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追忆之章·艾米莉亚大道的守路人（八）
纵横的艾米莉亚大道上，高耸的林木从人群之中生长起来，根系拱入大道的路面的砌砖之间，将它破坏至支离。突如其来的灾难打乱了前进的人流，一路向南的方向此刻化为四散的慌乱。
“哈哈哈……看到了吗，所谓的战士——真正瓦解你们的，乃是从你们的心脏深处生长而出的树木——你们从来没有真正与什么战斗过、你们永远都只是活在你们自己的影子所带来的恐惧之中！”斯芬克斯狂妄地咆哮着，洪亮的笑声宛如利刃，足以击穿最坚韧的盔甲。
“再继续逃吧、继续畏惧吧！你们很快便会见到森林永无天日的黑夜——那便是你们现在所体会的一切阴暗！”
谢希曼心痛地看着大道上的人们，转而怒视着斯芬克斯。他攥紧了手中的矛，在心中暗自向上对准了一个方位；他长久地睥睨着，时而会和斯芬克斯扫视的目光交汇——他从那里面看出了令人痛恨到骨髓之中的轻蔑与不屑——正是那种对深处柔软切肤且致命的把握最能唤起一个人无法抗拒的疼痛。
谢希曼愈盯愈紧，度量着那段根本就不可能的距离。
“喂——你干什么？”
顺着士兵的叫喊望去，一边奔跑着一边快速脱下笨重铁甲的阿琉恩斯抢下了他的矛。他将矛深深插入一块坚实的木板中，新组成的铲状的部分再次插入路旁的废墟之中。他取下背上的长弓、用短剑代替箭搭上，对准着低空中的一只奇美拉满拉上弦。刹那间的银光一闪，短剑向空中飞去、精准地刺入了奇美拉三个头颅中蛇头的下部无鳞的部位。
奇美拉发出锐利的嘶吼声，转向地面、冲着阿琉恩斯俯冲而下。阿琉恩斯握住矛的长柄，用一只脚协助着发力，将那一小堆建材抛入空中，距离过近的奇美拉不得不闭上双眼。在奇美拉的盲视状态下，中间的狮头不经意间张开了口；阿琉恩斯迅速拔出了矛、向那里狠命地掷出——
矛从奇美拉的后颈喷射出，伴随着这个怪物巨大的身躯掉落在地上、撼动着大地。
“……再一次……”斯芬克斯轻蔑地看着阿琉恩斯的举动，以同样的情态看着空中剩余的其它奇美拉。（注：希腊神话中，奇美拉为柏勒罗丰用碳化过的木矛从喷出的火焰中取道、刺入咽喉而死。）它挥动巨大的翼展向低空俯冲而去，向外遥遥身处的爪牙表明它想要用同样的招数终结阿琉恩斯的性命。
“阿琉恩斯！——”莫奇大声叫喊、警示他小心空中直降而下的危险。然而，当阿琉恩斯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斯芬克斯的爪牙已经牢牢地抓住了阿琉恩斯的肩膀，将他从地面上带起。
听到莫奇叫喊声的谢希曼先一步冲到了阿琉恩斯身边，却仍旧没有快过斯芬克斯的动作。他在最后时候一跃而起、抓住阿琉恩斯的脚踝，被一同带上。
“放手！我挣不开的！你也会被跟着一起被吃掉！”阿琉恩斯向下大喊，用力摆动被抓住的那只脚。
“不行！我不能看着你被吃掉！”
“你……！”
越飞越高的斯芬克斯仿佛是在径直地冲上云霄。迅猛的的高程变化令阿琉恩斯和谢希曼头晕目眩、在难以想象的程度的超重下连肌能都难以维持。谢希曼的五指越发地没有气力，他渐渐地无法控制自己的关节。突然，他的手完全失去抓力，他完全地朝着地面掉落下来。
“老师！——”
“以盖亚之名——天禁·束神缚仙！”
谢希曼猛然停留在了空中。
由气凝聚而成的锁链曲折回环、在空中张开天罗地网，将冲锋中的斯芬克斯强力拦下，反作用力使他被重重地打回；无法再自由张开的翼展蜷缩在一起，斯芬克斯的身体成为了一个笨重的坠物，以越来越大的势能落下。此时，倘若它直接接触到了地面，一切都将被震得粉碎。
“战士——马上离开那个怪物的爪牙！”
