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罕见的敌手
见那兵马汹涌而来，城楼之上的守兵都是有些骚动，这兵马的到来，自然而然给城上守兵一些错觉，一曲之数的来兵，和灾兵营的兵马结合，那就是超过千人的兵马，若千兵来攻九原，城中二百守兵，就算依靠城防也难以抵挡。
“林大哥，强兵来袭，我们应当怎么办！”四青年护卫中，有一人调来守城，此人名叫周炜，也是武艺高强之辈，跟随林腾在西部边陲之地奋勇杀敌，已成为林腾最得力的手下。
林腾略作沉思：“周炜，你先不要惊慌，赶来的不一定就是敌兵，是援兵也不一定，快去禀报钱县尹，看他作何反应！”
周炜称了一声是，便赶去告知钱牧，钱牧听了城外来兵的消息之后，内心大喜：“必然是马家的内家军到了，这伙兵马不是冲着九原城来的，是来找灾兵的麻烦的！”
钱牧吩咐周炜道：“你可通知林县尉，紧闭城门，不可轻易放任何兵马进城！”
周炜欲转身离去，又被钱牧叫住，钱牧对周炜言语客气：“周小兄弟，如果方便的话，请派一得力人手去马家军营中送信，告知其灾兵营猛虎消息，让他们小心防范，以便消灭灾兵，赢取胜利，如此，我九原城便可完好无损！”
周炜是林腾的手下，钱牧本可以随意命令，周炜也不得不从。只是，军兵多有些匪气，钱牧虽然在九原官最大，寻思着周炜直属于林腾，未必会听他的命令，于是客气。
周炜见钱牧如此客气，也便没有抵触情绪。人与人之间，尊重是相互的，钱牧表面上态度很好，而周炜跟林腾手下其他兵马一样，都是直性子的人，你尊重我，我便会尊重你。
周炜来到城楼之上见林腾，将钱牧的话跟林腾转达了一遍。
林腾寻思片刻：“周炜，我手下得力的将士，莫过于你们先锋四杰，你又是四杰之首，与马家军送信这件事情，你应该能胜任吧！”
周炜拱手称是：“林大哥请放心，我一定妥善把消息送给马家军！”
“路上小心灾兵营，注意是否有伏兵！”林腾嘱咐道，“问清楚是不是马家军，再告知信息，如果来者不是援兵，而是敌兵，就迅速全身而退，绝不可恋战！”
林腾一番吩咐之后，周炜得了心眼，便暗中从偏门驾一匹快马冲出城楼，朝来兵去了。
他一路上且驾马且注意周围动向，很快便来到这队兵马驻扎之处。
马石是带兵老手，行事十分谨慎，因此，在离九原十几公里处，就是李封曾经遭遇张忠兵马伏击的那片草石地驻扎营地，不再前行。
随即，又派遣几个探子前去打探九原城的情况，以便行军。
那几个探子刚要出发，被正面而来的周炜挡住了去路，探子面面相觑，问道：“来者何人，军营重地，快快下马！”
周炜娴熟的从马上跳下来，说道：“我乃九原守兵头将周炜，来者可是马家的兵马！”
“九原城的头将？”探子与马上示意周炜看马家的军旗，认是马家军，问道，“不好好守你城楼，跑来我们营帐干嘛？可是刺探军情的？”
周炜拱手略微一笑：“这位兄弟，不要说笑了，马家军虽是马家的内军，好歹也贯了朝廷的名号，算是朝廷的军队。九原是皇家的城镇，你我就是大水与龙王庙，又不是敌人，何来刺探军情！”
那些探子想了想，说道：“且说是谁派你来的吧，又有何事？”
周炜四下张望了一下，说道：“小兄弟，钱县尹知你们不远千里越郡从西河而来，感念行途奔波，特地让我来欢迎一下，顺便带来贼兵的一些消息。还请你们的主将马石将军出面，周炜说完就走，不多叨扰！”
探子迟疑了一下，互相望了几望，小声嘀咕道：“有贼兵的消息，若是属实，我们倒是省得去城间奔走了，且请马将军出来判断判断吧！”
其中一个探子便跃入辕门，去中营请马石。
不多时，马石便从军营中走出，因为周炜与其职位并不对等，反而让他出营，他便冷淡道：“小头将，钱牧让你带来什么消息，还要我亲自听取？”
周炜不慌不忙的说道：“如今贼兵是一个名叫张忠的大汉带领，手下一曲之数人，驻扎在城东二十余里的位置，要说这些灾兵，质量是不怎么样，只是，将军要想以你的一曲之数兵马应对，可能难以取胜！”
“周炜，你不要转弯抹角！”马石眯眼想了想，厉声说道，“我马家军尽是精锐，岂是那些草草聚集起来的灾民能够相提并论的？你说我难以取胜，这里面，一定有其他原因吧！”
“马将军聪明绝顶！”周炜说道，“灾兵营张忠部下，有一小女子，年十五六岁，名云曦，骑着一头凶悍的猛虎，那猛虎专在先头部队前面出现，冲散兵马，打乱军队阵脚，如此，张忠再引兵掩杀，根本无法取胜。李封县尉带一曲兵马前来，败在猛虎冲击之下，已经做了张忠的降兵，实在可惜啊！”
马石眼神微动，露出一些惊奇的笑意：“骑老虎女子？稀奇事啊，骑马骑牛的我是见多了，这骑老虎的，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此，正好去会会这女子！”
