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利用河东
大汗换了位置，移到安兴的身边，笑道：“如今有一事，还真的需要师兄指点一下。”
“指点不敢，师弟有什么事，尽管说来，在下必当知无不言。”
“师兄此话当真？”
“当真！”
“只想问一下师兄，这冯渚冯大人何时安排三司会审？”
安兴一听，顿时警觉起来：“你问这事做什么？”
“好奇而已，不仅我好奇，师父也很好奇。”
河东看着大汗，心道：“这小子，又把我搬了出来，不过既然是有关他岳父冯尚书的事，也需要配合一下。”
一边冲着安兴笑道：“老夫虽远离朝堂，但内心也你这师弟一样，有着浓厚的八卦情节，不妨说来听听。”
河东都发话了，安兴也不好不说，只是把声音放得很低：“回老师，这冯渚一案，在这次谋反株连案中，没放入首案，已转为次案，目前三司正在梳理证据，最快五日后便会开堂会审。”
“安大人觉得冯大人会判何刑？”大汗又问。
“很难说，他与建王过往并不密切，但是，既已牵扯进来，不要说官复原职，即便全身而退都不可能，重的话是处斩之刑，轻的话也会流放。”
“怎样可以免去斩刑？”大汗低声问道。
安兴此时才发觉，这话不单纯是好奇，是八卦了，显然是有目的的：“这个——，师兄我为本次主审之人，还是不方便说。”
“能不能看在河东老师的面子上，帮一下冯大人，判他个流放之刑？”
安兴看了看大汗，又看了看河东，河东本来不准备说什么，看着大汗冲他使眼色，放下手中的点心道：“是啊，看在为师的份上，能否留冯大人一命？”
“不知老师为何要参与冯大人一事？您也知道，此时此事十分敏感。”安兴不解地问。
大汗道：“原来此事与我们也无关系，只是冯大人对河东书院有恩，不仅自己来书院讲学，还帮着书院延纳了许多朝中官员去讲学，此时出了事，如果我与老师不管不问，实在是良心上过不去。”
“原来是这样——”安兴算是明白了，接着道：“其实冯大人的事，是死还是活，本就在两可之间，只要三司会审之时，我与刑部尚书、御史大夫三人一致认为没有确实证据证明冯大人与建王谋反有关，保命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单凭我一人之词，恐怕不行。因为一旦我们三人口径不一，就会报于皇上裁夺，那就全凭皇上的心情了。”
大汗盯着安兴，道：“只要师兄能答应帮这个忙，余下二人我们会处理。”
安兴迎着大汗的眼神，转过脸，又迎上了河东的眼神，哪好不答应：“既然河东老师发话，弟子不敢不从，我会想办法帮助冯大人脱去死罪。”
“既然师兄愿意帮这个忙，那么御史大夫周进周大人那边，也就麻烦师兄去说一下，统一口径。”大汗还直直地看着他。
“这个——，周大人那边自有他的主意，我也不见得能左右他的想法。”
“你们二人都是朝中清云党人，而且你是党首，他是副首，怎么会不听你的呢？”大汗喝了口茶，仍直直地看着安兴。
安兴惊了一下，这朝中朋党林立，通过结党互相订立生死同盟，共谋权位、互相借力，他们的清云党也是朝中一个不大不小的私党之一，但这些朋党大家虽也多少知道些谁与谁走的近，但朋党的名称哪个派系也不会直接曝出来，不要说一般百姓，只是不是朋党内部人员，即便是皇上也无从知晓，这大汗竟然不仅只道他们清云党的名称，还知道他是党首、周进是副首。
大汗目光仍灼灼在盯在安兴的脸上，此时让安兴越发紧张起来，开始摸不透大汗的底细了。
“师兄肯定再想我是如何知道这些情况的，说实话，这朝的各派朋党，所有官员的事情，我们比皇上更清楚，而且我们在朝中也有巨大的势力，并且与多个朋党都有着密切的关系。”大汗这话说的当然有些过了，但他只所以这么说，也是要故意压压安兴。
安兴又转头去看河东老师，河东吃着点心，在大汗眼光的授意下，自觉地拼命点头。
安兴突然明白了，这满朝中不知有多少人在各个书院都听过河东的巡回讲学，如果他算是河东的弟子，这种弟子在朝中官员中一撸一大把，在这个师生门弟森严的时代，凭你再高的权位，都要给哪怕是布衣的老师一个面子，何况是河东大儒呢。
忙陪了笑道：“老师，师弟，你们放心，大理寺与御史台这边，我来安排，一定给老师一个交待，至于刑部那边，学生与那刑部尚书魏同、侍郎张先确实不是可以私下去谈此事的关系，还望老师见谅。”
“这刑部我们自会去安排，师兄您只需要与御史台周大人统一口径便可。”大汗终于放下心来。
河东连忙点头道：“对！对！刑部那些家伙不用你管！”
大汗站起身，一副送客的样子，道：“师兄那边还有客人，师父你也见过了，我们也不便留你。”
安兴哪能听不出这明显逐客的意思，心道，真是还没用完就扔了，脸上却陪着笑，站起身来，冲河东鞠了个躬：“河东老师，那学生就告退了。”
河东眼里只有美食，都没有抬眼看他：“好了，你去吧。”
看着安兴往外走的身影，大汗道：“刚才所托之事，师兄一定要放在心上，事情办妥之后，可来河东书院与老师再叙师生之情。”
“师弟放心，为兄既然应了，一定会尽力去办！”心想，这哪是叫他去叙什么师生之情，不是点明了叫他会审完以后，亲自去河东书院汇报结果。
