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十八罗汉
“怎么没有见过你呢？”一个和年龄相仿的士兵问道：“你是哪个营的？”
“我是前锋营阿里不花麾下的”他知道前段时间周守备死战的就是阿里不花，而且听说书的讲过先头部队一般都是称前锋营的，“我在攻城的时候被石头打中晕死了过去，等醒来已经在运尸车上了”当时汉人被俘之后，攻城时都是先头部队中的先锋，说白了就是去送死的。而另一士兵也知道其中的原委。
“攻城一战死伤过半，阿里不花将军也中流箭而死”其实他也知道死的大部分都是汉人士兵，“请问阁下尊姓大名?”他祖上本是辽国大官，崇尚汉人文化，金灭辽后，在金朝为奴，这次随军参战，本想立个大功，摆脱奴籍。
“我尊姓李，大名为铁棍”第一次被人这么的尊重，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那…那阁下你尊姓大名呢？”
“村野匹夫，何以言尊，末本之卒，岂称大名，在下是为……”正在前方的士兵回过头来，冲他无可奈何地苦笑“能不能好好说话”，而此时铁棍也听的不耐烦，关键是他说的话他听不懂，“哎，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啊？”这时前方士兵说了句好好说。“我叫耶律兴国，兴是兴旺的兴，国是国家的国，所以我要兴旺大金，光宗耀祖，兄弟啊，是不是很厉害？”“是啊是啊，兴国兄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升官发财，什么金银珠宝，各路美女，应有尽有。”耶律兴国很久没有见同龄人了，而且比自己还小，兴奋之情难以言表。“兄弟啊，你说亲了没有啊！”“没有啊，你呢？”“我也是，我娘说等这次班师回朝，就上德阳家去提亲，不过我喜欢邻居家的小莺。”“那去追啊”“可我娘又说是和德阳家定的娃娃亲，而小莺又喜欢我们学堂里的阿提那，阿提那是一个坏人，仗着他舅舅是南都将军，天不亮就敢开城门去燕山打猎，还经常地去酒楼妓院赌场去玩，我听说他十一岁就不是童子了，而我现在都快十六岁了，还是一个处男”听着耶律兴国的唠叨，李铁棍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插不上嘴，“这阿什么的孙子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怎么能和你兴国哥一表人才比呢。”“是啊是啊，所以我要好好立功，好好打仗，等做了将军之后就把小莺娶过门，生好多好多的孩子，铁棍兄弟，你说这样好不好。”“好啊好啊，我相信兴国兄一定能够做到。”“到时我就按你们汉人的规矩八抬大轿去娶小莺，我呢就骑一个高头大马，兄弟你呢就帮我迎宾送客，这样好不好”“好啊好啊。”“到时入洞房的时候我就…………”两个年龄相仿的人本来就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更何况是在前线打仗，两人一路走一路谈，主要是耶律兴国负责讲，李铁棍负责听，等到两人争论耶律兴国第三个孩子是男孩好还是女孩好的时候，部队已经到了兵营。
“好渴啊”，耶律兴国舀了一瓢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好累啊！”李铁棍也舀了一瓢水喝了起来。天色将暗，埋锅造饭，一夜无话。
天刚亮，正在吃早饭之机，军队紧急集合，大家纷纷提刀的提刀，跨马的跨马，由于耶律兴国所在的是左护卫营且不时有小的冲突，人员极不稳定，就连千夫长也没注意到铁棍的存在。
“是不是宋人又打回来了。”
“听说宋人有一个叫岳飞的很厉害的，还有一个叫韩世忠的”
“他妈的不会还让我们打头阵吧！奶奶的熊。”几个年老的士兵在小声地议论着。
