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楚家后继有望
“房掌柜的，你这账算得可不对呀。”楚玉璇出声道，“这衣裳，莫不是被你卖贵了？”
房掌柜的一惊，忙陪着笑脸道：“大小姐莫开玩笑了。小的所在的高记成衣店，那是五十年的老店，给贵府的贵人们做衣裳也有十来年了，从不敢糊弄贵人们。就是再借小的十个胆子，也不敢虚报价钱哪。”
楚玉璇听了，便让他将方才选中的衣裳，一件一件报上价钱。房掌柜的没办法，只好挨个将衣裳的价钱报出，又将沈氏和楚玉珊选中的衣裳指出，同样报了价钱，只是依然瞒下了沈氏额外留下的衣裳，将衣裳钱平摊到了其他的里头。
他指一件，楚玉璇便跟着看过去，拿起那衣裳掂在手里仔细看过再重新放过。等他一一把价钱报完了，楚玉璇才捡了其中一件柳绿色撒花裙道：“房掌柜的，我对布料不是很懂，这裙子的料子摸起来细软结实，用的可是松江布？
房掌柜忙道：“大小姐好眼力，用的正是今年松江府新出的布匹花色。”
楚玉璇又随手捡起一件缕金富贵牡丹大红小褂道：“这褂子的料子摸起来凸凹不平，牡丹织在上面栩栩如生，用的可是织锦缎？”
房掌柜也答了声：“正是”。
放下褂子，楚玉璇拿过算盘给房掌柜的算起账来：“房掌柜的，你听我算的这账对是不对。若是不对，还请您念在我年幼无知，原谅我的莽撞唐突，别忘心里去。若是算的对，还请房掌柜再给我们祖孙两好好算一遍。”
房掌柜的瞧见她拿着算盘拨珠子的手法，心头猛地一跳，暗自揣测这位大小姐莫不是个行家里手？怎的打起算盘来手法如此老练？心里打着小鼓，面子上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一句：“大小姐请讲。”
“那好，那我这便给你算算。按着这几年的市价，一匹普通棉布售价二到三钱不等，松江布的售价是普通棉布的两倍，这几年的市价一直稳定，按着成色好赖，花色时兴与否，售价五到七钱不等。去年朝廷在松江府新设了织造局，大力推进松江府的织造业发展，是以今年的松江布还要便宜些。就按一匹布七钱算吧，这条裙子不过三尺，一匹布四丈四十尺，算上消耗的布料，做一匹布做十条这样的裙子可够？再加上你家的店铺、伙计、裁缝、绣娘的工钱，你家的衣裳上头又没缀珠子，房掌柜的，这样一条松江布裙，顶多成本不过二钱，高记就算叫价五钱都是赚的狠了，你却报价七钱，你这里赚的也太多了吧？”
大冬天的，也不知道是屋里的火盆生的太多了还是怎的，房掌柜的额头竟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子。他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头，嗫喏着嘴想要解释两句，话还没组织好呢，楚玉璇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又指着那件织锦缎的小褂道：“这织锦缎，因为用的材料是丝，织机也要更为复杂些，价格自然要比松江布还要贵上一些。可即使再贵，一匹织锦缎售价也不会超过一两二钱银子。这身小褂用料大约三尺出头，按着方才的算法，布料上的成本不过一钱多银子。加上你家店铺里工人的工钱，店铺的租金还有赚头，叫价七钱银子可够？房掌柜的报价一两银子便有些报多了吧。”
房掌柜的万料不到楚家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竟然对市面上各种布料的售价如此门清，禁不住额上冷汗津津：“许是，许是少东家把价格定得高了些，小的这就回去跟大掌柜的再商量商量。”
楚玉璇冷笑一声，拨动起算盘给他看：“即便是依着房掌柜的报价，一一上一，二二上二，三下五除二，四十二身衣裳，总共的价钱是……房掌柜的请看，这个数对么？”她说着，把算盘举了起来给房掌柜和楚老太太瞧，只见那算盘上的珠子分明是十位上四个，个位上七个，满共是四十七两银子，并不是房掌柜说得去了零头还有五十两银子。
楚老太太先前见楚玉璇叫破房掌柜的花招，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对于高记她还是比较信任的，不然也不会在他家订衣服一订就是十几年。那么房掌柜为什么要虚报衣裳价格，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楚老太太脸色一沉，适时开口道：“房掌柜的，莫不是看我楚家官小人少，就觉得是户可以糊弄的人家？你要当真敢这么欺辱楚家，少不得要叫你们少东家亲自来我家里头解释解释了。”
