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局中迷
群山之中操练的军人秩序井然，军人们行动的时候反应迅速，如疾风掠过；静止的时候又如肃穆的岩石；相互对练时如雷霆万钧，勇猛迅捷。这样的军队除了五年前还未被收编的征天军团，就连自己的军队也没有这样的风姿。
难怪南驿、青河战役会惨败，那些早已习惯安逸腐糜生活的人如何能抵挡住这样的军队？
暮色已经开始笼罩这片山谷，顾诚在青色的薄暮里静静地看着操练的军队，不由得心生佩服，这样的军队居然是在一个女人的管辖之下英姿焕发。
晚风大作，吹得帐篷扑啦作响，黑衣祭司将卫祁源单独带到一个休息厅中，让他稍等片刻。二人虽心中不满，却也不便多说什么。
“随即应变。”二人互相嘱托对方。
只剩顾诚独自跟随黑衣祭司走到另一个宽广的帐篷外，帐篷中已燃起灯烛，隐约听见几个人的声音。
“女帝。人已经来了。”
“进来。”
帐篷十分简陋，仅进帐篷的两方和中央有几把椅子，其余便只挂着一张地图，看起来是一个议会厅。一名女子正襟危坐在中央的木椅上，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看着进来的人，那种充满杀戮和冰冷的眼神，让顾诚都不禁为之一震。
帐篷两边的椅子上坐着两名戎装男子，皆四十上下的年纪。
“跪下！”黑衣祭司谦卑地匍匐在地上，见顾诚毫无动作，偏着头小声提醒着他。
而顾诚依旧只是抱拳行礼。
“跪下！”黑衣祭司焦急地提醒着。
“无妨。”
“你们都先退下。”
听到这样的话，三人微微侧头看了眼女子，显露出担心的表情。
“退下吧。”
迟疑片刻，三人无奈地退出了帐篷。
灯影昏暗的帐篷内只剩下女子与顾诚两人。顾诚心里一阵疑惑，她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如果自己想在此地弑杀她，那简直是轻而易举。她一死，淳端军自然不战而败。
显然女子也看出了顾诚的想法，抬头看着他轻轻一笑，手不停玩弄着手指上的戒指。
“你若想在此杀我，就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那你用什么理由说服我？”冷漠的微笑中带着不屑，顾诚看向女子，眉间看不出喜怒与杀伐。
“第一，你杀不了我。”
“第二，杀了我对你没好处。”
“第三，我可以实现你的心愿。”
女子坐在椅子上向椅背靠去，显得慵懒，眼中凝结的却是镇定，那是属于君王的自信和对人性的把控。
“杀了你輝诸就没有了后患。”
踏入帐篷的那一刻他心里陡然燃起杀了女子的念头，二人相隔不过一丈远，只要他拔剑，这真是个绝佳的机会。然而就一瞬间，他就感到这个想法很可笑，他为何要杀她？为了屠杀了他全家的国家？当他信赖的战友一一背叛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只剩下复仇，哪怕成为厉鬼，哪怕万劫不复。没错，杀了她没有好处，他还要借由她的手报仇！
“你认为杀了我就没有后患？不过让輝诸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罢了。围攻輝诸的可不止我淳端。”
似乎是经过长久的筹谋，女子开始显得疲惫，用一只手撑着头倚靠在座椅上。
“我也不与顾将军兜圈子了，我请顾将军来，只是想和顾将军做个交易。”
“凭什么？”
“你没有选择。輝诸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话到此，顾诚眼中顿时燃起一道怒火，他按住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压低声音。
“你怎么会知道！”
“这不难猜，你作为輝诸的镇远将军，却不镇守封地上，而是千里迢迢跑到这荒郊野岭，要么是輝诸被外敌入侵，东梧郡大败，你经小路赶往久宁通风报信，当然这不符合你的性格，你宁愿和你的将士一同战死，也不会苟且偷生。那么第二种情况，就是你被你本国的人诬陷，自己逃出东梧郡。”
“自然，光猜没有实凭实据也不会万无一失，輝诸有我们多少线人恐怕自负的太浩从没有算清过。”
女子笑出了声，笑声中带着轻蔑的味道。
“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不殆。”
顾诚的手猛然一震，淳端的势力居然早就密布在了輝诸之中！原来那一次次的胜利都不是偶然，这样的处心积虑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时间。輝诸必亡啊，輝诸新君自继位以来，只忙于肃清内敌，镇压反抗的奴隶，等发现真正的敌人的时候，敌人早已羽翼丰满。
那样腐朽了千年的王朝怎么会是一朝一夕能够拯救的。
