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黑化,痴汉夫君来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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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钟沐琦要订亲了

    慧智大师果然已经将灯开过光了,楚玉璇谢过大师,出门时果然如意料的一样,在门口遇见了钟沐琦。



    “我来寻我师傅。”一见面,钟沐琦便先开口解释道,仿佛他在这里碰见她,当真又是凑巧一般。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手里抱着的灯盏吸引住,“怎么,慧智大师已经将灯开过光了么?”



    “是的,已经开过光了。”楚玉璇回答道,还是郑重向钟沐琦行了礼,“还是要多谢你帮忙了。”



    钟沐琦眼睛一眨不眨地瞅了她半天,见她行完礼后再不多话,见他瞅着眼睛里有些许的不解,心里莫名便有些失落,还是忍不住问道:“这就完了?你答应的谢礼呢?”



    楚玉璇想起他讨要过的绣品,脸上一红,不好意思道:“我的女红委实不行,绣出来也拿不出手,可否换一样呢?”



    钟沐琦的心思其实全在她怀里的消业灯上,内心中像是有两个小人一般,一个喊着“问哪,快问哪,一个小姑娘求消业灯干嘛?”,另一个又老气横秋道“莫问莫问,别人的私事还是莫问的好。”一番犹豫过后,钟沐琦还是打消了问她的念头,毕竟,不管那盏灯是为谁求的,都是她的私事,自己一个只有过几面之缘的旁人,是没有资格问的。又或许,他潜意识里已经断定,就算他问出了口,她也不会轻易开口说的。



    楚玉璇不知他心中犹豫,见自己问他,他却迟迟没有回复,以为他觉得自己心意不诚,连个谢礼也不愿给他,只是口头称谢罢了。毕竟是帮过自己两次的人,楚玉璇忙补充道:“真的,我当真不会女红,要不,我付你银子?哦,对了,上次借你的银子我还没还你呢。”说起来真是惭愧,近来事多,她居然把借人家银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被人家堵住了才记起来,看上去就像是赖账不还的老赖一样。



    脸上一红,楚玉璇连忙掏银票出来:“近来发财了,又攒了不少私房银子,我加倍还你。”



    钟沐琦的心却没来由地一痛,不知怎的,就跟她说说出了这样的话:“不必还我了。前儿个祖母已经说起,过了年,我就十六了,得给我订亲了。祖母相中的是凉州副都统徐家的庶女,趁着徐家太太过年回京,过几天就要遣媒人上门提亲去。”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是说不出的落寞,好像他家里并不是要给他订亲而是要给他订坟地似的。楚玉璇想起上一世并不曾记得钟沐琦娶过亲,心里难免纳闷。随即想到那徐副都统做的是外官并不在京城,印象里头钟沐琦也是常年在外,一年到头也难得回伯爵府几次。他不得钟太太待见,小的时候没有办法,待到张大成人了,自然是一有机会就出府,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不在钟太太眼前晃悠找她腻烦。他和徐家姑娘两人都不在京城里头待,或许是在自己嫁过去之前就已经成了亲,把两人的小家设在了凉州并不在京城也不一定。上一世里她自己呆在钟家都自身难保,更没有闲情逸致去关注钟沐琦如何,不记得他究竟娶没娶亲,娶的是谁也是自然。



    这么一想,楚玉璇也觉释然。也没注意去想,钟沐琦订不订亲跟要不要自己还钱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笑着恭喜道:“原来你要订亲了,恭喜恭喜。钟老太太为人和蔼可亲,她老人家亲自相中的孙媳妇定是个温柔贤惠的,你可真有福气。”



    她不说还罢了,她这一说,钟沐琦的脸色越发地难看起来,像是吞了一只活苍蝇似的咽不下吐出去,只过了好久才悠悠叹道:“你倒是对我祖母了解的很。可为何却不问问我对这门亲事,到底愿不愿意?”



    “咦,你愿意么?为何啊?”订亲是喜事啊,徐家虽然在外地,可却是京官外放,京城里头也买的有宅子,从门户上来看,这门亲事当真门当户对的很,却不知钟沐琦到底在别扭什么?人都有好奇心,听到这里,楚玉璇也忍不住八卦了起来。



