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灵泉府试
当天傍时的时候，便有下人来传说，说河东先生让大汗过去他的竹月别院，大汗屁颠颠地就赶过来，进到房里，见河东老头正坐在书案边，头也不抬地道：“来得倒还挺快。”
“老师的范文帮弟子写出来了？”大汗双手毕恭毕敬地伸到河东的面前。
河东拿起案上黑迹未干的一叠纸，往大汗手上一拍：“好好学，否则不许对外宣称是我河东的弟子！”
大汗陪着满脸的笑：“那是！那是！这次弟子想去考个童生，也是为了老师的面子。”
“我河东大儒，还需要你小子考个秀才给我长面子不成！”
“那您又让弟子好好学习。”
“让你学习不是为了老夫的面子，是为了你自己。”河东说着气就上来了：“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搞个破书院，就把自己当成商人了，哪还记得当初成立这河东书院的初衷是什么，别只把书院当成生意，如今来了这么多优秀的老师，不管考不考功名，你也多花些时间在学堂里。”
“谨尊师命！”大汗一个大礼，腰差点弯到地上。
正好头抵到河东跟前，被河东毫不留情地扇了一巴掌，一记“啪”的脆响过后，大汗忙伸手去捂头。
“别在这杵着，碍老夫的眼！”
“是！弟子告退！”
大汗虽挨了打，心里却高兴狠，终于把河东老师的经论骗到手了。
转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谁也不见，非常投入地把整个经论全部背了下来。
几天过后，带着南瓜，离了河东书院，竟去参加灵泉府的府试，其实这次府试当然并非只有被大汗知了题的经论一项，其余还有些策论、诗、赋一类的，但本朝的经论为主题，占了八成的份额，所以只要经论得分够高，中个秀才是没什么问题的，再加上大汗也并非真的如外界所说的不学无术，一是人聪明，二是平日里各类书籍也有广泛涉猎，所以后面不需要像经论这般有着严格规则的试题，大汗倒也能应付自如。
其实，不仅是大汗，几乎所有参与府试的学子，最怕的便是经论，因为经论要求你必须要严格结合经义来写，不能出偏差，必须有深厚的经学功底才可以。
所以，与试的学子们聚在一起时，彼此问的最多的便是经论写的如何。
大汗不需要与他们交流，因为他有自信，当然是对河东大儒经论的自信，所以每次考完试，便带着在试院外等候的南瓜去酒楼胡吃海喝，不亦乐乎。
整整五天过后，录泉府的府试结束，主仆二人趁着府试把原来没认真游玩的灵泉府扫了一遍，简直是把考试当成了旅游观光，试也考了，当地的风味也吃了，风景也看了，灵泉府实在也没啥意思了。
大汗又带着南瓜去了林下村的大汗帮庄内住了一晚，便轻装返回了河东书院。
一回书院，首先去了竹月别院，来见他的大恩人河东老师。
“考的如何？”
河东还真是清闲，大白天，趁着春意盎然，保持着他最喜欢的姿式，在院里的躺椅上晃着。
如今这书院的老师多，再加上朝中官员为博个名声，如今纷纷过来讲学，河东想去讲课都挤不进去，如今变成了纯粹挂名的了，他倒也与世无争，非常享受现在的生活。
“身为河东大儒的弟子，考个秀才，全无压力！”大汗一点都不谦虚。
“经题是什么？”
大汗有点慌，但早晚瞒不过，只得如实说了：“经题是：是故君子居于安而思危。”
“你小子——”河东语气平淡，伸了懒腰，就把后半句话断了。
“莫非前些日老师便知道了？”
“虽然老夫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到这府试的经题的，但却知道你让老夫写的范文必定是本科经题。”
“老师，您是怎么知道的，您也太神了！”大汗此时才发现河东并非他眼中那类只知道讲经论典的腐儒，而是标准的大智若愚。
“你平时好读书，好写文章吗？”河东瞅着他，问道。
“不好。”
“一个不好读书，不好写文章的人，有许多前代的好文还没读全，却突然找人帮他写篇范文来学，你觉得合乎情理吗？”
“不太合情理。”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要的不是范文，他要的就是这篇文章。”
大汗差点又给河东跪了，这老头真的智慧超凡，果真是分析问题丝丝入扣。