“我给你考虑的时间和机会，如果你不愿意自可离开。”女子的眼中带着傲气，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身影虽显得憔悴，却依旧让顾诚感到了压力。
“你就不怕我背叛于你？”
在顾诚心中是矛盾的，一方面是只效忠一个君王的信念，而他效忠的永远只会是夷鼓一人。一方面是家破人亡之恨，他恨不得将那个高高在上的輝诸君王碎尸万段。
“你我从来只是交易，你何来效忠？又何来背叛？”
听到此话，顾诚的眼神渐渐凝聚起来，开始认真起来。宛如洞察到顾诚的所有想法，女子继续缓缓说道。
“我左翼军队的杞兹将军前日病故，若顾将军不嫌弃，便替我接管此军。”
淳端军以左翼为尊，她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才见面的人。这是怎样的自信？
“实不相瞒，顾将军曾是我最为头痛的敌人，东梧之战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
那是场令女子颇为震惊的战役，淳端自南而上，长驱直入直达边春毫无压力，逼得辉诸君王以城池割让，方暂时歇兵。本想之后再自北攻下东梧，让边春成围攻之势。没想到小小东梧郡竟然耗费了三月之久，粮草短缺，右翼军甚至全军覆没，淳端损失惨重，不得已在此地暂作休整。那样腐朽的王朝居然还暗存这样的战斗力，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那一战之后，她就寻思无论如何也要将此人纳为淳端之将，她苦心经营让大将军锒铛入狱，在他身边安插人煽动他前往淳端。
一切终是天不负人愿。
“天下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
“我惜将军才华，自不想委屈将军。”
“将军不必立刻回答我，明早我等你的答案，和你一同的那位朋友，明早我会派人将他送往边春。”
顾诚走出帐篷，月亮已攀上山顶，巨大山谷中一片静谧，巡守的军人平视着前方，站立笔直亦如雕塑，东方从极之渊吹来的风开始带来一丝温暖。
快到暮春了，天气逐渐转热了。
“你去了这么久，我还有点担心。”卫祁源将留下的饭菜端给顾诚。
“我已经吃了，没毒。”
“他们明天会送你去边春，你卖了驱毒珠便快回折戟沙洲吧。”
顾诚自顾的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眼神开始变得暗淡，从刚刚走进房间后他的脸色就不太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而卫祁源何其聪明，深知这不是自己应该管的事，也没有多余操心别人的心。他只是草率的回答了一句，“好。”
“救命之恩我自当铭记，只是如今混战，若有命活过乱世，我自会去折戟沙洲谢你此恩。”
“这倒不必了，救我也不是你，是一个叫折丹的羽族之神。”
“神？”
“世上真的有神？”也是，那样重的伤除了神，谁有能力让他瞬间痊愈。顾诚忽而凄凉的笑了起来，竟是神让他苟活于世，心中所有的矛盾和爱恨在这笑中显得悲哀，让人动容。只剩下恨了，只有恨才支撑自己活下去。此生愿护，欲护终不得周全。如今，他生命余下的意义只剩下复仇。
世间真的有神。为何听不见人的祷告，背井离乡，自己又是为什么活着。受到顾诚情绪的感染，卫祁源心中也阴郁难解，两个相似经历的人，在此刻心照不宣。不断向前，不过只是为了让忙碌麻痹自己。是否那残忍的命轨之上，命运早就注定，人在其中无论怎样都逃离不出去？
温和的月光撒向静谧的大荒，这样的静谧之中却又蕴藏着多少的波涛骇浪，这样一个夜晚又有多少人难以安眠。
群山之中的帐篷，黑衣祭司缓缓走进，跪拜在地。
“女帝，这人真能为我们所用吗？”
“最纯粹的心最容易被利用，践踏，纯粹的心也更容易偏执，爱越深恨也会越深，恨才能让他成为一把真正的利剑。”
而来人显然没有明白女子的话中之意，眼神显得空洞。
“他会因情而生，最后为情而死。”
“这样一生也算活得很干净，不是吗？”
女子语气中带着自嘲，让身边的祭司不免担心。
“凛，你老了，早点休息吧。”
“是。”黑衣祭司退到帐篷口，却没有立刻离开，只是偷偷地望着女子投影在帐篷上的影子，他伸出的手在微微颤抖，停在半空中，终还是在将要触碰到影子的时候瘫软落下。
四十五年了！那一年他十岁，第一次被送进枭阳王宫，成为王宫中的杂耍艺人。为了给年幼的公主解闷，他被安排到她身边，她是那样的高高在上，那样的光芒四射，让他从来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她又是那样的温柔善良，只有她在那冷漠的王宫之中，从未把他当做奴隶卑贱的人，他们似乎都要成为彼此最重要的依靠了。