    钟沐琦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眼里还有些许迟疑,却还是说了出来:“这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讲,你听了切莫再对第三个人说起吧。年前,我听了你的话,也生了雄心壮志,想要做个建功立业的大丈夫闯出一番事业出来。可惜我身为庶子,家里头是绝对不会允许我盖过嫡子的风头。既然当不得官,我便央了父亲,想要先从打理家里的生意着手,看看能不能另寻条路出来。这小半年来,倒也算小有眉目。只是祖母这个时候要为我订亲,祖母她老人家是长辈,又有养我的恩情,她的话,我不能不从。然而我打听过了,徐副都统这人甚是固执,他一向不怎么看得起商户,认为经商是下三等的途径。他更不许徐太太开铺子做生意,所以一直以来,徐家一家老小都只靠着徐副都统一个人的俸禄过日子。日子过得紧巴也就不说了,我娶了他家女儿,自然不会去他家仰人鼻息过日子。只是我担心,徐副都统若是知道我在经营着家里的生意会不乐意,要逼着女儿不许我再跟商户扯上关系。你说,我甘心到铺子里做个小学徒,苦心学习经营之道,就是盼着有一天能将家里的生意都接过来握在我手里,我再不是伯爵府里要看嫡母脸色唯唯诺诺的庶子。在官途上我不能有所建树,若是手里握着伯爵府的银子,腰板也能硬挺一些。若是被徐家的女儿逼着不能再染手家里的生意,便只是伯爵府一无是处的庶子,我还能如何在家里挺起腰板呢?”



    他一口说了这许多的话,像是对楚玉璇倾诉,更多的,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发泄。楚玉璇听得愣愣的,心里虽觉得官宦人家经商并没有什么,否则豪门世家开销如此之大,光靠那点子俸禄早就入不敷出了。大周朝虽说重农轻商,动辄便言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觉得商户人家那都是下等人,可是放眼满朝文武百官,又有几家的太太手里没握着几处铺子,靠着铺子贴补家用的?就像她楚家,楚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官居从三品,俸禄多,老爷子脑袋也灵光。那个时候就知道攒钱盘铺子开店做生意了,这才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里置办起三进三出的宅子,否则光靠那点子俸禄,想买宅子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如今她父亲只是个五品官,俸禄比着老太爷时候少了许多,依然能养得起全家老小并十几个下人,还不是要靠几处铺子的进项和庄子的收益维持?那徐副都统竟然轻商至斯,不但自己家不开铺子,连女婿做生意也要干涉,也未免太顽固不化了些。



    然而腹诽归腹诽,这事总归都是钟家和徐家的家事,跟她楚家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楚玉璇虽为钟沐琦抱不平,却也不能当面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安慰他:“总会有办法的。”



    很明显,钟沐琦并不是等着听她这句话的,见她也没别的话可说,心里越发凄苦,却不愿再在楚玉璇面前表露出来。只装作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声音也刻意显得轻佻些:“瞧你这幅愁眉苦脸的样子,你愁个什么劲呀。不用做事岂不是更好,伯爵府还能少得我的一份吃穿?等父亲百年之后,我还能分得一份家业搬出府去单过,我自己就是一家之主,再没有谁来管我,不知道有多快活。”



    楚玉璇听他说得轻佻,情知他是故意的,依然配合地白他一眼:“谁要操心你?我不过顺着你的话罢了。”说完故意狠狠瞪他一眼,跺脚就要走。



    钟沐琦见她模样娇憨有趣,禁不住笑了起来,方才那点子落寞也暂时抛到了脑后,情不自禁拉了她的衣袖,好言提醒道:“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二弟刚才已是认出了你,他正守在后山门等着你出去,好跟你算算上次你打他的账呢。”



    楚玉璇听了不禁咬牙切齿气道:“都跟他说了别再让我碰见,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居然还这么不长记性。哼,守着就守着吧,我就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佛祖清修之地,他还能把我怎么样了?大不了,我给他来个死不认账,外加一哭二闹三喊冤。”



    钟沐琦忍不住脑补了一下这个场景,后山门外头,钟沐璜两手无措地站着,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在他跟前止不住地哭闹,还扯着嗓子喊“打人了~~打人了~~”。不断有香客从宝方寺后山门出去,见到个人高马大的少年欺负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还不知道要指指点点议论成什么样呢。啧啧,那场面铁定精彩。他那个二弟最怕麻烦了,还不知道要苦成怎样一张脸呢。想着想着,他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每次和楚玉璇说话,不管他心里有多少心事,有多少苦恼,她都能叫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是见她一面委实太不容易。有时候明明想见她想跟这个有意思的小姑娘说说话了,却也无法,遇不上,总不能回回去翻人家楚家的围墙后院吧。也是因此,一旦遇上了,他就舍不得轻易放她走了。总想着再说些什么话,多留她一会儿。



    正想着,远远看见她的随身丫头跑了过来,一边跑着,一边嘴里喊着:“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莲姨娘她,她被二小姐推着摔了一跤,下头已是见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