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黑化,痴汉夫君来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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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二、投我以桃报之以琼瑶

    他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的,不容她挣脱分毫。楚玉璇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居然也傻掉了并没有去挣扎,又或者是出声叱责钟沐琦,只是低着头只管盯着自己的脚尖,感觉着自己快要烧起来的脸。



    钟沐琦自己也愣住了。去拉楚玉璇的手不过是一时情急,可当真抓住了,他却舍不得放开了,甚至,恨不得自己的手从此就长在她的手上永远不要分开才好。



    从前,因着她年纪实在是太小了,他只是把她当做个有趣的小丫头,遇见了就想要逗一逗,见着她有麻烦了忍不住就想出手帮着她护着她。几年不变,在他的印象里她就一直是那个瘦小伶俐的丫头,却不曾想今日遇见了,她早已长成婷婷袅袅的少女,身材苗条腰肢柔软如扶风细柳,胸前微微隆起就像顶了两颗桃儿似的昭示着她再不是曾经那个平平板板的小丫头,这几年怕是她也不少在外奔波,白皙的肌肤染上了淡淡的蜜色,却显得更加健康诱人。绯红的脸,高挺的笔,殷红的唇,如远山黛一般细长的眉无一不透着成熟的气息,唯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如从前一般动人,让他看一眼就忍不住沉沦下去。



    只这么一瞬间,钟沐琦就看清楚了自己的那颗心。之前他祖母为他订下徐家二小姐时他并不觉得怎么高兴,甚至还苦恼不已,当时以为是因为徐副都统的原因。后来徐二小姐失踪下落不明,身为未婚夫的他虽然也跟众人一样担心徐二小姐的安危,然后心里却不厚道的隐隐有一丝欢喜,他以为,那是因为可以继续经商的原因。再到后来,家中祖母不断地催他回京想要给他再说上一门亲事,他却一直以事情太忙为由不肯回来,他在心里跟自己说的是,大丈夫尚未建功立业,何以为家?



    然而,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从前的种种都不过是他给自己找的理由,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起,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姑娘,他一直都在等她,等她长大,等她及笄,等她可以说亲,等她可以嫁给自己。



    鬼使神差的,他就问了她一句:“你还有多久及笄?”



    这句话犹如一把火一样哄的一下点燃了楚玉璇的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九月二十四,九月二十四我及笄,还有,还有半年。”声如蚊呐地说出了这句话,楚玉璇臊的不行,飞快地从荷包里单手拿出那个核桃递给钟沐琦,急急解释了句,“给你的谢礼,我自己做的,实在不会绣花,用这个代替吧。”说完,趁着钟沐琦愣神的工夫,赶紧抽出手掌转身跑走了。



    钟沐琦的手里还残留着她手心的温度,另一只手里握着她递过来的核桃,核桃被把玩地都挂了浆,上头的貔貅张着大嘴憨态可掬。无意识地摩挲着核桃愣愣地看了半天,他终于回过神来,忙将核桃妥帖地贴身收好,嘴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咧到了最大。



    还有半年,他等着就是了。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差这半年的。



    楚玉璇红着脸转出了假山,看见外头领着她来的那个小丫头还尽职尽责地守在外头没走,不住地东张西望像是在给他们放哨一样,想起方才两人在假山后头拉拉扯扯的场景,不由得觉得越发没脸见人了。



    唉,不过是过来跟钟沐琦说句话给个谢礼嘛,怎么最后弄得跟偷情似的?分明细想想他两人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怎么心就跳得这么快还跟做贼似的慌乱的不行?



    心知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见不得人,楚玉璇抽出帕子装作擦汗的样子遮住脸,走上前去打发了小丫头先行回去,只说自己在席上喝了酒此时有些上头,还要再四处转转醒醒酒,待会自行回去。



    那丫头不放心,又问她可记得来路。楚玉璇赶紧点点头说记得,又说了两句话终于算是打发走了那丫头。



    只是这样一来,那假山后头她是去不了了,站在这里不走,若是待会钟沐琦出来,更像是她专门赖着不走站在这里等他似的。楚玉璇想了想,看了还真得去别的地方转转,等她这一脸的红云褪去了再说。



    好在钟家的园子很大,除去待客摆酒的一大片地方以外,还有旁的地方可去。楚玉璇信步而行,不觉走到了钟家的紫藤园里,此时正是紫藤花开花的时候,远远望去满园子的紫藤花好似一大片的紫色云朵一般浮在园子上空,又如一泓紫色的瀑布倾泻下来一般美不胜收。



    楚玉璇一愣,怎的就走到了这里?穿过这座紫藤园跨出边上那个月洞门,出去便是从前她所住的紫华院,那个承载了她连想都不愿意想起的痛苦回忆的地方。



    长出一口气,楚玉璇掉头想走。进了这紫藤园,她的脸已经不红了,离席这么久,也该回去了。耳朵里却听到个熟悉的声音,言语中带着几分急切:“钟哥哥,你最近怎么没去看我了呢?你知不知道,我在家里,过得,并不好。”



    这声音熟悉不过,正是楚玉珊在说话。楚玉璇一惊,心道她不是该陪着祖母在看戏么?怎么也出来?听说话似乎这里还有第三人在场,她叫他“钟哥哥”,又问他“最近没去看”她,那这第三个人,莫不是钟沐璜?



