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黑化,痴汉夫君来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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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你往祖母饮食里头下了药

    张嬷嬷狞笑着道:“大小姐,你可知你犯大错了?太太马上就要来审你,这觉怕是睡不得了。”



    楚玉璇一惊,下意识地想张口喊人,转念一想,心知张嬷嬷这样大的动静,小梅和奶娘若是无事早就跑到她身边来了,此时不来,必是已被张嬷嬷拿下了。心里为她二人担心着,暗中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钻心的疼,却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脑中快速地将自己这几日所做之事回忆了一般,自觉并没有哪里行差踏错的,就连今早与楚玉珊相争马车,也让给了楚玉珊,连祖母都夸她做的好。那沈氏要拿她的错,莫非是无中生有虚张声势?



    可沈氏这会儿摆出这么大的阵势,张嬷嬷深夜胆敢直接闯进挽春院把她从床上拎起来,倘若不是十分严重的罪名,以她现在在祖母跟前受待见的程度,就不怕祖母知道后怪罪她么?



    一时猜不到沈氏这回又是寻得什么罪名,楚玉璇干脆不去想了。冬夜很冷,门又被张嬷嬷打开不曾关上,寒风吹进屋里,就算屋子里烧着三四个火盆也抵抗不住。她只穿了就寝时的小衣,不比张嬷嬷和她带来的几个婆子,棉的单的里三层外三层裹得跟一个个粽子似的不怕冷。她想先把御寒的衣裳穿上再去理会张嬷嬷。



    那张嬷嬷眼见楚玉璇往挂着袄子的衣裳架子那边走去,左右一个眼神,身旁的两个婆子立刻窜出,一个健步赶到楚玉璇前头,隔开她和衣裳架子,嘿嘿笑着说:“大小姐,太太立马就要来了,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犯了什么错,规规矩矩跪到地上恭候着太太吧。”



    竟是连袄子都不让她穿,还要她只穿着单薄的小衣跪到冰冷的地上?楚玉璇心头一怒。这种折磨人的招数,从前沈氏常用,欺负她年幼懦弱,仗着当家太太的身份,不是让她夏天站在太阳底下罚站,就是让她冬天屋里不生火盆受冻,还美其名曰是她犯了错,这叫小施惩戒。



    只是那时她年纪小不知道反抗,见到沈氏就害怕,沈氏让她做什么她就只能做什么,末了还不敢去给祖母告状,这才把沈氏惯得趾高气扬越发变本加厉起来。从她这次重生之后,沈氏在她面前渐渐失了利,也并不再敢像从前那样折磨她了。



    一双妙目圆瞪,犀利的目光从两个婆子脸上依次扫过,竟看的两个婆子心头一慌,不自觉的想起了自己手握杖子打在张婆子身上时,张婆子那凄厉的惨叫声。她俩心知肚明,敢叫全府下人去轮流杖责张婆子的,就是眼前这个大小姐的主意,还得了老太太的首肯,



    于是,两个婆子就怂了。



    “大,大小姐,太太立刻就到,你还是好好等,等等吧。”其中一个婆子脸上的狞笑去了势头,笑得就像被霜打过的花骨朵似的,一点精神头都没有了。



    楚玉璇冷冷地看着她俩,并不理他们,方向一转已是走到了床边,从床上拉起被子来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顺势往床上一坐,待觉得没那么冷了,才淡淡吐口:“好,我等着。”



    张嬷嬷见她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里就来气,急声斥那两个婆子:“你两个老货都是死人吗?眼见着太太就要来了,你们还让她这样坐着,看太太待会来了怎么说话!”



    两个婆子正站在那里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大小姐的反应太不正常,既不哭也不闹更没有苦苦哀求,就那么没事人似的坐着,反倒把她们准备好的一番恐吓说辞给截到肚子里去了,反而让她们下不了手了。听到张嬷嬷的训斥,两个婆子来了底气,挽了袖子走近楚玉璇,笑嘻嘻道:“大小姐,这不合规矩。让奴婢先教教你,该等太太过来。”说着话,就要上手去拉。



    楚玉璇心里骂道,老刁奴,府里的规矩都是主子定的,轮不到老刁奴来教主子规矩。见两个婆子过来拉她,张嬷嬷就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身后还站了三四个婆子,心道,沈氏这次是把值夜的婆子都叫来了啊,只是人数虽多,却并不都是天香院的。



    只听得她冷笑一声, 也不做任何反抗,任那两个婆子对她动手动脚地拉扯。说出来的话就像外头吹进来的风一样,寒气森森。她一字一句道:“哼,教我规矩?我内有祖母,外有恩师,要教我规矩也是祖母恩师来教,轮得到你们几个奴才么?说我犯了大错?是多大的错?会让我死么?只要我还好好的活着,我就还是楚家的嫡长女,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几个贱奴,还是得喊我一声大小姐。”



