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黑化,痴汉夫君来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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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再次来到钟家

    钟家这门喜事办的极是热闹。这两年钟家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生意越做越大银子越赚越多,又赶上钟沐璜争气,参加武举一下子就夺了武状元回来,这让钟家人的腰杆子越发的硬了起来,对这么一桩喜事,自然要大办特办地庆祝。



    此时清河街钟家府邸的大门口就是一派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热闹景象,来贺喜的人流水价地从京城四处朝着钟府涌来,无一不说这恭维的话,在钟家排出来迎客的下人的招待下,笑呵呵跨过高高的门槛往里头赴宴去了。



    楚玉璇跟在楚老太太身后,看着楚老太太和楚谦脸上激动又憧憬的神色,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真的再不想跨进钟家的大门了。



    她的旁边,楚玉珊正愣愣地看着不远处钟家那两扇洞开的红漆大门,目光幽暗,隐隐还带着一丝雀跃。



    对于楚玉珊,这几年她的变化可有些大。原本,楚玉珊在楚家,所倚仗的不过是沈氏而已,如今沈氏被囚禁在小小一方院子里,楚玉珊没了人在她背后撑腰,从前又仗着沈氏的势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莲姨娘,每次见她都恨不得扇上两巴掌才解气,也就是楚老太太念着她好歹也是楚家的骨肉,不许别人轻易折损了她,这才几年都相安无事。可想而知这几年里楚玉珊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而她本就是性子易变的年纪,遭逢这样大的变故,慢慢地心理就发生了扭曲,变得沉闷敏感,看人的目光也变得阴鸷起来,只觉得所有人都是欠她的。如此一来,楚家的人自然更加不喜欢她了,下人们见到她,也是能绕着走就赶紧绕走。



    楚玉珊这样不讨人喜欢,原本遇到出门参加别人家喜宴这种事,楚老太太是压根不想带她一起去的,就是怕她那副倒霉催的样子惹得旁人不高兴在背后埋怨楚家的不是,像今日钟家这样重要的喜宴更是不会考虑待她一起过来。



    可是楚玉珊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昨天从早上起来就跑到楚老太太屋子里连哭带求地折腾了一上午,楚老太太被她哭的头疼,又见她小脸消瘦肤色隐隐发黄,加上心里也知道楚玉珊这几年在家里过得不好明里暗里都受几个姨娘的欺负,好歹也是自己的亲孙女,这楚老太太的心就软了,点头同意楚玉珊跟着一起到钟家赴宴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有出过门了还是什么原因,楚玉珊今日一反常态,居然主动去拉楚老太太的手,语气故作轻松道:“祖母,前面就是钟府了么?今年的新科武状元就在里头么?”



    楚老太太还是第一次登钟家的门,想起从前老听楚老太爷提起钟家的老太爷,没想到楚老太爷走了十几年了她才有机会到钟家去做客,心里唏嘘不已。听见楚玉珊的话也没怎么在意,只是点点头答道:“是了,前头就是钟家。这儿人多,你们都跟紧了祖母,待会进去不许乱跑,也不许乱砍乱问,免得让人家笑话咱楚家的人没见过世面。”



    楚玉璇和楚玉珊都应了声“是”。



    楚玉珊依然拽着楚老太太的手,巴巴地说:“祖母可还记得,钟家的世子,今年的新科武状元,沐璜哥哥他还来过咱们家吃过瑾哥儿的满月酒。孙女与他,与他,关系却是不错。”说着说着,忽然放开了储老太太的手,扭捏地低着头,脸上飞起两片可疑的红云。



    楚老太太却没有心思看楚玉珊此时的表情,她也记得钟沐璜曾经跟楚家打过几次交道,甚至连那次她被沈氏毒害险些命丧黄泉,也是钟沐璜请来的大夫给她解的毒,是对她对楚家有大恩的。原本她还想借机拉拢钟沐璜,再借着钟沐璜搭上钟家这条船。可惜啊,那钟沐璜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压根就没把楚家看在眼里,更不会把他随手对楚家施下的恩记在心上,楚家几次对他示好都碰了一鼻子灰,装傻充愣的就是不接楚老太太这个茬,日子就来,干脆也不再登楚家的门了。



    钟沐璜这样的反应,自然是让楚老太太又是感激又是难受。伯爵世子施恩不望报令她感激,可是拒绝了楚家的示好又让老人家难受不已。



    不过,楚老太太也是不知道,那钟沐璜哪里是在装傻充愣,他是真的没明白楚家人的意思。楚老太太自诩是书香人家,既想攀上钟家的高枝儿,又怕被别人在背后说楚家趋炎附势,所以这示好就示的十分隐晦,明明是讨好的话却要拐上了好几个弯去说,钟沐璜一个毛头小子又哪里能看得透这里头的玄机,自然也就没当回事了。



