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惨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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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身临乱世做坞主

    这是一段人们不愿轻易触及的伤痛,盖因中原沦陷似人间地狱,百姓呼唤圣人降世,而世上英雄豪杰无数,可或因性格缺陷,或因出身不纯,或受时代观念所限。。。竟无一人能担当大任。直到。。。。

    ——卷首语

    秋风肃肃,北地一片苍凉。

    一片发黄的树叶随风起舞,摇摇曳曳间刮过刘辰脸庞,在半空中久久飘零,轻轻往坞堡门墙下落去。

    刘辰回过神来,紧紧攥了攥手中钢枪,听着身周浓重的呼吸声,这才发觉自己还活在人间。

    当当当当,坞堡望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示警声。

    “坞主,羯人又要来了!”身边一个魁梧汉子嘶哑着嗓子喊道。

    刘辰探身往堡下看去,只见数百胡骑四处奔袭,卷起阵阵尘烟,前面正驱赶着一簇簇汉人流民。

    胡骑多是金发碧眼的白种人,不过也有一些颇似汉人的混血混在里面。毕竟五胡入关已经几十年,这些胡人的第二代、第三代已经可以作战。只不过这些胡人即使长得再像汉人,因为胡汉分治,从衣冠发束便可一眼看出异族身份。

    那些流民一个个骨瘦如柴、衣衫褴褛,这时被不断鞭笞,或架起云梯、或推起冲车向坞堡袭来。

    “贼老天!这些羯狗坏事做尽!你怎么还不收了他们啊!”身后,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叹息道。

    刘辰微微一笑转身说到:“李伯,石虎这个恶魔没多久好活了,这石赵也嚣张不了多久矣!”

    “但愿如此啊,老天爷保佑给我们汉人一条生路吧。”

    老者将信将疑,毕竟石赵灭了汉赵之后的这二十年间,掌控长安、洛阳两京,胡马席卷中原十余州,称霸北地,声势浩大。

    刘辰见李伯不信自己的话,对身后一群神色紧张的堡丁朗声说道:“相信我,咱们撑过这两年就能活下来!石虎恶行罄竹难书,已经触犯天威。不久前石宣杀石韬、石虎杀石宣,这父子兄弟相残,就是老天灭他石赵的第一步!”

    众人看着身披重甲、威武不凡的坞主,想起他这两年来行事多有惊人之举,带领刘氏坞堡众多坞户在这狗日的世道里奇迹般残存下来。稍稍安定,紧了紧手中武器,咬着牙盯住了远远奔来的胡骑。

    。。。。。。

    流民队伍渐渐接近。

    “老子再说一遍!陛下这次不要租谷,你们只要交出三百壮丁到洛阳修宫殿,再交出一百尚未嫁人的少女充实后宫,这些老爷就饶了你们!否则坞破堡灭,你们全都得死!”一位富态汉人男子躲在流民队伍后面大声呼喊。

    刘辰听言大怒,再也忍不住探出身子大喊:“干!你!爷!爷!抛弃祖宗血脉,做羯人的走狗,你还有脸出来说话?滚回去!”

    虎躯一震,肃野十里。

    富态汉人缩起头不敢说话,坞堡内外一时有些安静下来。

    刘辰身后一干壮丁挺胸抬头、情绪激荡,觉得坞主骂得太对了!

    越是在这种危难当头,越是要有骨气。要是人人都去当五胡走狗,去做连畜生都不如的最低等种族,汉人还有什么希望?

    他们据堡抵抗侵略,他们骄傲!

    可是堡丁们并不知道,他们心中光芒万丈、智计百出、威武不凡的坞主刘辰,现在脑海里却是另一番想法。不过幸好没人知道,不然也不知道这坞堡内会有多少人因信仰崩塌而自残。

    这时刘辰咬牙切齿,心里默默想着:“草泥马的石虎,你一个羯人前前后后搞了几万少女充实后宫,还特么嫌不够吗?明明你个二货两年后就要嗝屁着凉了,还充实后宫你妹呢!弄了那么多位少女,你倒是好好对待她们也行啊?狗~日的天天在后宫把她们当箭靶子射死!别的不说,你丫自己前前后后六个皇后都能被你杀掉一大半。。。。

    想老子一千多年以后也是根正苗红的汉人,来到这鬼地方三年了,一直守身如玉不说,关键还得天天提着脑袋战战兢兢度日,老子特么的是做过多少辈子的恶人才落得这般下场。。。。”

    “坞主,他们进入射程了。放不放箭?”刘辰身后,魁梧大汉咬着牙说道。

    刘辰回过神来,叹了口气:“再等等,放流民过来。”