阿琉恩斯奋尽了最后的力量挣开了斯芬克斯的爪牙，他被锁链轻松地截下。
“全部散开！”
广场中央，一阵有着毁天灭地之势的地震以后，那里呈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当跌倒的人们重新爬起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块完全坍塌下陷了的板块上。
人们再次聚拢到了广场上。
河道中沉没的船只已经只剩下因为触底而勉强露出了一截的骨架。中央，谢希曼已然成为了余下的战士们不言的领袖。身着统一服装的巫师们站立在谢希曼的对面，一名女巫走出了队伍。
“战士，你是这些人们的代表吗？”
谢希曼有些懵，很快意识了过来：“……嗯。”
“我是辛辛那提巫师，来自已沦陷的陆地曾经的魔法之城——翡纳米亚。在与我的同伴们寄居索尔利亚之时，我们以自己毕生对巫魔法的研究来为对森林的作战贡献绵薄之力，以此作为我们的报答。”
辛辛那提巫师略微昂起自己的头，她脸部的轮廓在斗篷赤红的饰边之间显出瘦削的骨干，金色的发丝之间露出一只微绿的眼睛，充盈着灵动和闪烁。
“辛辛那提巫师……”
“是的。翡纳米亚的遭遇让我辈对于森林有着深刻的认识，也远比许多人更加知晓应当怎样做才能延续我们的生命、进而延续人类。”
女巫转向大家，说道：“各位，请听我说。森林的入侵带来的伤痛并不仅仅是无尽的废墟和摧毁殆尽的物质文明，它更为长久的影响在于我们心中的绝望和挣扎。这一切都是有着具象的表现的，那便是瘟疫——森林之心散布出的瘟疫。随着森林的根系扎入了我们的土地，它便拥有了牵动我们记忆中内隐的伤残和恐惧的能力，而这都是我们所无法抗拒的。”
“现在，我们必须尽力抑制住这种沉湎带来的迷惘和苦痛，向南方迁徙、在尚未受到污染的土地上再次建立我们的社会、我们的王国。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洗刷我们身上所携带的罪孽，我们中必须要有人自愿站出来作出牺牲：你们必须是未经教唆的、自发地愿意用无辜的额外为他人负担他们本应负担的责任，永远地站在隳坏的大道的终端、与这里陷落的地形共同构成天然的屏障，保护南方的净土。”
“但是，你们并不是完全没有选择的。你们仍然可以选择，选择成为与森林全然不同的那一种、成为昭示着你们对于神降之海忠诚的那一种：你们不必要有庞大的根系，你们可以改变它、让枝干变得坚韧而竖直；你们不必要有遮天蔽日的云冠，你们可以将它变得挺立、覆盖上光亮的蜡质。你们将成为大道的守路人，永远活在梦与现实的边缘上，作为不可超越、不能超越的边界，捍卫你们的土地。”
“人们，现在是你们选择的时候。你们中的一些可以推卸责任、从此遗忘，你们中剩下的人们更可以承担责任、永远铭记。你们可以一起快乐，无论是因为酣眠在梦中还是酣眠在现实中，这便是你们需要面对的赤/裸裸的现实。现在，请你们作出选择。”
大家议论纷纷。
谢希曼走到女巫面前，问道：“……辛辛那提巫师，你的意思是，要让大家……”
“不错，这是命运的选择。”
“可是……”
“尊敬的战士。”一位老者走出人群，褴褛佝偻、步履蹒跚。“尊敬的战士，如果这是命运的选择，便让我们一共欣然接受。虽然深知现在的处境，但是我自以为可以大概地陈说大家的想法：年迈体衰的人们没有能力长途跋涉，他们也留恋这片土地；身强力壮的男人们拥有坚韧的意志和顽强的精神，他们更加愿意的那一部分将会支持我们，将会领导我们度过漫长的夜晚中的梦；女人们应当将她们的勤劳和善良带到南方、让我们新的国度成为一个善良而友好的世界；至于孩子，请让他们成为优秀的战士、就如同您一样，让他们学会保护、学会承担人们的责任，如同今天拥有着这样的心的我们一般……尊敬的战士，请您带领他们南迁吧。战士是我们的荣耀，是最应当领带人们的人。”
