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书生意气 何足挂齿
这陈朝自开创天下大一统之国度以来，包囊异族，教化方外。腹内疆土划为泱泱八百州，各州县皆废除原先言语，而逐渐使用同一种的陈朝文字。除此之外更是注重对文人的筛选提拔。
每年春季皆会举办一次会试，凡成绩优异者申报州里，而通过本州牧的会谈后便有资格管理下属县乡。是而贫寒人家皆有此机会可以投身于仕途，虽不说锦鲤跃龙门，却也是从平民往上层阶级一次翻身的机会。
这云水县只不过是云州的一个偏隅小城，算上程颖不过也才五个秀才，其中又以程颖最为年轻。这五人结伴而行，一路吟咏诗诵，游山观景朝着云州首府初水城会试而去。真是闲来无事，一人忽然谈到：“不知诸位近来有没有听闻，我们县令的公子可是个身怀法术的高人。”
程颖本在一旁插不上嘴一听这话，顿时可就来了劲，笑着嚷嚷道：“他哪算什么高人啊，我最熟不过了。不过呐法术倒是会些，那可是呼风唤雨，腾云驾雾啊。”
那人听了，一脸诧异道：“竞真有此事？想来神仙之事自古皆有传说，今日方知原来我们小小的云水县，也能出一个道骨仙风来。”
程颖忽然望着天空，悠悠而叹道：“我等世间争名利，唯他平步上玉清。真是羡慕不来呀。”
又一人释然笑道：“凡人自有凡人的日子要过，我等还是好好将这次会试拿下，一举成名亦是我等的造化啊。”程颖想想也是，收敛心神，告嘱自己本是寒门子弟，所有希望都在此次会试之上。随机又想到自己自幼便天资聪慧，饱读诗书。不觉又对此次会试充满信心。
几人一路走走停停直至会试前一日方才到了云州首府初水城。城墙周旁便是自上游天楚州顺流而下的当归河，因当归之河水从云州自初水城始因而得名。当是一州之府，风貌迥异于乡县，一州之内，学术之士皆聚于此，着实费了好大的气力，程颖等人方才找到客栈歇脚。
回房之际，众人相互话别。一人朝着程颖恭祝道：“对了，程小兄弟你可是我们最大的希望啊，今夜好生休息，明朝考他个一举成名。”
程颖虽是初次参加会试，然而心里却不紧张，听了这话，隐隐地还有一丝跃跃欲试地兴奋。道了一声谢，便各自回房歇息，准备会试了。
次日清晨，程颖与诸秀才考生一起进入考场，但见同一个考场里白头老翁，黄发稚童，还有像自己一般年纪的青年才俊皆屏息凝气，静候试题。
待试卷一发，程颖略微思索，便觉文思泉涌，提笔便动，洋洋洒洒即写完了试卷。出了考场，回到客栈，程颖回想方才文章，心绪依旧久久不能平静。想着父亲的期盼，自己的志向终于可以得到实现了。一方为官，庇护一方，自己一定会成为个好官的。
等闲时光容易过，转眼三两天便过去了，待到会试揭榜那天，人潮拥簇在红榜前，纷纷地查看自己是否入榜。只见那红榜名单上，第二行用着毛笔楷体写道，云水县程颖。顿时有几个同乡之人便纷纷起哄，继而转头找着程颖。却见程颖在人群中早已满脸笑容，欣喜若狂。
自己多年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又想起父亲贫苦一生为的不就是想让自己光宗耀祖，护佑一方百姓吗。
原来这每州会试第一名者通过会谈之后即有资格上京出任。而第二名则可留任在本州首府，担任重要官职，更有资格在日后参加一州之府的选拔。出任京师，家中若无雄厚背景势力，结局无非是被调往其他州县，尚比不得这会试中的第二名可以留任本州府。
人群中一锦衣少年冷眼看着被同乡围着的程颖，冷冷地哼了一声，朝旁边做了个手势。随即一个中年男人便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当夜程颖和同乡自是一番兴致勃勃，吃喝游玩后回到客栈，却见自己房间内早已坐着几个人，中间一个年岁约莫和自己差不多大，锦衣丝绸，朱玉腰带，一看便是富家子弟。程颖微微皱眉，正欲开口问。只见那锦衣少年一脸倨傲直接开口道：“我是张志良，云州牧的儿子。”
张志良？程颖思索了一下，今日红榜上第三名便是这张志良。“不知有何事？”
张志良笑了笑淡淡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一下。过几日的面谈你别去了。等下一年吧。”
程颖盯着他道：“为什么？”
张志良还是轻蔑地淡淡看着道：“因为你挡我路了。”身旁一人粗声朝着程颖道：“别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现在好好让你滚就快滚。”
张志良摆了摆手继续道：“当然喽，你要是不服气，想闹随便你。
“程颖很委屈，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寒窗苦读才有今天，你为什么要抢我的。
张志良一脸不耐烦。“穷小子，你也配和我争?”张志良猖狂道，“这一州之内，我张家一手遮天。你要是识相的，就乖乖滚回老家去。”
“我，你怎么能这样，还不讲道理了吗？”程颖有些畏惧。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要去上报朝廷。”
