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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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小曼要带我走,老板眼中有明显的不舍,但是为了宝贝女儿还是默默送我离开。

小曼说那里什么都不缺,让我来个人就行。

于是,我从店门口拿走了一只风铃,这是我唯一的行李,然后跟着她来到她所谓的公司。

那是一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别墅区,她所居住的地方。

应我所疑,她被老板曾经看到的那个四十几岁,名叫潘的男人包养了。

而照片上的女人,是潘的新欢,她即将被抛弃。

小曼说:“我什么能力也没有,我只能靠这个男人,如果这唯一的经济来源被抢走,那么我和我妈都会被打回原形,我不想过以前那种日子,我喜欢昂贵的东西!”

她像个孩子一样哀求我:“你能让我妈脱胎换骨,你就一定能让我赢,只要能让他回心转意,要多少钱我都给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我卷进了情妇和情妇之间的明争暗斗,可我不曾感到惶恐和害怕。

我想要的是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躲在她这见不得光的身份后面,我的存在会消失的更彻底。

当这个城市任何地方都找不到我,祈会认为我已经离开此地,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他都不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去注意。

我在这里,不需要与外界联系,日常所需,每日三餐有阿姨打理,我可以足不出户,所给小曼配备的单品,都可以通过网络解决。

我是小曼秘密的个人形象设计师,我告诉她男人的喜新厌旧,让她脱掉一身的昂贵物品,擦掉她浓艳的妆容,还给她原本的容颜。

金色的蛋黄卷发,平平的眉,细细的眼线,粉嫩的唇色,还有蕾丝边简单的白色长裙,她就像个洋娃娃,精致的让人爱不释手。

当潘回来,看到这样的她时,眼中流露的惊艳足可以证明,我成功了。

男人的急色无所遁形,当着我和阿姨的面,就直接将她扑倒在地。

小曼羞红双颊推拒,让他占了点便宜之后,硬是把他推开。

这是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遂了他的心愿,胃口总是吊着才能更有效抓住他的心,一上来就让他吃饱喝足,新鲜感很快就会没有。

能分析男人不是没根据的,毕竟我也因为几个人,闹到不敢抬头看天空的地步。

王义的霸道和自私,让我明白男人对女人,只是存在个人臆想,他们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女人就该表现什么样的姿态。

导演的好色和谋算,让我了解,即便男人身后有后宫也不满足现状,吃着自己的碗里看着别人的锅里,满脑子都是如何让女人乖乖就范。

而朱祈,独占欲和劣根性,那段日子没少让我难堪,比如遮不住的吻痕,肆无忌惮的玩笑,床第间的恶作剧,男人的心里可以有三千佳丽,但不允许女人动一下歪脑筋,惩罚的手段总是在**上把对方搞得筋疲力尽,想让女人开口求饶。

即便是这样,我也知道,在男人对某个女人认真时,说话的语气和眼神,都是无可替代的。

王义会去找那一只鞋子,导演会释然放我离开,朱祈会从背后轻轻搂着我。

男人的温柔,有时候就只是一点点的沉默,可这份沉默,却是他强烈性情的沉淀,寻找彼此间微妙的波动。

然后,在小曼欲拒还迎半个月后,我告诉她可以松口了,自这天开始,潘工作一得空就耗在小曼的房间,别说别的女人,就是自己的老婆都很少去做敷衍了。

四十岁的成功男人,像个小伙子似得专注对待一个女人,热情不减,敢冒风险,他也是个性情中人。

然而性情中人总是会惹麻烦,失宠,麻烦总是要找的,我最近总是看到小曼的狼狈,头发乱了衣服破了都是小事。

小曼没少因为这事哭,一边骂骂咧咧的说要去告状。

我劝她说:“适当小小还击,但还是多让着她。”

小曼不敢置信的瞪着我说:“你为什么让我忍?我凭什么得向那种女人低头?”

我说:“因为你现在走的是清纯风,他喜欢现在的你。”

小曼和她的母亲一样,对我的话言听计从,于是潘看到她淤青的手臂时,小曼会呵呵笑说不小心撞的,一点儿也不疼。

她这种毫无根据的信任和执行,让我觉得十分可悲,如果我有害她之心,那么她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信任这个东西,我不会留给任何人。

最终在小曼的步步退让后,越发的不可理喻,带人砸了别墅里的家具。

我在小曼耳边轻声说:“不要拼全力反抗。”

对小曼毫不留情的扇耳光,拳打脚踢,然后在瓢泼的大雨里把小曼推倒在泥水里,让那几个男人轮.奸她。

我站在玻璃墙里,静静的看着小曼被他们剥的一丝不挂,阿姨在我旁边急得团团转,小曼也已经失去了镇定,声嘶力竭的对我喊“救命”,她眼中的恐慌和恨,就像要把我凌迟一样,可我依旧无动于衷。

然后,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潘回来了。

的恶行让潘深恶痛绝,尤其小曼一身的伤和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怒发冲冠,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教训这个女人,但小曼胜出的结局是肯定的。