房掌柜的顿时就慌了，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三掌柜的位置，在京城里头置屋娶妻生子，还指望着再往上爬一爬呢，要是被楚老太太告到少东家那里，还敢奢望往上爬做二掌柜的？怕是立时就要撵了他出去永不录用了。他被高记撵了不要紧，自己个儿的名声坏了，往后还有哪家店铺敢用他？生意人，不都最看重一个“信”字么？
房掌柜的并没有纠结多长时间，直接往地上一跪，将沈氏私扣样衣的事和盘托出：“老太太，并不是小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黑着良心昧府上的钱哪，实在是，实在是贵府的太太要的衣裳太多，又不肯自己掏银子来买，只叫小的摊到其他衣裳里去。小的也没有办法，不照太太的意思做，亏了银子小的跟东家没办法交代，又不舍得自己掏银子往里头填补，只能，只能出此下策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楚老太太心里把沈氏骂了个狗血淋头，目光短浅贪慕虚荣的妇人，手都伸到家外头去了，楚家的脸面都让她丢尽了！
只是沈氏已经把楚家的脸给丢了，她身为楚家的老太太，却只能认了，不能让外面的人嚼舌根，说楚家的不是。强忍着心头怒气，楚老太太道：“房掌柜的，我知道你有难处，我也不难为你。这样吧，你先把每件衣裳的实价报给我听听。你别担心，我们楚家绝不会做那让人吃亏的缺德事，五十两就是五十两，我也不先付你订金省得你心里不踏实了。我只是想心里有个底罢了。待会你先带着衣裳回去，等会我让下人把五十两银子送到你店里去，等收到银子你再裁衣如何？只是有一条，这些衣裳你务必要在年前送过来，孩子们都等着穿新衣裳过年呢。”
房掌柜的听了自然是喜出望外，连忙感恩戴德地谢过楚老太太，重新报完衣裳售价以后，手脚利落地收拾好样衣和布料，出了楚家的大门，撒丫子一溜烟跑回铺子去了。
房掌柜的刚走，喜鹊捧着二十两银子就进来了：“老太太，这是太太给的银子。”说完见来量衣服的人不见了，钱也没拿就走了，不免有些奇怪。
楚老太太示意喜鹊把银子放下，对楚玉璇道：“璇儿，祖母竟不知道你还打的一手好算盘。你再给祖母算算看，按着房掌柜刚才报的实价，这些衣裳统共该是多少钱？”
楚玉璇依然推到谢陈氏身上，道：“是先生教的。先生说为女子者不能做官，就该把心思从圣贤书里头挪些出来，不妨学习经济之道，于往后打理宅院，经营家里的生意也是有好处的。先生很是厉害，不但能读书识字，打算盘看账本也是一把好手呢，璇儿跟着先生，只学了先生的一成还不到呢。”
楚老太太听了点头，不觉沉吟道：“先生还这样说过？沈氏管家不行目光忒短浅了些，请的先生却当真有些真材实料。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不是那些读书读傻了的酸腐之人，与世道人情之事还有些见地。既然先生都这样说了，璇儿，你就好好听先生的话，学些经济之道，往后于你大有益处呢。”
楚玉璇赶紧答了声“是”，将四十二身衣裳的价钱重新算了一遍，一共是三十七两银子。
楚老太太见沈氏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但是一季的衣裳，她就敢背着自己偷偷挪用十三两，那一年到头，再加上其他事务，公中的银子还不知道被她装到自己荷包里了多少呢。于是，换人管家的想法越发坚定了。
只是眼前，楚老太太虽然还换不了人，却也不想当这个冤大头，吩咐喜鹊道：“喜鹊，你再去天香院一趟，让太太从公中取十七两银子亲自送过来。记得，务必要提醒她，除了公中的十七两，别忘了再带十三两私房银子过来。”
喜鹊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老太太的威严不容她置喙，只能答应着又出去了。
沈氏很快过来了，老老实实地奉上三十两银子，讪讪笑着道：“母亲，这三十两银子，都是媳妇的私房钱，就当是媳妇孝敬您的。那几件衣裳媳妇瞧上了，原本就打算自己出钱买的，只是一时太忙忘了跟房掌柜的说，他也是个笨的，媳妇忘了说，他也不知道问一声，就自作主张起来，倒把媳妇想成了假公济私的坏人。看我待会去高记铺子里头不啐他一脸！”
楚老太太什么也没说，从那三十两银子里头只取了十三两出来，其余的还还给了沈氏：“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其余的十七两，从公中出吧。”
沈氏见老太太并没责备她，只当是自己刚才那番话把事情圆了过去，忙点头答应了，拿回了十七两银子，乐滋滋地回去了。
等房里再没了旁人，楚老太太拉过楚玉璇，一脸慈爱地摸着她柔顺黑亮的头发，感慨着：“璇儿哪，你怎的就是个女儿身不是个男子呢？若是祖母有你这样精明能干的孙儿，楚家后继有望，祖母闭眼的时候也能心安了。”