“太浩！太浩！”黑暗中的人握紧的石子被捏成粉碎，粉末从指尖簌簌滑落，眼中燃起的火似要将一切燃烧殆尽。
“一切的悲剧都因你而起！”
(本章完)
难怪南驿、青河战役会惨败，那些早已习惯安逸腐糜生活的人如何能抵挡住这样的军队？
暮色已经开始笼罩这片山谷，顾诚在青色的薄暮里静静地看着操练的军队，不由得心生佩服，这样的军队居然是在一个女人的管辖之下英姿焕发。
晚风大作，吹得帐篷扑啦作响，黑衣祭司将卫祁源单独带到一个休息厅中，让他稍等片刻。二人虽心中不满，却也不便多说什么。
“随即应变。”二人互相嘱托对方。
只剩顾诚独自跟随黑衣祭司走到另一个宽广的帐篷外，帐篷中已燃起灯烛，隐约听见几个人的声音。
“女帝。人已经来了。”
“进来。”
帐篷十分简陋，仅进帐篷的两方和中央有几把椅子，其余便只挂着一张地图，看起来是一个议会厅。一名女子正襟危坐在中央的木椅上，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看着进来的人，那种充满杀戮和冰冷的眼神，让顾诚都不禁为之一震。
帐篷两边的椅子上坐着两名戎装男子，皆四十上下的年纪。
“跪下！”黑衣祭司谦卑地匍匐在地上，见顾诚毫无动作，偏着头小声提醒着他。
而顾诚依旧只是抱拳行礼。
“跪下！”黑衣祭司焦急地提醒着。
“无妨。”
“你们都先退下。”
听到这样的话，三人微微侧头看了眼女子，显露出担心的表情。
“退下吧。”
迟疑片刻，三人无奈地退出了帐篷。
灯影昏暗的帐篷内只剩下女子与顾诚两人。顾诚心里一阵疑惑，她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如果自己想在此地弑杀她，那简直是轻而易举。她一死，淳端军自然不战而败。
显然女子也看出了顾诚的想法，抬头看着他轻轻一笑，手不停玩弄着手指上的戒指。
“你若想在此杀我，就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那你用什么理由说服我？”冷漠的微笑中带着不屑，顾诚看向女子，眉间看不出喜怒与杀伐。
“第一，你杀不了我。”
“第二，杀了我对你没好处。”
“第三，我可以实现你的心愿。”
女子坐在椅子上向椅背靠去，显得慵懒，眼中凝结的却是镇定，那是属于君王的自信和对人性的把控。
“杀了你輝诸就没有了后患。”
踏入帐篷的那一刻他心里陡然燃起杀了女子的念头，二人相隔不过一丈远，只要他拔剑，这真是个绝佳的机会。然而就一瞬间，他就感到这个想法很可笑，他为何要杀她？为了屠杀了他全家的国家？当他信赖的战友一一背叛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只剩下复仇，哪怕成为厉鬼，哪怕万劫不复。没错，杀了她没有好处，他还要借由她的手报仇！
“你认为杀了我就没有后患？不过让輝诸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罢了。围攻輝诸的可不止我淳端。”
似乎是经过长久的筹谋，女子开始显得疲惫，用一只手撑着头倚靠在座椅上。
“我也不与顾将军兜圈子了，我请顾将军来，只是想和顾将军做个交易。”
“凭什么？”
“你没有选择。輝诸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话到此，顾诚眼中顿时燃起一道怒火，他按住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压低声音。
“你怎么会知道！”
“这不难猜，你作为輝诸的镇远将军，却不镇守封地上，而是千里迢迢跑到这荒郊野岭，要么是輝诸被外敌入侵，东梧郡大败，你经小路赶往久宁通风报信，当然这不符合你的性格，你宁愿和你的将士一同战死，也不会苟且偷生。那么第二种情况，就是你被你本国的人诬陷，自己逃出东梧郡。”
“自然，光猜没有实凭实据也不会万无一失，輝诸有我们多少线人恐怕自负的太浩从没有算清过。”
女子笑出了声，笑声中带着轻蔑的味道。
“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不殆。”
顾诚的手猛然一震，淳端的势力居然早就密布在了輝诸之中！原来那一次次的胜利都不是偶然，这样的处心积虑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时间。輝诸必亡啊，輝诸新君自继位以来，只忙于肃清内敌，镇压反抗的奴隶，等发现真正的敌人的时候，敌人早已羽翼丰满。
那样腐朽了千年的王朝怎么会是一朝一夕能够拯救的。
“我给你考虑的时间和机会，如果你不愿意自可离开。”女子的眼中带着傲气，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身影虽显得憔悴，却依旧让顾诚感到了压力。
