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女入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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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锦豹子小径逢戴宗 病关索长街遇石秀(下)

    因跟一个叔伯哥哥来蓟州做知府,一向流落在此;续后一个新任知府认得他,因此就参他做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

    因为他一身好武艺,面貌微黄,以此人都称他做病关索杨雄。

    杨雄在中间走着,背后一个小牢子擎着鬼头靶法刀。

    原来去市心里决刑了回来,众相识与他挂红贺喜,送回家去,正从戴宗,杨林面前迎将过来。

    一簇人在路口拦住了把盏。

    侧首小路里又撞出七八个军汉来,为头的一个叫做踢杀羊张保。

    这汉是蓟州守御池的军汉,带着这几个都是城里城外时常讨闲钱使的落户汉子,官司累次奈何他不改;为见杨雄原是外乡人来蓟州,有人惧怕他,因此不怯气。

    当日正见他赏赐得许多段疋,带了这几个没头神,得半醉,好赶来要惹他。

    又见众人拦住他在路口把盏,那张保拨开众人,钻过面前,叫道:“节级拜揖。”

    杨雄道:“大哥,来酒。”

    张保道:“我不要酒;我特来问你借百十贯钱使用。”

    杨雄道:“虽是我认得大哥,不曾钱财相交,如何问我借钱?”

    张保道:“你今日诈得百姓许多财物,如何不借我些?”

    杨雄应道:“这都是别人与我做好看的,怎幺是诈得百姓的?你来放刁!我与你军有司,各无统属!”

    张保不应,便叫众人向前一哄,先把花红缎子都抢了去。

    杨雄叫道:“这厮们无礼!”

    待向前打那抢物事的人被张保劈胸带住,背后又是两个来拖住了手。

    那几个都动起手来,小牢子们各自回避了。

    杨雄,被张保并两个军汉逼住了,施展不得,只得忍气,解拆不开。

    正闹中间,只见一条大汉挑着一担柴来,看见众人逼住杨雄动挥不得。

    那大汉看了,路见不平,便放下了担,分开众人,前来劝道:“你们因甚打这节级?”

    那张保睁起眼来,喝道:“你这打脊饿不死冻不杀的乞丐,敢来多管!”

    大汉大怒,性发起来,将张保劈头只一提,一交颠翻在地。

    那几个破落户见了,待要来劝手,早被那大汉一拳一个,都打的东倒西歪。

    杨雄方脱得身,把出本事来施展。

    一对拳头撺梭相似,那几个破落户都打翻在地。

    张保见不是头,爬将起来,一直走了。

    杨雄忿怒,大踏步赶将去。

    张保跟着抢包袱的走。

    杨雄在后面追着,赶转一条巷内去了。

    那大汉兀自不歇手,在路口寻人打。

    戴宗,杨林看了。

    暗暗喝采,道:“端的是好汉!真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便向前邀住,动道:“好汉,看我二人薄面,且罢休了。”

    两个把他扶劝到一个巷内。

    杨林替他挑了柴担,戴宗挽住那汉子,邀入酒店里来。

    杨林放下柴担同到阁儿里面。

    那大汉叉手道:“感蒙二位大哥解救了小人之祸。”

    戴宗道:“我兄弟两个也是外乡人,因见壮士仗义之心,只恐一时拳手太重,误伤人命,特地做这个出场。请壮士酌三杯,到此相会,结义则个。”

    那大汉道:“多得二位仁兄解拆小人这场;又蒙赐酒相待,实是不当。”

    杨林便道:“四海之内,皆是兄弟,怎如此说?且请坐。”

    戴宗相让。

    那汉那里肯上。

    戴宗,杨林一带坐了。

    那汉坐在对席。

    叫过酒保,杨林身边取出一两银子来,把与酒保,道:“不必来问。但有下饭,只顾买来与我们了,一发总算。”

    酒保接了银子去,一面铺下菜蔬果品按酒之类。

    三人饮过数杯。

    戴宗问道:“壮士高姓大名?贵乡何处?”

