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东都
回东都
葛老头熄灭了毡篷入口的灯光，于是如水的月光渗了进来，第五鹿看了一眼身边少年——他似乎已经睡着了，纯净月光下，那些复杂的装饰衬着白皙的肤色，突然有莫名的典雅和华丽。
“晚安。”
“起来啦！大清早赶路回庆阳也不会太辛苦，到了中午就热得走不动了。”
一大清早葛老头就催着要上路。不知道为什么第五鹿昨晚睡得特别香，昏昏沉沉中才听到葛老头的声音。
“那孩子都已经起来了，你怎么还不起来，赶紧的!”葛老头的声音又一次传入耳中。
阿鹿一下子惊醒，恍惚中伸手摸了一下身边的毯子，空的。于是他爬了起来。
揉了揉眼睛，一边伸着懒腰一边钻出帐篷。葛大爷和那个少年已经站在骆驼前等着他了。
第五上前拍了拍那个少年的肩膀：“休息得还好吧。”
少年微微点了点头，嗓子里发出一句含混的“嗯”，就不再多说别的。
“兄弟，你要回家么?”
少年摇摇头。
“那，这是要去哪里?”
栗发少年不说话，伸手指了指。东都的方向。
“你想去东都?那……我们一道吧。”
男孩点了点头。
第五其实有些开心，之前漫长的“形式旅行”中一直只有他和葛老头两人作伴，现在多了个年纪相仿的男孩，至少会不那么单调。虽然，这个孩子好像不怎么喜欢讲话。第五把一些干粮塞给男孩：“昨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先填填肚子。”
“回去就可以轻松一点了，不必刻意避开关隘，约摸今天就能到最近的关隘了。”葛老头倒是没什么反应，平淡道。
第五伸手要把第一头骆驼背上的一些行装卸下来，好让那孩子不那么受累。
栗发少年好像马上就知道第五的想法，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摇摇头。“是要一起走路么?很辛苦的。”第五问。
栗发少年点头，又摇头，眼睛里闪过一些奇异的色彩。不过第五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好，返程吧。”
三人在路上走了很久，栗色头发的孩子一直保持沉默，于是第五鹿和葛大爷也陪着他沉默。时间在沉默中似乎被拉得很长很长，直到远处隐约传来马匹的嘶鸣和兵刃铿锵的声音。
“前面是出了什么事了吗?”第五一遍加快脚步一边问葛大爷。
“好像是。听声音就在我们要走的路上，再过一会就知道了。”葛老头眉头皱了一下。虽然离最近的关隘已经不远了，但还是有很大的可能遇到山匪的，万一是盗匪，听声音他们好像已经和什么人打了起来，为了安全起见，如果还要继续前进，就不得不避开。
果然，又走了一段，兵刃之声越发刺耳，马蹄声阵阵。三人看到前面黄沙扬尘。
“我们避开一下吧，前面恐怕打起来了。”葛老头拉住正要向前的第五鹿，心说，如果前面真是盗匪，这帮盗匪恐怕遇到了什么难缠的对手。
黄沙大道边上有许多风化剥落严重的山头，葛老头示意要三人一起先到风化的岩石后面躲躲，看看情况。
把几头骆驼在岩石后面安置好，葛老头带着两个人一起悄悄爬上风化严重的山头，向下张望。
果然是盗匪，几十个异族骑着高大的西域马围绕成重重的圆圈，圆正中间的土丘上站着一男一女，素色麻衣，两人背对而立，都用钢剑护在身前。他们周围是一圈圆心状散开的箭，看来之前异族人已经有一波放箭的强攻了。
