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天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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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激流勇退

    乱军阵中尘头大起遮天蔽日,宋子崖一马当先,挡他者死,直指官军正中那一员张弓拉弦,冲自己两箭落空的大将。

    两千铁骑个个精锐,围护着宋子崖,在牛群乱冲下所向披靡,待杀到距离大将十几丈时,宋子崖的三把快刀已经卷刃,胯下马匹也中了多刀不堪重负。

    于是宋子崖翻身落马,在官军士卒手中夺了一柄长枪,横扫直刺,浴血力战,左闪右避,边杀边进,勇不可挡!

    那大将实为肉食者鄙,见宋子崖此等猛人,不由得大惊失色,转身拍马就跑。

    宋子崖卯足力气飞步而上,一枪扫断官军帅旗,挺身飞掷手中长枪,眨眼之间命中官军大将后心,贯透了他前胸铁甲!

    余下官军目睹帅旗倒落、主将阵亡,士气瞬时崩溃,乱作一团。

    宋子崖另抢一马,带着剩余铁骑在官军阵中往来冲杀,口中疾呼:“缴械不杀!缴械不杀!”

    死伤几千人的官军群龙无首,又听城中杀声震天,似乎黄巾军的大部队随时都会冲出来,一时间纷纷弃械投降。

    整场战役竟然不到一刻钟就结束了,喜得老帅顾炎麟手足无措,大呼痛快,连擂鼓的事都忘了。

    清点俘虏就在城外进行,最后捉到三个上品级的副尉,略微用刑就把滨州府那边的情况和盘托出。

    原来此次攻打卧虎乡的官军不足两万人,隶属于滨州府守备营先锋,后面还有五万卫戍营的人马会到,如果战况不利,江南道的大都督会派大军前来。

    万幸之处在于,官军的五万卫戍营人马未至,黄巾军的一万先锋营先到了,为首一人是独目将冯起旌,他对宋子崖本就佩服得不行,如今见他两千打两万,赢了一场漂亮仗,更是钦佩得五体投地。

    “二十万人马正在开拔前来。”冯起旌笑得粗犷“老帅尽管放心。”

    “有子崖在,我放十万个心。”顾炎麟对宋子崖的欣赏与信任丝毫不加掩饰。

    “多亏老帅的骑兵出力。”宋子崖连连谦让,毫不居功。“否则我独木难支。”

    “都有功劳,都有功劳。”顾炎麟老怀安慰“赵元义,秦守京,富宝贵宝传宗,今日是你们救了老夫一命!老夫在此谢过大家。”说着便要作揖鞠躬,慌得众人急忙扶住。

    一番论功行赏之后,宋子崖道:“估摸着官军卫戍营的五万人马也快来了,冲锋拼命我在行,但是大规模的行军打仗终究差点。接下来怎么排兵布阵,老帅和冯起旌将军应该比我清楚,我只给个建议,具体实行可能会有些困难。”

    顾炎麟不假思索:“你的建议老夫必听。”

    “宋老弟尽管说出来。”冯起旌也道。

    “咱们不是有二十万人马,可以分作两部分,一部分在卧虎乡附近合适的地点伏击。”宋子崖斟酌着言辞“第二部分换上官军的俘虏衣物,迂回到滨州府骗开城门。”

    “或许可以把军队分成三部分。”赵元义忍不住插嘴,见大伙望着自己并没制止,便鼓足勇气继续言道“第一部分给八万人,如宋老弟所言,我知卧虎乡前有一峡谷,易守难攻可用于埋伏夹击。第二部分一万五千人左右,换上官军衣物后,还要斩下已经死去的四千多名官军头颅,给这些首级包上黄巾,更能让滨州府守兵相信。第三部分有十万多人,就等着城门大开时里应外合夺下城池!”

    “极好极好!”顾炎麟一拍桌面,全身都是鸡皮疙瘩“子崖你当真是天生将帅之才!赵元义你堪比军师,面面俱到更添把握!”他激动地起身来回踱步“你二人的计策甚妙!甚妙!”

    “我率兵埋伏,让程浪先将军扮成官军去骗开城门。”冯起旌摩拳擦掌,笑得独眼都歪了。

    “你去骗开城门。”宋子崖眉头紧皱“程浪先这人我信不过。试问部下离营劫杀百姓,他会毫不知情?反正我是不信。”

    “浪先在我手下多年。”顾炎麟平心而论“我对他之信任与子崖你并无差别。”

    “也罢。”宋子崖道“反正这一仗我不参与,只是作为建议。”

    “为何?”顾炎麟和冯起旌异口同声。

    宋子崖长长地叹了口气:“以前我一心想建功立业,可如今忽然明白……再大的权势名誉,都比不过我喊一声爹娘能得到回应。”

    说到这里,宋子崖眼含泪光:“我爹娘死不瞑目,那幕后凶手逍遥法外一日,我就一日寝食难安。所以我要在盘龙郡守着,不能再耽搁了。”

    “我们陪你回去。”富宝贵宝传宗三人先后表明了立场。

    “我也去。”秦守京道“从此以后你我便是生死兄弟!”

    “既然如此,子崖你去吧。”顾炎麟虽欲挽留,但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执念,宋子崖对杀父杀母之仇不能释怀,就好比自己揭竿而起是为了给儿子讨个公道一样。“若要帮忙,老夫这几十万人马随你调遣!”

    “真到了那时,两千人马足矣。”宋子崖调整了呼吸,心绪略微平复“祝老帅攻下滨州府,成就一番鸿图霸业。”

    顾炎麟点点头,和宋子崖相拥而别。

    随后,宋子崖一行踏上了回盘龙郡的路。

    途中气氛不算凝重,但也欢快不起来,秦守京忍不住开口,打破了五人小队的沉默:

    “话说宋老弟,你弓马刀枪都如此精熟,是曾学过么?”

    “家里世代猎户,我还没学会走路,就能够拉弓射箭了。”宋子崖忆起往昔,对爹娘的思念越发深沉。“至于骑术,是我自己喜欢,想建功立业专门苦练了五年。至于刀枪之术,据我爹娘谈起,是在我三四岁上时,一名老道路过我家,闻见我爹娘特制的臭豆腐香,忍不住讨要又没银两会钞,就教了我几天本事。”

    “如此说来,那老道倒是奇人。”秦守京不由得遐想。

    “确是奇人。”宋子崖也很纳闷“我已记不得那老道模样,但是他舞弄过的刀枪之术却能在心中一一呈现,而且他教我呼吸吐纳之功十分奥妙,让我精气充沛,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道。”

    “能教我吗?”秦守京羡慕不已。

    “自然教得。”宋子崖笑道“我这三位兄弟也学了,很简单,就是要时刻做到吸气时收腹,呼气时放腹。不能刻意,不能有杂念。”

    “功效怎样?”秦守京问。

    传宗大笑:“屁用没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