男人讨厌嚣张跋扈、无理取闹的女人,我让小曼的适度退让,滋养了她的倚强凌弱。

潘不瞎,真真切切都看在眼里,只是因为都是他喜欢的女人也就睁只眼闭睁眼,直到潘的纵容和小曼有的没的的反击,让失去耐心和理智,做出这种极端的事,彻底击溃了潘的底线。

而我让小曼所表现的,碍于潘的面子不好过分反抗,在他面前表现大度的美好形象,让潘对她更是宠爱有加。

小曼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我却依然的平静如水。

阳台的风铃响了,所有的胜利都伴随着失败,我没觉得那是多么普天同庆的喜事,还不如听听祈的声音,勾勒祈的容颜。

就算妖孽是恶人害我自虐,可我不委屈自己身离心也离,因为我知道,我没法不爱他。

小曼好像觉得一个人高兴没意思,硬是摇着我表示她的存在感,不满道:“你又在神游!叫你好几遍都听不见。”

我无奈的叹息一声问:“什么事?”

小曼顿时感到很好奇,问我:“你怎么知道潘会赶来的那么及时?”

我说我不知道,我只是前几天在潘早上出门的时候跟他说,最近老有几个可疑人在附近晃悠,让他有空早点回来看看是什么人,然后决定报不报警。

我不知道会在哪天发难,也不知道潘那天几点回来,我只是给潘制造了一个提心吊胆的氛围,让他担心自己养情人的事情暴露,而不那么张扬的透露自己的行踪。

潘偏爱小曼,近日都来这里,行踪一直掌握在一肚子醋味的手里,就一直不敢行动,所以他一旦模糊了行踪,被逼急的才会孤注一掷动手。

我所要的就是这个模糊的程度,能让一切看起来不像周密的计划。

而如果潘早到,带着人过来的场面总会暴露,如果他晚到,我录好的警车鸣笛会及时响起,阻止恶劣事情的发生。

小曼望着我,像望着英雄,她目光闪亮的对我说:“小筝,你就像个谋士,真的好厉害!”

我无视她莫名其妙的崇拜说:“事情还没有解决,你需要出去躲几天。”

她感到很不解,眨巴着大眼睛问我:“为什么?”

这里还需要处理一个人,那就是潘的老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性格一定暗中把这里的住址给了她,她早晚要过来抓狐狸精的。

小曼听了吓个不轻,正房总比别人有杀伤力,她赶紧收拾东西跑出去旅游了。

然后我换上围裙,把自己搞得不人不鬼,拿抹布擦手里的花瓶,擦了三天,都快把烤漆给磨没了,正房夫人才姗姗来迟。

夫人看起来是个有修养的知识分子,驾着一副眼睛,给人感觉很温和。

我一见她进门,就赶紧狗腿子的跑过去招呼。

“您好这位夫人,我是这栋别墅的打扫佣人,潘先生出差不在,您要是有急事不妨留个话,我一定第一时间替您转达!”

夫人倒是冷静的很,坐在沙发里看着我说:“我来找一个叫小曼的姑娘,不过你肯定会回答我说没有这个人。”

她平淡的口气让我微微愣了一下,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正房夫人能比的。

她说:“这个围裙不适合你,这个笑容也不适合你,坐下来和我好好谈谈吧!”

她眼中的坦然让我不禁为自己搞笑的应对之法羞愧,面对这样一个女人,我确实应该摆正态度。

她说:“潘在外面有女人这事,我一直都知道,但这是第一次有人明目张胆的过来打小报告,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我不能妥善处理,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说潘身居高官,有情妇这样有失体面的事会将他打得体无完肤,她只是过来提醒一声,不要因为傍上了大款就可以为所欲为,一旦潘倒台,小曼什么也讨不到。

她很理性,好像自己是个局外人,在分析别人家的事一样。

我问她:“自己的丈夫有外遇,你为什么不愤怒?”

她却笑我:“愤怒只会让女人失去她的优,男人终究是个附属品,但优却是女人一生享用不尽的魅力和财富。”

她是个理性的人,还是个以自我为主义的人,却没有过激而让人讨厌。

她把男人当做附属品,用自己的人格魅力,让这个附属品不失去方向。

我多少明白潘在家中的郁闷,却根本无法离开这个女人,因为他深知,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像她一样给他无限制的自由,还始终守在原地不离不弃。

她曾经也深刻的爱着潘,直到现在,爱被生活磨得吹弹即破,然后她维护着最后的防御,放长手里的线让男人游荡,待男人筋疲力尽便拉回来安抚,然后继续放出去。

再过十年、二十年,这个男人终究要玩不动了,只能趴在她膝上休息。

她说:“浪漫不是从相识那天开始的,浪漫是经过再多风雨,依然坚持和彼此相守的心情,浪漫是无关半辈子的矛盾和争吵,最后一刻手牵手,在黄昏的林荫道上的并肩漫步。”

很多女人幻想她所谓的黄昏,她们想要幸福追求幸福,但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一个女人,用半生去制造幸福,去博得最后的专属。

她的勇气和胆量,以至于品质和自信,是旁人无法逾越的,所以此时此刻,她能如此从容的说:“你们该换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