    “坞主,这些流人虽然无辜,可是带着攻城器械被挟裹而来,放到坞堡近前太危险了!”魁梧大汉有些发急。

    刘辰似是没有听到魁梧大汉劝谏,默默看着墙下行尸走肉般的流民。很多人甚至走不到坞堡前,就一身不吭地倒下,或者被身后驱使的胡骑戮杀。

    “钱二,他们敢拿他们当猪狗、当双脚羊对待,我们也可以视他们为草芥吗?本是同根生,能少死一个算一个吧。。。”

    叫钱二的魁梧汉子没太听清楚坞主的低喃,不过他也闭口不再相劝。因为钱二知道,一旦坞主下定决心的事情,一般都会坚持做下去。而且无数次事实证明,坞主总是对的,不然这刘氏坞堡也不会残存到现在。

    流民已经近在眼前,刘辰死死盯住嚣张无比、肆意驰骋的胡骑。

    三百步,二百五十步,二百步!

    “准备!。。。抛射!齐出!”刘辰一边撕着嗓子喊,一边带头射出一箭。

    一时间,从坞堡箭楼里、堡墙内飞窜出几百支箭矢。

    黑压压一片盖了过去,几十匹胡骑应声倒地。剩余骑兵忿然大怒,怪叫着加快速度冲了过来。

    城池防御战箭射不需要多大的准头,算好步数一齐抛射出去便好。所以多年坚守下来,这刘氏坞堡攒巴攒巴也能集齐几百弓箭手。再加上老刘家底蕴深厚,又有这几十年建坞积攒,箭矢这玩意儿自是不缺。

    事关所有人身家性命,坞堡兵丁闷不做声,咬着牙使出全力射箭。

    坞墙门楼,刘辰呼呼喝喝,大声嚷嚷。

    “抛射!齐出!”。。。。

    两轮抛射过后。

    “平射!自由射击!别担心箭矢不够,这东西老子要多少有多少!”

    “林山,你特么的今天出门没吃奶?一百多步都射不到?”

    “秦旭,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他娘的射谁呢?这些流民日你祖宗了?啊?往羯人那里射!”

    箭楼里,林山、秦旭两个少年一声不吭,红着脸继续射箭。

    。。。。。。

    “注意!注意!流民到坞沟了!钱二,叫他们把煮好的粪汁儿,哦不不,金汁儿都端过来。”

    不一会儿,伴随着一阵恶臭,一桶桶沸腾着的金汁被提了过来,配发到坞墙各处。

    钱二自己也提起一桶,像看宝贝一样看着这些屎尿水,心里默默想着:“坞主真是天降奇才、雄才大略,竟然想出这般手段防守坞堡。没有这些金。。。金汁,我们早就被石赵胡马杀尽了吧!”

    刘辰捏着鼻子,看着身旁的钱二含情默默地看着木桶内的金汁不动弹。再也忍受不住恶臭,抬腿踢了他一脚喊道:“赶紧倒啊!你要是想吃,等羯人退兵后让你吃个够!”

    钱二嘿嘿一笑,提起木桶就要往下倒。

    刘辰暗暗说到:“下头都是汉人,别直接往人身上倒。”

    钱二点了点头。

    一时间,金汁不断溅落,坞墙下惨叫声不断。

    刘辰看着墙下同根同源的流民,呢喃道:“我也知道这玩意儿很热很烫,浇上去伤口腐烂,你们基本就没命了。可是你们是也算是我刘辰的先人祖宗,就原谅了小子吧。我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啊!我必须要守住这坞堡,因为这里还有几百堡户,两千余堡丁需要庇护。我答应你们,只要我还活着,一定竭尽所能收留更多流民。。。所以对不起了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

    刘辰泪眼模糊,咬着牙吼道:“巨石!上巨石!给我狠狠往下砸!这日了狗的年代啊!!!”

    。。。。。。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射出了多少箭,双臂早已抖动不停,机械般地重复着取箭、搭弓、射箭的动作。

    刘辰感觉自己早已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射出的箭十之七八落空,没落空的箭也是有的击中胡骑,有的却是落在流民身上。不过他已经不想计较,疲惫、麻木,你死我活,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突然间,坞墙之上传来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庆祝声。

    “坞主!羯人退了!胡骑跑了!我们赢了!”钱二拼命晃动着刘辰的身体。

    刘辰回过神来,看着坞堡之外狼藉一片,这时已经再无胡马踪影,只遗落下一片茫然不知所措的流民。

    “钱二,带人打扫战场吧。”

    “李叔,受伤的流民能救的就救一下吧。没有受伤的,按照惯例打散了分到各处弄里。”

    “我有点累,先回去了!”

    刘辰简单发出几道指令,就往坞墙下走去。

    众人齐齐抱拳唱诺,热切地看着又一次带领他们获得胜利的坞主。他们知道每次坞堡防御大战之后,坞主都要去祠堂禀告先祖,所以没人敢再上前打扰。

    。。。。。。

    刘氏祠堂。

    刘辰盘腿而坐,提着一壶浊酒叽叽咕咕。

    要是离着近些,便能听到他不断重复着几句话。

    “穿越?说好的仙术魔法呢?说好的魔宠神兽呢?都没有?!”

