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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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皇天69年,北真国灭亡,彻底沦为历史的尘埃,凰风撤军,青海国全面接受北真国领土,风云寨于西南地区自立为王,占据五城九郡,足足有北真一成以上的土地,青海震怒,派兵二十万,势要收回领土。临峰不知以何方法说服紫月国,紫月竟派兵猛烈进攻凰风南部地区,凰风不得不收缩防线,应对两国的强大攻势,一时间整个天下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青海国的军队到哪里了?所有的准备已经做好了吗?」



    



    「青海国的二十万大军现已到楚平,震仓。预计五日后便能军临城下,我军的五万人马现已在依阳整军待发,随时准备迎接敌军到来。」



    



    五万兵力对战二十万敌军,听起来是一件不可能的是,但风云寨上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充满坚定,自信,因为为了这一仗,他们准备了足足五个月之久。



    



    顾勋以攻打建碑城为例,如法炮制,迅速拿下了安定,州洛,永肃,甘乐,子松五座城池,另外以北真公主为,打着光复北真的旗号,人人积极响应。



    



    青海国于江河一战,残忍杀掉了十五万投降的北真士兵,导致北真人民对青海国充满敌意,以至于青海国君直接下令连屠七城,杀鸡儆猴,威胁恐吓,人民敢怒不敢言,现有北真公主浦察余容要收回国度,自然赢得了百姓们强烈的支持,也使得风云寨的计划进行的相当顺利。



    



    风云寨的几位重要人物基本都已到齐,与以往不同的是,所有人都穿着盔甲,各个斗志昂扬,顾勋站起身子,看着面前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心潮澎湃,大声说道:「接下来这一仗是属于我们风云寨的第一仗,一定要赢,一定要赢得漂亮。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必须稳扎稳打,因为战争只有胜与败,只有生与死,所以我们必须要胜利,必须要活着,风云必胜。」



    



    「风云必胜!」最后一句话是顾勋高喊出来的,众人听后无不热血沸腾,齐声喊道。



    



    「我小时候就想当一位将军,然后在战场上喝个痛快,没想到今天已经实现了一半,真是造化弄人。」张志豪不由的感慨起来。



    



    众人的盔甲都是统一的,唯有他与小容的是特制的,小容是因为身材娇小,而他是因为个矮身肥。众人穿上战衣后各个气宇轩昂,唯有他一人十分滑稽,徐谦清在他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笑道:「就你这身行头,绝对能笑死百万大军,用你做为我方的秘密武器最好不过了。」



    



    张志豪一听不乐意了,横眉竖眼,欲要与徐谦清来一番激烈的口水战。



    



    「好了,别闹了,现在我们再也不能向曾经做强盗那样无组织无纪律了,所以都要学会自律。」顾勋无奈,接着说道:「还有就是老八,记住了军中严禁饮酒,你要是敢喝醉小心家法伺候。」



    



    张志豪一听要家法伺候,身子赶忙站的笔直,看了眼顾勋,声音如丝,轻轻说道:「我记得我小时候听过别人说可以在战场喝酒啊,那句话特别好听,我还记得。叫什么醉在…战场不要笑,什么不回来的。」



    



    「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萧锐智出声提醒。



    



    「哦,对对对,就是这句话,是不是可以喝酒的。」



    



    张志豪一脸兴奋,赶紧点头,顺带着抛给萧锐智一个还是你懂我的眼神。



    



    「这些前朝诗人王翰的诗。」顾勋上前为张志豪解释着,说着说着,他的目光看向众人,沉默片刻,说道:「古来征战几人回?我的心里一直很内疚,是我自私的做了这个决定,是我将你们带上了这不归路,曾经我们的生活潇洒自由,但从现在开始,你我生死皆由天定,你们怪我吗?」



    



    一瞬间,整个屋子里安静了下来,秋风吹在帷帘之上呼呼作响,每个人的呼吸声,心跳声,都能清晰的听见,最终还是权小新开口打破了这种氛围。



    



    「老大,你记得你当初救了我时说的那句话吗?你和我说‘你从今天起就跟着我吧,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无论怎样,我都会跟着你,因为我们是兄弟不是吗?」



    



    权小新虽然看起来像是一大粗人,但心思细腻,他的这一句话,引起了每个人心里的共鸣。



    



    「老大,你在那里,我在那里,我们是兄弟,这辈子都不会分开的好兄弟。」徐谦清声音沙哑,眼睛通红。



    



    「我们不怕死,死又怎么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对!」



    



    「……」



    



