?”

    石秀道:“一个和尚,叫丈人做干爷的送来。”

    那妇人便笑道:“是师兄海阇黎裴如海,一个老实的和尚。他便是裴家绒线铺里小官人,出家在报恩寺中。”

    “因他师父是家里门徒,结拜我父做干爷;长奴两岁,因此上叫他做师兄。叔叔,晚间你只听他请佛念经,有这般好声音。”

    石秀道:“原来恁地。”

    那妇人便下楼来见和尚,石秀却背叉着手,随后跟出来,布帘里张看。

    那妇人出到外面,那和尚便起身向前来,合掌深深的打个问讯。

    那妇人便道:“甚么道理,教师兄坏钞!”

    和尚道:“贤妹,些少薄礼微物,不足挂齿。”

    那妇人道:“师兄何故这般说?出家人的物事,怎的消受得?”

    和尚道:“敝寺新造水陆堂,也要来请贤妹随喜,只恐节级见怪。”

    那妇人道:“家下拙夫却不恁地计较,老母死时,也曾许下血盆愿心,早晚也要到上刹相烦还了。”

    和尚道:“这是自家的事,如何恁地说?但是分付如海的事,小僧便去办来。”

    那妇人道:“师兄,多与我娘念几卷经便好。”

    娅嬛捧茶出来,那妇人拿起一盏茶,双手递与和尚。

    那和尚一头接茶,两只眼涎瞪瞪的只顾看那妇人身上,这妇人也嘻嘻的笑着看这和尚。

    此时安千诺练毕,休息了会,又喷了血,好在被及时发现,给吃了药。

    她看向远方,睡过去了。

    此番石秀已觉这婆娘不是个良人。

    好在撞在石秀手里,敢替杨雄做个出场,也不见的。

    石秀此时已有三分在意了,便揭起布帘,走出来。

    那贼秃放下茶盏,便道:“大郎请坐。”

    这妇人便插口道:“这个叔叔,便是拙夫新认义的兄弟。”

    那和尚虚心冷气,动问道:“大郎高姓大名?”

    石秀道:“我石秀,因为只好闲管,替人出力,以此叫做‘拼命三郎’。我是个粗卤汉子,礼数不到,和尚休怪!”

    裴如海道:“不敢,不敢。小僧去接众僧来赴道场。”

    相别出门去了。

    那妇人道:“师兄早来些个。”

    那和尚应道:“便来了。”

    妇人送了和尚出门,自入里面来了。

    石秀却在门前低了头,只顾寻思。

    梁山上,安千诺醒了,勾唇,道:“一个字便是僧,两个字是和尚,三个字鬼乐官,四字色中饿鬼。”

    然后仰天大笑,又抽了枪练。

    而石秀自在门前想想,又去管待。

    不一会,行者先来点烛烧香。

    海阇黎引领众僧却来赴道场,潘公、石秀接着,相待茶汤已罢。

    海阇黎同一个一般年纪小的和尚做阇黎,播动铃杵,发牒请佛,献斋赞供。

    那妇人乔素梳妆,来到法坛上,执着手炉,拈香礼佛。

    海阇黎越逞精神,摇着铃杵,念动真言。

    这一堂和尚见了杨雄老婆这等模样,都七颠八倒起来。

    梁山上,安千诺准确无误地打倒树后,轻声道:“动铙的望空便撇,打钹的落地不知;十年苦行一时休,万个金刚降不住。”

    她又低头,笑道:“呵呵,女色有那么重要吗?和尚也恋女色?真是…”

    她收了枪,“不过,我还是想,在某一刻成为我安千诺的形象…老天有眼…”

    而众僧都在法坛上看见了这妇人,一时间愚迷了佛性禅心,拴不定心猿意马。

    石秀却在侧边看了,也自冷笑道:“似此有甚功德,正谓之作福不如避罪。”

    少间,证盟已了,请众和尚就里面吃斋。

    海阇黎却在众僧背后,转过头来,看着那妇人嘻嘻的笑。

    那婆娘也掩着口笑。

    两个都眉来眼去,以目送情。

    石秀都看在眼里,自有五分来不快意。

    众僧都坐了吃斋,先饮了几杯素酒,搬出斋来,都下了衬钱。

    潘公道:“众师父饱斋则个。”

