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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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留学启程日出国

    第一部  飞龙在天



    



    第七章  留学启程日出国



    



    继尤金和保罗天刚擦亮便动身北上、燕鹏飞和钟辛一大早就赶往龙城,这之后,龙载坤和顾文忠带着吃完早饭的一十九名留学生就动身了。这二位大人,其实还有其他要事,急于回到京师打探南部诸国最近的形势,尤其千丘国和岳莱国战事起因。



    皇家狩猎场西边不远就是清龙山,清龙山上流淌下一条河流叫做清源河,流经狩猎场附近,河对岸有座村庄叫做清源村,村子有个很小的码头。龙载坤和顾文忠等几名随从,并带着一众留学生在此找了村里唯一的富户狄建昌,雇了他的一条船,众人登船南下,晚上先到了凤巢村,两位大人便作别众学生,离船上马,北上回京,船载着留学生们和三名带队的礼部随行官员继续南下。



    当天晚上,三位礼部官员在小船舱中喝酒,那边厢十九个留学生聚在大船舱中休息。



    这些个学生,没有了那两位大官老爷的管束,都轻松了起来,在狩猎场受训一个多月,一个个早被压抑的大气都不敢喘,但到底大多数是十七八岁的淘气年纪,天性使然,这时候都吵吵嚷嚷,打闹玩耍个不亦乐乎。



    他们都是本省跟本省的在一起,各省两人,江淮省三人。这些学子们,因为是要出海到日出国留学,所以在狩猎场集训时,首先训练的就是游泳、乘船防止晕船的技能,所以现在根本不惧行船颠簸,反而都异常兴奋。



    当中,一个来自大漠省的少年,叫汪百川的,其实就是雁行关守备汪耀民的儿子,最是活泼开朗,那一张巧嘴一刻都闲不住,自觉跟同是大漠省来的易郸聊不到一处去,便说他道:“你这小孩儿,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吱声,陪我聊聊都这么困难?怎么跟你名字一点不一样呢?你瞧瞧你名字起的多好,易郸,容易简单,怎么做起事来就那么多困难?”



    那易郸是这伙学子中年纪最小的,长得也骨骼轻巧,异常清瘦,感觉弱不禁风一般,此时也不搭理他,手握一块棉帕,自顾自的擦拭短剑。



    祖天养就在旁边,实在看不过去,对汪百川道:“你莫要总欺负他,这孩子有内秀,以后必会大有作为。”



    “祖大哥误会了,”汪百川笑道:“我不是欺负他,我也是教他,这小孩要是我爹的兵,早大马鞭子抽他了,一棍子压不出个屁来。要说我爹当这么多年将军,治军绝对有方,他就经常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这边正说着话,不想那边两个来自关东省的少年却突然动手打了起来,其他人都围着起哄,一时间整个船舱沸腾起来。



    这两个关东省的少年,一个叫做陈景山,一个叫做魏高才,都是十五六岁的热血年纪,打起架来自然是谁也不让着谁,脸红脖子粗,搂脖抱腰,都使出蛮劲,摔倒在地接着打。



    那陈景山得着个机会,立马翻身离开魏高才的缠斗,站起身来,呛啷一声,竟将皇上赐予的短剑抽出来,烛火映照下,只见剑刃上明晃晃的似有盘龙游弋。



    魏高才也不示弱,当下也抽出自己的短剑来,同是皇上所赐,同是剑刃隐隐若有游龙来去。



    乒乒乓乓中,短剑相交,恶斗起来,不相上下,这二人刚才打的眼红,如今即要性命相搏。



    旁边祖天养是这里年纪最长的,看他们打的不可开交,怕误伤不好收场,便上前劝架,和祖天养同是百越省来的名叫韦伯林的少年,也上前拦着劝解,其他也有几个帮忙的。



    船舱空间狭小,那二人手握短剑也不好施展,被旁人就抱住拦下了,分至船舱两头隔开,这才好些。



    那汪百川得势上前就又说开了,道:“你们这些关东省来的孩子,最是好勇斗狠,跟你们匪首王大胡子一个样!胡子习性难改。”



    “混蛋!”这时陈景山和魏高才突然同仇敌忾起来,一齐对汪百川骂道:“你说谁是匪首?”、“胆敢说我们王大帅坏话,不想活了吗?”



    汪百川看这两人虽然被人拦着不能靠前,却是恶狠狠的对自己叫嚣着,一时害怕了些,随后便又胆气粗壮起来,道:“我是雁行关守将汪耀民的儿子,以后这里大家都要听从我的话,不可自家人窝里斗了,到了日出国,没得让东洋人笑话我们。”



    话说到这,忽然站出来一个魁梧身材的少年,道:“你算哪根葱?”



    众人看他,原来是此次公派留学日出国的编外选派人员——任德文,此人一站出来,倒是自有一股强势劲道,陈景山和魏高才也不用别人拦着了,还剑入鞘,却仍旧凶巴巴的看着汪百川,汪百川当作没看见。



    任德文继续道:“这次所有留学费用,都是我任家大海镖局出资的,以后你们都要以我为首领。”



    “凭什么?”



