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个问题
宋子崖松了口气，还好师父并非有意要血。跟着忙说：“若沁，以后我还会带很多东西给你，不许你割血给我，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你知道一辈子是多长么？”
冯若沁慌得连忙伸手，死死抓住宋子崖手臂：“一辈子是从生到死的距离，很长的。子崖哥哥我不割血，我不割。”
宋子崖笑着点头：“乖了。”
冯若沁一手一人，拉着宋子崖和程思慕进屋，给他们倒了水后，高举过头恭敬奉上。
程思慕接过水杯，握着她手问：“若沁，请问你娘亲叫什么名字？你们的血，为何能够镇伏天魔罗？”
“我不知娘亲叫什么，只知她姓冯，我不知我们的血为何能安抚天魔罗。”冯若沁说得真切。
程思慕点点头，也没再问，跟着就笑：“那你为何始终用纱布掩面？”言罢，作势要去揭她。
冯若沁惊了一下，匆忙后退：“娘亲说，面纱只有我的夫君可以摘下。”
“每家都有每家的规矩。”宋子崖连忙拦到中间“师叔祖你别强人所难。”
程思慕白了他一眼：“我开玩笑，若沁看不出来，你也看不出么？”
宋子崖抬手挠了挠鼻尖，连忙认错：“也是，师叔祖你修为高深，若真要动手，若沁哪躲得开。是我多虑了。”
“这才像话。”程思慕哼了一声。
冯若沁这时自腰间束带中取出一纸，小心翼翼展开说：“子崖哥哥，我昨晚想了一夜，有太多问题想麻烦你，可我怕你不耐烦，最终只选了这三个，不知你可否回答？”
“不麻烦。哪三个问题你如此看重？”宋子崖说着接过她纸片，只见三行小楷，娟秀端庄。“烟花？鹊桥？萤火虫？”
冯若沁背着双手，脚尖一踮一踮，好似等待奖赏的孩子满脸期待：“烟花是否只在夜空中绽放？不知有多美？在盛开之前又是什么模样，能否种在泥土中……”
“烟花绽放如参天巨树着了火，又如万千银粉随风飘洒。”宋子崖回答“那景象能照亮整个夜空，盛开之前需放在木箱中，栽种它不用土，也不能沾水，得用火。”
冯若沁‘哇’了一小声，清澈的目光开始涣散，分散是陷入了自己的美好想像。
“鹊桥呢？”程思慕忍不住问妹子“你想知道鹊桥什么？”
冯若沁的思绪被打断，连忙说：“牛郎织女每年真得只见一面吗？在鹊桥上？那得多少喜鹊呀……”
宋子崖正要回答，却听程思慕抢白：“牛郎织女只是故事，鹊桥有没有不知道，因为我从没见过。”
冯若沁闻听此言，失落地点点头：“原是如此……”
不料宋子崖却说：“我见过鹊桥！也见过牛郎织女！”
“真的？”程思慕和冯若沁异口同声。
宋子崖挺起胸膛，硬着头皮点头：“千真万确，七月初七那晚，我强忍睡意，偷偷透过窗缝往天上望，你们猜怎么着？”
“如何？”两个姑娘再次异口同声。
“一群鸟雀往夜空飞去，竟与那星河融为一体，过不多时，两团人形光晕分别从银河的两头渐渐靠拢，整个过程便是如此。”
“原来那星河便是鹊桥……”冯若沁信以为真，笑弯了眼睛“原来我每晚都看得见鹊桥！”
宋子崖严肃地点头，心虚的不敢和程思慕对视。
“子崖哥哥你什么都知道，那一定见过萤火虫喽。”冯若沁兴奋地上前抓他双手“世上真有会发光的虫儿么？”
“真有！”这回轮到宋子崖和程思慕异口同声，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程思慕说：“夏日里极多，但中州不常见，我儿时在越州见过一次，漫山遍野荧荧光亮，或黄或绿，灿若星辰，煞是好看。”
宋子崖笑着把话接了下去：“越州萤火虫再多也没有滨州多。”
“为何？”程思慕极是不服。“据我所知，滨州地界仅越州一半。”