这时千夫长赤那思骑马跨上了阅兵台，顿时一般死寂。“昨晚禁卫营三个士兵夜不归宿，大将军震怒，让我营去城中找寻，抓到军法处置。”其实左护卫营也就两千余人，金人也就占三分之一，其余全是汉人和辽人，中原官话是通用的。听到这里李铁棍吓得汗如雨下，原来那三个人是禁卫营的，禁卫营士兵的兵器是和别的营不一样的，这就是他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和别的人不一样，昨天天色昏昏沉沉，其它人也没注意，他自己也没注意，妈的，这次死定了，没想我堂堂铁棍竞命丧于此。铁棍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刀，妈的，没有什么不同啊，松开刀柄一看，我靠，原来真的不同啊，刀柄是嵌银的，而且还有编号，不用想箭筒上也有编号啊。这时铁棍紧紧握住刀柄，侧了侧身体使箭筒靠在了耶律兴国身上，却只见耶律兴国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两只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汉人如遇抵抗着一律处死。”赤那思下达着命令“出发”其时整个清河县城哪还有人能抵抗，除了一些老弱病残，其它人早就跑光了。相对于京城汴梁，清河县已经是很仁慈了。
左护卫营负责城东一带，而铁棍一行五十余人则负责狮子胡同。只见狮子胡同原铁棍家连同其它三家依然冒着黑烟，想必那三个人连骨头渣子也找不到了，不觉喜上眉梢，哼起了十八摸小调。五十余人分成三队，铁棍耶律兴国和其它十六个人分成一队，自称十八罗汉，喜滋滋地扫荡起了。临近中午，十八罗汉也个个收获颇丰，有的搜了一只鸡，有的拿了一袋米，还有一只大肥鹅，连他们的领队占布都射了一只野鸡，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兄弟，我们到哪里吃饭呢？”耶律兴国提了一只鸡，肚子咕咕地叫。
“刚才我在搜查的时候看到北街有一宅院还不错，叫什么乔府的，够我们十八罗汉聚会之所了。”其实所谓乔府就是西门庆亲家乔大户的宅院，当时父亲来昭母亲一丈青在西门庆家做工时他见过，那可是清河数一数二的富豪了。当下二人报于占布，一行人在伴随着鸡鹅的叫声浩浩荡荡地开进了乔府。不多时，饭已好，酒已温，大家吃肉喝酒，好不快哉。铁棍不胜酒力，三杯酒水下肚已觉飘飘然，当下脱衣露乳唱起了相思调十八摸了，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既然大家这么投缘，不如我们结拜成异姓兄弟如何。”同样不胜酒力的耶律兴国提议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啊好啊，古有燕去十八骑，今有大金十八罗汉。你我兄弟十八人将来肯定会成就一番事业的。”附合的人名叫萧峰，也是辽国皇族，金灭辽后，投降了金朝。
“萧峰哥，就这么定了，十八罗汉十八摸，将来我们大家一起发达，抢金银，抢美女，把宋朝皇帝的公主给睡了。”铁棍说着话一个踉跄，逗得大家又大笑起来。“就是不知道百夫长大人意下如何啊！”他把那个啊字拉长了说，真真如戏文一般。而占布呢本来无此意，但喝到尽兴处，又一想自己一身战功却仅仅只做了个百夫长，有一帮人在背后支持，它日飞黄腾达也未可知。于是大家叙了年岁，尊占布为大哥，都温为二哥，李大年为三哥，刘忠国，冯小满，阿不思，耶律大正，陈水井，祝远山，张朗，徐七，多不台，王树人，萧峰，杜越，司马男排行依次，耶律兴国行十七，李铁棍行十八，其实大家年龄也相差不多，大哥占布也只有二十九岁，萧峰二十一岁。十八罗汉归位，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差司马男去放哨，个个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太阳已偏西。只见一个士兵舀了一瓢水朝铁棍脸上泼去，铁棍侧了侧脸，随便拿起衣袖擦了一下，接着睡，又一瓢水泼在了脸上，这时他才醒了，“下雨了，下雨了，兄弟们快进屋”正欲起身一个踉跄倒栽葱一般摔倒在地，这才发现双手双脚都已被缚，自己都和昨天那三个金兵一样了，只不过手脚没有绑在一起而已。
