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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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稷巧计激胡人

    第十五回



    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祥兴帝只感觉浑身无力,头还是有点疼,他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却发现身旁一个女孩正趴在床边。



    这女孩身穿着淡紫色的连裙罩衫,面如白玉,闭着眼睛,秀眉微微眨了一下,着实好看,只是不是他的王皇后。



    他这一动,那女孩被他惊醒,连忙起身,叫了他一声“陛下”。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陆稷伤病还未痊愈,声音还有点嘶哑。



    女孩笑道:“陛下,我是徐寅的甥女,欧阳容儿。你已经睡了好几天了,皇太后怕您没人照顾,就我来伺候陛下了。”



    陆稷这才想起来,欧阳容儿就是那天他不想见的那位姑娘,不过今天看着她,也不是像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讨厌,倒是十分好看,连忙说道:“啊,你就是欧阳小姐啊,朕听说过。”



    欧阳容儿端起一碗莲子粥,用勺子微微舀起一点,放在嘴边,试了一下温,说道:“陛下,这是刚做不久的莲子粥,温度正合适,你来尝一口吧!”



    陆稷看着她,想到王皇后,一下子内心疼,没了心情,摆了摆手,道:“朕喝不下去,你放下吧。”



    “您已经几天没进食了,还是吃点吧!”欧阳容儿知道他的心思,是想起了王皇后,轻轻地说道,“我知道您是在为皇后娘娘的事,可是您如果这么折腾自己,皇后娘娘就算在天有灵,也会难受的。”



    “这人生在世,总有死有生,逝者已逝,生者仍需好好活着。”



    陆稷没有说话,只是满脸的惆怅,说道:“朕是打算给她一辈子幸福的,可是,可是...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朕的错,朕就不该带她来云州!”



    欧阳容儿看着他这样,心里真是羡慕王皇后,能让陛下眷恋她,同时也心疼陆稷,连忙说道:“您没有错,这一切都是命数,您不要再自责了!虽然皇后不在了,您也得为将士们着想,为了那些将士们,您也得吃点!”



    陆稷听了她这话,想着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士兵,叹了一口气,自己不能让他们也跟着难受,点了点头。



    欧阳容儿见他这样,总算松了一口气,只要他肯吃,一切就好办了,连忙一口一口地喂着他喝下莲子粥,末了还替他擦了擦白袍上洒下的粥。



    



    



    这时,众将军们进来了,见到祥兴帝醒来了,还喝了粥,也松了一口气,都十分高兴。



    欧阳容儿拿来一个大一点的靠枕,替陆稷垫上,由于陆稷刚醒,精力不济,这样好让他可以长时间地坐着和将军们说说话,又替他盖好被子。



    “士气怎么样了?”陆稷首先关心的就是士气,士气没了,战事就难打了。



    徐泰连忙回答道:“经过几日的休整,再加上朝廷的粮草源源不断地往这里送,各营又新添了数万兵卒,现在将士们都士气高涨,以图再战!”



    “嘭-----”陆稷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沿,愤愤地说道:“这一群胡人,朕不将他们碎尸万段,绝不罢休!”



    说完,情绪激动,又是一阵咳嗽。



    欧阳容儿连忙轻拍他的背,让他消消气。



    陆稷摆了摆手,说道:“朕没事,近日,胡人在做什么?”



    “胡人也在休整,并没有来叫嚣!经过上次的混战,胡人也死伤不少,也需要休整!”徐泰禀明了情况。



    



    陆稷慢慢动了动身子,说道:“朕在想,王宇将军说得对,胡人都是骁勇善战,但他们只能逞能于一时,都是些山野莽夫!咱们要利用他们这么一点,让他们恨咱们,激怒他们!”