“你们……”谢希曼向人群看去。在那里，那个孩子畏缩地躲在人们身后，手中紧握着拉德的长剑，眼神中却透露出向往和殷切。
莫奇一行人默然地看着这一幕。
老者话毕不久，一棵棵林木开始生长起来。坚韧的枝干挺拔地向上耸立，苍郁而光滑的叶片有规律地结成。被包裹在其中的人们神色安然，与自己的妻子子女的诀别仿佛是心灵的低语。
……
do_bhíos_thar_sáile
seal_i_gcéin_uait
a_chomaraigh_aoibhinn_ó
i_ndúthaigh_fáin
ag_déanamh_saoithair
a_chomaraigh_aoibhinn_ó
……
老者张开双臂，他也化作一颗笔挺的树，就地生长，抽枝发芽，最终有了端庄而泰然的形态。
……
ach_b'obair_tháir_liom
cnuasach_gréithre
i_bhfad_óm'_ait
fé_scáil_do_shléibhte
is_chas_mé_arís_ort
a_phlúr_na_ndéise
a_chomaraigh_aoibhinn_ó
……
绵绵的雨仿若仙霖，润湿了一直干燥的空气，将炎热和悸动抚平。人们长久地安静着，注视着，凝望着，回眸着，那片苍郁而整齐的树林好像已经伫立了太久，太久。
……
“库姆拉，永恒的梦……第三节：塞涅雨海花记……a_chomaraigh_aoibhinn_ó……”
完毕，敬请期待即将与梦魇的战斗——为了解放人们长久受困却仍然守望的意志与精神——！
(本章完)
“哈哈哈……看到了吗，所谓的战士——真正瓦解你们的，乃是从你们的心脏深处生长而出的树木——你们从来没有真正与什么战斗过、你们永远都只是活在你们自己的影子所带来的恐惧之中！”斯芬克斯狂妄地咆哮着，洪亮的笑声宛如利刃，足以击穿最坚韧的盔甲。
“再继续逃吧、继续畏惧吧！你们很快便会见到森林永无天日的黑夜——那便是你们现在所体会的一切阴暗！”
谢希曼心痛地看着大道上的人们，转而怒视着斯芬克斯。他攥紧了手中的矛，在心中暗自向上对准了一个方位；他长久地睥睨着，时而会和斯芬克斯扫视的目光交汇——他从那里面看出了令人痛恨到骨髓之中的轻蔑与不屑——正是那种对深处柔软切肤且致命的把握最能唤起一个人无法抗拒的疼痛。
谢希曼愈盯愈紧，度量着那段根本就不可能的距离。
“喂——你干什么？”
顺着士兵的叫喊望去，一边奔跑着一边快速脱下笨重铁甲的阿琉恩斯抢下了他的矛。他将矛深深插入一块坚实的木板中，新组成的铲状的部分再次插入路旁的废墟之中。他取下背上的长弓、用短剑代替箭搭上，对准着低空中的一只奇美拉满拉上弦。刹那间的银光一闪，短剑向空中飞去、精准地刺入了奇美拉三个头颅中蛇头的下部无鳞的部位。
奇美拉发出锐利的嘶吼声，转向地面、冲着阿琉恩斯俯冲而下。阿琉恩斯握住矛的长柄，用一只脚协助着发力，将那一小堆建材抛入空中，距离过近的奇美拉不得不闭上双眼。在奇美拉的盲视状态下，中间的狮头不经意间张开了口；阿琉恩斯迅速拔出了矛、向那里狠命地掷出——
矛从奇美拉的后颈喷射出，伴随着这个怪物巨大的身躯掉落在地上、撼动着大地。
“……再一次……”斯芬克斯轻蔑地看着阿琉恩斯的举动，以同样的情态看着空中剩余的其它奇美拉。（注：希腊神话中，奇美拉为柏勒罗丰用碳化过的木矛从喷出的火焰中取道、刺入咽喉而死。）它挥动巨大的翼展向低空俯冲而去，向外遥遥身处的爪牙表明它想要用同样的招数终结阿琉恩斯的性命。