“我是前锋营阿里不花麾下的”他知道前段时间周守备死战的就是阿里不花，而且听说书的讲过先头部队一般都是称前锋营的，“我在攻城的时候被石头打中晕死了过去，等醒来已经在运尸车上了”当时汉人被俘之后，攻城时都是先头部队中的先锋，说白了就是去送死的。而另一士兵也知道其中的原委。
“攻城一战死伤过半，阿里不花将军也中流箭而死”其实他也知道死的大部分都是汉人士兵，“请问阁下尊姓大名?”他祖上本是辽国大官，崇尚汉人文化，金灭辽后，在金朝为奴，这次随军参战，本想立个大功，摆脱奴籍。
“我尊姓李，大名为铁棍”第一次被人这么的尊重，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那…那阁下你尊姓大名呢？”
“村野匹夫，何以言尊，末本之卒，岂称大名，在下是为……”正在前方的士兵回过头来，冲他无可奈何地苦笑“能不能好好说话”，而此时铁棍也听的不耐烦，关键是他说的话他听不懂，“哎，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啊？”这时前方士兵说了句好好说。“我叫耶律兴国，兴是兴旺的兴，国是国家的国，所以我要兴旺大金，光宗耀祖，兄弟啊，是不是很厉害？”“是啊是啊，兴国兄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升官发财，什么金银珠宝，各路美女，应有尽有。”耶律兴国很久没有见同龄人了，而且比自己还小，兴奋之情难以言表。“兄弟啊，你说亲了没有啊！”“没有啊，你呢？”“我也是，我娘说等这次班师回朝，就上德阳家去提亲，不过我喜欢邻居家的小莺。”“那去追啊”“可我娘又说是和德阳家定的娃娃亲，而小莺又喜欢我们学堂里的阿提那，阿提那是一个坏人，仗着他舅舅是南都将军，天不亮就敢开城门去燕山打猎，还经常地去酒楼妓院赌场去玩，我听说他十一岁就不是童子了，而我现在都快十六岁了，还是一个处男”听着耶律兴国的唠叨，李铁棍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插不上嘴，“这阿什么的孙子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怎么能和你兴国哥一表人才比呢。”“是啊是啊，所以我要好好立功，好好打仗，等做了将军之后就把小莺娶过门，生好多好多的孩子，铁棍兄弟，你说这样好不好。”“好啊好啊，我相信兴国兄一定能够做到。”“到时我就按你们汉人的规矩八抬大轿去娶小莺，我呢就骑一个高头大马，兄弟你呢就帮我迎宾送客，这样好不好”“好啊好啊。”“到时入洞房的时候我就…………”两个年龄相仿的人本来就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更何况是在前线打仗，两人一路走一路谈，主要是耶律兴国负责讲，李铁棍负责听，等到两人争论耶律兴国第三个孩子是男孩好还是女孩好的时候，部队已经到了兵营。
“好渴啊”，耶律兴国舀了一瓢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好累啊！”李铁棍也舀了一瓢水喝了起来。天色将暗，埋锅造饭，一夜无话。
天刚亮，正在吃早饭之机，军队紧急集合，大家纷纷提刀的提刀，跨马的跨马，由于耶律兴国所在的是左护卫营且不时有小的冲突，人员极不稳定，就连千夫长也没注意到铁棍的存在。
“是不是宋人又打回来了。”
“听说宋人有一个叫岳飞的很厉害的，还有一个叫韩世忠的”
“他妈的不会还让我们打头阵吧！奶奶的熊。”几个年老的士兵在小声地议论着。