房掌柜的一惊，忙陪着笑脸道：“大小姐莫开玩笑了。小的所在的高记成衣店，那是五十年的老店，给贵府的贵人们做衣裳也有十来年了，从不敢糊弄贵人们。就是再借小的十个胆子，也不敢虚报价钱哪。”
楚玉璇听了，便让他将方才选中的衣裳，一件一件报上价钱。房掌柜的没办法，只好挨个将衣裳的价钱报出，又将沈氏和楚玉珊选中的衣裳指出，同样报了价钱，只是依然瞒下了沈氏额外留下的衣裳，将衣裳钱平摊到了其他的里头。
他指一件，楚玉璇便跟着看过去，拿起那衣裳掂在手里仔细看过再重新放过。等他一一把价钱报完了，楚玉璇才捡了其中一件柳绿色撒花裙道：“房掌柜的，我对布料不是很懂，这裙子的料子摸起来细软结实，用的可是松江布？
房掌柜忙道：“大小姐好眼力，用的正是今年松江府新出的布匹花色。”
楚玉璇又随手捡起一件缕金富贵牡丹大红小褂道：“这褂子的料子摸起来凸凹不平，牡丹织在上面栩栩如生，用的可是织锦缎？”
房掌柜也答了声：“正是”。
放下褂子，楚玉璇拿过算盘给房掌柜的算起账来：“房掌柜的，你听我算的这账对是不对。若是不对，还请您念在我年幼无知，原谅我的莽撞唐突，别忘心里去。若是算的对，还请房掌柜再给我们祖孙两好好算一遍。”
房掌柜的瞧见她拿着算盘拨珠子的手法，心头猛地一跳，暗自揣测这位大小姐莫不是个行家里手？怎的打起算盘来手法如此老练？心里打着小鼓，面子上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一句：“大小姐请讲。”
“那好，那我这便给你算算。按着这几年的市价，一匹普通棉布售价二到三钱不等，松江布的售价是普通棉布的两倍，这几年的市价一直稳定，按着成色好赖，花色时兴与否，售价五到七钱不等。去年朝廷在松江府新设了织造局，大力推进松江府的织造业发展，是以今年的松江布还要便宜些。就按一匹布七钱算吧，这条裙子不过三尺，一匹布四丈四十尺，算上消耗的布料，做一匹布做十条这样的裙子可够？再加上你家的店铺、伙计、裁缝、绣娘的工钱，你家的衣裳上头又没缀珠子，房掌柜的，这样一条松江布裙，顶多成本不过二钱，高记就算叫价五钱都是赚的狠了，你却报价七钱，你这里赚的也太多了吧？”
大冬天的，也不知道是屋里的火盆生的太多了还是怎的，房掌柜的额头竟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子。他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头，嗫喏着嘴想要解释两句，话还没组织好呢，楚玉璇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又指着那件织锦缎的小褂道：“这织锦缎，因为用的材料是丝，织机也要更为复杂些，价格自然要比松江布还要贵上一些。可即使再贵，一匹织锦缎售价也不会超过一两二钱银子。这身小褂用料大约三尺出头，按着方才的算法，布料上的成本不过一钱多银子。加上你家店铺里工人的工钱，店铺的租金还有赚头，叫价七钱银子可够？房掌柜的报价一两银子便有些报多了吧。”
房掌柜的万料不到楚家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竟然对市面上各种布料的售价如此门清，禁不住额上冷汗津津：“许是，许是少东家把价格定得高了些，小的这就回去跟大掌柜的再商量商量。”
楚玉璇冷笑一声，拨动起算盘给他看：“即便是依着房掌柜的报价，一一上一，二二上二，三下五除二，四十二身衣裳，总共的价钱是……房掌柜的请看，这个数对么？”她说着，把算盘举了起来给房掌柜和楚老太太瞧，只见那算盘上的珠子分明是十位上四个，个位上七个，满共是四十七两银子，并不是房掌柜说得去了零头还有五十两银子。
楚老太太先前见楚玉璇叫破房掌柜的花招，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对于高记她还是比较信任的，不然也不会在他家订衣服一订就是十几年。那么房掌柜为什么要虚报衣裳价格，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楚老太太脸色一沉，适时开口道：“房掌柜的，莫不是看我楚家官小人少，就觉得是户可以糊弄的人家？你要当真敢这么欺辱楚家，少不得要叫你们少东家亲自来我家里头解释解释了。”
房掌柜的顿时就慌了，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三掌柜的位置，在京城里头置屋娶妻生子，还指望着再往上爬一爬呢，要是被楚老太太告到少东家那里，还敢奢望往上爬做二掌柜的？怕是立时就要撵了他出去永不录用了。他被高记撵了不要紧，自己个儿的名声坏了，往后还有哪家店铺敢用他？生意人，不都最看重一个“信”字么？
