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黑化,痴汉夫君来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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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常姨娘生了

    大过年的发生这等晦气的事,楚家人这个年都再没有心思过好了。沈氏推掉了后头几家的赴宴,每日里都赶去怀香院里探望。



    莲姨娘自打醒转后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了,就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流眼泪,任谁劝都像是没听到似的,整个人憔悴的一夜之间竟似老了十岁。对于沈氏每日的殷勤探望,莲姨娘只是安静地沉默着,任沈氏巧舌如簧给她重又描绘出一个锦绣的未来,莲姨娘都不做任何的反应。



    楚谦也来看过她几次,见回回来了,莲姨娘只是望着他哭,也没有旁的话可说,再不是印象里那个热情火辣的姨娘,再加上男人本就不擅长安慰人,听见莲姨娘哭,楚谦的心情先就烦躁起来,渐渐地也就不来了。



    再过了几日,沈氏发下话来,婆子们进屋捆了莲姨娘的丫头,不容她分辩一句,推搡着押出去交给了来领人的牙婆子。莲姨娘依然默默地瞅着这一切,任那丫头哭天抢地地苦苦哀求,她也没吭出一声来,就那么眼睁睁地任由婆子们把那丫头拉走。



    只是谁也没有察觉到,那之后,莲姨娘一双如死水一般沉寂的双目里,渐渐孕育出漫天的风暴来,在她眼睛里撕扯、肆虐、发泄,再慢慢归于平静。好几天不曾发声的嗓子,说出话来有些沙哑。莲姨娘就用这沙哑、可怖的嗓音,一个人在屋里,低声喃喃出来:“我的好孩儿,娘不会就这么让你白白去了。娘一定要为你报仇!”



    再之后,莲姨娘就像突然想通了似的,也不一味地哭泣了,隔着窗子喊常姨娘,央着常姨娘让芳草先过来伺候她几天。



    常姨娘心善,见莲姨娘几天来一直不言不语,不免替她暗暗担忧。听见她肯喊人伺候了,哪有不情愿的,忙让芳草过去,任由莲姨娘使唤。



    接下来的几天,莲姨娘吃饭喝药就是谨遵医嘱卧床休息,足足坐了一个月的小月子,等能再下床时,已是将养出了好气色,人也养的胖了些。



    沈氏见她这副能吃能睡的模样,只当她已经想通不再嫉恨楚玉珊了,嘴里说着“都是一场误会”,往怀香院跑的更勤,自己掏腰包给莲姨娘买了许多的补品送过去,让她“养好了身子,过不了多久还能再怀上一个。”



    对于沈氏的殷勤,莲姨娘已经不再拒绝了,送来的东西照单全收,遇上沈氏了,也如从前一样太太长太太短,亲亲热热的叫着,仿佛她从来没有怀上孩子,更没有被人害的掉了孩子一般。



    那日过后,楚玉璇再没见过钟家哥俩。钟沐璜就罢了,她才不想再见到这个渣男呢。可是连钟沐琦也再没遇到,她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竟有些失落。她原本还以为,那天来不及说完的话,等到了晚上,钟沐琦会趁着夜色再翻墙进来找她叙旧呢,哪曾想都出了正月了,也没能再见着钟沐琦。



    “叫你不长记性,叫你不长记性!”屋里没人,楚玉璇略带惩罚地敲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跟他不过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就以为他跟他那弟弟不一样了?居然还敢惦记上他!可别忘了,他也是钟家的人,钟家门里头,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完又觉得不对,这说法有失偏驳,又纠正道:“也不能这么说,钟家老太太人还是蛮好的,二妹妹、三妹妹也都是好人。嗯,应该是,钟家门里头,就没有一个好男人!啊,也不对,钟老爷虽说对我不是特别的好,可他其实也不能算是坏人。”



    一时间自己跟自己纠结起来了,心里烦的不行,又暗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是以为人家要来看她,结果人家没来么,自己怎么就这么在意这件事呢?一时又想起钟沐琦说的他家里就要为他订亲了,订的是徐副都统的女儿,心里忍不住好奇,想要寻个由头托路明去打听打听徐家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转而一想又觉得这事跟自己一文钱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去操心钟沐琦娶的人是好是歹呢?



    就这么的,楚玉璇足足纠结了大半个时辰,方才从牛角尖里绕出来,决定不再管钟沐琦如何。



    后面的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去了,到了三月春花将尽的时候,常姨娘生了,果然如楚玉璇预料的那样,是个男孩。这下可把楚老太太和楚谦喜得,一连几日都笑得合不拢嘴。楚老太太干脆把孩子直接抱到了自己院子里,看了整整一个月还觉得没有看够。



    因是楚家第一个男孩子,孩子的洗三、满月都办的极为隆重,除了素日里交好的人家以外,楚老太太有心给孩子挣面子,数着从前有过来往的人家,挨个都送了喜帖过去。就连钟家,楚老太太念着去年重阳时候在巨稽山凉亭里的一面之缘,也本着“能来最好自家更有面子,不来也是预料之中”的心思,也遣人上门递了帖子。