    听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正在是紫藤花架下,楚玉璇不敢轻举妄动,收敛了气息蹑手蹑脚地退出了紫藤园,借着葫芦洞门的遮掩偷偷摸摸地往园子里头瞧。拿眼睛找了好一会子,终于发现园子里花架下站着一高一低,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因为有紫藤花藤蔓的遮掩一时并不容易被人瞧见。



    她看见,楚玉珊立在钟沐璜跟前扭捏了几下子,方才从衣裳贴身的地方取出个豆青色的荷包出来,上头绣的什么花样看不清楚,楚玉珊的脸上已经飞起了两朵可疑的红云。她郑重其事地用两只手拿着荷包递到钟沐璜面前,带着一丝期盼两分娇羞说道:“钟哥哥,我绣了这个给你,恭喜你得了武状元。这荷包的料子、丝线、花样都是我自己亲手配的,绝没有让旁的人沾手,也不知道能不能入你的眼。”



    以楚玉璇对钟沐璜的了解,就知道他不会当面拒绝女孩子对他的示好。果然就见钟沐璜接过了楚玉珊的荷包,爽利地应了:“好,楚妹妹给我的,我自当好好收着。”



    楚玉珊大喜,连声音里都带着控制不住的喜意:“钟哥哥喜欢就好。钟哥哥若是无事,记得还来家里找我玩。我母亲她……如今家里祖母姨娘姐姐她们都不怎么待见我,我也就能跟钟哥哥说上几句话了。”



    说到后来,满腔的意意又变成了满满的委屈,甚至还抬手拿手擦了擦眼角也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泪水。楚玉璇不禁感叹,这二妹妹年纪虽小,却扮的一手好柔弱哪。先是示好,又是哭诉身世,这么一番表现下来,还怕钟沐璜不对她软语相劝?那家伙本就最吃这一套,曾经有多少个丫头孤女跑到他跟前哭的梨花带雨的,最后都把他哭的软了心一一收到自己房中呵护着。



    已经猜到了结果,楚玉璇也无心再看,悄悄退后几步,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回到席上,不知谁点了一出五子登科十分的应景,此时戏台上头正唱的热闹。楚老太太听戏听入了神,见她回来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一声,又抬头去看台上的戏了。



    楚玉璇回来不多会儿,楚玉珊也回来了。也不知后来钟沐璜跟她说了什么,让她眼角眉梢都是喜色,看到楚玉璇看她,也没有像平常那样恶狠狠地瞪回去另外再出言讽刺上几句,只是得意地瞥了一眼,就自顾自坐下听戏,然而神色明显的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把那戏文听进去多少。



    钟家的热闹一直持续到申时三刻才结束,戏台上的戏子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陆陆续续有人离席站起来跟主家告辞回去。楚老太太瞅着还坐着听戏的人数,挑了个既不早也不晚跟大多数人家差不多的时候起身去跟钟家人告辞,领着楚玉璇姐妹两个,在钟家大门口会合上楚谦一道往回走。



    一见到楚谦,楚老太太按捺了几次还是没能忍住,趁着旁人都在客气地和钟家送客的下人寒暄没人注意到他们,便压低了声音问儿子:“谦儿,今日宴上,忠勇伯他待你可是格外的热情周到?”



    这话问的突兀,楚谦一脸的怔忪,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啊。忠勇伯权高位重,周围巴结逢迎的人挤得水泄不通,儿子几次想上前结交都没找着机会,更谈不上热情周到了。怎么,母亲何故有此一问?”



    听了楚谦的话,再联想到今天钟老太太的态度,楚老太太一时如坠云里雾里想不清楚了,怎么娘两个一个热情的过了分,又是送镯子又是邀请常来家里玩的,另外一个却冷淡的连句话都没说上一句?钟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楚老太太想不明白。



    就在出大门口的时候,楚玉璇觉得手跟别人的一擦而过,待到注意时,手里就被人塞进了一件物事,是个环形的,触手微凉微润,细细摸来面上还有凹凸不平的花纹,像是一只玉镯,却比寻常的镯子小了许多。自己身边并没有人挨得特别紧了,楚玉璇回头,看见之前给她引路的小丫头正站在大门里头的角落里嘻嘻地冲她笑。于是,她也就猜出了这玉佩是谁送给她的了,便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投我以桃报之以琼瑶。钟沐琦这个人,还真是把这句话贯彻到底呢。只是这一来一往的,她的谢礼,到底算是送了,还是没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