河东继续道：“而你偏偏又告诉老夫你要去考秀才，还留露出了与你才学完全不匹配的信心，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证明你让老夫写的范文就是本科的经论试题。”
“那您为何还帮弟子写了？”大汗真的不太理解河东的心理，按照他对河东这种腐儒的理解，他们往往是很执着地坚持着自己正义，维护着自己的名声与气节，断断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但河东明明知道，却偏偏做了。
“你是不是以为老夫就是一介腐儒，不懂变通？”
“嗯。”大汗坦白地承认了。
“老夫要是不懂变通，会让你挂着老夫的名义开这书院，还搞什么弟子排名竞价？老夫要是不懂变通，会看着你利用书院做掩护，做些灭九族的勾当？”
这下，大汗真的跪了，不仅跪了，而且是五体投地，还惊了一身汗，原来这河东对他所做的事竟然清清楚楚，反倒是他自己掩耳盗铃。
“原来老师您什么都知道——”大汗彻底服了。
“老夫只所以帮你写那篇经论，的确可以帮你中个小小的功名，不过这功名对你其实没有什么作用，不过倒可以多给你些信心罢了。而且老夫也知道，你以后根本不需要在本朝的功名上有所成绩，你会有其他的出路，因为你真正的才智不在功名上，而在于运筹帷幄，所以老夫自那日要收你为徒开始，就知道，即便你在功名一途一无是处，你以后也不丢老夫的脸。”
大汗听了一头雾水，不知道河东老师倒底看好自己什么，如今显露头角的是经商之道，其实这也是基于河东的名声在书院赚了些银子，后面的事几乎都是张敬在做，他大汗不过撞了狗屎运而已。
那么，除此以外，他大汗还有什么长处，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刚才河东的话里明显听得出，他认为自己以后不会丢他的脸，应该会很有出息，倒底是出息在哪儿。
“老师，您能看出弟子以后会在哪方面有所发展吗？”大汗忍不住还是张口问了。
“此时，不可说，不可说。”河东继续晃着他的摇椅。
大汗从地上爬了起来，哈哈大笑，道：“老师，弟子差点被你忽悠了，您这环环相套，演得也太逼真了吧！”
(本章完)
“老师的范文帮弟子写出来了？”大汗双手毕恭毕敬地伸到河东的面前。
河东拿起案上黑迹未干的一叠纸，往大汗手上一拍：“好好学，否则不许对外宣称是我河东的弟子！”
大汗陪着满脸的笑：“那是！那是！这次弟子想去考个童生，也是为了老师的面子。”
“我河东大儒，还需要你小子考个秀才给我长面子不成！”
“那您又让弟子好好学习。”
“让你学习不是为了老夫的面子，是为了你自己。”河东说着气就上来了：“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搞个破书院，就把自己当成商人了，哪还记得当初成立这河东书院的初衷是什么，别只把书院当成生意，如今来了这么多优秀的老师，不管考不考功名，你也多花些时间在学堂里。”
“谨尊师命！”大汗一个大礼，腰差点弯到地上。
正好头抵到河东跟前，被河东毫不留情地扇了一巴掌，一记“啪”的脆响过后，大汗忙伸手去捂头。
“别在这杵着，碍老夫的眼！”
“是！弟子告退！”
大汗虽挨了打，心里却高兴狠，终于把河东老师的经论骗到手了。
转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谁也不见，非常投入地把整个经论全部背了下来。
几天过后，带着南瓜，离了河东书院，竟去参加灵泉府的府试，其实这次府试当然并非只有被大汗知了题的经论一项，其余还有些策论、诗、赋一类的，但本朝的经论为主题，占了八成的份额，所以只要经论得分够高，中个秀才是没什么问题的，再加上大汗也并非真的如外界所说的不学无术，一是人聪明，二是平日里各类书籍也有广泛涉猎，所以后面不需要像经论这般有着严格规则的试题，大汗倒也能应付自如。
其实，不仅是大汗，几乎所有参与府试的学子，最怕的便是经论，因为经论要求你必须要严格结合经义来写，不能出偏差，必须有深厚的经学功底才可以。
所以，与试的学子们聚在一起时，彼此问的最多的便是经论写的如何。
