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前夜
虚无之境。
四下缥缈，仙雾弥漫，恍若沙漠又似星空。
无面女君从雾中风姿绰约地走出，她人如其名，没有面容，令人畏惧，但紫色薄纱下有致精妙的身形却又令人着迷，如同那传说，没有人能够招架得住她的魅惑。
女君纤细的手指划破飘柔的空气，星尘交汇，融出一副图景，那里便是沙城。
“吾困于虚无三千年，出去的日子便近在眼前了。”女君的语气似很是满意，然而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却什么也看不出。
女君尖笑着，声音愈加扭曲而惊悚。
沙城寝殿。
“今日是世忧弟弟的成年礼，为何我不能同桌共宴？”
沙城的城主宫殿的寝居之内，洛倾默扬起柳眉，不满地抱怨着。
“你尚未出阁，今夜的宴会上又都是有身份的各国君主，你一个女儿家，抛头露面地成何体统？”洛倾默的身后，满面慈祥的沙城城主夫人如霜一边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梳发，一边笑着责骂道。
“各国君主都来，那宣城的姜哥哥是否也来了？”洛倾默激动地起身问道。
“坐有坐相，站有站姿！”如霜轻轻拍了拍洛倾默的后背，洛倾默这才吐了吐舌头老实坐在木雕花儿的椅子上。
“虽然你和宣城的姜辉乘早有婚约，但约定的日子未到，他还不急，反倒是你一个姑娘家急起来了，被旁人看了，要失了为公主的体面。”如霜教育道。
“可是我喜欢姜哥哥，我与他初遇时是在父亲与宣国君的围猎场上，我擅自离了帐篷，骑马往林子里玩儿，谁知道马突然受惊，险些将我跌入悬崖，幸好姜哥哥救了我。”洛倾默道着，心思里似已然现了那马背上英俊的男儿郎了。
“当年也是缘分。”如霜淡淡说道：“本来宣国就来求亲，你父亲不舍得你这个唯一的嫡亲公主出去，本打算认个干女儿，嫁过去做妾全当打法了宣城，谁知你竟嚷着要嫁给姜辉乘。”
“所以一切皆为天命与缘分呀！”洛倾默笑着望向如霜，然而如霜的眸中却闪过一丝担忧。
“嫡母，儿子有事相求。”门外，洛世泽躬身望着如霜夫人。
“世泽哥哥！”洛倾默从铜镜里瞧见洛世泽开心道。
“公主也在。”洛世泽低声答道。
“世泽哥哥是长兄，为何总是唤我公主？”洛倾默嘟着嘴，有些烦闷，在她眼中，世泽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你是嫡出，他虽是长兄，却是庶出，叫你公主也是礼数。”如霜淡淡问道：“你有何事？只管问你父亲，缘何要来问我？”
“事关闺中家事自然来向嫡母请求。”世泽道：“嫡母知道，我生母叶夫人故乡为蒲城，听闻蒲城随行的人中有当年的旧相识，所以请允许儿子的生母参与晚宴，得与故人相见，以解思乡情切。”
如霜站起身，回头冷冰冰地望着世泽：“你母亲不过是个妾室，碍于你是长子，又是男儿，故也称作夫人养在宫中，但是今夜是世忧的成年礼之宴，场面隆重，即使倾默都不出席，你母亲一个妾又在指望些什么呢？”
“那可否恩准生母私下出宫或——”
“不许。”如霜打断了世泽的言语，她起身将梳子放置好，缓缓走到世泽身边低声道：“你母亲那贱货，本是下贱的洗头奴，勾引了醉酒的君主，本该处死，谁知又怀了你，便勉强留在宫中禁足一生，没有我的点头，她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你—听—明—白了吗？”
世泽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他回道：“明白了。”
“倾默。”如霜夫人笑着回头望向椅子上的倾默道：“母亲去看看世忧的服饰是否都安排妥当了，你早些休息，不准乱跑，知道了吗？”
