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之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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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8.黑祸之源

    出了漠河,沧离一行人在岔路口与公然潇分道扬镳,四人驾着两匹马在小道上行走着,顺着溪流绕过小山,刘子诺率先看到山脚下的村庄。

    “这几天都风餐露宿的,想必大家也有些疲倦了吧?”他问坐在前头的襄恨:“不如我们到那村庄歇息下?”

    “也好!”沧离看着趴在自己背上已经入睡的小沫:“这丫头大伤初愈,也得让她吃好些补补身子。”

    襄恨回头瞥了眼刘子诺,发现他有些不悦,赶忙对沧离说道:“你如此关心人家作甚,没看到我身后那人都起了醋意么?”

    “我?”刘子诺口是心非:“我哪有!”

    “那便换你过来骑马!”沧离不屑的说道:“我倒还不喜与女人同行!”

    几人交谈之际,已顺着山路缓缓靠近村庄,只是在临近山脚的时候,看见一群人正杵着斧子柴刀围在一旁,古风尘见状便下马前去询问:“你们这是在干嘛?”

    随后沧离摇醒了小沫,跟襄恨一同走近,发现被那些人围着的竟然是具精壮男子的死尸,正面似乎被什么东西用利爪划破肚皮,流出的肠子还带着温度。

    此时一位长者用手中的拐杖奋力敲打着地面:“又是黑祸的毒手啊!”

    襄恨看着沧离说道:“黑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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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恨歌

    血染无双城

    08.黑祸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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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被一众带回村庄,其间也了解到,这一带每年入春至秋,总有个夺人性命的猛兽出没。无奈这村落前后皆无人烟,村民们都是靠自耕自作,平日里白天上山劈柴,徒步几里远去鱼群密集的溪流中捕鱼,每每经过这山涧小路,都能听见闷声的嘶吼。但他们还是得生活,平常结伴前行,那黑祸倒也不敢出手,如若遇见落单的村民,就听见林中传来阵阵惨叫声,大家便也知道定是黑祸搞的鬼。

    “你们口中的黑祸…”沧离几人坐在村长家,听完这悲惨的事迹后,缓缓问道:“已经杀了多少人?”

    “算上今天的…我看看啊…”村长随后翻出簿子:“已经三十有二了。”

    “这么多人!?”刘子诺惊呼道:“这黑祸究竟是什么猛兽,如此嗜血!”

    “这黑祸专挑落单的下手,平日里我们就算见到了,也是在非常远的地方。”村长说罢一脸忧愁的替几人斟满茶水:“有人说那是猛虎、有人说是睚眦、还有人说是林中的山神…但在远处见过的人都说,那是一团有着漆黑浓毛的大家伙,于是我们便称为黑祸。”

    “沧离…”刘子诺看着他:“你怎么看?”

    沧离只是一直在喝着茶,随后看着老者:“这茶入口回甘,芳香弥留,可是猴魁否?”

    “正是。”村长赶忙又为他斟满:“平日里路过的都是些商客,我们也会拿自家东西与他们交换些,这猴魁就是与之换得。”

    “猴魁乃尖茶之极品…”沧离说罢又喝了口,意味无穷:“您拿出了看家的宝贝,定然是有求于我们了。”

    “呵呵,都说浪客眼尖,我以前不信。”村长说完跪在众人面前:“还望各位替本村除了这黑祸!”

    “村长言重了!”刘子诺赶忙扶起他:“如若我们力所能及,必定帮忙到底!”

    没等沧离反应过来,襄恨就乐呵呵的看着他:“你这一路居然结交了这么个没头没脑的傻家伙啊!”

    沧离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遇了他算是我前生作孽。”

    “只是我有一事好奇…”襄恨随后走近村长:“你这恳求未免来得太过自然,漠河往南虽有大道可走,但若求近路,必定得绕过你这村庄。既然黑祸出现许久,不可能只有我们这些人经过。况且…你是如何得知我们是浪客的?”

