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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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王莽恭谦,周公恐惧

    暮色降临庞大的初水城仿佛陷入了一片寂静,只听见余音在城中环绕,久久不息。张府内,亭水楼阁,深宅大院此刻已点满了长明灯,亮堂堂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精致绮丽的金丝楠木八仙桌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名贵佳肴。而一旁最在椅子上的锦衣少年张志良,此时的脸色在烛光的照射下却显得有些惨白。不过他神色倒是未变,依旧沉稳地吃着饭菜,仿佛外面疾声呼喊的人并不是在叫他。



    在圆桌座位最上方,坐的乃是这一州之首也是这一家之主,看起来中等身材,并没有臃肿的将军肚,给人一种既有读书人的严谨又颇有上位者的威严。他面沉如水地细嚼慢咽着,当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后,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倒是置若罔闻。待到终于将一口饭细嚼慢咽地吃好后。方才注视着这个从小就被骄纵惯了的儿子。只见张志良早已恭恭敬敬地在那候着了。



    张州牧盯着自己的儿子也只是淡淡地说道:“说吧,怎么回事啊。”



    张志良赶忙解释道:“爹是这样的,孩儿这些时日也并无做其他,唯有前几日因为会试的事,我用了一些手段弄了一个秀才。”



    张州牧没说话依旧看着自己的儿子。



    张志良又赶紧道:“噢,爹孩儿都处理干净了,也派人去四处扇风传话。爹常言道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孩儿此举后,果然州府百姓皆对这个酸秀才嗤之以鼻。”



    张州牧这才微微点头有些欣慰说道:“那这个秀才家住何处,家势如何,亲友可有显贵?” 



    张志良听闻此言也稍微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如实禀道:“孩儿当时也在事后派人查问过了,那人家中也无人在朝廷为官,三代皆是布衣”。



    张州牧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个从小便被授予官场处世之道的儿子,虽说其他地方没什么大本事,也是个纨绔子弟,但对于这些世事细微之处的把握倒是拿捏到位。颇有少年老成之态。还算的了自己几分手段



    于是随即挥了挥手,对下人吩咐道:“去,把后院把赵先生请来。”又转过头对自己儿子嘱咐道:“志良,你记着。凡事讲究个名分。只要让别人知道名在你这里,理在你这里。那你做的再过分也就不算什么。”



    张知府缓缓站起身,踱步到门口。张志良也连忙起来紧跟着。张知府站在门口看着后院的方向。声音没有感情地飘到张志良耳里“前些时日天下敲响苍生钟,孤修野僧都纷纷出山,这云水城可不再是从前了。那人胆敢一人叫城,不把法、理放在眼里。哼,愚蠢之极,今晚便是死期”。



    “哈哈,我是说知府大人此刻不去处理城外那只苍蝇,叫我有来又有何贵干?”话声落处,只见一人青衫长褂,鼓掌叫好而来。来人年级三十左右,保养极好,气质不凡观之一副读书人温润如玉的模样。



    张州牧方才露出笑脸,对着这位中年的读书人笑着道:“赵先生,这不是还得劳您出个面吗?”



    赵先生哈哈一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又看了看州牧后面的张志良一眼道:“公子无须惊慌,跳梁小丑罢了。”



    张州牧闻言点头道:“依先生看来,那小子道行有多深。”



    原来这赵先生乃是东部武陵州人士,姓赵名世杰,本是武陵州内数一数二的大门派三光门的长老,莫要看外表年轻,实属修炼有道,年龄二百四十岁,一身修为已在如意第五层。有一言叫道法如意,森罗万象。可见到了此境界,对于道法的使用早已了然于心。所学功法使用起来随心所欲,手到擒来。虽说赵世杰实是已经滞留此境界十二年后无果,方才下山入世。但实乃此间一大能人。



    赵世杰笑一声道:“闻此声,外强中干,观此人,乳臭未干。”虽这一剑有几分味道,倒是暂时看不出境界高低,但明显不足为虑。



    张州牧闻言冷冷道:“最近总是有点不太平,还是麻烦赵先生了。”



    赵世杰摆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



    夜色如水,银汉无声,初水城的外围鸟雀无声,格外寂静。苏暮雨孤零零的遥立城头空中,竹剑还依旧插在城墙里。他在等,等一个说法,等一个公道。心中的火慢慢冷却,但心里的怒依旧没平息。



    城门下,已经聚集了一些百姓,起先是有些害怕,毕竟没见过会凌空而立的奇人异士,但渐渐地发现好像这位空中的少年也并不害他们。于是也就大胆了起来,三三两两的在下面小声嘀咕着。