洛倾默点头应下，待如霜走后，小跑着到了世泽身边。
“世泽哥——”
倾默一抬头便看见世泽望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可怕，这眼神，她只在几年前世泽代表父亲去屠杀八千山贼归来时见过。
“世泽哥哥，若是叶夫人着实思乡情切，我这里有一蒲城送来的礼物，你可拿去给叶夫人，想必也能一缓思乡之情。”
洛倾默说着便从自己的胸口摘下一只飞鸟形状的紫钻别针，将其别在了世泽的胸口。
“不必了，我的母亲不缺这些。”世泽说着便要摘下来。
“世泽哥别还给我，既然叶夫人不缺，那就世泽哥哥带着吧，这鸟叫天堂鸟，象征着愉悦与快乐，世泽哥天天愁容满面，带着他许能开心一些。”洛倾默笑道。
世泽望着洛倾默，神色有些复杂，纵使他多么恨如霜，但是对洛倾默这个妹妹，他实在无力将那份情感一同转移。
世泽笑了笑点了点头。
“这便是了。”洛倾默抬手抚平了世泽皱起来的眉毛道：“世泽哥该多笑笑的，世泽哥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怕是能迷倒半个沙城的少女。”
“你这小鬼，都到了该出阁的年龄了，开口闭嘴还是这些胡话。”世泽禁不住用手刮了刮洛倾默的鼻子，这才转身离开了。
忘忧园。
“侍女们到处找你，我便知你定在此处。”男子一袭碧蓝色长衣，上头绣着沙城的图腾狂杀猎犬。
“父亲，你怎么来了？”坐在青石上的世忧瞧见来者慌忙起身欲躬身行礼。
“这里没有旁人，你我只是父子而不是君臣。”沙城的城主洛得邦摸着他白色络腮长胡坐到了世忧的旁边。
“现在，以儿子的身份，跟我谈谈你的顾虑，为何不早早换上衣裳，去准备成年的典礼？”洛得邦拍了拍世忧尚且柔弱的肩膀问道。
“我从未上过战场，也从未理过国事，如今成年之礼，我便要担起沙城少主的位置，但是父亲，我并没有准备好。”世忧说道：“我怕我做不好，要不父亲，这少主的位置就给兄长世泽来做吧，毕竟多年来一直是他征战沙场，侍奉在侧——”
“你是嫡出，少主的位置自然是你的。”洛得邦望着自己的小儿子笑道：“父亲知道你的紧张，你担心自己的实力不济，难以担起这样的责任，说起来这也是我的责任，自你幼小时便想着保护你，故而往后也没有让你历练历练，但这都只是一时的，从今日起，我会让世泽陪着你，帮助你，只需一两年，处事带兵你必然也能掌握。”
“可是——”
“世忧，你知道我为何管这园子叫做忘忧园吗？”洛得邦打断了世忧的话问道。
“儿子知道，是这青石叫做忘忧石的缘故。”世忧回答道。
“当年我是先王的侄子，负责看守边疆，本过的快活，那日王室却突然传来消息，先王之子病重去世，先王悲伤过度，命不久矣，传我回宫继承王位。”洛得邦说着眸子里的神情更为复杂：“我也有其他的选择，我也可以不去，继续做我的大将军，让位于朝中的谋士或其他旁系亲戚，那一夜我坐在这块石头上想了很多，我在想我名不正言不顺是否该坐在王位上，又是否能够力排众议？
“后来呢？”世忧问道。
“后来我便进宫了，最开始也是难以服众，但慢慢的，一切都变好了。”洛得邦望着世忧温暖地笑道：“所以，我便把这石头一起运过来，以后每每有什么烦忧，便在此坐上一夜，觉得总是会得出个所以然来的。”
“谢谢父皇，儿臣明白了。”世忧拱手向洛得邦一拜。
洛得邦笑笑，望着世忧远去的背影，禁不住叹了口气。
“王者之位，从坐上去那一刻起，便注定是孤独而痛苦的。”
宫殿书屋。
“我就知道，但凡你来，一定会往这书屋里头转转的。”洛倾默站在身形矫健的男人身后。
男人回过身，那是一张英俊的面容。
“倾默妹妹。”男人笑着上前，将泛黄的书本重新放回书架。
“姜哥哥。”倾默上前，拉住了姜辉乘的胳膊。
“当心被人瞧见了。”姜辉乘紧张道。
“这有什么，你我都是有君王婚约的人了，不怕。”倾默笑道：“若是早些知道你会陪同前来，我便早些来找你了。”