这时千夫长赤那思骑马跨上了阅兵台，顿时一般死寂。“昨晚禁卫营三个士兵夜不归宿，大将军震怒，让我营去城中找寻，抓到军法处置。”其实左护卫营也就两千余人，金人也就占三分之一，其余全是汉人和辽人，中原官话是通用的。听到这里李铁棍吓得汗如雨下，原来那三个人是禁卫营的，禁卫营士兵的兵器是和别的营不一样的，这就是他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和别的人不一样，昨天天色昏昏沉沉，其它人也没注意，他自己也没注意，妈的，这次死定了，没想我堂堂铁棍竞命丧于此。铁棍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刀，妈的，没有什么不同啊，松开刀柄一看，我靠，原来真的不同啊，刀柄是嵌银的，而且还有编号，不用想箭筒上也有编号啊。这时铁棍紧紧握住刀柄，侧了侧身体使箭筒靠在了耶律兴国身上，却只见耶律兴国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两只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汉人如遇抵抗着一律处死。”赤那思下达着命令“出发”其时整个清河县城哪还有人能抵抗，除了一些老弱病残，其它人早就跑光了。相对于京城汴梁，清河县已经是很仁慈了。
左护卫营负责城东一带，而铁棍一行五十余人则负责狮子胡同。只见狮子胡同原铁棍家连同其它三家依然冒着黑烟，想必那三个人连骨头渣子也找不到了，不觉喜上眉梢，哼起了十八摸小调。五十余人分成三队，铁棍耶律兴国和其它十六个人分成一队，自称十八罗汉，喜滋滋地扫荡起了。临近中午，十八罗汉也个个收获颇丰，有的搜了一只鸡，有的拿了一袋米，还有一只大肥鹅，连他们的领队占布都射了一只野鸡，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兄弟，我们到哪里吃饭呢？”耶律兴国提了一只鸡，肚子咕咕地叫。
“刚才我在搜查的时候看到北街有一宅院还不错，叫什么乔府的，够我们十八罗汉聚会之所了。”其实所谓乔府就是西门庆亲家乔大户的宅院，当时父亲来昭母亲一丈青在西门庆家做工时他见过，那可是清河数一数二的富豪了。当下二人报于占布，一行人在伴随着鸡鹅的叫声浩浩荡荡地开进了乔府。不多时，饭已好，酒已温，大家吃肉喝酒，好不快哉。铁棍不胜酒力，三杯酒水下肚已觉飘飘然，当下脱衣露乳唱起了相思调十八摸了，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既然大家这么投缘，不如我们结拜成异姓兄弟如何。”同样不胜酒力的耶律兴国提议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啊好啊，古有燕去十八骑，今有大金十八罗汉。你我兄弟十八人将来肯定会成就一番事业的。”附合的人名叫萧峰，也是辽国皇族，金灭辽后，投降了金朝。
“萧峰哥，就这么定了，十八罗汉十八摸，将来我们大家一起发达，抢金银，抢美女，把宋朝皇帝的公主给睡了。”铁棍说着话一个踉跄，逗得大家又大笑起来。“就是不知道百夫长大人意下如何啊！”他把那个啊字拉长了说，真真如戏文一般。而占布呢本来无此意，但喝到尽兴处，又一想自己一身战功却仅仅只做了个百夫长，有一帮人在背后支持，它日飞黄腾达也未可知。于是大家叙了年岁，尊占布为大哥，都温为二哥，李大年为三哥，刘忠国，冯小满，阿不思，耶律大正，陈水井，祝远山，张朗，徐七，多不台，王树人，萧峰，杜越，司马男排行依次，耶律兴国行十七，李铁棍行十八，其实大家年龄也相差不多，大哥占布也只有二十九岁，萧峰二十一岁。十八罗汉归位，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差司马男去放哨，个个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太阳已偏西。只见一个士兵舀了一瓢水朝铁棍脸上泼去，铁棍侧了侧脸，随便拿起衣袖擦了一下，接着睡，又一瓢水泼在了脸上，这时他才醒了，“下雨了，下雨了，兄弟们快进屋”正欲起身一个踉跄倒栽葱一般摔倒在地，这才发现双手双脚都已被缚，自己都和昨天那三个金兵一样了，只不过手脚没有绑在一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