    陆稷经过首战的教训,也看出了胡人的骁勇,自己差点被胡人包了饺子,所以他这次是十分谨慎的,不急于一时之战。



    他命令李仲和张顺趁夜率领轻骑兵袭扰胡人大营,尽量焚毁一些辎重和粮草。



    



    



    星夜,在胡人大营这边,瑷珲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昏迷不醒的女子,这个女子虽然受了伤,但是依然没有妨碍她的倾国倾城,秀发散开,一对蹙眉彷如神来之笔,让瑷珲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子。



    这个女子一直在昏迷中,不断说着胡话,喊着陆稷的名字。



    瑷珲并不知道祥兴帝的名字,只以为是她的亲人,从把她救回来,只是一直守护着她。



    正在他呆呆地看着这个女子时,胡人士兵进来急报道:“不好了,清军来袭营了!”



    瑷珲闻讯,连忙冲出大帐,却见大营内满是火光,清军的铁骑飞快地冲杀,将胡人的大营弄得一片狼藉。



    迎面而来的张顺一挥长刀,将胡人的火把一骨碌全推倒了,旁边的马棚一下子着了火,烧了起来,里面的战马受到惊吓,挣脱了马缰,撞开了胡人士兵,四处狂奔。



    瑷珲一见,大怒,对着张顺大骂道:“手下败将,竟用些下三滥的办法!”说完,夺过身旁士兵的长枪,掷向张顺。



    张顺顺手打落长枪,大笑道:“小王子,爷爷张顺不陪你玩了!”说完,拨马便走。



    瑷珲哪里肯放过他,连忙上马,拿起长枪,直追张顺。



    两人一路狂奔,你追我跑。



    跑着跑着,张顺突然“吁---”了一声,不跑了。



    瑷珲便举起长枪,来刺张顺。



    谁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的长枪被另一杆长枪打落。



    瑷珲定睛一看,来将也是一位青年将领,头戴白缨头盔,身穿白袍,外面罩着黑甲,肩披白袍,手握长枪,这一看就是清军将领统一的军装,只是这位将领他之前没见过。



    那青年将领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张顺朝那位将领笑道:“徐老弟,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拨马便疾驰而去。



    那将领便是护卫宫城的徐宁,是清国第一悍将,武艺超群,也是少年得志,只见徐宁朝张顺微微点了点头。



    瑷珲提起长枪来,直取徐宁。



    徐宁见他长枪刺来,连忙持枪挑开,又迅速一枪挥向他的脖子。



    瑷珲并不躲,迅速转动长枪,用枪杆将徐宁的长枪挡了回去。



    两人大战了十几个回合,瑷珲虚晃了一枪,对徐宁说道:“英雄,咱们改日再战,我还有要事要办!”说完,拨马便走。



    原来,他想起那个昏迷的女子,生怕清军一把火烧起大营,连累那位姑娘,这才不想和徐宁打了,要赶快回去。



    徐宁也没有追他,拨马回营。



    



    果然不出瑷珲所料,他刚走,李仲就率着铁骑冲进了胡人大营,四处放火。



    那些胡人士兵忙着救活,都来不及迎战,很多都是被清军铁骑直接冲翻了。清军也不急于杀人,就是到处乱冲,破坏胡人的辎重和粮草。



    李仲见中军大帐内有灯光,料定里面必定有什么重要的将佐,便飞马直接冲向中军大帐。



    谁知此时,瑷珲已经杀回,一枪挡住了李仲。



    李仲将他的长枪推开,也不恋战立即率着人马撤了出去。



    



    



    瑷珲可不想白白吃亏,第二日便率大军来到清军大营外,喊清军出来一决雌雄。



    陆稷走上营寨的瞭望台上,看着营外大声鼓噪的胡人,就是不让清军出战,对着瑷珲,笑道:“小王子,你欺我清军决战打不过你,想引我出战,朕偏不上当!”



    “你算什么英雄?是英雄就下来一较高下!”瑷珲指着祥兴帝,高声骂道。



    陆稷也不动怒,只是笑笑,竟然拉着张凳子,拾起一个橘子,剥着吃了起来,任凭胡人在下面叫骂。



    瑷珲先是命令胡人向着清军冲杀,却被清军的弓弩手射退回来。



    他没有办法,又气又恨,拿起大雕弓,张弓搭箭,对着寨楼上射去。



    “嗖——”地一声,陆稷只觉得耳边生风,吓得他连忙闪开,回头一看,那箭深深地射进了寨楼的大梁上,箭头已经没入。



    身旁的将军来扶住陆稷,陆稷将吃了一半的橘子扔到一旁,被刚才一吓,连头都不敢抬,喘着粗气,说道:“让徐宁出战!”