    少刻,众僧斋罢,都起身行食去了。

    石秀心中不快意,只推肚疼,睡在板壁后了。

    那妇人情动,那里顾的防备人看见,便自去支持众僧,又打了一回鼓钹动事,拿些茶食果品煎点。

    海阇黎着众僧用心看经,请天王拜忏,设浴召亡,参礼三宝。

    追荐到三更时分,众僧困倦,这海阇黎越逞精神,高声看诵。

    妇人在布帘下看了,便教娅嬛请海和尚说话。

    那贼秃慌忙来到妇人面前。

    这婆娘扯住和尚袖子说道:“师兄明日来取功德钱时,就对爹爹说血盆愿心一事,不要忘了。”

    和尚道:“小僧记得。只说要还愿,也还了好。”

    和尚又道:“你家这个叔叔好生利害。”

    妇人应道:“这个睬他则甚!又不是亲骨肉。”

    海阇黎道:“恁地小僧却才放心。我只道是节级的至亲兄弟。”

    那和尚自出去判斛送亡。

    石秀在板壁后假睡,正张得着,都看在眼里了。

    当夜五更道场满散,送佛化纸后,众僧作谢回去,那妇人上

    楼去睡了。

    石秀却自寻思了,气道:“哥哥豪杰,却恨撞了这个**。”

    忍了一肚皮鸟气,去作坊里睡了。

    次日,杨雄回家,俱各不提。

    饭后杨雄又出去了。

    海阇黎又换了一套整整齐齐的僧衣,径到潘公家来。

    那妇人听得是和尚来了,慌忙下楼,邀入里面坐地,便叫点茶来。

    那妇人谢道:“夜来多教师兄劳神,功德钱未曾拜纳。”

    海阇黎道:“不足挂齿。小僧夜来所说血盆忏愿心这一事,特禀知贤妹。”

    那妇人道:“好,好。”

    便叫娅嬛请父亲出来商量。

    潘公便出来谢道:“老汉打熬不得,夜来甚是有失陪侍。不想石叔叔又肚疼倒了,无人管待,却是休怪。”

    那和尚道:“干爷正当自在。”

    那妇人便道:“我要替娘还了血盆忏旧愿,明日寺中做好事,就附答还了。先教师兄去寺里念经,我和你明日饭罢去寺里,只要证明忏疏,也是了当一头事。”

    潘公道:“也好,明日只怕买卖紧,柜上无人。”

    那妇人道:“放着石叔叔在家照管,怎的?”

    潘公道:“我儿出口为愿,明日只得要去。”

    那妇人就取些银子做功果钱,与和尚去。

    “有劳师兄,莫责轻微,明日准来上刹讨素面吃。”

    海阇黎道:“谨候拈香。”

    收了银子,便起身谢道:“多承布施,小僧将去分俵众僧,来日专等贤妹来证盟。”

    那妇人直送和尚到门外去了。

    石秀自在作坊里安歇,起来宰猪赶趁。

    杨雄当晚回来安歇,妇人待他吃了晚饭,洗了脚手。

    却教潘公对杨雄说道:“我的阿婆临死时,孩儿许下血盆经忏愿心在这报恩寺中,我明日和孩儿去那里证盟酬了便回,说与你知道。”

    杨雄道:“大嫂,你便自说与我何妨。”

    那妇人道:“我对你说,又怕你嗔怪,因此不敢与你说。”

    当晚无话,各自歇了。

    次日五更,杨雄起来,自去画卯,承应官府。

    石秀起来,理会做买卖。

    那妇人起来,浓妆艳饰,包了香盒,买了纸烛,讨了一乘轿子。

    石秀自一早晨顾买卖,也不来管他。

    饭罢,把娅嬛迎儿也打扮了。

    巳牌时候,潘公换了一身衣裳,来对石秀道:“小弟相烦叔叔照管门前,老汉和拙女同去还些愿心便回。”

    石秀笑道:“小人自当照管;丈人照管嫂嫂,多烧些好香早早来。”

    石秀自肚里已知了。

    潘公和迎儿跟着轿子一径望报恩寺里来。

    安千诺推算了一下剧情,冷笑道:“朝看释伽经,暮念华严咒。经咒本慈悲,冤结如何救?”

    她又起身,“照见本来心,方便多竟究。心地若无私,何用求天佑?地狱与天堂,作者还自受。”

    花荣听见了,问:“林兄,这是何意?”

    安千诺笑笑,又看了看吴用,吴用也看向她,“何意?”