“知道能碰上你，便带了礼物给你。”姜辉乘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青色镯子，随即又拉起了倾默的手，温柔地将镯子为其戴上。
“这镯子好美，我太喜欢了。”倾默道：“谢谢姜哥哥，可是我却没有什么礼物相赠。”
“不用，好好照顾好你自己，便是给我最大的礼物了。”姜辉乘笑了笑，那笑容如春风和煦，将倾默彻底融化在温柔乡中。
“少主，君主要奴才寻您过去说话。”黑袍子的侍者走近二人低头说道。
“既姜哥哥有事儿，那倾默就不打扰了，谢谢姜哥哥的镯子。”倾默说着突然回身在姜辉乘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一吻，随即红着脸跑开了。
姜辉乘望着倾默远去的身影，眸子从温柔变得纠结而复杂起来。
“少主，不会是对她动了真心吧？”黑袍侍从说道：“不过也好，当年为了能够拿到与沙城嫡亲的联姻，以此巩固少主的嫡长子的位置，咱们故意设计让洛倾默坠马，没想到这洛倾默如此钟情于少主，如果少主也有所动心，那也是正好了。”
“动心不动心的，都是儿女情长，庶出的姜辉年拼命努力，处处向父皇显摆，虽然嫡亲为上，继承少主，但是免不了父亲老了糊涂有什么别的想法，如今我与沙城嫡公主联姻，这笔政治筹码在手，我少主的位置自然是稳固不动，只可惜了她，年纪轻轻，却不知自己是这场权力游戏之中的棋子。”
“想来少主也不必自责，待过些月数，娶回来，好生养着就是了。”黑袍侍者轻描淡写道。
姜辉乘点了点头，心中的愧疚也不过转瞬即逝，毕竟能用一个女人便可巩固的权利，这样的好机会，他又如何会不多加利用呢？
可怜的洛倾默，对此毫无知晓，还以为自己所爱的姜辉乘哥哥，也深深的爱着自己，还以为那天的坠马是上天浪漫的巧合，殊不知一切都是计谋与算计。
而她只是一枚可怜棋子。
四下缥缈，仙雾弥漫，恍若沙漠又似星空。
无面女君从雾中风姿绰约地走出，她人如其名，没有面容，令人畏惧，但紫色薄纱下有致精妙的身形却又令人着迷，如同那传说，没有人能够招架得住她的魅惑。
女君纤细的手指划破飘柔的空气，星尘交汇，融出一副图景，那里便是沙城。
“吾困于虚无三千年，出去的日子便近在眼前了。”女君的语气似很是满意，然而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却什么也看不出。
女君尖笑着，声音愈加扭曲而惊悚。
沙城寝殿。
“今日是世忧弟弟的成年礼，为何我不能同桌共宴？”
沙城的城主宫殿的寝居之内，洛倾默扬起柳眉，不满地抱怨着。
“你尚未出阁，今夜的宴会上又都是有身份的各国君主，你一个女儿家，抛头露面地成何体统？”洛倾默的身后，满面慈祥的沙城城主夫人如霜一边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梳发，一边笑着责骂道。
“各国君主都来，那宣城的姜哥哥是否也来了？”洛倾默激动地起身问道。
“坐有坐相，站有站姿！”如霜轻轻拍了拍洛倾默的后背，洛倾默这才吐了吐舌头老实坐在木雕花儿的椅子上。
“虽然你和宣城的姜辉乘早有婚约，但约定的日子未到，他还不急，反倒是你一个姑娘家急起来了，被旁人看了，要失了为公主的体面。”如霜教育道。
“可是我喜欢姜哥哥，我与他初遇时是在父亲与宣国君的围猎场上，我擅自离了帐篷，骑马往林子里玩儿，谁知道马突然受惊，险些将我跌入悬崖，幸好姜哥哥救了我。”洛倾默道着，心思里似已然现了那马背上英俊的男儿郎了。
“当年也是缘分。”如霜淡淡说道：“本来宣国就来求亲，你父亲不舍得你这个唯一的嫡亲公主出去，本打算认个干女儿，嫁过去做妾全当打法了宣城，谁知你竟嚷着要嫁给姜辉乘。”
