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牧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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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露马眼2

    汉忠在帐篷中听说苏菲郡主来找昨天冲出白狼谷的那匹马,他怕事情败露,叫铁锤把徐迁喊进来商量对策。师徒正小声商议着,苏菲手里拿着两片水晶凹片进来质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菲说罢,感觉帐里的气氛不对劲,汉忠使了个眼色,见大黑和铁锤站起来向她靠近。要不是徐迁也在帐里,她会调头跑出帐外。虽然帐里有她可依赖的人,可她还是感到了危险。

    “你,你几个要干什么?”

    苏菲话音未落,已被铁锤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大黑也赶上前,手中的捕马索已经勒住了她的脖子。她想喊喊不出声,只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徐迁。

    汉忠恶狠狠地命令,“迁儿,你过去杀了她。杀了这个匈奴人为你父母报仇。”

    徐迁慌忙跪下,“师父,你放过她吧!郡主可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帮过不少受苦难的人,更没杀过汉朝人。”

    苏菲进帐时,怕这匹马再混进马群难找到,就让徐香媚在外看着这匹马。香媚虽不知那水晶片是干什么用的,可她知道哥哥的密秘关系重大,这回又被苏菲发现了,见苏菲生气的进去帐里,她不放心怕和哥哥吵起来。她把丝带拴在马头上做记号后,也进来帐中。

    眼前的一幕让徐香媚惊呆了,只见铁锤死死的抓着苏菲的双臂,大黑正勒着苏菲的脖子,而哥哥正在向父师求情。她见苏菲憋的瞪着大眼,喘不上气来,上前连抓带打的推大黑的手。大黑这才放松了手中的捕马索,苏菲终于透过了气,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她确实是个善良的匈奴人,可她会坏了我等的大事,断送掉大汉的兴旺前程。她也更会为匈奴人生下几只狼崽,等将来再去祸害我大汉。”汉忠见香媚进来,也没理会她,继续气恨恨地说。

    “要杀她,你就先把我给杀了吧!”徐迁爬过去抓住师父的手。

    徐香媚也慌忙跪下给苏菲求情,“郡主她不会去告密的,她不会害哥哥的。”她又扭过头求苏菲,“郡主你发话呀!你发誓不去告密。”

    苏菲也才缓过气来,“我早已是哥哥的人了,我发誓今生非哥哥不嫁,怎还会去害他?我今天来本还有一件事,我把父王给我的单于赐刀带来了,“徐迁这才注意到她腰间挎了一把刀。“这本是我的嫁状,是来送给哥哥的,父王也恩准了。”

    本是多么动人的表白,却在此情此景下如此不和时宜。汉忠最担心的不是徒弟们学的养马本领无用武之地,最怕的是他们为匈奴所用。若徐迁真娶了苏菲郡主,为匈奴卖力,那可真是他这做师父的罪过。他急不可待地要除去后患。

    “莫要误了大事,快动手!”汉忠指使两个徒弟下手。

    徐迁听了师父的话,知道苏菲危在瞬间,他跳起冲向她。到跟前抽出她腰间的单于赐刀说,“师父执意这样做,那就别怪徒儿有负师父所望,只好先走一步了。”他说罢,仰面横刀在脖刭。

    这可把汉忠给吓坏了,他赶忙喝道,“还不都快住手!”他摆摆手示意大黑和铁锤放开苏菲。

    “我放了她,但你要发誓今生不会娶她为妻。”汉忠怕徐迁会陷进苏菲的温柔情怀而留在匈奴,让他发誓断了他这个念头。

    “苍天在上,我徐迁永不会娶苏菲郡主为妻。若是我违背了誓言,可让你天打雷轰。”

    徐迁发罢誓,已泪如雨下。汉人虽没教派的信仰,但深受儒风影响,有一言九鼎的节操,就连粗俗的人也会恪守吐口唾沫砸个坑的誓言,丝毫不亚于神灵信仰的民族对神灵发的誓。他知道,此言一出,再难和她有机会斯守终生,就算将来水到渠成促成此事,他也永远会背负着这个比座大山还重的誓言。

    “你走吧!望你不会告发,我等就听天由命了。”汉忠有气无力的向苏菲郡主说。他早晨吃饭的时候,连口马奶也不肯喝,想早饿死好让徒弟们逃回大汉。

    苏菲把刀鞘从腰间取下,穿在徐迁手中握着的刀上,双眼无比留恋地望着他,“这一别恐怕永生再难相见,就留下它做个念想吧!在草原上,你带着这把刀没人敢阻拦你。定下了出逃的日子告诉我一声,我把香媚给你带来。”

    徐香媚哭哭涕涕地说,“姐姐香媚舍不得离开你,可也舍不的离开哥哥。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两全齐美的事?”她转而又带怨言地问汉忠,“哥哥为什么就不能娶郡主?”

    苏菲也想问这个问题,但她不等有人回答便悲悽悽地跑出了帐篷。汉忠向香媚交待了几句应对之策后,就赶忙让她追苏菲而去。徐香媚提心吊胆地跟随苏菲回去,生怕郡主情绪失控露出什么马脚。到王爷大帐里,见王妃和鄂尔克王爷正在说话,王爷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苏菲一头扎进王妃怀里哭着,“母后!”

    “我的儿!受什么委屈了哭成这样?”王妃心疼的抚摸着女儿问。

    “你不是去找徐迁了吗?难道是那不识好歹的徐迁欺负了你?”鄂尔克王爷气不打一处来,“不是经不住你死缠硬磨,父王说什么也不会答应把你嫁给一个下人,正寻思着如何提携他呢,就开始欺负我的女儿了。看我不让人砍了他!”