“阿琉恩斯！——”莫奇大声叫喊、警示他小心空中直降而下的危险。然而，当阿琉恩斯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斯芬克斯的爪牙已经牢牢地抓住了阿琉恩斯的肩膀，将他从地面上带起。
听到莫奇叫喊声的谢希曼先一步冲到了阿琉恩斯身边，却仍旧没有快过斯芬克斯的动作。他在最后时候一跃而起、抓住阿琉恩斯的脚踝，被一同带上。
“放手！我挣不开的！你也会被跟着一起被吃掉！”阿琉恩斯向下大喊，用力摆动被抓住的那只脚。
“不行！我不能看着你被吃掉！”
“你……！”
越飞越高的斯芬克斯仿佛是在径直地冲上云霄。迅猛的的高程变化令阿琉恩斯和谢希曼头晕目眩、在难以想象的程度的超重下连肌能都难以维持。谢希曼的五指越发地没有气力，他渐渐地无法控制自己的关节。突然，他的手完全失去抓力，他完全地朝着地面掉落下来。
“老师！——”
“以盖亚之名——天禁·束神缚仙！”
谢希曼猛然停留在了空中。
由气凝聚而成的锁链曲折回环、在空中张开天罗地网，将冲锋中的斯芬克斯强力拦下，反作用力使他被重重地打回；无法再自由张开的翼展蜷缩在一起，斯芬克斯的身体成为了一个笨重的坠物，以越来越大的势能落下。此时，倘若它直接接触到了地面，一切都将被震得粉碎。
“战士——马上离开那个怪物的爪牙！”
阿琉恩斯奋尽了最后的力量挣开了斯芬克斯的爪牙，他被锁链轻松地截下。
“全部散开！”
广场中央，一阵有着毁天灭地之势的地震以后，那里呈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当跌倒的人们重新爬起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块完全坍塌下陷了的板块上。
人们再次聚拢到了广场上。
河道中沉没的船只已经只剩下因为触底而勉强露出了一截的骨架。中央，谢希曼已然成为了余下的战士们不言的领袖。身着统一服装的巫师们站立在谢希曼的对面，一名女巫走出了队伍。
“战士，你是这些人们的代表吗？”
谢希曼有些懵，很快意识了过来：“……嗯。”
“我是辛辛那提巫师，来自已沦陷的陆地曾经的魔法之城——翡纳米亚。在与我的同伴们寄居索尔利亚之时，我们以自己毕生对巫魔法的研究来为对森林的作战贡献绵薄之力，以此作为我们的报答。”
辛辛那提巫师略微昂起自己的头，她脸部的轮廓在斗篷赤红的饰边之间显出瘦削的骨干，金色的发丝之间露出一只微绿的眼睛，充盈着灵动和闪烁。
“辛辛那提巫师……”
“是的。翡纳米亚的遭遇让我辈对于森林有着深刻的认识，也远比许多人更加知晓应当怎样做才能延续我们的生命、进而延续人类。”
女巫转向大家，说道：“各位，请听我说。森林的入侵带来的伤痛并不仅仅是无尽的废墟和摧毁殆尽的物质文明，它更为长久的影响在于我们心中的绝望和挣扎。这一切都是有着具象的表现的，那便是瘟疫——森林之心散布出的瘟疫。随着森林的根系扎入了我们的土地，它便拥有了牵动我们记忆中内隐的伤残和恐惧的能力，而这都是我们所无法抗拒的。”
“现在，我们必须尽力抑制住这种沉湎带来的迷惘和苦痛，向南方迁徙、在尚未受到污染的土地上再次建立我们的社会、我们的王国。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洗刷我们身上所携带的罪孽，我们中必须要有人自愿站出来作出牺牲：你们必须是未经教唆的、自发地愿意用无辜的额外为他人负担他们本应负担的责任，永远地站在隳坏的大道的终端、与这里陷落的地形共同构成天然的屏障，保护南方的净土。”