“哈哈。”张志良大笑一声，直接上去“啪”的一声打了程颖一个耳光。“上报朝廷，你出得了这云州吗。”程颖被打得猝不及防，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人。他很想冲上前去，但是他不敢。怒气，委屈在他的心头缠绕，他明白反抗只会带来更大的屈辱。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谦卑一点，低着身子说道：“为何就不能让我有一条出路呢，你本就是州牧之后了，又何必去跟我这种人争呢。”
“争？”张志良看着他，轻轻地用右手拍了拍程颖卑微的低下去地脸，就像是抚摸一只小狗，一只豢养的宠物一般。依旧那般高高在上的语气道：“你也配？可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穷家子弟往上攀爬的样子。”
“凭什么?”程颖忽然鼻子一酸想哭竟是哭了出来。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瞧他那样，大男人还哭了，跟个小娘们似的哈哈。”张志良嚣张地笑道，众人也跟着纷纷笑了起来。
“不，我不服。”程颖终是愤怒了，他抬起还留着泪的脸朝着眼前一行人喊道：”我不信没有王法，我不信没有公道了。“
张志良忽然打了一个哈欠道：“怎么这么多屁话，上吧，把他带走。”
三日后，张志良变为会试第二名，留任州府。同时州府内贴出告示云水县考生程颖，因被众人举报会试作弊，取消面谈资格，且在其住宿客栈内发现大量官府所遗失银两。已被拘捕，现已畏罪自杀。
告示一出，众皆哗然，有人道：“我早看出这程颖不是什么好东西，瞧他排名出来时候那个得意样。果然是个贼，丢我们读书人的脸。”
又有人道：“听说这个程颖包裹里藏了大量金银是想mai官用的，呸，真恶心。”又有几个同是云水县的人议论道：“唉，我看他啊，也是个死脑筋，想当官想疯了吧。什么人惹得起惹不起也不知道。这下好了得罪了张公子，可别连累了我们。”
“得了，我们呐，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读了多少年圣贤书，连个明哲保身的道理都不懂。”
雕栏玉砌的大院内，张志良听着自己手下听来的消息，这几天让人出去造谣果然没错，三人成虎。这程颖的名声一臭，那在百姓眼里就真是死有余辜了。不由得又回想起在牢里，那个程颖被吊着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一边惨叫一边哭泣却始终又不肯认罪的样子，看他嘴里流着血喘着气喃喃道：读书人浩然正气长存。张志良摇摇头笑笑，轻轻地端起眼前的茶水，品味了一口道：“真是个傻逼。”
每年春季皆会举办一次会试，凡成绩优异者申报州里，而通过本州牧的会谈后便有资格管理下属县乡。是而贫寒人家皆有此机会可以投身于仕途，虽不说锦鲤跃龙门，却也是从平民往上层阶级一次翻身的机会。
这云水县只不过是云州的一个偏隅小城，算上程颖不过也才五个秀才，其中又以程颖最为年轻。这五人结伴而行，一路吟咏诗诵，游山观景朝着云州首府初水城会试而去。真是闲来无事，一人忽然谈到：“不知诸位近来有没有听闻，我们县令的公子可是个身怀法术的高人。”
程颖本在一旁插不上嘴一听这话，顿时可就来了劲，笑着嚷嚷道：“他哪算什么高人啊，我最熟不过了。不过呐法术倒是会些，那可是呼风唤雨，腾云驾雾啊。”
那人听了，一脸诧异道：“竞真有此事？想来神仙之事自古皆有传说，今日方知原来我们小小的云水县，也能出一个道骨仙风来。”
程颖忽然望着天空，悠悠而叹道：“我等世间争名利，唯他平步上玉清。真是羡慕不来呀。”
又一人释然笑道：“凡人自有凡人的日子要过，我等还是好好将这次会试拿下，一举成名亦是我等的造化啊。”程颖想想也是，收敛心神，告嘱自己本是寒门子弟，所有希望都在此次会试之上。随机又想到自己自幼便天资聪慧，饱读诗书。不觉又对此次会试充满信心。
几人一路走走停停直至会试前一日方才到了云州首府初水城。城墙周旁便是自上游天楚州顺流而下的当归河，因当归之河水从云州自初水城始因而得名。当是一州之府，风貌迥异于乡县，一州之内，学术之士皆聚于此，着实费了好大的气力，程颖等人方才找到客栈歇脚。
回房之际，众人相互话别。一人朝着程颖恭祝道：“对了，程小兄弟你可是我们最大的希望啊，今夜好生休息，明朝考他个一举成名。”
程颖虽是初次参加会试，然而心里却不紧张，听了这话，隐隐地还有一丝跃跃欲试地兴奋。道了一声谢，便各自回房歇息，准备会试了。
次日清晨，程颖与诸秀才考生一起进入考场，但见同一个考场里白头老翁，黄发稚童，还有像自己一般年纪的青年才俊皆屏息凝气，静候试题。
待试卷一发，程颖略微思索，便觉文思泉涌，提笔便动，洋洋洒洒即写完了试卷。出了考场，回到客栈，程颖回想方才文章，心绪依旧久久不能平静。想着父亲的期盼，自己的志向终于可以得到实现了。一方为官，庇护一方，自己一定会成为个好官的。
等闲时光容易过，转眼三两天便过去了，待到会试揭榜那天，人潮拥簇在红榜前，纷纷地查看自己是否入榜。只见那红榜名单上，第二行用着毛笔楷体写道，云水县程颖。顿时有几个同乡之人便纷纷起哄，继而转头找着程颖。却见程颖在人群中早已满脸笑容，欣喜若狂。