“不知道异族人这是要做什么？这两个人看上去并不像富商巨贾，而且明显的，他们有挺高的功夫，却一个人也没有杀。”葛老头小声念叨。虽然在距离他们几丈远的地方，还能感受到肃杀的剑风。
其中一个异族人突然把手放在嘴唇边吹了个口哨，然后几十人马的包围圈骤然缩小，数十人都操起兵刃冲向圈子里的两个人。一男一女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虽然背对着却好像彼此间有什么默契，钢剑挥动间已经轻松格挡下最前面的攻势。两人看上去最多二十岁出头，却已经有隐世高人的风度。
男子回头和女子说了句什么，女子点点头，男子就突然从土丘上跃起，看来他们想要突围，不想继续耗下去了。
“鹤唳！”第五鹿身边的男孩突然开口说话了！第五吃惊地看看男孩，又回头盯着男子，他在空中跃起旋转的样子，确实很像一只起飞的白鹤。
更让人吃惊的是，第五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不知怎的，栗发男孩已然拔剑出鞘，从岩山上跳了下去。
“你要做什么？！危险啊——”第五已经顾不得下面有几十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异族盗匪，一边大声叫着一边探出半个身子要抓住那孩子，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栗发男孩并没有受伤，他在葛老头和第五惊讶的眼神中轻轻落了地，现场太嘈杂，第五刚刚的喊叫并没有引起盗匪们的注意，也就没有人看到岩山脚下的栗发少年。他提剑，脚轻轻点地，于是整个人像失去重力般跃起两丈，就那样冲进了混乱的包围圈，一路上响起刺耳的兵刃声。那个男子已经快要冲出重围，就这样和冲进包围圈的栗发少年接触了，栗发少年迅速在胸前抱拳，男子微笑以表示回应，点了点头，就和少年一起出了重围。
男子抱着少年的腰，几下蜻蜓点水，竟然几步飞跃上高大的岩山，他在第五的目瞪口呆中迅速放下栗发少年，抽出一根绳子，回身抛向人群中的女子。
女子应该早就和男子商量好了，看到绳头抛了过来，再不和盗匪纠缠，接过绳子就跳了起来。
几丈远的距离，男子不知道有多大的力气，把女子拉出重围，于是她也迅速上了岩山。
不等葛老头他们说什么，男子看了一眼山下叫嚣的人群说：“大爷，我们快走吧，赶紧离开这里。”
(本章完)
葛老头熄灭了毡篷入口的灯光，于是如水的月光渗了进来，第五鹿看了一眼身边少年——他似乎已经睡着了，纯净月光下，那些复杂的装饰衬着白皙的肤色，突然有莫名的典雅和华丽。
“晚安。”
“起来啦！大清早赶路回庆阳也不会太辛苦，到了中午就热得走不动了。”
一大清早葛老头就催着要上路。不知道为什么第五鹿昨晚睡得特别香，昏昏沉沉中才听到葛老头的声音。
“那孩子都已经起来了，你怎么还不起来，赶紧的!”葛老头的声音又一次传入耳中。
阿鹿一下子惊醒，恍惚中伸手摸了一下身边的毯子，空的。于是他爬了起来。
揉了揉眼睛，一边伸着懒腰一边钻出帐篷。葛大爷和那个少年已经站在骆驼前等着他了。
第五上前拍了拍那个少年的肩膀：“休息得还好吧。”
少年微微点了点头，嗓子里发出一句含混的“嗯”，就不再多说别的。
“兄弟，你要回家么?”
少年摇摇头。
“那，这是要去哪里?”