“你就不怕我背叛于你？”
在顾诚心中是矛盾的，一方面是只效忠一个君王的信念，而他效忠的永远只会是夷鼓一人。一方面是家破人亡之恨，他恨不得将那个高高在上的輝诸君王碎尸万段。
“你我从来只是交易，你何来效忠？又何来背叛？”
听到此话，顾诚的眼神渐渐凝聚起来，开始认真起来。宛如洞察到顾诚的所有想法，女子继续缓缓说道。
“我左翼军队的杞兹将军前日病故，若顾将军不嫌弃，便替我接管此军。”
淳端军以左翼为尊，她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才见面的人。这是怎样的自信？
“实不相瞒，顾将军曾是我最为头痛的敌人，东梧之战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
那是场令女子颇为震惊的战役，淳端自南而上，长驱直入直达边春毫无压力，逼得辉诸君王以城池割让，方暂时歇兵。本想之后再自北攻下东梧，让边春成围攻之势。没想到小小东梧郡竟然耗费了三月之久，粮草短缺，右翼军甚至全军覆没，淳端损失惨重，不得已在此地暂作休整。那样腐朽的王朝居然还暗存这样的战斗力，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那一战之后，她就寻思无论如何也要将此人纳为淳端之将，她苦心经营让大将军锒铛入狱，在他身边安插人煽动他前往淳端。
一切终是天不负人愿。
“天下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
“我惜将军才华，自不想委屈将军。”
“将军不必立刻回答我，明早我等你的答案，和你一同的那位朋友，明早我会派人将他送往边春。”
顾诚走出帐篷，月亮已攀上山顶，巨大山谷中一片静谧，巡守的军人平视着前方，站立笔直亦如雕塑，东方从极之渊吹来的风开始带来一丝温暖。
快到暮春了，天气逐渐转热了。
“你去了这么久，我还有点担心。”卫祁源将留下的饭菜端给顾诚。
“我已经吃了，没毒。”
“他们明天会送你去边春，你卖了驱毒珠便快回折戟沙洲吧。”
顾诚自顾的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眼神开始变得暗淡，从刚刚走进房间后他的脸色就不太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而卫祁源何其聪明，深知这不是自己应该管的事，也没有多余操心别人的心。他只是草率的回答了一句，“好。”
“救命之恩我自当铭记，只是如今混战，若有命活过乱世，我自会去折戟沙洲谢你此恩。”
“这倒不必了，救我也不是你，是一个叫折丹的羽族之神。”
“神？”
“世上真的有神？”也是，那样重的伤除了神，谁有能力让他瞬间痊愈。顾诚忽而凄凉的笑了起来，竟是神让他苟活于世，心中所有的矛盾和爱恨在这笑中显得悲哀，让人动容。只剩下恨了，只有恨才支撑自己活下去。此生愿护，欲护终不得周全。如今，他生命余下的意义只剩下复仇。
世间真的有神。为何听不见人的祷告，背井离乡，自己又是为什么活着。受到顾诚情绪的感染，卫祁源心中也阴郁难解，两个相似经历的人，在此刻心照不宣。不断向前，不过只是为了让忙碌麻痹自己。是否那残忍的命轨之上，命运早就注定，人在其中无论怎样都逃离不出去？
温和的月光撒向静谧的大荒，这样的静谧之中却又蕴藏着多少的波涛骇浪，这样一个夜晚又有多少人难以安眠。
群山之中的帐篷，黑衣祭司缓缓走进，跪拜在地。
“女帝，这人真能为我们所用吗？”
“最纯粹的心最容易被利用，践踏，纯粹的心也更容易偏执，爱越深恨也会越深，恨才能让他成为一把真正的利剑。”
而来人显然没有明白女子的话中之意，眼神显得空洞。
“他会因情而生，最后为情而死。”
“这样一生也算活得很干净，不是吗？”
女子语气中带着自嘲，让身边的祭司不免担心。
“凛，你老了，早点休息吧。”
“是。”黑衣祭司退到帐篷口，却没有立刻离开，只是偷偷地望着女子投影在帐篷上的影子，他伸出的手在微微颤抖，停在半空中，终还是在将要触碰到影子的时候瘫软落下。
四十五年了！那一年他十岁，第一次被送进枭阳王宫，成为王宫中的杂耍艺人。为了给年幼的公主解闷，他被安排到她身边，她是那样的高高在上，那样的光芒四射，让他从来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她又是那样的温柔善良，只有她在那冷漠的王宫之中，从未把他当做奴隶卑贱的人，他们似乎都要成为彼此最重要的依靠了。
“太浩！太浩！”黑暗中的人握紧的石子被捏成粉碎，粉末从指尖簌簌滑落，眼中燃起的火似要将一切燃烧殆尽。
“一切的悲剧都因你而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