大汗不需要与他们交流，因为他有自信，当然是对河东大儒经论的自信，所以每次考完试，便带着在试院外等候的南瓜去酒楼胡吃海喝，不亦乐乎。
整整五天过后，录泉府的府试结束，主仆二人趁着府试把原来没认真游玩的灵泉府扫了一遍，简直是把考试当成了旅游观光，试也考了，当地的风味也吃了，风景也看了，灵泉府实在也没啥意思了。
大汗又带着南瓜去了林下村的大汗帮庄内住了一晚，便轻装返回了河东书院。
一回书院，首先去了竹月别院，来见他的大恩人河东老师。
“考的如何？”
河东还真是清闲，大白天，趁着春意盎然，保持着他最喜欢的姿式，在院里的躺椅上晃着。
如今这书院的老师多，再加上朝中官员为博个名声，如今纷纷过来讲学，河东想去讲课都挤不进去，如今变成了纯粹挂名的了，他倒也与世无争，非常享受现在的生活。
“身为河东大儒的弟子，考个秀才，全无压力！”大汗一点都不谦虚。
“经题是什么？”
大汗有点慌，但早晚瞒不过，只得如实说了：“经题是：是故君子居于安而思危。”
“你小子——”河东语气平淡，伸了懒腰，就把后半句话断了。
“莫非前些日老师便知道了？”
“虽然老夫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到这府试的经题的，但却知道你让老夫写的范文必定是本科经题。”
“老师，您是怎么知道的，您也太神了！”大汗此时才发现河东并非他眼中那类只知道讲经论典的腐儒，而是标准的大智若愚。
“你平时好读书，好写文章吗？”河东瞅着他，问道。
“不好。”
“一个不好读书，不好写文章的人，有许多前代的好文还没读全，却突然找人帮他写篇范文来学，你觉得合乎情理吗？”
“不太合情理。”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要的不是范文，他要的就是这篇文章。”
大汗差点又给河东跪了，这老头真的智慧超凡，果真是分析问题丝丝入扣。
河东继续道：“而你偏偏又告诉老夫你要去考秀才，还留露出了与你才学完全不匹配的信心，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证明你让老夫写的范文就是本科的经论试题。”
“那您为何还帮弟子写了？”大汗真的不太理解河东的心理，按照他对河东这种腐儒的理解，他们往往是很执着地坚持着自己正义，维护着自己的名声与气节，断断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但河东明明知道，却偏偏做了。
“你是不是以为老夫就是一介腐儒，不懂变通？”
“嗯。”大汗坦白地承认了。
“老夫要是不懂变通，会让你挂着老夫的名义开这书院，还搞什么弟子排名竞价？老夫要是不懂变通，会看着你利用书院做掩护，做些灭九族的勾当？”
这下，大汗真的跪了，不仅跪了，而且是五体投地，还惊了一身汗，原来这河东对他所做的事竟然清清楚楚，反倒是他自己掩耳盗铃。
“原来老师您什么都知道——”大汗彻底服了。
“老夫只所以帮你写那篇经论，的确可以帮你中个小小的功名，不过这功名对你其实没有什么作用，不过倒可以多给你些信心罢了。而且老夫也知道，你以后根本不需要在本朝的功名上有所成绩，你会有其他的出路，因为你真正的才智不在功名上，而在于运筹帷幄，所以老夫自那日要收你为徒开始，就知道，即便你在功名一途一无是处，你以后也不丢老夫的脸。”
大汗听了一头雾水，不知道河东老师倒底看好自己什么，如今显露头角的是经商之道，其实这也是基于河东的名声在书院赚了些银子，后面的事几乎都是张敬在做，他大汗不过撞了狗屎运而已。
那么，除此以外，他大汗还有什么长处，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刚才河东的话里明显听得出，他认为自己以后不会丢他的脸，应该会很有出息，倒底是出息在哪儿。
“老师，您能看出弟子以后会在哪方面有所发展吗？”大汗忍不住还是张口问了。
“此时，不可说，不可说。”河东继续晃着他的摇椅。
大汗从地上爬了起来，哈哈大笑，道：“老师，弟子差点被你忽悠了，您这环环相套，演得也太逼真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