    村长听完襄恨的疑惑后,思虑许久,随后还是全盘托出:“唉…我们也曾托过歇脚的浪客,只是…只是这些人最后也都死在黑祸手里了…”

    ----离恨歌----

    “说是要猎杀那黑祸…”襄恨跟在沧离身后,看着不远处的村庄:“可要到哪去找它?”

    “刚才没听村长说么?”沧离顺着山林望去:“那黑祸只对付落单的人,你我一起的话,它肯定是不会出现的。”

    “这鬼地方山野辽阔,要是特地寻它,谁知道要耗费多少力气。”襄恨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也听见,过往浪客皆被黑祸所杀,如此着急去送命,你还真是有胆量啊!”

    沧离听到这停下了脚步,随后走到他跟前,将酒葫芦丢在地上,随后离去:“我曾猎杀过比这还要恐怖的猛兽。”

    “是什么?”襄恨见他并没回答,而是消失在林间,随后拿起葫芦,埋怨道:“不知道我酒量很差的么?”

    另一边,古风尘在村落间找寻着小沫的身影,随后在一处溪流旁见到正在发呆的她:“小沫。”

    “嗯?”小沫听见声音,回头看去:“何事?”

    “没…”刘子诺似是对她有了好感,只好凑到跟前:“独自一人在溪边玩耍么?”

    “倒也不算玩耍…”小沫微微一笑,随后用湿润的手将长发捋到耳旁:“只是在回忆自己的曾经。”

    刘子诺知道她一直被傀儡虫操控着,这几年的所有记忆都被抹去,就连她将刘顺杀害的事情,众人也没透露:“事情想的太多,反而更没头绪。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漠河的,我们只有到了无双城才能明白。”

    小沫随后点了点头,:“沧离跟襄恨大哥呢?”

    “他们?”刘子诺不以为然道:“应了村长的要求,跑到山上寻那黑祸去了。”

    “其实从刚才一进村子我就觉得奇怪…”小沫指着这里的地势:“环山而居,宛如困兽的村落只有这一条溪流,而这溪水孱弱,娟娟小水,水虽清澈,但沉淀沙石浑浊,石子细小稀松,并不像是此地的沙土。”

    刘子诺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此为何意?”

    “在我的记忆中似有风水玄学的知识遗留。”小沫指着每户人家的茅屋:“所有家宅天门朝西,日落才受光。虽如村长所言白天都去耕作捕食,但这村落的人烟稀少,并不像有这么多房子。风水有云,中宫煞气重,非阴即煞。”

    此时日落西山,村落里仅有的些许村民见那夕阳的余晖逐渐消失在山林中,皆纷纷走回自家。唯有村长一人,杵着拐杖伫立在空地中,微光投出的倒影有些斑驳,但可以令人确信,那不像是个老者褴褛的影子:“二位过客,时候不早,该回屋歇息了。”

    ----黑祸之源----

    沧离一路顶着烈日直至山顶,在攀爬的途中他就觉得有些奇怪,若村长口中的黑祸是个猛兽,这一路走来从没发现爪印咬痕,就连野兽的粪便也未曾见过。而且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空气中有股血腥味,却随着远离那村庄而逐渐消散。不过他并没多想,而是继续的找寻着。

    而襄恨那边看到的光景显然跟沧离不同,他发觉时间过的飞快,没多久就是夕阳西下,转眼黑夜将至。他以为是自己嘴贪,喝了沧离酒葫芦的缘故,但他确信自己没喝多,并且神志非常清醒。

    此时一阵风吹草动,他本能的起身,环顾四周,却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反倒是村长的声音传入耳内:“少侠,时候不早了,不如今天先到这吧。”

    “那怎么可以。”襄恨拿起酒葫芦朝村长晃了晃:“沧离那家伙还没回来呢!”

    此时襄恨能清楚的看见,村长身后突然晃出一个硕大的黑影,趁着夜色的掩藏,如同团黑雾一样站起,那身形足有三个成年人那样高:“村长小心!”

    襄恨一个正身过去,将村长抱起后突然觉察到了什么,立刻将他丢在一旁:“你!?你不是村长!”