“所以一切皆为天命与缘分呀！”洛倾默笑着望向如霜，然而如霜的眸中却闪过一丝担忧。
“嫡母，儿子有事相求。”门外，洛世泽躬身望着如霜夫人。
“世泽哥哥！”洛倾默从铜镜里瞧见洛世泽开心道。
“公主也在。”洛世泽低声答道。
“世泽哥哥是长兄，为何总是唤我公主？”洛倾默嘟着嘴，有些烦闷，在她眼中，世泽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你是嫡出，他虽是长兄，却是庶出，叫你公主也是礼数。”如霜淡淡问道：“你有何事？只管问你父亲，缘何要来问我？”
“事关闺中家事自然来向嫡母请求。”世泽道：“嫡母知道，我生母叶夫人故乡为蒲城，听闻蒲城随行的人中有当年的旧相识，所以请允许儿子的生母参与晚宴，得与故人相见，以解思乡情切。”
如霜站起身，回头冷冰冰地望着世泽：“你母亲不过是个妾室，碍于你是长子，又是男儿，故也称作夫人养在宫中，但是今夜是世忧的成年礼之宴，场面隆重，即使倾默都不出席，你母亲一个妾又在指望些什么呢？”
“那可否恩准生母私下出宫或——”
“不许。”如霜打断了世泽的言语，她起身将梳子放置好，缓缓走到世泽身边低声道：“你母亲那贱货，本是下贱的洗头奴，勾引了醉酒的君主，本该处死，谁知又怀了你，便勉强留在宫中禁足一生，没有我的点头，她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你—听—明—白了吗？”
世泽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他回道：“明白了。”
“倾默。”如霜夫人笑着回头望向椅子上的倾默道：“母亲去看看世忧的服饰是否都安排妥当了，你早些休息，不准乱跑，知道了吗？”
洛倾默点头应下，待如霜走后，小跑着到了世泽身边。
“世泽哥——”
倾默一抬头便看见世泽望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可怕，这眼神，她只在几年前世泽代表父亲去屠杀八千山贼归来时见过。
“世泽哥哥，若是叶夫人着实思乡情切，我这里有一蒲城送来的礼物，你可拿去给叶夫人，想必也能一缓思乡之情。”
洛倾默说着便从自己的胸口摘下一只飞鸟形状的紫钻别针，将其别在了世泽的胸口。
“不必了，我的母亲不缺这些。”世泽说着便要摘下来。
“世泽哥别还给我，既然叶夫人不缺，那就世泽哥哥带着吧，这鸟叫天堂鸟，象征着愉悦与快乐，世泽哥天天愁容满面，带着他许能开心一些。”洛倾默笑道。
世泽望着洛倾默，神色有些复杂，纵使他多么恨如霜，但是对洛倾默这个妹妹，他实在无力将那份情感一同转移。
世泽笑了笑点了点头。
“这便是了。”洛倾默抬手抚平了世泽皱起来的眉毛道：“世泽哥该多笑笑的，世泽哥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怕是能迷倒半个沙城的少女。”
“你这小鬼，都到了该出阁的年龄了，开口闭嘴还是这些胡话。”世泽禁不住用手刮了刮洛倾默的鼻子，这才转身离开了。
忘忧园。
“侍女们到处找你，我便知你定在此处。”男子一袭碧蓝色长衣，上头绣着沙城的图腾狂杀猎犬。
“父亲，你怎么来了？”坐在青石上的世忧瞧见来者慌忙起身欲躬身行礼。
“这里没有旁人，你我只是父子而不是君臣。”沙城的城主洛得邦摸着他白色络腮长胡坐到了世忧的旁边。
“现在，以儿子的身份，跟我谈谈你的顾虑，为何不早早换上衣裳，去准备成年的典礼？”洛得邦拍了拍世忧尚且柔弱的肩膀问道。
“我从未上过战场，也从未理过国事，如今成年之礼，我便要担起沙城少主的位置，但是父亲，我并没有准备好。”世忧说道：“我怕我做不好，要不父亲，这少主的位置就给兄长世泽来做吧，毕竟多年来一直是他征战沙场，侍奉在侧——”