    



    营外的瑷珲正为刚才的所作所为感到得意,就见清军营门打开,从里面杀出一将,原是昨天与他交手的徐宁。



    瑷珲攥紧了拳头,飞马来迎,两人一见面立即打在了一起。



    随着战马的奔驰,这两人边打边走,从东打到西,又从西打到东,来来回回打了有一百多个回合,还是不分胜负。



    陆稷看着他们激战,一把从军士手上夺过弓箭,张弓搭箭,对着瑷珲就是一箭。



    瑷珲正在激战,哪里注意楼上的陆稷,直接手臂中箭,从战马滚落下来。徐宁见他受了伤,不想乘人之危,看了他一眼,拨马回营。胡人见瑷珲受伤,连忙来抢下他。



    “清国皇帝,你乘人之危,你卑鄙!”瑷珲对着陆稷大骂道。



    陆稷回答道:“这是战场,本就没有正邪之分,是你太傻了!”



    



    瑷珲仓惶回到大营,侍女告诉她那位姑娘醒了,他连伤也不顾了,就去看她。



    “我这是在哪?”那姑娘昏迷好多天,气色不太好,声音有气无力。



    瑷珲连忙安慰她,说道:“别怕,我见到你时,你头上有伤,昏了过去,这里你可以好好养伤。”



    那姑娘问道:“陛下呢?”



    瑷珲不明白这话意思,连忙向她解释道:“你大概和你的家人走散了,你先在这里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找你的家人。”



    那姑娘尽管不知道这里,还是向瑷珲说了声谢谢。



    瑷珲连忙吩咐侍女好好照顾这位姑娘,自己为了不打扰她休息,便离开了。



    



    待瑷珲走后,那姑娘见侍女们都身着异服,而且头饰也不像域内的姑娘,连忙问道:“你们是哪里人?不是域内人吧?”



    侍女见她这么问,也不奇怪。



    “姑娘一看就是域内人,你也不要害怕,咱们域内域外不都是一样,都是人呀!”



    姑娘点了点头,想坐起来,又感觉浑身无力。



    “哎,姑娘你别起来,你受的伤不轻呢,说来也是大幸,要是一般人早死了。当时那些随军的大夫都说你没救了,小王子执意要救你,守了好几天,现在,你终于醒了,可别乱动!”侍女怕她这一动,再有个闪失,连忙提醒她,顺便说了发生的经过。



    那姑娘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继续躺着休息。



    



    



    已经是晚上了,清军再次出击,袭扰瑷珲。陆稷有些累了,独自一人走到营外的草地上,坐了下来,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心里又想起了王皇后,不觉又惆怅了起来,提起随身带着的酒壶,想着“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可正符合自己现在的处境,都说酒能消愁,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这么喝吧,对着自己的嘴连灌了几口,却感觉不到一点畅快,反而觉得心更苦了。



    就在这时,身后一双手替他披上狐皮裘。



    陆稷正感觉奇怪,欧阳容儿坐在了他的身边,说道:“陛下一个人多没意思,容儿来陪陛下喝!”



    陆稷放下了酒壶,说道:“这酒太苦,没什么可喝的。”



    “我知道,陛下心里挂念着王皇后,所以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皇后,能有陛下这样的挂念。我多希望有一天,我爱的人也能够对我如此的挂念!”



    “可是皇后她已经不在了,陛下为什么不能看一看身边的人?”



    欧阳容儿在他身旁幽幽地说着,陆稷也明白她的意思,自己对于这个一直照顾自己的女子也不讨厌,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爱不爱她,他不想伤害了一个人,再去伤害另一个。



    欧阳容儿突然凑近他,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陆稷看着她,一脸的吃惊,一个受着封建思想约束的女子居然也有这种勇气!他看着她的脸,满是对他的期待,透着月光,她是如此的美,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他有种冲动埋在心底。



    他一把将她搂住,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