    安千诺道:“”这篇言语,单说善恶报应,如影随形,既修六度万缘,当守三归五戒。”

    她抽出伸缩刀,刀刃加长,她挥了几下,“叵耐缁流之辈,专为狗彘之行,辱莫前修,遗谤后世。”

    众人不明所以。

    而她冷笑。

    海阇黎单为这妇人结拜潘公做干爷,因杨雄阻滞碍眼,不能够上手。

    和这妇人结识起,只是眉来眼去送情,未见真实的事。

    期日约定了。

    那贼秃磨枪备剑,整顿精神,先在山门下伺候,看见轿子到来,喜不自胜,向前迎接。

    潘公道:“甚是有劳和尚。”

    那妇人下轿来谢道:“多多有劳师兄。”

    海阇黎道:“不敢,不敢!小僧已和众僧都在水陆堂上,从五更起来诵经,到如今未曾住歇,只等贤妹来证盟,却是多有功德。”

    把这妇人和老子引到水陆堂上,安排下花果香烛之类,有十数个僧人在彼看经,那妇人都道了万福,参礼了三宝。

    海阇黎引到地藏菩萨面前证盟忏悔。

    通罢疏头,便化了纸,请众僧自去吃斋,徒弟陪侍。

    海和尚却请:“干爷和贤妹去小僧房里拜茶。”

    一邀把这妇人引到僧房里深处,预先都准备下了,叫声:“师哥拿茶来。”

    两个侍者捧出茶来,白雪锭器盏内,朱红托子,绝细好茶。

    吃罢放下盏子,“请贤妹里面坐一坐。”

    又引到一个小小阁儿里,琴光黑漆春台,排几幅名人书画,小桌儿上焚一炉妙香。

    潘公和女儿一台坐了,和尚对席,迎儿立在侧边。

    妇人道:“师兄是好个出家人去处,清幽静乐。”

    海阇黎道:“妹子休笑话,怎生比得贵宅上。”

    潘公道:“生受了师兄一日,我们回去。”

    那和尚那里肯,便道:“难得干爷在此,又不是外人,今日斋食已是贤妹做施主,如何不吃面了去?师哥快搬来!”

    说言未了,托两盘进来,是日常藏下的异样菜蔬,和诸般素馔之物,摆满春台。

    那妇人便道:“师兄何必治酒,反来打搅。”

    和尚笑道:“不成礼数,微表薄情而已。”

    师哥将酒来斟在杯中。

    和尚道:“干爷多时不来,试尝这酒。”

    老儿饮罢道:“好酒,味重。”

    和尚道:“前日一个施主家传得此法,做了三五石米,明日送几瓶来与令婿吃。”

    老儿道:“甚么道理?”

    和尚又劝道:“无物相酬贤妹娘子,胡乱告饮一杯。”

    两个小师哥儿轮番筛酒,迎儿也吃劝了几杯。

    那妇人道:“酒住,吃不去了。”

    和尚道:“难得贤妹到此,再告饮几杯。”

    潘公叫轿夫入来,各人与他一杯酒吃。

    和尚道:“干爷不必记挂,小僧都分付了。道人邀在外面,自有坐处吃酒。干爷放心,开怀自饮几杯。”

    潘公吃央不过,多吃了两杯,当不住醉了。

    和尚道:“扶干爷去床上睡一睡。”

    和尚叫两个师哥一扶,把这老儿搀在一个冷净房里去睡了。

    和尚自劝道:“娘子开怀再饮几杯。”

    那妇人三杯酒落肚,便觉有些朦朦胧胧上来,口里嘈道:“师兄,你只顾央我吃酒做甚么?”

    和尚扯着口嘻嘻的笑道:“只是敬重娘子。”

    那妇人道:“我吃不得了。”

    和尚道:“请娘子去小僧房里看佛牙。”

    那妇人便道:“我正要看佛牙。”

    这和尚把那妇人引到自个的卧房,铺设得十分整齐。

    那妇人看了,便道:“你端的好个卧房,干干净净。”

    和尚道:“只是少一个娘子。”

    那妇人也笑道:“你便讨个不得?”

    和尚道:“那里得这般施主。”

    妇人道:“你且教我看佛牙。”

    和尚道:“你叫迎儿下去了,我便取出来。”

    那妇人道:“迎儿,你下去看老爷醒也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