(本章完)
“指点不敢，师弟有什么事，尽管说来，在下必当知无不言。”
“师兄此话当真？”
“当真！”
“只想问一下师兄，这冯渚冯大人何时安排三司会审？”
安兴一听，顿时警觉起来：“你问这事做什么？”
“好奇而已，不仅我好奇，师父也很好奇。”
河东看着大汗，心道：“这小子，又把我搬了出来，不过既然是有关他岳父冯尚书的事，也需要配合一下。”
一边冲着安兴笑道：“老夫虽远离朝堂，但内心也你这师弟一样，有着浓厚的八卦情节，不妨说来听听。”
河东都发话了，安兴也不好不说，只是把声音放得很低：“回老师，这冯渚一案，在这次谋反株连案中，没放入首案，已转为次案，目前三司正在梳理证据，最快五日后便会开堂会审。”
“安大人觉得冯大人会判何刑？”大汗又问。
“很难说，他与建王过往并不密切，但是，既已牵扯进来，不要说官复原职，即便全身而退都不可能，重的话是处斩之刑，轻的话也会流放。”
“怎样可以免去斩刑？”大汗低声问道。
安兴此时才发觉，这话不单纯是好奇，是八卦了，显然是有目的的：“这个——，师兄我为本次主审之人，还是不方便说。”
“能不能看在河东老师的面子上，帮一下冯大人，判他个流放之刑？”
安兴看了看大汗，又看了看河东，河东本来不准备说什么，看着大汗冲他使眼色，放下手中的点心道：“是啊，看在为师的份上，能否留冯大人一命？”
“不知老师为何要参与冯大人一事？您也知道，此时此事十分敏感。”安兴不解地问。
大汗道：“原来此事与我们也无关系，只是冯大人对河东书院有恩，不仅自己来书院讲学，还帮着书院延纳了许多朝中官员去讲学，此时出了事，如果我与老师不管不问，实在是良心上过不去。”
“原来是这样——”安兴算是明白了，接着道：“其实冯大人的事，是死还是活，本就在两可之间，只要三司会审之时，我与刑部尚书、御史大夫三人一致认为没有确实证据证明冯大人与建王谋反有关，保命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单凭我一人之词，恐怕不行。因为一旦我们三人口径不一，就会报于皇上裁夺，那就全凭皇上的心情了。”
大汗盯着安兴，道：“只要师兄能答应帮这个忙，余下二人我们会处理。”
安兴迎着大汗的眼神，转过脸，又迎上了河东的眼神，哪好不答应：“既然河东老师发话，弟子不敢不从，我会想办法帮助冯大人脱去死罪。”
“既然师兄愿意帮这个忙，那么御史大夫周进周大人那边，也就麻烦师兄去说一下，统一口径。”大汗还直直地看着他。
“这个——，周大人那边自有他的主意，我也不见得能左右他的想法。”
“你们二人都是朝中清云党人，而且你是党首，他是副首，怎么会不听你的呢？”大汗喝了口茶，仍直直地看着安兴。
安兴惊了一下，这朝中朋党林立，通过结党互相订立生死同盟，共谋权位、互相借力，他们的清云党也是朝中一个不大不小的私党之一，但这些朋党大家虽也多少知道些谁与谁走的近，但朋党的名称哪个派系也不会直接曝出来，不要说一般百姓，只是不是朋党内部人员，即便是皇上也无从知晓，这大汗竟然不仅只道他们清云党的名称，还知道他是党首、周进是副首。
大汗目光仍灼灼在盯在安兴的脸上，此时让安兴越发紧张起来，开始摸不透大汗的底细了。
“师兄肯定再想我是如何知道这些情况的，说实话，这朝的各派朋党，所有官员的事情，我们比皇上更清楚，而且我们在朝中也有巨大的势力，并且与多个朋党都有着密切的关系。”大汗这话说的当然有些过了，但他只所以这么说，也是要故意压压安兴。
安兴又转头去看河东老师，河东吃着点心，在大汗眼光的授意下，自觉地拼命点头。
安兴突然明白了，这满朝中不知有多少人在各个书院都听过河东的巡回讲学，如果他算是河东的弟子，这种弟子在朝中官员中一撸一大把，在这个师生门弟森严的时代，凭你再高的权位，都要给哪怕是布衣的老师一个面子，何况是河东大儒呢。
忙陪了笑道：“老师，师弟，你们放心，大理寺与御史台这边，我来安排，一定给老师一个交待，至于刑部那边，学生与那刑部尚书魏同、侍郎张先确实不是可以私下去谈此事的关系，还望老师见谅。”
“这刑部我们自会去安排，师兄您只需要与御史台周大人统一口径便可。”大汗终于放下心来。
河东连忙点头道：“对！对！刑部那些家伙不用你管！”
大汗站起身，一副送客的样子，道：“师兄那边还有客人，师父你也见过了，我们也不便留你。”
安兴哪能听不出这明显逐客的意思，心道，真是还没用完就扔了，脸上却陪着笑，站起身来，冲河东鞠了个躬：“河东老师，那学生就告退了。”
河东眼里只有美食，都没有抬眼看他：“好了，你去吧。”
看着安兴往外走的身影，大汗道：“刚才所托之事，师兄一定要放在心上，事情办妥之后，可来河东书院与老师再叙师生之情。”
“师弟放心，为兄既然应了，一定会尽力去办！”心想，这哪是叫他去叙什么师生之情，不是点明了叫他会审完以后，亲自去河东书院汇报结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