    那汉答道:“小人石秀,自小学得些棒在身,一生执意,路见不平,便要去相助,人都呼小弟作拼命三郎。”

    “因随叔父来外乡贩卖羊马,不想叔父半途亡故,消折了本钱,还乡不得,流落在此蓟州,卖柴度日。既蒙拜识,当以实告。”

    戴宗道:“在下两个因来此间干事,得遇壮士如此豪杰。流落在此卖柴,怎能发迹?不若挺身江湖上去做个下半世快乐也好。”

    石秀道:“小人只会使些棒,别无甚本事,如何能发达快活!”

    戴宗道:“这般时节不得真!一者朝廷不明,二乃奸臣闭塞。”

    “在下一个薄识,因一口气,去投奔了梁山泊宋公明入伙,如今论秤分金钱,换套穿衣服,等朝廷招安了,早晚都做个官人。”

    石秀叹口气道:“小人便要去也无门路可进!”

    戴宗道:“壮士若肯去时,在下当以相荐。”

    石秀道:“小人不敢拜问二位官人贵姓?”

    戴宗道:“在下戴宗,兄弟杨林。”

    石秀道:“江湖上听得说江州神行太保,莫非正是足下?”

    戴宗道:“便是。”

    叫杨林身边包袱内取一锭十两银子,送与石秀做本钱。

    石秀不敢取受,再三谦让,方收了,知道他是梁山泊神行太保。

    正欲诉说些心腹之话,投托入伙,只听得外面有人寻问入来。

    三个看时,是做公的,赶入酒店里来。

    戴宗,杨林见人多,了一惊,乘闹哄里,两个慌忙走了。

    石秀起身迎住,道:“节级,那里去来?”

    杨雄便道:“大哥,何处不寻你,在这里饮酒。我一时被那封住了手,施展不得,多蒙足下气力救了我这场便宜。”

    “一时间只顾赶了那,去夺他包袱,撇了足下。这伙兄弟听得我打,都来相助,依还夺得抢去的花红缎匹回来,只寻足下不见。”

    “有人说道:‘两个客人劝他去酒店里酒。’因此知得,特地寻将来。”

    石秀道:“是两个外乡客人邀在这里酌三杯,说些闲话,不知节级呼唤。”

    杨雄大喜,便问道:“足下高姓大名?贵乡何处?因何在此?”

    石秀答道:“小人石秀,平生执性,路见不平,便要去舍命相护,以此都唤小人做拼命三郎。因随叔父来此地贩卖羊马,不期叔父半途亡故,消折了本钱,流落在此蓟州,卖柴度日。”

    杨雄又问:“和足下一处饮酒的客人何处去了?”

    石秀道:“他两个见节级带人进来,只道相闹,以此去了。”

    杨雄道:“恁地便唤酒保取两酒来,大碗叫众人一家三碗,了先去,明日得来相会。”

    众人都了酒,自各散了。

    杨雄便道:“石家三郎,你休见外。想你此间必无亲眷,我今日就结义你做个弟兄,如何?”

    石秀见说,大喜,便说道:“不敢动问节级贵庚?”

    杨雄道:“我今年二十九岁。”

    石秀道:“小弟今年二十八岁;就请节级坐,受小弟拜为哥哥。”

    石秀拜了四拜。

    杨雄大喜,便叫酒保安排饮馔酒果来,“我和兄弟今日个尽醉方休。”

    正饮酒之间,只见杨雄的丈人潘公,带领了五七个人,直寻到酒店里来。

    杨雄见了,起身道:“泰山来做甚么?”

    潘公道:“我听得你和人打,特地寻将来。”

    杨雄道:“多谢这个兄弟救护了我,打得张保那见影也害怕。我如今就认义了石家兄弟做我兄弟。”

    潘公道:“好,好。且叫这几个弟兄碗酒了去。”

    杨雄便叫酒保讨酒来。

    每人三碗了去。便叫潘公中间坐了,杨雄对席上首,石秀下首。

    三人坐下,酒保自来斟酒。

    潘公见了石秀这等英雄长大,心中甚喜,便说道:“我女婿得你做个兄弟相帮,也不枉了!公门中出入,谁敢欺负他!叔叔原曾做甚买卖道路?”