马石将拳头一握，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马将军，小某今日前来，就是提醒将军，那矫虎凶悍异常，颇有灵性，由那云曦引导，恐怕极难对付，望将军小心才是！”周炜拱了拱手，跳上马去，就要离开。
“回去告诉钱县尹，就说马石感谢他的好意，多费心了！”周炜便返回九原城而去。
“骑猛虎的女子，我说李封怎么败的那么快，原来是遇到了奇兵啊！”马石略笑，淡淡点头，“可惜了，我并非李封那种泛泛之辈，若是连一头矫虎都对付不了，这么多年的兵就白带了！”
“马将军，果真如那周炜所言，灾兵放出那猛虎，我等应该如何应对？”
马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用你们应对，我将其擒来就是。
那几个探子一脸的不解，看马石的样子，心中已然有了对策，便没有多问。
马石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探子返营，不用再去九原城打探消息。
这天晚上，马石没有什么动静，让兵士在原地好好休整了一个晚上。
夜间众人皆是猜测马石明日定会驱兵前往灾兵营与张忠决一死战。
然而，第二天，马石仍旧不下令。
马石营帐之中，颇有些人才，内家子弟多武艺高强，其中有二十人擅长射箭，箭发精准，十分了得，也有二十人使得一手好砍刀，凶悍勇猛。这四十人是马石亲自调教出来的精锐好手，意图用在战场之上，可作为奇兵。
一大早，马石挑出那二十射手，亲自引兵前往九原城东，令手下副将王泽坐守大营，带领砍刀手和其他所有兵马，王泽知晓马石计策，便乖乖呆在营帐之中。
马石已经前往城东，可他手下兵马还不知马石已经离开大营，营中只剩下王泽了。
吕先吃过早饭，不知何故，顿觉心惊胆战，心头肉连连跳了好几下，寻思着最近马石兵马新到，莫不是林腾要出什么事情了，于是便前往城楼上察看情况。当时林腾不在城楼，也不知去了哪里，吕先便往城东观望灾兵动向。那一日见了云曦之后，他倒是稍微有些惦念。
他和云曦约定好要与吕布比试，还要云曦教他驯服野兽的方法，可一个周过去了，他并没有收到云曦任何消息，云曦也并不来城偷偷约信，如此一来，吕先竟是有些心浮气躁。
“不行，我要到灾兵营帐去瞧瞧了！”见不着林腾，吕先着急之下，便偷偷离开了城楼，来到灾兵营附近，恰好遇到马石二十兵士在灾兵营外叫骂，那二十兵士分布隐藏，有的在草石后面，有的匍匐在地上，有的站在树上，叫骂之中，直喊云曦名字。
马石则是一个人骑马立于灾兵营帐之前，手中提着一把硕长的大刀，看上去如同一尊战无不胜的战神。
“骑虎的女子，怎么可能没有人掩护！我就在这营帐前面，将那被后的人也引出来！”马石行军打仗多年，有些经验，若出奇兵，背后必然有掩护的人，就像他的二十个弓箭手，在出兵的时候，其实相互之间是形成一个掩护网，每一个射手之间，都是相互掩护的。
隐藏在暗处的射手叫骂云曦，骂声不堪入耳，张忠察觉是计策，不让云曦出辕门，可云曦性子刚烈，哪里忍受得了，张忠未能拦住，她便骑虎跳出了灾兵营。
马石见云曦中计，心中暗暗一笑。
待云曦骑着老虎出来，马石于马上一个手势，只听见嗖的一声箭响，那猛虎应声躲避，躲开了射来的黑箭。
“还挺机灵的老虎，可惜的是，躲得了一箭，躲不过二十箭！”马石脸上露出凶险的笑意，又是一挥手，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射来三支黑箭，那老虎闻听黑箭射来的声音，险险躲过，其中一支黑箭竟是从虎皮毛旁边擦过，差点射中老虎。
云曦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老虎飞快躲闪之间，她差点被甩下虎身，一番折腾之下，也是使她受惊不小。
“云曦，这回你不神气了吧，这次是遇到敌手了！”吕先悄然想道，“如此下去，还要我出手了！”
云曦忽然瞅了一眼马石，内心惊诧之间，拍拍虎头，那老虎猛然怒吼，转身朝灾兵营内而去。
“兄弟们，不可放过！”马石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云腾哥哥！”云曦在老虎转身的一刹那，大喊了一声。
只见从灾兵营暗处刹那间射出三支冷箭，那冷箭朝着之前马石手下射出的三个方向，顿时三声惨叫，马石手下三个射手已然倒地死去。
可是，在这顷刻间，还是有五支冷箭齐齐朝着云曦和身下的猛虎射了过来。
吕先见此，大惊，毫不犹豫，只身扑了出去。
只见他双手灵动，身形如风，飞快的抓住其中两支冷箭，另外两支射在空地间，还有一支箭他哪里来得及应付，砰的一声，射入他左胸之间。
吕先身体孱弱，受此箭射，顿时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