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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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惜

    圣旨一下,举国皆惊,前朝后宫都被这几道圣旨搅得天翻地覆。不少先前还保持着中立的大臣们也纷纷向太子靠拢,一时间东宫往来恭贺的宾客络绎不绝。



    民间也纷纷议论皇上有多么疼爱这个新生的小孙子,甚至还传出了小皇孙日后是要继承大统这样的话。



    不过这种话也只是私下说说,毕竟议论皇室可是大不敬之罪。可,即便是私下议论也瞒不了某些身在高位的人。比如……



    “知道了,下去吧。”“谨诺!”一位身着明黄色宫装,头戴凤冠,面容姣好的中年妇人斜躺在贵妃榻上,双目微闭似在小憩。



    放眼卫国能着明黄色衣服的女人不过两位,一位是太后,还有一位便是中宫皇后了,太后三年前已崩世,那么这位躺在贵妃榻上的女子,一定便是卫国景仪皇后吴雅卿了。



    景仪皇后睁开双眼,一双美眸中难掩的担忧。



    如今太子在朝堂上得吴苏两家支持,地位不可撼动,现下又更是得了位倍受皇上宠爱的皇孙。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皇上大行,太子是定要继承皇位的。



    现今皇上如此捧高刚出生的元熙,虽是疼爱皇孙,属意太子。可却也将他们父子二人推上了风口浪尖,一不小心便会置与万劫不复之地。



    “皇上驾到!”一声尖细的嗓音传来。景仪皇后敛下心思,起身迎驾,“参见皇上。”“皇后免礼!”元统帝直径走到景仪皇后面前抬手虚扶,一并走到桌前坐下,身旁的侍女也赶忙上前伺候添茶。



    片刻,元统帝放下茶盏,看到皇后虽然笑容得体眼中却还是带有一丝忧虑的样子,问:“皇后这是怎么了,为何满脸憔悴?”



    景仪皇后心中忧虑,对于皇上突如其来的关心一时晃了神,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只是一息,皇后便笑着回答道:“皇孙降生,臣妾心中欢喜,以至于没有休息好,神情有些恍惚,让皇上挂心了。”她自然不会说是因为皇孙的缘故,毕竟质疑圣意罪名可不小,即便她为皇后不会被问罪,但惹得皇上不喜总归是不好的。



    “皇后是为元熙的事忧心吧?”在景仪皇后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元统帝一语便道出了她心中所想。景仪皇后心中惊讶的同时,也不忘向元统帝请罪:“皇上恕罪,臣妾……臣妾……”



    “呵呵。”元统帝忽然轻笑两声,一把扶起景仪皇后,坐了下来。“皇后何罪之有?”



    景仪皇后有些疑惑的望向元统帝,元统帝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微声道:“其实皇后心中所忧,也是朕先前所虑,毕竟元熙还太小,还不具备自保的能力,不过皇后放心,朕既如此,必然有朕的打算。”



    皇上这样说,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护元熙平安,景仪皇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是落了下来。“皇上英明,是臣妾愚钝了。”



    “无妨,皇后也是关心则乱。”元统帝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对了,圣旨下达,太子与长平那里未免忧心,皇后得空的话便去东宫看看,省得回头他们三天两头的来问朕。”



    景仪皇后心中一喜,上次出宫还是几个月前,得知长平有孕前去探望的时候。



    那次出宫比较仓促,都没有好好逛一逛玉轩阁,虽说平日也可以召玉轩阁的师傅进宫,量身裁衣,但总归没有自己挑选新衣来得有乐趣,这次定好好选上几件,景仪皇后心中想着,还不忘回了元统帝的话:“诺,臣妾会尽快安排。” 



    “现下临近午时,皇上是否用膳?”压下心中的喜悦,景仪皇后轻声问。



    “不吃了,朕今日还有事要处理,先回太极殿了,晚上再来看皇后。”话音刚落,紧接着一声“皇上起驾!”元统帝站起身来向殿外走去。



    “恭送皇上。”看着元统帝渐远的身影,景仪皇后对着身边的秋芷吩咐道:“今晚皇上要来,吩咐下去备些皇上素日里爱吃的膳食,令外准备一下,去太子府,记住不要惊动各宫,咱们这次微服。”



    “谨诺。”秋芷恭敬的领命。



    且说今日清晨圣旨下达,元统帝离开后,景仪皇后又吩咐了几句也随之离开。只留下了一位奶娘与若干个宫女太监,照看刚出生的小皇孙,也不知是不是哪里不如意,小皇孙一直哭闹不止。



    奶娘想要看看皇孙是不是该换尿布了,却被不知是何时冒出来的卫三一记眼刀吓了回去。



    卫三默默地看着正哭的不亦乐乎的卫元熙,心里暗道,卫七已经去通知主子了,相信主子一会儿就能赶来,小主子你就先别哭了。



    卫三是元统帝明面上的随身侍卫,所以在场的人倒是没有谁敢违背他的意愿,不然以他身着黑衣,后背长剑的打扮,早就被当成刺客抓起来了。



    一众宫女太监急得团团转,若是小殿下出了什么差池,他们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就在众人快要绝望之际,终于一道如同天籁般的尖细嗓音从殿外传了进来:“皇上驾到!”