    这话也没什么,只是她的语气太过阴森,全然不似一个十岁的女童能够说出来的。再加上屋外冷风呼啸,屋子里烛影闪烁,两个婆子一时都生了错觉,只觉得自己拉着的并不是楚家的大小姐,而是阎罗殿的冷面小鬼,不由得大冬天背上浸出一层冷汗来。



    正没柰何时,沈氏从外头走了进来。只见她今晚穿着松花色绸袄,枣红色撒花裙,外头套着松香色比甲,领口处的风毛出的极好。行动间还隐约可见套在里头石青色棉裤。头上挽了坠马髻,上头斜插一根嵌红宝石凤头金步摇,一走一顿间那凤头就像活了一般点着头。额间缚着同样松香色的抹额,额间一颗小拇指头大小的东珠甚是显眼。只见她一手扶着个小丫头,仰着头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当真是摆足了当家太太的款。



    沈氏今晚心情极好,慢悠悠地进了楚玉璇的屋子门,站在门口装模作样的轻咳两声,面上带着两分发自内心的微笑,一步一颤地走了过去。



    楚玉璇本还在和两个婆子僵持着,见沈氏终于千呼万唤般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她趁着两个婆子愣神去看沈氏的工夫,借着婆子的力咕咚一声摔倒到地上,身上的被子也掉到了床上,只穿着一身单衣跌坐在地上,冲着沈氏厉声哭喊起来:“太太,不知璇儿犯了什么错,要让太太深夜来审问!太太,求您看在璇儿年幼的份上,让璇儿披件衣裳吧,夜里头太冷,璇儿身体吃不消了。太太哪,您就发发慈悲可怜可怜璇儿吧。太太审问归审问,总不能让璇儿就穿着单衣跪在地上吧,这是要过了病气的呀太太!”



    她喊得一声高过一声,响亮的声音里夹杂着装出来的哭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她一连喊了几句太太,让沈氏可怜她,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乞求的神色出现。



    沈氏被她喊得愣住,也忘了要摆当家太太的款,瞅着楚玉璇坐在床前,便问张嬷嬷道:“她怎么坐在那里?”



    张嬷嬷脸上一滞。是她办事不力。来之前沈氏格外交代过她,要她先打头阵,拘了楚玉璇跪到地上等沈氏进门,用下马威先煞煞气势,之后再由沈氏严加审问。她拘了小梅和秦氏十分顺利,还以为到了楚玉璇这里也是势在必得呢,万没料到自己特意挑选出来的两个婆子竟然被个小丫头给唬住,一点粗都不敢动。



    至于张嬷嬷为何不自己动手?她家太太不过是这些日子来受楚玉璇的气,想要逮着她的错狠狠惩戒一番,并不敢就此打杀了。张嬷嬷还是很了解自己主子的,害人的心有,杀人的心无。让沈氏去弄死谁,她是不敢的。



    既然死不了,诚如楚玉璇说的那话,只要还好好的活着,就是家里的主子。沈氏还没来,硬拉着大小姐跪到地上,这个名儿她是不肯担的,否则一个恶奴欺主的帽子就够她喝两壶了,别忘了侯嬷嬷是怎么出府的。如果她没有动手,事情过后老太太追究起来,她不过是遵照沈氏命令办事罢了,就算老太太要责罚,也怪不到她头上。张嬷嬷这人向来城府深,自然要为自己考虑周全。



    见楚玉璇方才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坐在床上训斥下头的婆子,自己带着一群婆子站在她面前,倒不像是来拿她的,反而像是站在下头听她训斥的。转眼沈氏进来,楚玉璇就自己跌到了地上,被子也不裹了,喊得那叫一个凄惶,小小的身躯穿着单衣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光是看着就很是可怜。然而要说她是惧怕沈氏求饶,张嬷嬷才不相信呢。要怕早就怕了,看她刚才那个架势,整个一副沈氏你治不了我罪我就跟你没完的模样,哪里拿沈氏当做她继母呢?



    张嬷嬷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她不动声色地移步道沈氏跟前,低声提醒着:“太太当心,她这是想把老太太惊动了过来救她。”



    沈氏听了张嬷嬷的提醒也缓过神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楚玉璇,脸上的得意不加丝毫掩饰:“你想等着老太太过来救你?哈哈,快别做梦了。实话跟你说吧,老太太今儿个困乏,吃过晚饭后歇下了,这会儿天上打雷也不会醒过来。等老太太过来?明儿个早起吧!只是老太太来之前,你先掂量掂量自己身上还能有几块好皮子?”



    楚玉璇一愣,立时反应过来,心中气急,指着沈氏道:“你,你往祖母饮食里头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