“你是嫡出，少主的位置自然是你的。”洛得邦望着自己的小儿子笑道：“父亲知道你的紧张，你担心自己的实力不济，难以担起这样的责任，说起来这也是我的责任，自你幼小时便想着保护你，故而往后也没有让你历练历练，但这都只是一时的，从今日起，我会让世泽陪着你，帮助你，只需一两年，处事带兵你必然也能掌握。”
“可是——”
“世忧，你知道我为何管这园子叫做忘忧园吗？”洛得邦打断了世忧的话问道。
“儿子知道，是这青石叫做忘忧石的缘故。”世忧回答道。
“当年我是先王的侄子，负责看守边疆，本过的快活，那日王室却突然传来消息，先王之子病重去世，先王悲伤过度，命不久矣，传我回宫继承王位。”洛得邦说着眸子里的神情更为复杂：“我也有其他的选择，我也可以不去，继续做我的大将军，让位于朝中的谋士或其他旁系亲戚，那一夜我坐在这块石头上想了很多，我在想我名不正言不顺是否该坐在王位上，又是否能够力排众议？
“后来呢？”世忧问道。
“后来我便进宫了，最开始也是难以服众，但慢慢的，一切都变好了。”洛得邦望着世忧温暖地笑道：“所以，我便把这石头一起运过来，以后每每有什么烦忧，便在此坐上一夜，觉得总是会得出个所以然来的。”
“谢谢父皇，儿臣明白了。”世忧拱手向洛得邦一拜。
洛得邦笑笑，望着世忧远去的背影，禁不住叹了口气。
“王者之位，从坐上去那一刻起，便注定是孤独而痛苦的。”
宫殿书屋。
“我就知道，但凡你来，一定会往这书屋里头转转的。”洛倾默站在身形矫健的男人身后。
男人回过身，那是一张英俊的面容。
“倾默妹妹。”男人笑着上前，将泛黄的书本重新放回书架。
“姜哥哥。”倾默上前，拉住了姜辉乘的胳膊。
“当心被人瞧见了。”姜辉乘紧张道。
“这有什么，你我都是有君王婚约的人了，不怕。”倾默笑道：“若是早些知道你会陪同前来，我便早些来找你了。”
“知道能碰上你，便带了礼物给你。”姜辉乘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青色镯子，随即又拉起了倾默的手，温柔地将镯子为其戴上。
“这镯子好美，我太喜欢了。”倾默道：“谢谢姜哥哥，可是我却没有什么礼物相赠。”
“不用，好好照顾好你自己，便是给我最大的礼物了。”姜辉乘笑了笑，那笑容如春风和煦，将倾默彻底融化在温柔乡中。
“少主，君主要奴才寻您过去说话。”黑袍子的侍者走近二人低头说道。
“既姜哥哥有事儿，那倾默就不打扰了，谢谢姜哥哥的镯子。”倾默说着突然回身在姜辉乘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一吻，随即红着脸跑开了。
姜辉乘望着倾默远去的身影，眸子从温柔变得纠结而复杂起来。
“少主，不会是对她动了真心吧？”黑袍侍从说道：“不过也好，当年为了能够拿到与沙城嫡亲的联姻，以此巩固少主的嫡长子的位置，咱们故意设计让洛倾默坠马，没想到这洛倾默如此钟情于少主，如果少主也有所动心，那也是正好了。”
“动心不动心的，都是儿女情长，庶出的姜辉年拼命努力，处处向父皇显摆，虽然嫡亲为上，继承少主，但是免不了父亲老了糊涂有什么别的想法，如今我与沙城嫡公主联姻，这笔政治筹码在手，我少主的位置自然是稳固不动，只可惜了她，年纪轻轻，却不知自己是这场权力游戏之中的棋子。”
“想来少主也不必自责，待过些月数，娶回来，好生养着就是了。”黑袍侍者轻描淡写道。
姜辉乘点了点头，心中的愧疚也不过转瞬即逝，毕竟能用一个女人便可巩固的权利，这样的好机会，他又如何会不多加利用呢？
可怜的洛倾默，对此毫无知晓，还以为自己所爱的姜辉乘哥哥，也深深的爱着自己，还以为那天的坠马是上天浪漫的巧合，殊不知一切都是计谋与算计。
而她只是一枚可怜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