    襄恨的疑惑纯粹出于刚才抱起他的感觉,如蚕丝般轻盈的身躯,这绝对不是常人的体重。

    而那村长则依旧面带笑容,而后指着襄恨说道:“杀了他,记住,我只要心。”

    襄恨还在纳闷这野兽怎会听人话,就见那团黑影如疾风般窜了过来,襄恨知道此时拔刀已有些迟,只好屈蹲从那黑祸身下躲过去,而后赶忙掏出恨水:“你到底是谁?这黑祸又是什么东西?”

    村长缓缓用明火点燃手中的油灯,一团火光映在那已经扭曲的老脸上,而那团黑影的模样也逐渐显现出来。

    全身黑密的毛发包裹着一个硕大的身躯,脚掌厚如磐石,爪子锋锐。襄恨朝上看去,居然是头黑熊!

    他曾也在关外听说过黑熊的事情,当时一位浪客露出上身,胸前三道抓痕从臂至腰,如烙印般刻在身上。

    养此猛兽的也不是什么善类,只见那村长摔了油灯,地上一阵火光四溅,而后他如同个幽魂般腾在空中,那张人形的面孔犹如蜕皮的冬蛇,在他脸上缓缓滑落。襄恨此时看见的,是一个满目疮痍的面孔!

    “我当是什么!”襄恨见到这突然松了口气:“原来是关外的易容术!”

    “哦!?”那鬼脸朝襄恨笑道:“居然还有人见到我不会吓的肝胆俱裂!”

    “刚才我就在思考,你那躯壳如此轻飘,定是学了柔术的结果。而那黑熊居然如此听话,想必也是被你驯服的缘故吧!”襄恨此时有些认真的掏出劈日:“柔术在我们那本就是邪术的一种,却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易容术!”

    “哼哼!”鬼脸随后缓缓着地,露出一副瘦弱的身躯:“怕了吧!?”

    “怕?”襄恨将恨水和劈日对着柄双手握住:“可惜我师父就是个柔术大师!若是你连他也比不过,那怕的人应该是你!”

    柔术的关键在于全身骨骼非常松软,软能形同稀泥,硬则坚硬挺拔。而关外确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柔术,这些柔术往往都是致命的舞蹈。

    襄恨的首要目标当然是那古怪的鬼脸,他在使用正身的时候感觉脚感和平常不一样,才知道这林间土地松软,刚才那一脚像是陷入泥里。不过他还是用出了流打术的短打,可那鬼脸的步履很是奇怪,再加上柔术的作用,整个人轻盈的像条小蛇,令人捉摸不透。

    襄恨见短打几乎是被他整个人以蜷缩成球的方式躲过去的,正想使出浅打,却发现身后杀气凝重,借着一旁的树木用劈日抵住将自己推向一旁。那鬼脸没等襄恨准备好,就从口中抽出把软剑,剑身之长都让襄恨怀疑他是如何塞进肚子里去的。这软剑横劈被恨水刀背抵住,但剑身却变形成曲状,一剑刺入襄恨的背部。轻微的疼痛让他蹲下一个扫腿,又被鬼脸灵巧的躲开,而后襄恨只好对那黑熊下手,踩着树枝作推劲跃至空中,将劈日作为流打术来使用,那招纵打他非常确信黑熊躲不掉的。

    劈日重重的砍在黑熊臂膀上,襄恨闻到了血腥味,可那股奇怪的感觉却犹如噩运的瘟神,始终缠绕着他。那黑熊中了纵打,居然没觉察出疼痛,而是用另一只掌拍在襄恨脑门上,此刻他只能用另一只手举着恨水,挡下这一击,整个人重重的趴在地上。

    “如何?”鬼脸见襄恨吐了口血,欣喜若狂的笑道:“识相的就别再反抗,我兴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呵呵…”襄恨擦了擦嘴角的血:“我十四岁那年在关外西丘,曾被爹爹丢到胡狼群中,他只留一把刀给我…如若这就是你们的真本事,那我刚才的激动未免就太过失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