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县尉李封

    

    

    “吕先，你将往何处？”吕先关了房门，怕开了大门会惊动父母和张康、张麟，于是不去走正门，正欲从稀疏的栅栏中钻过去，却听身后有一孩童声音。

    

    那声音正是张麟，此时张麟好似出门起夜，恰好遇上吕先。

    

    吕先一愣，捏手捏脚的回头。被张麟这么一叫，他只好无奈的折回去。

    

    吕先走到张麟面前，轻轻伸出手指，作了一个嘘的手势：“嘘，张麟，且别惊动了我父母亲。嘿嘿，我夜中梦游，方至门口，还好被你叫醒。没事，我回去睡了。”

    

    吕先拍了拍衣袖，笑嘻嘻，就要折回屋中。

    

    张麟忽然一把拉住吕先，眼珠在月光下攒出冷峻：“吕先，既然出来了，还折回去干嘛，若是骗别人还好，要骗我张麟，可就难了。你有事情，我与你一道就是！”

    

    张麟的目光中流露出狡黠，在这半夜之中，两个孩童立在院子里，却是有些意思。

    

    吕先一笑：“怎么，张麟，先哥哥也不叫了，直呼我名讳？”

    

    张麟将吕先的衣袖一丢：“哼，吕先，我叫你哥哥，那是在你我父亲和婶娘的面前。想我张麟认你，须你有几分本事。”

    

    “前日听说你在山中击杀贼人，事情过去这么久，我还没有问你究竟是真是假。不过，你能拿回婶娘的金簪，看来还真是有些手段，这一点，我张麟怎么也想不明白，却是钦佩。但这几日你又夜夜出城打探，倒是使我心中多出几分疑惑。无论如何，今夜我要同去。”

    

    “你知我出城？”吕先眼露惊讶，“张麟，你跟踪我？”

    

    “呵呵，算不得跟踪。你不知从哪里学了何种本领，行走如飞。这几天我夜夜跟你，都是走出不远就不见了你的踪影，只好折回来。所以，并不能说我跟踪你。”

    

    张麟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指头粗细的绳索，已将吕先的手腕牢牢系住，另一头，则是系在自己的手腕上，

    

    而后张麟拍手一笑：“嘿嘿，吕先，这下你不带我去也不行了！”

    

    “三更半夜的，与我出城，你却不怕？”吕先皱了皱眉头，“对了，你既然跟不上我，为何知道我是出了城？”

    

    “我张麟怎么说也是个男子汉，你一个病秧子都敢做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害怕。”张麟毫不客气，说话之时，语气中带有盛气凌人的气势，“至于我怎么知道你是出了城，呵呵，我张麟又不是傻子。你疾行之时斜向东南，那正是城门处，而且，城门离你家不远，你不是出了城，又会去哪里！”

    

    张麟只是猜测，也算猜对了。

    

    吕先不再多解释，只是嘱咐：“张麟，哥可以带你出去，但是，你要记住，这件事情可不能让我父母和你爹知道，不然，可能会生出事端。”

    

    “不劳你嘱咐。我要是想要他们知道，前几天他们就已经知道了。”张麟眼角露出狡猾的光泽，“吕先，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如今九原要有大事发生了，而你又是个奇才，定是想趁此机会谋个营生吧。唉，今日的吕先，已经不是我两年前认识的傻子。”

    

    这个张麟实在聪明过人，也是令吕先大跌眼镜：“我何时是个傻子？”

    

    “两年前，你便是傻子！”张麟回道，“不过，现在可不是了，而且，才智看看就要赶上我了！”

    

    “呵呵，张麟，我可没有见过你脸皮这么厚的，我看看赶上你？”吕先失笑。

    

    “那可不是！”张麟一脸的骄傲，“若论才智，你却是离我差了不少，只是，薰儿恰恰钟情你，却不理会我，所以，你才看看要赶上我。不然，还是差远了。”

    

    “这叫什么歪理邪说！”吕先哼了一声，“张麟，少废话了，要跟着哥，就快来！”

    

    服用了贾奕的药丸之后，吕先的身体果真康健了不少，痨疾的迹象几乎减弱了一半，就算天气寒冷，复发的可能性也不大，因此，他放心的疾奔。

    

    而张麟，虽然他的父亲从三四年前逼着他习练武功，如今九岁，也习得一些本领，速度并非一般孩童能比，但跟有过一世追踪经验的吕先相比，根本无法企及，他根本是被吕先拉着前行。

    

    若不是有手上的绳子，他早就像之前一样被甩掉了。

    

    “吕先，你倒是有些本领，至少这速度，就堪称一绝，是在哪里学到的！”不多时，吕先就带着张麟来到了城门口，他窜入侧面城墙，从底下的洞口中钻了过去。

    

    “不要说话，小心被人发现！”张麟也随着吕先钻过城墙，吕先又是对他嘘了一个手势。

    

    “这速度连我全盛时的十分之一都不及，又怎能说是一绝，小屁孩，知道什么！”吕先在心中想道。

    

    城墙上的火把忽明忽暗，在烈风的吹拂下呼呼作响，张麟跟着吕先，静静的蹲在城墙下面，大气不敢出一声。

    

    最近一段时间的灾民越来越多，城墙上除了县中几十名衙役之外，又新招了一二十兵役守夜，此时城墙上面还站着兵士，夜深了，加之寒冷消耗体能，那些守夜的兵士疲惫不堪，看看将要睡着。

    

    “这次我出来主要是查一下那些灾民为何有吃有喝！待会儿你小心跟着我，不可乱出声。”吕先小声对张麟道，“此刻夜深，灾民们并不来城墙处，但白日却是聚集，我们先去找找，看那些灾民夜间聚在何处！”

    

    张麟小心的点点头，意思便是都听吕先的。

    

    咳咳

    

    吕先将四周瞅了一遍，见守夜的士兵都在打盹，便招呼张麟出发，可还未挪动，就听到不远处有两声咳嗽，二人只得继续蹲在墙下。

    

    “最近灾民越来越多了，城外的庄稼，都被他们糟蹋完了！”是两个步兵打扮的人，中年左右，双手揣在袖口中，边走边聊，“我们县尉李封与钱牧大人交好，如今要来九原驻扎，也是怕九原县像西安阳一般出那档子事。”

    

    “是啊，如今的世道不太平，李封县尉已看出灾民会在九原生事，只是，不知道带五百兵士前来，能不能解此次九原之围。”另一位中年男子应和道。

    

    “哎对了，你说，李封大人是怎么看出九原会有事的！”

    

    “这还不简单，正所谓大灾之年，必出贼兵。我听说，来九原的灾民已经聚集成贼，对九原有企图，不然，李大人又怎么会大动干戈！这些贼兵夜间不知去了何处，白天却在城下集结，不知道什么时候，反正随时都可能起义造反！”

    

    “要打仗了？”张麟一激动，喊出声来。

    

    “谁？出来！”两中年正说的起兴，听到声音，猛然一惊，朝着城墙下面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