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牧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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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郡主送肉1

    汉忠的跪拜让徐迁一脸茫然。汉忠讲道,眼看自己就要身埋黄土了,五十多年的养马经验也就随着埋入地下,那大汉的兴旺发达也就很缈茫了。归结大汉与匈奴的战争,都是大汉败多胜少。这不是礼义之帮不如野蛮部落优越,而是因为两条腿的人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大汉纵使有马,也只是拉车垃犁的好马,却少有驰骋疆场的良驹。他也听说过汉朝打过几次胜仗,可那所谓的胜仗也只是将匈奴人赶跑了,匈奴骑兵根本没伤到元气。等匈奴骑兵缓过来,还会打过来,若匈奴胜了却又是一回事,所到之处城毁人亡。

    徐迁听了让人恐惧,担心自己会不会也像老汉忠一样做五十多年的奴隶。他疑惑地问,“老人家心里一直装着大汉,可这么多年为什么没逃回去啊?”

    “刚被抓来时,因年少走不成,吾后来明了事理发誓要学好养马本领,好回到汉朝效力朝廷。后配出良马,却舍不得丢宝马良驹独自而去。直到如今自身都已老朽走不动了,也更带不走那多年辛勤陪养出来的种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徒弟身上了。”说到这里,汉忠看了看两个以熟睡的徒弟,无奈地叹了口气。

    徐迁听到这里,浑身热血沸腾,发誓道,“师父,无论多苦多累我也要学好养马本领。终有一****会逃出匈奴,回到大汉为朝廷培养出弛骋沙场的头等战马,让我大汉骑兵踏平匈奴王庭为父母报仇。”

    徐迁用拜孔夫子的礼节,给汉忠行了拜师礼。

    每天清晨他们赶出几百匹马,带上干粮上路。无风无雨的天气则还好,如若遇上风雨天,牧马人可就受老罪了,无处躲雨不说,还得看好马群不能让马受惊吓,以免马匹四散逃窜丢失。好像马匹比牧马人的命贵,若让西托总管发现丢了马匹,不被打死也会让牧马人脱层皮。西托总管虽严加管教牧马人,可马匹也偶尔丢失,或被饿的不行的汉忠师徒偷偷杀吃。好在匈奴人以前不识数,还是后来跟秦朝人学会了记数牲畜的数量。可也许匈奴人天生就对数字不敏感。就那四五百匹的马,位及总管之职的西托却从来也没数清过汉忠的马群到底有多少匹。

    初学养马者,首先是学会驾驭马匹的本领。培育出的马匹再好,如不能被人驾驭也只是一匹亳无利用价值的野马。这里有一种捕马索,用马皮拧成丈余长指头粗细的绳,两头系长马皮袋子,袋子里填进石子,就象中原的一种武器流星锤。两位师兄学养马虽笨,可耍起捕马索来功夫却炉火纯青。

    汉忠讲道:“匈奴人是不允许我们带兵器的,练好捕马索也是一种很好的兵器。”说罢,他挥手抛出手中的捕马索,几十步开外一匹离群的马被缠住了两条后腿,它只能在原地打转。

    徐迁骑在马上看了师父示范后,他抡起手中捕马索在空中旋转,感觉劲头差多了再猛一提劲顺式撤手拋出。由于刚学骑马,在马背上骑的不太稳,被捕马索的惯性带动,身子一歪捕马索朝身后的大黑打去。大黑忙抬手护头,捕马索正缠在他腰上,“活杀才,大题也该扔前面,怎打到了我?”

    汉忠倒不介意,“万事开头难,做事要能吃的了苦,以后多练习就是了。”

    徐迁年少力薄,捕马索总是拋不了多远,几天下来胳膊也累肿了。可他还是咬牙练下去,他想有朝一日用这捕马索打碎匈奴将领的头卢为父母报仇。

    这天晚上回来,一天劳累后饥饿难耐,正赶上军部来挑选战马,还得要等挑选过战马后再去领食物。铁锤去领晚饭和第二天的口粮,回来时垂头丧气地说:“往后这一月多的日子又只能靠吃羊下水填肚了,看看人家那么多马篷都挑出不少头等战马,分的肉块真让人馋。”

    汉忠训斥道:“没出息的东西,只知道贪吃。你吃了匈奴人赏的肉,人家用战马去杀你的族人。”

    徐迁劝大黑,“师父说的对,咱就忍点饿吧!”他又疑惑地问,“明明马群里有那么多键壮的马,也跑的那么快,怎么就挑不出几匹上等战马呢?”