    石秀道:“先父原是操刀屠户。”

    潘公道:“叔叔曾省得宰牲口的勾当么?”

    石秀笑道:“自小屠家饭,如何不省得宰杀牲口。”

    潘公道:“老汉原是屠户出身,只因年老做不得了;只有这个女婿,他又自一身入官府差遣,因此撇下这行衣饭。”

    三人酒至半酣,计算酒钱。

    石秀将这担柴也都准折了。

    三人取路回来。

    杨雄入得门,便叫:“大嫂,快来与这叔叔相见。”

    只见布里面应道:“大哥,你有甚叔叔?”

    杨雄道:“你且休问,先出来相见。”

    布起处,走出那个妇人来。原来那妇人是七月七日生的,因此,小字唤做巧云。

    先嫁了一个吏员,是蓟州人,唤做王押司。

    两年前身故了,方晚嫁得杨雄,未及一人夫妻。

    石秀见那妇人出来,慌忙向前施礼,道:“嫂嫂,请坐。”

    石秀便拜。

    那妇人道:“奴家年轻,如何敢受礼!”

    杨雄道:“这个是我今日新认义的兄弟。你是嫂嫂,可受半礼。”

    石秀拜了四拜。

    那妇人还了两礼,请入来里面坐地,收拾一间空房,教叔叔安歇。

    次日,杨雄自出去应当官府,分付家中道:“安排石秀衣服巾帻。”

    客店内有些行李包里,都教去取林杨雄家里安放了。

    戴宗,杨林自酒店里看见那伙做公的人来寻访石秀,闹闹里两个自走了,回到城外客店中歇了。

    次日又去寻问公孙胜。

    两日绝无人认得,又不知他下落住处。

    两个商量了且回去。

    当日收拾了行李,便起身离了蓟州,自投饮马川来,和裴宣,邓飞,孟康一行人马扮作官军,星夜望梁山泊来。

    戴宗要见他功劳,纠合得许多人马上山,山上自做庆贺筵席。

    安千诺没有说什么,只顾练枪。

    杨雄的丈人潘公自和石秀商量要开屠宰作坊。

    潘公道:“我家后门头是一条断路小巷。有一间空房在后面。那里井水又便,可做作坊,就教叔叔做房在里面,又好照管。”

    石秀见了,也喜端的便益。

    潘公再寻了个旧时熟识副手,只央叔叔掌管帐目。

    石秀应承了,叫了副手,便把大青大绿点起肉案子,水盆,砧头;打磨了许多刀仗;整顿了肉案。

    打并人作坊猪圈;赶上十数个肥猪;选个吉日开张肉。

    众邻舍亲戚都来挂红贺喜,开了一两日酒。

    杨雄一家得石秀开了店,都欢喜。

    一向潘公,石秀自做买卖。不觉光阴迅速,又早过了两个月有余,时值秋残冬到。

    石秀里里外外身上都换了新衣穿着。

    石秀一日早起五更,出外县买猪,三日了,方回家来,只见店不开;到家里看时,肉店砧头也都收过了。

    刀仗家伙亦藏过了。石秀是个精细的人,看在肚里,便省得了,自心忖道:“哥哥自出外去当官,不管家事,必是嫂嫂见我做了这衣裳,一定背我有话说。又见我两日不回,必然有人搬口弄舌。想是疑心,不做买卖。我休等他言语出来,我自先辞了回乡去休。”

    石秀已把猪赶在圈里,去房中换了手,收拾了包里,行李,细细写了一本清帐,从后面入来。

    潘公已安排下些素酒食,请石秀坐定酒。

    潘公道:“叔叔,远出劳心,自赶猪来辛苦。”

    石秀道:“丈人,礼当。且收过了这本明白帐目。若上面有半点私心,天地诛灭!”

    潘公道:“叔叔,何故出此言?并不曾有个甚事。”

    石秀道:“小离乡五七年了,今欲要回家去走一遭,特地交还帐目。今晚辞了哥哥,明早便行。”

    潘公听了,大笑起来,道:“叔叔,差矣。你且住,听老汉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