“但是，你们并不是完全没有选择的。你们仍然可以选择，选择成为与森林全然不同的那一种、成为昭示着你们对于神降之海忠诚的那一种：你们不必要有庞大的根系，你们可以改变它、让枝干变得坚韧而竖直；你们不必要有遮天蔽日的云冠，你们可以将它变得挺立、覆盖上光亮的蜡质。你们将成为大道的守路人，永远活在梦与现实的边缘上，作为不可超越、不能超越的边界，捍卫你们的土地。”
“人们，现在是你们选择的时候。你们中的一些可以推卸责任、从此遗忘，你们中剩下的人们更可以承担责任、永远铭记。你们可以一起快乐，无论是因为酣眠在梦中还是酣眠在现实中，这便是你们需要面对的赤/裸裸的现实。现在，请你们作出选择。”
大家议论纷纷。
谢希曼走到女巫面前，问道：“……辛辛那提巫师，你的意思是，要让大家……”
“不错，这是命运的选择。”
“可是……”
“尊敬的战士。”一位老者走出人群，褴褛佝偻、步履蹒跚。“尊敬的战士，如果这是命运的选择，便让我们一共欣然接受。虽然深知现在的处境，但是我自以为可以大概地陈说大家的想法：年迈体衰的人们没有能力长途跋涉，他们也留恋这片土地；身强力壮的男人们拥有坚韧的意志和顽强的精神，他们更加愿意的那一部分将会支持我们，将会领导我们度过漫长的夜晚中的梦；女人们应当将她们的勤劳和善良带到南方、让我们新的国度成为一个善良而友好的世界；至于孩子，请让他们成为优秀的战士、就如同您一样，让他们学会保护、学会承担人们的责任，如同今天拥有着这样的心的我们一般……尊敬的战士，请您带领他们南迁吧。战士是我们的荣耀，是最应当领带人们的人。”
“你们……”谢希曼向人群看去。在那里，那个孩子畏缩地躲在人们身后，手中紧握着拉德的长剑，眼神中却透露出向往和殷切。
莫奇一行人默然地看着这一幕。
老者话毕不久，一棵棵林木开始生长起来。坚韧的枝干挺拔地向上耸立，苍郁而光滑的叶片有规律地结成。被包裹在其中的人们神色安然，与自己的妻子子女的诀别仿佛是心灵的低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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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张开双臂，他也化作一颗笔挺的树，就地生长，抽枝发芽，最终有了端庄而泰然的形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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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绵的雨仿若仙霖，润湿了一直干燥的空气，将炎热和悸动抚平。人们长久地安静着，注视着，凝望着，回眸着，那片苍郁而整齐的树林好像已经伫立了太久，太久。
……
“库姆拉，永恒的梦……第三节：塞涅雨海花记……a_chomaraigh_aoibhinn_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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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