    什么是兄弟情?邢非最小,从未见过,但他看过许多的传奇,传记,认为一起喝过酒,并肩战斗过就算的上兄弟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真正的兄弟能够共患难,共进退,哪怕是死亡的刀刃也都斩不断那连接着的情谊,他的胸中有好像有股热气,在胸膛里不断膨胀,最终上升到喉咙中,不知为何,他也随着众人高喊起来,看着每个人的脸庞,热泪盈眶。



    



    蒙蒙细雨,承载着乌云的悲伤,唦唦地下,彷如一根根透明的银针,刺在大地上,自古离别最伤情,空气阴沉的气氛压抑在人们的心底,莘羽霜坐在登上,拿着一块洁白的手帕,认真擦拭着顾勋的红缨枪,眼神认真,擦了一遍又一遍。



    



    此次出战,除了她留下镇守建碑城外,其余人全部参战,虽然知道己方胜算很大,但心里依然沉甸甸的,压着那根紧绷的弦,心思缜密,聪慧沉着的她此时也慌了手脚,脑中不断的胡思乱想,手中也不自觉的用力起来。



    



    嘶!手指在走神的工夫被枪头划破,指尖低落的鲜血掉在洁白的手帕上,化作两朵美丽又凄凉的花瓣,长叹一口气,莘羽霜低头坐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



    



    「莘姐!怎么了。」



    



    顾勋还是第一次见到莘羽霜这般失态的模样,上前拉起了那洁白柔软的小手,怀里掏出了一块手帕,小心翼翼将伤口包上,看着顾勋认真的脸,莘羽霜眼神温柔,嘴角扬起了一道动人心脾的美丽。



    



    「小容竟然也要参战,真是个执着的小丫头。」



    



    「是啊,她还那么小,但没办法,拗不过她。」



    



    蝴蝶结他不会包,没有向莘羽霜一样的巧手,只能按照平时给绳子打结的方式,包的又肿又丑。



    



    「我总觉得你好像对小容有些看法,似乎不愿意面对她。」



    



    莘羽霜扬了扬手指,看着竟然包扎的如此丑陋,美眸有一丝嗔怒。



    



    顾勋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为什么救下她,莘姐应该会很清楚吧,我救她不过是为了利用她,哪怕我对她再好,也改变不了她成为我手中工具的事实。她和小非真的很像,我说什么,她都会答应并且去做,每一次面对她,心底都有一种愧疚感,我并不是什么圣人,但我的这般做法真的与小人无异。」



    



    顾勋性格一向都是光明磊落,从他与风云寨众人坦诚而谈就可以看出,但这件事令他无比内疚,已经到了这般田地,风云寨必须要有小容的支持,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该何时开口,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的沮丧。



    



    听完这番话,莘羽霜扬在半空中的手一抖,脑中产生了瞬间的恍惚,眼眶中悄悄漾满了泪水,看着顾勋的背影,张口似要说些什么,但又闭上了嘴。



    



    俏手在粉嫩的脸颊上揉了揉,努力的调整好情绪,轻咳了下嗓子,说道:「只要是事情,一定会有其解决的方法的,所以,不用太过内疚,顺其自然就好。」



    



    「说的也是!」顾旭转过身,面露微笑,说道:「我出发了!」



    



    双手递给顾勋那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的长枪,又为他整理了一下不齐的领口,正了正他的盔甲,眼睛从上而下看了好几遍,终于满意后,笑着点了点头,给顾勋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待你凯旋。」



    



    ……



    



    巨大的正门吱悠吱悠的敞开,数万人马如长龙缓缓而出,一杆巨大的金黄色旗帜飘在整支队伍的最前方,旗帜上一个硕大风字迎风飞舞,万人的脚步声竟齐刷刷的一致,仿若洪流撞击岩石般的轰鸣声,回荡在整片天地间。



    



    「梦绕神州路,怅一秋风连营画角,故宫离黍。



    



    底事龙鹤倾砥柱,九地清流乱注。



    



    聚万落千村狐兔。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老易悲难诉。更永肃,送君去。



    



    凉生岸柳催残暑。耿斜河,疏星残月,断云微度。万里江山知何处?



    



    回首对床夜语。雁不到,书成谁与?



    



    目尽青天怀今古,肯儿曹恩怨相尔汝!



    



    举大白!听金缕!」



    



    清扬优雅的琴音,如同潺潺流水般沁人心脾,又如同露滴竹叶般耐人寻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女子优雅的歌声,却有一番男子豪迈的气概,如同一阵飓风,卷起了每个人心中的澎湃。



    



    女子一身红衣,坐与城头之上,双手抚琴,眼睛看着远处的人渐渐离去。



    



    「是姐姐!」邢非指着城墙兴奋的大声说道:「我这还是第二次听见姐姐唱歌,真好听,大哥,我们回来的时候姐姐还会为我们唱吗?」



    



    回头看了眼那美丽的身影,顾勋重重的答应道。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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