    楚玉璇作为旁观者把楚老太太和钟沐璜的心思都瞧的明白,然而她才不想点破呢。点破了顺着楚老太太的意思攀上钟家,从此把钟太太当菩萨一样供起来伺候着?她才没那么傻呢。



    至于后来不再登楚家的门,那自然是楚玉璇从中作梗,不让他再到楚家来了。



    前面的人都差不多道完喜进去了,楚老太太整了整衣裳,带着楚玉璇和楚玉珊姐妹俩,跟楚谦一起也过去了。到了钟家大门前,自有迎客的下人上来招待。楚谦不慌不忙报上了名头,又呈上了给钟家道贺的礼物,也不过是极其普通中规中矩的贺礼罢了,毕竟楚家和钟家之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也没指望能给钟家送去个什么稀世珍宝博得钟家人的青睐。



    谁知钟家门口迎客的管事的一听说是楚谦和楚老太太到了,态度立刻变得越发恭敬起来,先是招手叫了个引路的小厮引着楚谦先行进去了,又是对着楚老太太又是告罪又是巴结的:“老太太,劳累您稍等啊。今儿个一大早李嬷嬷就过来跟奴才说了,等着楚家老太太来了,立刻打发人去告诉她一声,她要亲自迎接老太太您进去哪。来来来,老太太,您先在门房里歇歇脚,李嬷嬷马上就到。”



    能得李嬷嬷亲自相迎进钟家大门,楚老太太觉得脸上很有光,当下也客客气气地应了,跟着那管事的到门房吃茶歇脚等李嬷嬷。楚玉璇和楚玉珊自然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她后头。



    一盏茶没吃上两口,李嬷嬷已经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到门房里迎了楚老太太,客客气气地引着她往钟家后院的方向走。



    脚下的路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楚玉璇甚至知道脚底下有那块青石板有些松动了下雨天走上去容易溅上泥点子,前头那个弯拐过去左手边有株海棠花此时开得正好。只是……



    按着钟家今天宴请的这等规模,寻常客人来了都是直接到园子里分男宾女宾入席,虽然没开席也没上什么菜,但是还可以磕磕瓜子剥剥花生与相熟的人聊一聊或者去听那院子里搭好的戏台上的戏文,并没有多少人家有资格直接去钟家老太太的院子里陪坐说话的。毕竟今天来了这么多人,若是每户人家都过去,钟老太太的院子根本站不下这么多人不说,吵吵嚷嚷的老人家也听不得受不了。



    除去楚老太爷那时候,楚家跟钟家并没有什么深交,能得钟家下帖子宴请已经是钟家抬举楚家了,还能让李嬷嬷亲自出门相迎,直接往钟老太太院子里带人,这待遇,就不能用抬举来形容了,怎么瞧着都觉得有猫腻呢?



    李嬷嬷一边热络地陪楚老太太说着话,一边轻车熟路地领着三个人到了钟老太太的院子里。门口打帘的小丫头早就得了李嬷嬷的嘱咐,一见李嬷嬷回来,忙挑起帘子冲里头喊了一声:“楚家老太太来了。”跟着李嬷嬷就带着楚老太太三人进了屋里。



    钟家本来就是有爵位的人家,钟老爷又在军中领着要职,小一辈的也争气,如今正是朝堂上炙手可热的权贵。这样的人家办喜事,除了皇亲国戚宗室子弟三朝阁老自持身份没有来以外,京城里头其他有权有势的人家差不多都来齐了。此时钟老太太屋子里坐成一圈笑着说闲话的几位妇人个个非富即贵,刚才正热热闹闹地说着趣事,被挑帘小丫头的话给打断,一时间都噤了声,扭过头伸长了脖子去看所谓的“楚家老太太”又是那门权贵家的老太太。



    等楚老太太等人走进了门,一屋子里头却又大半的贵妇们不认得她们。几个相好的互相递了递眼色,又摇了摇头,告诉对方自己也不知道这楚家老太太是干啥的。这也难怪,京城里头的达官贵人们的交际圈子都是按照官阶的高低划分的,当朝一品宰相家的当家太太不可能跟守门领家的夫人坐一张桌子吃饭,楚谦的官职太小,这些贵妇人们不认得楚老太太是谁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这样一片静默声中,楚老太太不免就有点尴尬了,看到人人都朝着她行注目礼,且看在座之人的穿着打扮气度,自己跟她们一比可不是小巫见大巫,身上那身赭红色团福图案的织锦衣就跟个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地主家老太太穿的一样,楚老太太感觉到局促不已。



    显然,楚老太太的局促是会传染的,楚玉珊跟在她后头走着,见自己一下子成为了所有贵太太们的焦点,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差点就走成顺手顺脚闹出来笑话了。



    这三人当中,也就只有楚玉璇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她这一进屋就看到了不少张熟悉的面孔,有的是钟家沾亲带故的亲戚,有的是和钟家差不多门第的贵妇,这些人里头有不少当年也跟她打过交道,只可惜世事无常,如今她识得她们,她们却不认识她了。



    “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安好。”走到了尽头,楚玉璇当先福下身子给钟老太太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