    不想旁边又有人不服气,说到权力的归属,便不愁没人争夺,只见原来是闽中省的皇甫达,站起来道:“这里只有我考取过功名,是秀才出身,以后大家理应听从我的。”



    大家在狩猎场同吃同住有一段时间了,彼此多少了解些,知道此人不但考取过功名,身手也甚了得。



    一时间,船舱里鸦雀无声。



    “咳咳!”汪百川插科打诨,嬉皮笑脸地道:“你们都比我年长,你们说什么是什么吧。谁做了老大,我给他当军师,我给我爹那大将军做军师都是绰绰有余的。”



    “大家不要乱了,”韦伯林却说道:“要论年龄,我们这里祖天养大哥年纪最大,以后当然是要听他的,尊他为学长。”



    任德文、皇甫达又不同意了,说道:“年纪大就可以做首领吗?他有什么能耐?”



    “好了,大家听我一句。”只见祖天养说道:“今天,我们有这样一个出国留学的机会,全要仰仗出资人,我们要有一颗感恩的心。以后大家还是听从任德文的吧,我支持他,他就是我们的学头!”



    此话一出,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任德文得了便宜,心里十分受用,哈哈一笑,拱手承让,旁边落选的皇甫达知道祖天养很有威望,对人和善,经常体惜、帮助大家,非常得人心,他既然有此说,悻悻然也不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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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源河顺流南下到了中原省与百越省交界处时,汇入大江,这大江可是主干河流,水流湍急,留学生们的小船速度突然急剧增快,随着滔滔江水一路顺风东去,不几日已到了江淮省的省府——海城。



    海城码头又是不一样的情景,只见船来船往,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挑担做小买卖的,肩挑背扛卖苦力的,南来北往行商的,一队队官兵收税银的,人员混杂,异常忙乱。



    连日来众留学生蜗居在小船上,行舟艰苦,疲累不堪,如今到了繁华的大城市,都想上岸投店住一宿,第二日再换乘大船去往日出国。



    尤其现在正好酉时,赶上饭点,那任德文如何不卖弄一番,又是公认的学头,便招呼大家道:“诸位师兄弟,这海城可是我的地盘,上了岸,我请大家吃顿海鲜,尝尝我们江淮美食。”便又去邀请那三位带队的礼部随行官员。



    众人都饿的肚子咕咕直叫,听了这话如何不欢喜,于是大家告别船老板狄建昌,登岸随着任德文进城。



    进了城来,但见到那热闹景象,真是车如游龙,马如流水,好一派繁华景象。其实,这些留学生大多来自偏远地区,从未见过这么摩登的所在。即使同是江淮省的韦正清和沈涵衍也被吸引了。韦正清是淮北人,没来过海城,沈涵衍倒是家就住在海城以南不远的渔村,这城里以前也曾无数次来过,但这回却有不同,只见处处新鲜,样样好奇,怪只怪仅长了两只眼睛,看不尽这锦绣繁华,冠盖飞扬,车马辐辏,不在话下。



    任德文引着大家尽找城中好去处走,不一会来到一家上好的酒楼,外表看上去气派非凡,进入里边又是另一番景象,但见数进游园,园中偌大景致,若干亭榭,曲折游廊,清溪泻雪,都是雕廊画柱,朱粉涂饰,众人心里有些不信,疑是梦境一般。



    那边汪百川使劲咬了一下舌尖,只觉得疼痛,这一痛欢喜得他要蹦高,高声叫道:“原来天下真有这种仙境,我总以为只有梦中才会有的,这么说来,我竟白活了一十九年。”哄得众人哈哈大笑,任德文更加洋洋得意,叫出伙计来指指点点,专挑贵的菜来选。



    众人便在园中大排宴席,三位礼部官员上座,任德文主座,其他十八人在下首落座,不一刻即传上菜来,每人面前几案上全是珍馐美味,无不是可口佳肴。大家推杯换盏,胡吃海塞一顿。



    刚吃一半,正在兴头上,不想冲进来一队衙役,为首一差官,六十来岁年纪,鹤发童颜,方面大耳,健步如飞,不一刻来到席间,其他差役围在他周围。众留学生一齐看向他,只见他也在环视众人。



    上首一位礼部官员起身拱手问询道:“请问差官高姓大名,所来何事?”



    那为首的差官看着他道:“我是海城捕头俞元洲,奉江淮省兵马指挥使之命,已将运送公派出使日出国学子们的船准备妥当,现在即刻送你们登船出发。



    那礼部官员惊讶道:“什么?船准备好了?所需的十五万两白银都已经准备齐全了?”



    众留学生听了开始窃窃私语。



    “正是,”那差官俞元洲道:“此乃朝廷交代下来的大事,又是龙使君亲自督办,谁敢耽误。”



    另一个礼部官员又问道:“我们刚到海城不久,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俞元洲道:“本捕头知晓海城地面上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所有事情。不要罗嗦了,速速随我等登船吧。”



    不容分说,那些差役赶忙上前就要带众人走,看来是先礼后兵,不听话就要强行带走了。



    众人无法,只得离席,三位礼部官员也在劝导大家,道:“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快走吧,不要误了朝廷正事。”



    任德文悻悻然,先去结账,便也跟着一齐又向码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