    派去的下人回来说,本来被伯爵府的门房给拦住不收了,恰巧世子从外头回来遇上,听说是送满月宴的帖子,二话不说就收下了,还说到时候一定过来,真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楚老太太听了,心里越发的欢喜起来。



    沈氏心里还惦记着过继嫡子的事情,楚谦对她越发的冷淡了,一个月里头也就初一十五照顾着她这个嫡妻的面子去天香院歇两宿,其他时候不是在喜姨娘房里,就是在孟姨娘房里,就连那莲姨娘,养好了身子又恢复了神韵,一个月里头也能绊住楚谦五六次。所以,沈氏她,急需一个嫡子来稳住她在家里的地位。



    莲姨娘的孩子没了,常姨娘生的又恰好是个男孩,沈氏便又活动起心思来。心知这事找常姨娘商量肯定会被拒绝,那常姨娘虽说是个锯嘴葫芦,可心里却是有主意的,她的孩子,必定不会轻易让出来。沈氏干脆直接去找了楚老太太恳求。



    原已将楚老太太说得动心了,毕竟,那孩子虽说是楚家头一个男孩,可惜却是个庶子,若是过继到沈氏名下那就是嫡子,还是嫡长子。楚老太太最看重名分,嫡长子的名分的确比庶长子要诱人的多。



    只可惜,就在楚老太太犹豫的当口,常姨娘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也顾不得自己还在坐月子了,头上戴着厚厚的抹额,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就跑出来了。她不去求楚老太太,反而跑到了挽春院求着楚玉璇想办法。



    楚玉璇也不希望那孩子过继到沈氏名下,前头两世里头,那孩子都被沈氏抱走养着,常姨娘连见上一面都难,孩子更是被沈氏养的一点好处都没有,脾气大,稍不如意就躺到地上打滚,又怕脏怕累一点苦都吃不得。左右不是自己生的,沈氏生怕别人说她对儿子不好,只一味地迁就他惯着他,犯了错半个巴掌都不敢下手,只把他惯得不知道天高地厚,,在家里整个就是个混世魔王,楚家上下谁见了他都赶紧躲得远远的。



    毕竟是楚家的根,楚玉璇这个当姐姐的也希望这孩子能长大成材,自然不愿孩子毁在沈氏的手里。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常姨娘,借着给楚老太太请安的时候,把话头又引到了莲姨娘身上,一脸惋惜地叹道:“唉,若是莲姨娘的孩子还在,算算月份,现在也有八个月了吧?可惜了,原本太太还打算着把莲姨娘的孩子过继过去呢,可惜天不遂人愿,太太眼巴巴地盼着那孩子,偏偏那孩子就没了。”



    这话可把楚老太太说得心头猛地一跳。虽说莲姨娘的孩子之所以会掉,不就是楚玉珊干的么?至于楚玉珊究竟为何要害莲姨娘,楚老太太如今也想明白了,不就是因为沈氏想要过继那孩子么?楚玉珊不愿意沈氏再有第二个孩子,于是就能狠下心出手去推莲姨娘。如今沈氏又开口来讨常姨娘的孩子。这万一,楚玉珊心里又嫉恨起这个孩子,那后果……



    楚老太太不敢继续往下想。这个男孩来的太金贵了,一丁点出差错的可能性都不能有。孩子还小,总会遇上三灾六病的,若是再沈氏叫人给害了,那可真就悔不当初了。



    于是,楚老太太不再犹豫,态度坚定地拒绝了沈氏的提议,即便是庶长子,那孩子还是由常姨娘来养吧。



    洗三那天,楚老太太跟孩子起了个乳名,叫“长留”,寓意这孩子能长久地留下来。等到了满月的前一天,楚谦大笔一挥给孩子起了大名,叫做楚玉瑾。



    来参加楚玉瑾满月宴的人很多,楚家的园子小摆不下那么多桌,干脆就将席面从大门口一路摆到了后院。楚老太太发话,这天阖府上下都得拿出十二分的干劲来,楚家难得摆出这样大阵势的席面,万不可给楚家丢了脸。得了楚老太太的话,楚玉璇专门从万月楼请来了两位大师傅掌勺,孟婆子和华婆子沦为打杂的,做席面的材料都由华婆子家男人架了骡车从万月楼一车一车地往回拉。总之是怎么有面子怎么来。用沈氏的原话来说就是:“今天一天花的银子比过去一年还要多。吃完这顿饭,全家人都等着喝西北风吧。”



    开席的时候是在正午,一大早楚家的大门一开,就有客人陆陆续续地来了。张嬷嬷亲自领着人侯在门口,见有客人来了就安排人招待。小花园里头,连夜搭建好的戏台子上,请得戏班子已经开始咿咿呀呀的唱起来,早来的客人便边看戏边聊天打发时间。临近了中午,张嬷嬷忽然风风火火地跑回了后院,寻到沈氏禀道:“太太,有贵客。忠勇伯府的世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