    汉忠听了满意地说,“孺子可教,”他这是跟那老太监学的,把那捕马索使出流星锤的功夫,也是老太监教的,还经常晚上教他识文断字。当年老太监还是如今的鄂尔克王爷同母哥哥的先生,因他们的母亲是汉朝和亲过来的公主,她希望自己的孩子们能喜欢上中原文化,为汉匈和睦铺路。“好徒弟!这么快就能看出门道,可比你那两个师兄强多了。”

    “你们两个也过来听好了,”汉忠召呼大黑和铁锤凑近听。你们两个不是问过我,没事老让你们磨那水晶片干什么用吗?随我来看个仔细,以后军部再来挑马这活就得你们干了,我老了,手脚跟不上了。”

    汉忠边走边说,领众徒弟走进栅栏里的马群里。挑一匹头等马,在它的眼皮上揉了揉摸出两片透明东西。徒弟们仔细看来,正是平时没事师父就让打磨的水晶凹片。汉忠又撩起马的眼皮,把水晶片放进去,从外表看马眼,跟本看不出有问题。这水晶片虽透明,但透过它看东西却一片模糊。所以军部挑选战马时,被汉忠戴上水晶片的头等马,因看不清路怎么也不肯快跑。

    讲到这里,汉忠慎重地告诫徒弟们,“切记这个密秘不能让外人知道,若是走漏了风声,我师徒四人都得人头落地。”徐迁聪明自然不必多交待,大黑和铁锤虽是粗鲁之人,可对师父却也是忠心耿耿。当年因为饿的实在受不了,师徒二人杀了一匹马烤了填肚,结果让人发觉向西托总管告发。大黑却顶住说是独自一人所为,差点给打死也没供出师父来。

    “唉!只是可惜了我费尽心血培养出的宝马良驹,让他们一代代老死马群里。将来你们可要一定带出几匹良种宝马,回到大汉发展壮大。”

    汉忠说这话时,一股伤感涌上心头。以他如今的身体,别说向汉朝去几千里很难闯过匈奴各部的盘查,就算一路通行,恐怕他也支撑不了多日马背上的颠簸,回到汉朝只是他长久以来的一个梦。还好,如今收了个机灵又有学识的徒弟。他把希望全寄托在了徐迁身上,希望有一天徒弟们能带上他的梦回到大汉。

    这天,师徒四人在草场放牧,晴朗朗的天到中午狂风乍起,寒风中夹杂着雪粒,打在人脸上就像锥扎的一样疼。马群也开始骚动了,有很多小马驹四散乱窜。汉忠见势,赶紧令徒弟们赶马群回驻地。汉忠在前赶马群领道,大黑和铁锤在两侧驱赶偏离马群的马。

    徐迁在马群最后防止有掉队的马走失,他把羊皮帽往下拉遮住被雪粒打的生疼的脸,趴在马背上躲避刺骨的风雪。马身上的热气传到他的脸上,暖暖的就像在以前老家的炕上,渐渐的他睡着了。

    徐迁被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坐起来睁开眼时已见不到马群了,地上虽已落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却难觅马群踪迹,看来是早就和马群走散了。他浑身冻的麻木,挪身想从地上站起来,但双腿僵硬的几次用劲都没能站起来。雪越下越大,困的又想睡了,但他知道这次如果睡下,会被大雪埋了将永远也不会再醒来。他使出浑身气力拉手中的韁绳,让马低下头把韁绳系在腰间。这匹马把鼻子凑近他的脸拱着,马呼出的热气在雪地里就像是一盆火,在这些微的暖意中他又靠着马脖坐着睡着了。

    汉忠到了驻地不见了徐迁,赶忙命铁锤和大黑原路返回寻找,幸亏徐迁骑的不是白马,只到半夜才在一遍白茫茫的草原上发现了他骑的综色大马,马正低头围着徐迁原地打转。

    却说徐香媚在郡主那里衣食无忧,帮郡主梳头铺睡铺干些力所能乃的活。她在给郡主梳头时,打发时间常给郡主背诵些诗经里的诗歌。苏菲郡主本就受祖母影响,听了诗经里男女相爱的故事后,她喜爱上了中原文明。可惜香媚跟父亲学的有限,肚里以倒不出新鲜的诗文,却时常提到哥哥学问大,博古论今。说的郡主心痒痒的老想去拜访一下自己捡来的这个文明人,怎奈身份地位悬殊,也只好暂且放下心思。徐香媚和苏菲郡主如此一来,便成了无话不说的知己。

    徐香媚虽说得到苏菲郡主的照顾没受什么苦难,可有一样却苦了她。郡主喜欢骑马在草原上狂奔放风,陪郡主出游得会骑马。小小年级骑上高头大马,香媚不知被摔哭了多少次,才终于能骑在马背松开双手不会给摔下。

    这日,徐香媚听说哥哥的马篷里又没挑出上等马战马,不免让她替哥哥难过起来。

    苏菲看到徐香媚在落泪,问她原由,“香媚,好好的你哭什么?是不是想家了?”

    徐香媚摇了摇头说:“我哪还有家啊!哥哥就是我的家,这次军部来选战马,他还是分不上肉块。”

    徐迁兄妹来到鄂尔克都大半年了,苏菲也只偶尔碰见过徐迁几次,只碍于人多眼杂没能说上话。听了香媚的话,苏菲安慰道:“不必再为你哥哥担心了,到晚上我们抽个空单,带上烤肉去看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