栗发少年不说话，伸手指了指。东都的方向。
“你想去东都?那……我们一道吧。”
男孩点了点头。
第五其实有些开心，之前漫长的“形式旅行”中一直只有他和葛老头两人作伴，现在多了个年纪相仿的男孩，至少会不那么单调。虽然，这个孩子好像不怎么喜欢讲话。第五把一些干粮塞给男孩：“昨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先填填肚子。”
“回去就可以轻松一点了，不必刻意避开关隘，约摸今天就能到最近的关隘了。”葛老头倒是没什么反应，平淡道。
第五伸手要把第一头骆驼背上的一些行装卸下来，好让那孩子不那么受累。
栗发少年好像马上就知道第五的想法，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摇摇头。“是要一起走路么?很辛苦的。”第五问。
栗发少年点头，又摇头，眼睛里闪过一些奇异的色彩。不过第五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好，返程吧。”
三人在路上走了很久，栗色头发的孩子一直保持沉默，于是第五鹿和葛大爷也陪着他沉默。时间在沉默中似乎被拉得很长很长，直到远处隐约传来马匹的嘶鸣和兵刃铿锵的声音。
“前面是出了什么事了吗?”第五一遍加快脚步一边问葛大爷。
“好像是。听声音就在我们要走的路上，再过一会就知道了。”葛老头眉头皱了一下。虽然离最近的关隘已经不远了，但还是有很大的可能遇到山匪的，万一是盗匪，听声音他们好像已经和什么人打了起来，为了安全起见，如果还要继续前进，就不得不避开。
果然，又走了一段，兵刃之声越发刺耳，马蹄声阵阵。三人看到前面黄沙扬尘。
“我们避开一下吧，前面恐怕打起来了。”葛老头拉住正要向前的第五鹿，心说，如果前面真是盗匪，这帮盗匪恐怕遇到了什么难缠的对手。
黄沙大道边上有许多风化剥落严重的山头，葛老头示意要三人一起先到风化的岩石后面躲躲，看看情况。
把几头骆驼在岩石后面安置好，葛老头带着两个人一起悄悄爬上风化严重的山头，向下张望。
果然是盗匪，几十个异族骑着高大的西域马围绕成重重的圆圈，圆正中间的土丘上站着一男一女，素色麻衣，两人背对而立，都用钢剑护在身前。他们周围是一圈圆心状散开的箭，看来之前异族人已经有一波放箭的强攻了。
“不知道异族人这是要做什么？这两个人看上去并不像富商巨贾，而且明显的，他们有挺高的功夫，却一个人也没有杀。”葛老头小声念叨。虽然在距离他们几丈远的地方，还能感受到肃杀的剑风。
其中一个异族人突然把手放在嘴唇边吹了个口哨，然后几十人马的包围圈骤然缩小，数十人都操起兵刃冲向圈子里的两个人。一男一女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虽然背对着却好像彼此间有什么默契，钢剑挥动间已经轻松格挡下最前面的攻势。两人看上去最多二十岁出头，却已经有隐世高人的风度。
男子回头和女子说了句什么，女子点点头，男子就突然从土丘上跃起，看来他们想要突围，不想继续耗下去了。
“鹤唳！”第五鹿身边的男孩突然开口说话了！第五吃惊地看看男孩，又回头盯着男子，他在空中跃起旋转的样子，确实很像一只起飞的白鹤。
更让人吃惊的是，第五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不知怎的，栗发男孩已然拔剑出鞘，从岩山上跳了下去。
“你要做什么？！危险啊——”第五已经顾不得下面有几十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异族盗匪，一边大声叫着一边探出半个身子要抓住那孩子，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栗发男孩并没有受伤，他在葛老头和第五惊讶的眼神中轻轻落了地，现场太嘈杂，第五刚刚的喊叫并没有引起盗匪们的注意，也就没有人看到岩山脚下的栗发少年。他提剑，脚轻轻点地，于是整个人像失去重力般跃起两丈，就那样冲进了混乱的包围圈，一路上响起刺耳的兵刃声。那个男子已经快要冲出重围，就这样和冲进包围圈的栗发少年接触了，栗发少年迅速在胸前抱拳，男子微笑以表示回应，点了点头，就和少年一起出了重围。
男子抱着少年的腰，几下蜻蜓点水，竟然几步飞跃上高大的岩山，他在第五的目瞪口呆中迅速放下栗发少年，抽出一根绳子，回身抛向人群中的女子。
女子应该早就和男子商量好了，看到绳头抛了过来，再不和盗匪纠缠，接过绳子就跳了起来。
几丈远的距离，男子不知道有多大的力气，把女子拉出重围，于是她也迅速上了岩山。
不等葛老头他们说什么，男子看了一眼山下叫嚣的人群说：“大爷，我们快走吧，赶紧离开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