    忽然一声清澈的声音传来,中气十足,犹如钟吕。“何方妖人,胆敢犯我初水城。”话音未落,一身材敦实的和尚低喝一声,只身一跃,便上城头。“妖邪出世,更有你这种妖人搅乱人世,我容你,我佛不容你。”说罢,右手下垂,之间触地。正是佛家赫赫有名的降魔印。此手印一出,方才在空中凌空而立的少年,立觉有一股大力在使劲把自己往下按,顿觉身形不稳,摇摇欲坠。



    和尚见状更以左手手掌拍向地面,再喝:“下来。”苏暮雨再也抵挡不住力量,便被拍落回地面。



    不知何时出现在城池下的赵世杰微微笑道:“乱军峰觉民寺果然名不虚传。”城头和尚闻言,亦是本就如此的神态,又低头瞅了瞅这位文质彬彬的读书人,貌似是觉得对方修为 竟不比自己低,也就飞下城池放声问道:“不知阁下大名,师承何派?”



    赵世杰谦逊作揖道:“武陵州,三光门,大师有礼了。”又指了指不远处落在地面上的苏暮雨道:“此人仗着几分拙劣法术,便敢骚扰人间城池,今日有劳大师除魔卫道了。”



    苏暮雨闻言用竹剑抵着地面支撑着站起来忿忿道:“此州牧之子张志良,行不义之事情,害死我朋友程颖。我特地来此讨个公道。”



    “哦,那州牧之子张志良又为何要害死你那朋友程颖呢”赵世杰双手负于身后惊奇问道。



    “卑鄙小人,窃取功名”苏暮雨回道。



    “瞎说,这件事我知道,分明是人考生程颖那小子考试想做手脚,给人逮住了羞愧自杀的。”百姓之中一人听后忍不住说道。



    苏暮雨愤怒的盯着他那人道:“你放屁。”



    “大胆”和尚喝到。



    那人给苏暮雨这么一瞪倒吓了一跳,可看到眼前的少年连站着都费力,便又有了胆气。便挺直了身板,好像在众人面前出了威风似的。



    赵世杰笑着对苏暮雨说道:“百姓心中自有公道,难不成你是对的,大家反而瞎了眼不成?既然扰乱了人间秩序,就得按照人间法律来,今日就要你去大牢走一趟。”



    和尚看着这少年还在倔强地憋着口气。便不耐烦右脚一踏步,瞬身上前右手一招罗汉拳实实在在打在苏暮雨胸膛上,只听“嘭”的一声,苏暮雨当场被击飞三步之远,口吐鲜血。但仍是用竹剑颤颤地支撑着,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和尚怒目道:“邪魔外道,不自量力。”



    苏暮雨左手把嘴边的血一抹,眼睛扫向眼前的和尚和赵世杰以及在他们身后的百姓,也是恨恨道:“老子不管你们怎么讲,我就是相信程颖,畜生张志良我定杀了他。”



    和尚闻言哼的一声一跃而起,右手握拳从高处砸向苏暮雨。宛如金刚怒目,降龙伏虎,声音如虎豹雷音喝道:“狂徒大胆。”



    “胆你个鬼”苏暮雨亦怒回道。



    苏暮雨自当时遇见仙女一般的女子林月仙传授御水之术外,也只习过恭伯伯传授的清风诀。



    可是当和尚拳头居高临下砸向苏暮雨的时候,和尚却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威势居然全被消散了。



    是的,少年也只熟悉驱风之术,可是今晚他觉得与以往有些不同,好像自己比从前更有一些胆气,又或者说是正气。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面前有多少不明真相的人,但是自己一定要为程颖讨个公道。



    是啊,那么好的读书种子,将来必定会是个状元郎的,肯定会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啊,怎么能死的这么冤枉。 脑海一闪而过的是当初自己教程颖清风诀的画面。



    “笨蛋程颖,清风诀这么简单都学不会?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不懂。哦,暮雨哥,是不是……”程颖看了看眼前无比威严的苏暮雨。



    “什么啊”苏暮雨不耐烦道。



    “就像是先贤所说的那样……”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苏暮雨双手紧握竹剑,竹剑无锋,一剑抽去,和尚倒飞而去,砸向城墙,轰的一声。



    城墙竟塌陷一角,和尚被埋入石块之中,一动不动。



    万籁俱寂,众人无声。



    赵世杰惊讶道:“这小子竟到了如意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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