房掌柜的并没有纠结多长时间，直接往地上一跪，将沈氏私扣样衣的事和盘托出：“老太太，并不是小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黑着良心昧府上的钱哪，实在是，实在是贵府的太太要的衣裳太多，又不肯自己掏银子来买，只叫小的摊到其他衣裳里去。小的也没有办法，不照太太的意思做，亏了银子小的跟东家没办法交代，又不舍得自己掏银子往里头填补，只能，只能出此下策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楚老太太心里把沈氏骂了个狗血淋头，目光短浅贪慕虚荣的妇人，手都伸到家外头去了，楚家的脸面都让她丢尽了！
只是沈氏已经把楚家的脸给丢了，她身为楚家的老太太，却只能认了，不能让外面的人嚼舌根，说楚家的不是。强忍着心头怒气，楚老太太道：“房掌柜的，我知道你有难处，我也不难为你。这样吧，你先把每件衣裳的实价报给我听听。你别担心，我们楚家绝不会做那让人吃亏的缺德事，五十两就是五十两，我也不先付你订金省得你心里不踏实了。我只是想心里有个底罢了。待会你先带着衣裳回去，等会我让下人把五十两银子送到你店里去，等收到银子你再裁衣如何？只是有一条，这些衣裳你务必要在年前送过来，孩子们都等着穿新衣裳过年呢。”
房掌柜的听了自然是喜出望外，连忙感恩戴德地谢过楚老太太，重新报完衣裳售价以后，手脚利落地收拾好样衣和布料，出了楚家的大门，撒丫子一溜烟跑回铺子去了。
房掌柜的刚走，喜鹊捧着二十两银子就进来了：“老太太，这是太太给的银子。”说完见来量衣服的人不见了，钱也没拿就走了，不免有些奇怪。
楚老太太示意喜鹊把银子放下，对楚玉璇道：“璇儿，祖母竟不知道你还打的一手好算盘。你再给祖母算算看，按着房掌柜刚才报的实价，这些衣裳统共该是多少钱？”
楚玉璇依然推到谢陈氏身上，道：“是先生教的。先生说为女子者不能做官，就该把心思从圣贤书里头挪些出来，不妨学习经济之道，于往后打理宅院，经营家里的生意也是有好处的。先生很是厉害，不但能读书识字，打算盘看账本也是一把好手呢，璇儿跟着先生，只学了先生的一成还不到呢。”
楚老太太听了点头，不觉沉吟道：“先生还这样说过？沈氏管家不行目光忒短浅了些，请的先生却当真有些真材实料。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不是那些读书读傻了的酸腐之人，与世道人情之事还有些见地。既然先生都这样说了，璇儿，你就好好听先生的话，学些经济之道，往后于你大有益处呢。”
楚玉璇赶紧答了声“是”，将四十二身衣裳的价钱重新算了一遍，一共是三十七两银子。
楚老太太见沈氏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但是一季的衣裳，她就敢背着自己偷偷挪用十三两，那一年到头，再加上其他事务，公中的银子还不知道被她装到自己荷包里了多少呢。于是，换人管家的想法越发坚定了。
只是眼前，楚老太太虽然还换不了人，却也不想当这个冤大头，吩咐喜鹊道：“喜鹊，你再去天香院一趟，让太太从公中取十七两银子亲自送过来。记得，务必要提醒她，除了公中的十七两，别忘了再带十三两私房银子过来。”
喜鹊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老太太的威严不容她置喙，只能答应着又出去了。
沈氏很快过来了，老老实实地奉上三十两银子，讪讪笑着道：“母亲，这三十两银子，都是媳妇的私房钱，就当是媳妇孝敬您的。那几件衣裳媳妇瞧上了，原本就打算自己出钱买的，只是一时太忙忘了跟房掌柜的说，他也是个笨的，媳妇忘了说，他也不知道问一声，就自作主张起来，倒把媳妇想成了假公济私的坏人。看我待会去高记铺子里头不啐他一脸！”
楚老太太什么也没说，从那三十两银子里头只取了十三两出来，其余的还还给了沈氏：“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其余的十七两，从公中出吧。”
沈氏见老太太并没责备她，只当是自己刚才那番话把事情圆了过去，忙点头答应了，拿回了十七两银子，乐滋滋地回去了。
等房里再没了旁人，楚老太太拉过楚玉璇，一脸慈爱地摸着她柔顺黑亮的头发，感慨着：“璇儿哪，你怎的就是个女儿身不是个男子呢？若是祖母有你这样精明能干的孙儿，楚家后继有望，祖母闭眼的时候也能心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