“滨州有一大湖。名叫古陇。”宋子崖说起自己家乡，几乎眉飞色舞“此湖极大，几乎占了全州地界的一半，那年我十一岁，爹娘带我去古陇湖看萤火虫沉水，整整三个时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湖面上，萤火虫由少聚多，渐渐像一袭带着金光的薄纱，将一望无际的湖面罩了起来，亮出了绝美的轮廓。此情此景，此时仍像昨日发生，清晰地刻在我心中。”
听到此处，别说是冯若沁，就连程思慕，也被宋子崖情真意切的语境所吸引。
“既如此，定要找机会看看。”程思慕深吸一口气说。
“十到十五年一次的胜景，在八月十五中秋节前后光景。”宋子崖说到此处，忍不住念及旧事，立时红了眼圈“我爹娘看了五回，还说第六次要带着我和儿媳一起……”
“怎么了子崖哥哥？”冯若沁听出他嗓音发哽，语气从兴致勃勃忽然变得凄哀，实在太过突兀。
“半月前……我爹娘遭歹人杀了……从此我便孤苦一人……”宋子崖说完，鼻腔酸涩得难以呼吸，泪水不禁盈满眼眶。
冯若沁忙不迭抬手替他拭泪：“子崖哥哥不要哭……”
宋子崖含泪咧嘴，哈哈一笑，转过身去自己擦，擦净了再转回来，轻拍冯若沁脑袋：“昨日与你一见如故，听你也是伶仃一个，还自小被禁锢在此，是以我分外怜惜你。”
程思慕在一旁强忍眼泪，心道：原来宋子崖有这般身世。正准备安慰两句，却听三清峰方向传来一阵悦耳笛声。
“是师父唤我。”程思慕连忙出门，自腰间香囊中取出一截短笛，吹了两高一低的音律进行回应。跟着转向宋子崖：“我得先回了，你呢？”
宋子崖看了眼冯若沁：“我也需回去修炼，明日再来看你。”
“好的子崖哥哥，把果蔬篮带上。”冯若沁依依不舍地送两人出院门，一直跟到透明屏障处才停下。
离了峰北，程思慕嫌步行慢，忽得拽住宋子崖左手：“我带你。”
宋子崖微惊：“师父说三清峰五百里范围内都不能御气飞行，你这……”
“那是你们气宗，我们形宗自然可以——而且也不是飞。”言罢，程思慕一跺脚，使了一招缩地术。
(本章完)
冯若沁慌得连忙伸手，死死抓住宋子崖手臂：“一辈子是从生到死的距离，很长的。子崖哥哥我不割血，我不割。”
宋子崖笑着点头：“乖了。”
冯若沁一手一人，拉着宋子崖和程思慕进屋，给他们倒了水后，高举过头恭敬奉上。
程思慕接过水杯，握着她手问：“若沁，请问你娘亲叫什么名字？你们的血，为何能够镇伏天魔罗？”
“我不知娘亲叫什么，只知她姓冯，我不知我们的血为何能安抚天魔罗。”冯若沁说得真切。
程思慕点点头，也没再问，跟着就笑：“那你为何始终用纱布掩面？”言罢，作势要去揭她。
冯若沁惊了一下，匆忙后退：“娘亲说，面纱只有我的夫君可以摘下。”
“每家都有每家的规矩。”宋子崖连忙拦到中间“师叔祖你别强人所难。”
程思慕白了他一眼：“我开玩笑，若沁看不出来，你也看不出么？”
宋子崖抬手挠了挠鼻尖，连忙认错：“也是，师叔祖你修为高深，若真要动手，若沁哪躲得开。是我多虑了。”
“这才像话。”程思慕哼了一声。
冯若沁这时自腰间束带中取出一纸，小心翼翼展开说：“子崖哥哥，我昨晚想了一夜，有太多问题想麻烦你，可我怕你不耐烦，最终只选了这三个，不知你可否回答？”
“不麻烦。哪三个问题你如此看重？”宋子崖说着接过她纸片，只见三行小楷，娟秀端庄。“烟花？鹊桥？萤火虫？”
冯若沁背着双手，脚尖一踮一踮，好似等待奖赏的孩子满脸期待：“烟花是否只在夜空中绽放？不知有多美？在盛开之前又是什么模样，能否种在泥土中……”
“烟花绽放如参天巨树着了火，又如万千银粉随风飘洒。”宋子崖回答“那景象能照亮整个夜空，盛开之前需放在木箱中，栽种它不用土，也不能沾水，得用火。”
冯若沁‘哇’了一小声，清澈的目光开始涣散，分散是陷入了自己的美好想像。