    “好吧,那你也给老子穿越到盛唐大宋,或者生活条件好点的明清行不行?”

    “再不济,你给老子弄到三国与名臣猛将把酒欢歌也好!

    “你出来给老子说说!给我弄到五胡十六国是什么鬼!”

    “关键是你特么的还不给老子弄到江南的东晋!让老子好歹睡个安稳觉,再没事赏赏花、品品茶,然后想办法跟王谢两家搭上点关系混个出身,风流富贵一生也就罢了。”

    “老子没本事拨乱反正,北边这些事儿,老子眼不见心不乱还不行?”

    “你说!我上辈子是做过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让你给老子穿越到后赵?还是石虎这杀人狂魔手下的后赵!”

    “三年了,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没有仙人指点!”

    “今年才是348年!老子怎么活下去哇!”

    “我真是受够了!老子就特么的是史上最惨的穿越者!“

    。。。。。。

    浊酒已空,激战一天的刘辰终于忍不住身心双重摧残,睡死过去。

    只不过,睡梦中依旧在不断嘟嘟:“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该说大话,给我重新穿越一次好不好。。。”

    等等!

    说大话?

    刘辰说了什么大话?

    时光回溯到三年前,2017年11月某一个国人齐心合力营造出来的盛大节日里,刘辰晚上喝了点小酒庆祝自己大学毕业三年便晋升为公司中层经理。临睡觉前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点出了某某头条。

    不一会儿便被一条吸人眼球的段子吸引。段子讲的就是五胡乱华期间北方汉人的种种惨状。

    刘辰平日里就喜欢历史,却一直对这一段不熟悉。于是来了兴趣,不断搜索起晋末种种。

    从永嘉之乱,到八王之乱,再到五胡乱华、淝水之战。。。。

    从贾南风,到刘渊刘聪石勒石虎,再到冉闵谢安谢玄。。。。

    没想到,这一看就是一夜。直至天色微亮,他才关掉手机,趁着还残留的酒劲激荡地喊道:“壮哉!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大丈夫理当生于五胡乱华之时!北拒五夷,抵御外侵,不叫胡马度阴山!”

    一句话喊出,刘辰激昂过头,昏昏沉睡死过去。

    没想到再次醒来,刘辰真真的来到了这个年代!还活生生小了好几岁,变成了不到二十岁的少年。

    初来时,他也曾雄心万丈,想要北驱异族、一统域内,可没过多久便被冷冰冰的现实狠狠扇了几个巴掌。

    虎躯一震,万千小弟来投,敌人望风丧胆?骗鬼呢!

    一个后世二流大学的数学经济系毕业,初入社会的毛头小伙,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什么都没有,他能做些什么?

    几次差点丢掉小命后,刘辰浑浑噩噩间随着流民混入了刘氏坞堡。

    他大学时期酷爱打篮球,再加上吃得好,身体条件跟这些被胡马蹂躏了几十年的汉民相比倒是强了不少。为了生存下去,他仗着体质还算健硕,当上了堡内兵丁。平日里做些维护治安等坞内琐事,有外敌攻堡时则编入防守队伍。

    这样不到一年下来,因为学东西极快,再加上平日里多有惊人之语,又发明了一些守城秒法,使得刘辰渐渐在这两千余人的堡内有了些名气。

    老坞主闻及此事,啧啧称奇,竟然收了他当义子。

    刘辰抓住救命稻草,对老坞主早晚问安、拍马溜须。

    说来也是怪,这年代收义子本来是为了笼络、储备人才。可是当老坞主几个月后病重弥留之际,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撇过自己儿子,将坞主之位传给了刘辰。

    坞主就坞主吧,小命握在自己手中总好比交给别人强。

    刘辰抱着这个想法,将两世为人的种种阅历、经验合一。为了自保,白日打熬身体、习练武艺,晚间苦读兵法诗书,就连闲暇时也不敢有一丝放松,冥思苦想坞堡防御之法。

    这样三年下来,倒是带着刘氏坞堡在石赵胡马军队、山匪强盗、四周险恶坞堡等势力的不断攻伐劫掠当中摇摇曳曳幸存下来,同时也渐渐地获取了诸多堡户的信任。

    由此看来,老天无情却有情,还是给刘辰这小子留了一线契机。

    他能将这线契机运用到何种地步,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

    既然选择了历史文,虽然定性幽默、热血,但是请各位看官放心,魔力擦绝对不会胡写,有时候甚至很不起眼一个词、一个物件,魔力擦都说不定要查几个小时史实资料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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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