自己多年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又想起父亲贫苦一生为的不就是想让自己光宗耀祖，护佑一方百姓吗。
原来这每州会试第一名者通过会谈之后即有资格上京出任。而第二名则可留任在本州首府，担任重要官职，更有资格在日后参加一州之府的选拔。出任京师，家中若无雄厚背景势力，结局无非是被调往其他州县，尚比不得这会试中的第二名可以留任本州府。
人群中一锦衣少年冷眼看着被同乡围着的程颖，冷冷地哼了一声，朝旁边做了个手势。随即一个中年男人便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当夜程颖和同乡自是一番兴致勃勃，吃喝游玩后回到客栈，却见自己房间内早已坐着几个人，中间一个年岁约莫和自己差不多大，锦衣丝绸，朱玉腰带，一看便是富家子弟。程颖微微皱眉，正欲开口问。只见那锦衣少年一脸倨傲直接开口道：“我是张志良，云州牧的儿子。”
张志良？程颖思索了一下，今日红榜上第三名便是这张志良。“不知有何事？”
张志良笑了笑淡淡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一下。过几日的面谈你别去了。等下一年吧。”
程颖盯着他道：“为什么？”
张志良还是轻蔑地淡淡看着道：“因为你挡我路了。”身旁一人粗声朝着程颖道：“别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现在好好让你滚就快滚。”
张志良摆了摆手继续道：“当然喽，你要是不服气，想闹随便你。
“程颖很委屈，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寒窗苦读才有今天，你为什么要抢我的。
张志良一脸不耐烦。“穷小子，你也配和我争?”张志良猖狂道，“这一州之内，我张家一手遮天。你要是识相的，就乖乖滚回老家去。”
“我，你怎么能这样，还不讲道理了吗？”程颖有些畏惧。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要去上报朝廷。”
“哈哈。”张志良大笑一声，直接上去“啪”的一声打了程颖一个耳光。“上报朝廷，你出得了这云州吗。”程颖被打得猝不及防，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人。他很想冲上前去，但是他不敢。怒气，委屈在他的心头缠绕，他明白反抗只会带来更大的屈辱。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谦卑一点，低着身子说道：“为何就不能让我有一条出路呢，你本就是州牧之后了，又何必去跟我这种人争呢。”
“争？”张志良看着他，轻轻地用右手拍了拍程颖卑微的低下去地脸，就像是抚摸一只小狗，一只豢养的宠物一般。依旧那般高高在上的语气道：“你也配？可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穷家子弟往上攀爬的样子。”
“凭什么?”程颖忽然鼻子一酸想哭竟是哭了出来。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瞧他那样，大男人还哭了，跟个小娘们似的哈哈。”张志良嚣张地笑道，众人也跟着纷纷笑了起来。
“不，我不服。”程颖终是愤怒了，他抬起还留着泪的脸朝着眼前一行人喊道：”我不信没有王法，我不信没有公道了。“
张志良忽然打了一个哈欠道：“怎么这么多屁话，上吧，把他带走。”
三日后，张志良变为会试第二名，留任州府。同时州府内贴出告示云水县考生程颖，因被众人举报会试作弊，取消面谈资格，且在其住宿客栈内发现大量官府所遗失银两。已被拘捕，现已畏罪自杀。
告示一出，众皆哗然，有人道：“我早看出这程颖不是什么好东西，瞧他排名出来时候那个得意样。果然是个贼，丢我们读书人的脸。”
又有人道：“听说这个程颖包裹里藏了大量金银是想mai官用的，呸，真恶心。”又有几个同是云水县的人议论道：“唉，我看他啊，也是个死脑筋，想当官想疯了吧。什么人惹得起惹不起也不知道。这下好了得罪了张公子，可别连累了我们。”
“得了，我们呐，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读了多少年圣贤书，连个明哲保身的道理都不懂。”
雕栏玉砌的大院内，张志良听着自己手下听来的消息，这几天让人出去造谣果然没错，三人成虎。这程颖的名声一臭，那在百姓眼里就真是死有余辜了。不由得又回想起在牢里，那个程颖被吊着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一边惨叫一边哭泣却始终又不肯认罪的样子，看他嘴里流着血喘着气喃喃道：读书人浩然正气长存。张志良摇摇头笑笑，轻轻地端起眼前的茶水，品味了一口道：“真是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