“鹊桥呢？”程思慕忍不住问妹子“你想知道鹊桥什么？”
冯若沁的思绪被打断，连忙说：“牛郎织女每年真得只见一面吗？在鹊桥上？那得多少喜鹊呀……”
宋子崖正要回答，却听程思慕抢白：“牛郎织女只是故事，鹊桥有没有不知道，因为我从没见过。”
冯若沁闻听此言，失落地点点头：“原是如此……”
不料宋子崖却说：“我见过鹊桥！也见过牛郎织女！”
“真的？”程思慕和冯若沁异口同声。
宋子崖挺起胸膛，硬着头皮点头：“千真万确，七月初七那晚，我强忍睡意，偷偷透过窗缝往天上望，你们猜怎么着？”
“如何？”两个姑娘再次异口同声。
“一群鸟雀往夜空飞去，竟与那星河融为一体，过不多时，两团人形光晕分别从银河的两头渐渐靠拢，整个过程便是如此。”
“原来那星河便是鹊桥……”冯若沁信以为真，笑弯了眼睛“原来我每晚都看得见鹊桥！”
宋子崖严肃地点头，心虚的不敢和程思慕对视。
“子崖哥哥你什么都知道，那一定见过萤火虫喽。”冯若沁兴奋地上前抓他双手“世上真有会发光的虫儿么？”
“真有！”这回轮到宋子崖和程思慕异口同声，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程思慕说：“夏日里极多，但中州不常见，我儿时在越州见过一次，漫山遍野荧荧光亮，或黄或绿，灿若星辰，煞是好看。”
宋子崖笑着把话接了下去：“越州萤火虫再多也没有滨州多。”
“为何？”程思慕极是不服。“据我所知，滨州地界仅越州一半。”
“滨州有一大湖。名叫古陇。”宋子崖说起自己家乡，几乎眉飞色舞“此湖极大，几乎占了全州地界的一半，那年我十一岁，爹娘带我去古陇湖看萤火虫沉水，整整三个时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湖面上，萤火虫由少聚多，渐渐像一袭带着金光的薄纱，将一望无际的湖面罩了起来，亮出了绝美的轮廓。此情此景，此时仍像昨日发生，清晰地刻在我心中。”
听到此处，别说是冯若沁，就连程思慕，也被宋子崖情真意切的语境所吸引。
“既如此，定要找机会看看。”程思慕深吸一口气说。
“十到十五年一次的胜景，在八月十五中秋节前后光景。”宋子崖说到此处，忍不住念及旧事，立时红了眼圈“我爹娘看了五回，还说第六次要带着我和儿媳一起……”
“怎么了子崖哥哥？”冯若沁听出他嗓音发哽，语气从兴致勃勃忽然变得凄哀，实在太过突兀。
“半月前……我爹娘遭歹人杀了……从此我便孤苦一人……”宋子崖说完，鼻腔酸涩得难以呼吸，泪水不禁盈满眼眶。
冯若沁忙不迭抬手替他拭泪：“子崖哥哥不要哭……”
宋子崖含泪咧嘴，哈哈一笑，转过身去自己擦，擦净了再转回来，轻拍冯若沁脑袋：“昨日与你一见如故，听你也是伶仃一个，还自小被禁锢在此，是以我分外怜惜你。”
程思慕在一旁强忍眼泪，心道：原来宋子崖有这般身世。正准备安慰两句，却听三清峰方向传来一阵悦耳笛声。
“是师父唤我。”程思慕连忙出门，自腰间香囊中取出一截短笛，吹了两高一低的音律进行回应。跟着转向宋子崖：“我得先回了，你呢？”
宋子崖看了眼冯若沁：“我也需回去修炼，明日再来看你。”
“好的子崖哥哥，把果蔬篮带上。”冯若沁依依不舍地送两人出院门，一直跟到透明屏障处才停下。
离了峰北，程思慕嫌步行慢，忽得拽住宋子崖左手：“我带你。”
宋子崖微惊：“师父说三清峰五百里范围内都不能御气飞行，你这……”
“那是你们气宗，我们形宗自然可以——而且也不是飞。”言罢，程思慕一跺脚，使了一招缩地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