    众人连忙行礼:“参见皇上!”



    元统帝铁青着脸直径走向上座,抬手示意让身旁的宫女接过皇孙,完全没有没有要他们免礼的意思,显然是动怒了,果然:



    “你们都是废物吗?连个小小孩儿都照料不好,朕要你们有何用?!”



    “皇上息怒!”众人的头都恨不得低到地下了,在一阵寂静过后。终于,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奶娘上前一步盈盈回道:“回皇上,并非奴婢们不尽心照顾小殿下,而是小殿下自己不肯进食,哭闹不止,奴婢们也没有办法,还有……”说完那奶娘犹豫的望向站在元统帝身边的卫三,继续讲道:“还有,皇上身边的这位大人,他不让奴婢们给小殿下换尿布。”



    元统帝刚想发问于卫三,却好似想到了什么,不禁暗骂自己大意,竟然将元熙是女孩,普通奶娘不便照顾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



    扫了眼身边的卫三微声说:“让燕惜过来。”



    卫三得令,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元统帝目光转向正在哭泣的卫元熙身上,心中有些愧疚。这孩子本应是皇家的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奈何生逢乱世,为形势所累女扮男装,都不能在父母膝下承欢。



    想到这里元统帝对卫元熙的愧疚更深了,微叹口气,转眼向殿外望去,一道倩影已是愈来愈进,赫然是让卫三去请的燕惜。



    燕惜乃是当年他行军路上,从野狼口中救下的女子,当时看她年幼可怜,于是给了她一些盘缠让她自行离去,谁知她竟说自己父母双亡无处可去。



    看她根骨不错,于是便让她进了暗卫训练营,经过一段训练后,她竟真的脱颖而出,甩了其他人一大截,成了其中唯一一个坚持下来又取得极好成绩的女性。



    见她是个可塑之才,不愿让她成为普通暗卫,于是便打破了历代卫国皇室暗卫统领只能有七位的惯例,让她成为了其中的一员,还准许她使用自己原来的名字。



    就这样燕惜不仅成了皇室暗卫统领中唯一一个女性,还成了卫王室暗卫统领中有史以来其中唯一一个能使用自己本名的人。



    燕是已灭燕国的国姓,他也曾让人去调查过燕惜的来路,可却每每一无所获,后来看她忠心可鉴,索性也就不查了。



    元统帝收回思绪,燕惜已走至跟前,恭敬的行礼,自然片刻不到,便被元统帝免了礼。



    燕惜从宫女手中接过皇孙,站在元统帝身侧,轻轻拍哄,小皇孙倒也给燕惜面子,停止了鬼哭狼嚎。



    元统帝对着身旁的燕惜满意的点点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众人开口道:“传朕旨意,封燕惜为正三品统御女官,享朝中正二品官员待遇,以后皇孙的饮食起居便便由燕惜照顾,至于宫中事务,因燕惜还要照顾皇孙,分身乏术,就暂由原统御女官打理,今后你们都要听候燕惜差遣,若有违者,哼!”元统帝最后一句已然带有浓浓的威慑意味,吓得众人又是一阵心颤。



    不过元统帝也没有要和他们计较的意思,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起来。



    刚刚起身的众人偷偷抬眼看向燕惜,不由得一阵惊艳,这位燕惜姑姑长得真真儿漂亮。虽然穿得是宫中老气的女官服,却还是一身遮不住的风华正茂,虽比不上皇孙的母亲,也就是有大卫第一美人之称的太子妃娘娘那样的倾国倾城,如仙子下凡。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却是有了。



    惊艳过后却又有些疑惑,宫中有规矩,年不过四十者,不得为正四品以上女官。可这位燕惜姑姑看起来才不过三十岁的模样,不但当上了正三品的统御女官,还享有朝中正二品大员的待遇。



    要知道后宫女官的职位品级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的样子,其实真正的待遇却远远差于自身的品级 。



    就比如说这正三品统御女官,说是官居三品,其实倒还不如前朝从五品官员的虚衔待遇来的好,正三品统御女官见了四品大员还是要恭敬的问声大人好的。



    毕竟统御女官说到底不过是这后宫主子身边的一个奴才而已,那天不高兴了,随时都可以问罪。



    也有个别例外,比如景仪皇后身边的凤仪女官秋芷。自小与皇后一起长大,陪伴入宫,如今从四品衔,见嫔以下不用行礼。皇后称病时秋芷甚至可以越过四妃,代掌凤印处理事务,这前朝后宫又有几个人敢开罪她。当然,这只是极少数而已。



    在前朝的官员就不一样了,每一个那可是实打实的手中有着实权的,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官官相护。张大人是李大人的表亲,刘大人和李大人刚刚结了亲家,随便动一个可能都会引起一场风波。



    可现在皇上却破例让燕惜享有朝中正二品大员的待遇,正二品大员在朝中那可是“太子三少”才可以享有的殊荣啊!他们这群人这辈子恐怕都达不到这种高度了。



    不过对于众人的想法,元统帝自然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了众人恐怕是又要加上一个质疑圣上的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