    苏菲听了赶忙起身强忍悲伤说,“孩儿是为那匹马哭的,它救了我,却被狼给抓伤了。”

    “我的女儿我了解,量他也不敢欺负郡主,只是以后你也别欺负人家,父王会慢慢教化他后委以重用。”关心罢女儿,王爷还是挺关心良马的,“那马牵哪了?快让郎中拿上等创伤药去给它用。”

    “马还在哥哥那里养伤,他怕换了生地方马儿不适应,等过几天伤养好了再送来。”徐香媚颤颤巍巍的说了这些话,这都是临来汉忠师父教她的。并让她机灵点,若有风声设法相告。哥哥却一言不发,失去了以往遇事有主见的那个人,而是默无声息地走出帐外,望着苏菲远去的背影发呆,只到妹妹离开他也说半句话。

    “那也好,等马养好了伤,本王给他找好合适的位置,就让他牵马一起过来。本王得宝马又得个好女婿,哈哈!真是两全齐美。”王爷见女儿还是一脸愁容,就逗她开心。

    苏菲一肚子的苦水无处诉说,父母面前还要强颜欢笑。本以为找了个如意郎君,提亲时却险遭杀身之祸。

    “世事难料,当属郎难猜。纵使情谊深,两厢悦,也有那世事多作梗。心灰意冷时,世事本可抛,怎奈何情缠绕。问苍天,这般安排何其忍,何其忍?”这首中原词曲伴随苏菲一夜无眠,若有琴瑟弹唱,更是催人泪下。她随父王在单于王厅听过汉朝和亲过来的公主弹唱过,公主把心中的忧伤用弹唱舒发出来,是那样的悽美!她对中原文明无比向往,本可随他而去,可他却发那般毒誓。

    汉忠本就体弱,几天的不吃不喝,眼看就要断送他的性命。徒弟们放牧回来,看到他奄奄一息,倒了一碗马奶苦苦相劝让师父喝下了两口。他渐渐睁开了眼,动了动嘴唇似有话要说,众徒弟围着他泣不成声听他临终遗言,怎奈他已说不出话来,最终使出浑身气力抬手指向大汉方向,伸出的手再没能缩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徐迁就去向西托总管禀告师父以经归天,看如何安葬?西托看在他马上就要成为王爷的乘龙快婿份上,命人送来一张马皮和两坛奶酒做葬品,并允许他们师兄弟有一响的安藏师父时间。徐迁通知了香媚来参加师父的葬礼,借机告知她出逃时日。

    苏菲知道汉忠的离世时就是他出逃的时日,她以吊唁名义随香媚一同前往,来见他最后一面,虽有万分不舍,也只能舍命保他平安逃出匈奴。

    徐迁师兄弟三人,安照师父的遗愿,取了师父的白发。用马革裹起师父尸体,找了个草势旺盛的地方把师父安葬好。他们给师父磕头辞别,准备借外出放牧机会出逃。

    苏撒利游厉匈奴各部,会见过几个部落关系要好的王子,他们各个都在军中立过战功。有的王子向他吹擂自己是怎样上阵杀敌,多么勇敢!也有老实点的王子向他透露,其实随军出征,大多数王子们都没给敌军打过照面,只要所随军部有军功都会分给王子们一份,真正拼杀出战功的王子寥寥无几。听的苏撒利心里痒痒的,也想随军捞功名好回本部树威信,要不然在鄂尔克的风头会被两兄长占尽,王位的继承他连边都别想沾。

    苏撒利从外游荡回来,嚷嚷着要跟随骑兵去中原建功立业。鄂尔克王爷见儿这一遭也没白走,总算长出息了,决定给三王子挑选一匹头等战马。正好听苏菲夸那匹马是多么利害!他派人叫过去给那匹马疗伤的郎中来回话。郎中说,那马确实是一匹上等马,用尽了腹中赞马的词夸了一翻,又说马伤无大碍,上过麝香创药,随骑即可。

    草原上的男人谁不喜欢马!由其是鄂尔克王爷更甚,但要讨好别人,往往要用自己舍不得的好东才能打动对方。他本打算把这匹马献给大单于,来维护鄂尔克在匈奴的地位,可如果自己的三个王子有出息,能立下赫赫战功岂需用这种阿萸奉迎的方式让各陪瞧不起。他决定赌一把三王子将来是个有出息的人,便把马赏给三王子,并说了一大堆希望三王子能为鄂尔克争光的话,还随即命郎中领护卫去把马牵来。

    苏撒利是个坐不住的主,正愁怎么逃避父王的叨叨训教!便向父王告退随郎中一起去马圈牵马。

    苏菲郡主和香媚在马篷中等徐迁师兄弟仨安葬罢师父回来,在帐中商议出逃时如何把香媚送过来?苏菲还担心草场在北边,让他们出王厅马圈时尽量多绕些路再住南逃,她到时直接带香媚在南边等候。忽听帐篷外人马嘈杂声,到了这个时候,徐迁万分谨慎,稍有动静就准备不测。他腰间带上单于赐刀,他现在有资格配刀了,不会引起匈奴人的怀疑,怀里还揣上了师父的白发和埙,叮嘱两位师兄在帐中小心行事后,出去帐外看个究竟。大黑种铁锤也手握捕马索待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