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的眼睛很好看”
一
大漠。
驼队。
系着红线的铜铃在灼热的炎气中微微晃动。
黄昏，沙丘的两面开始呈现不同的色彩，金色和红色。
几个影子出现在沙地上，长长短短地随着地形起伏而变化，过了一会，影子停住了。
“葛大爷，大爷我不想走了，今晚就在这里……”第五鹿话还没说完，就被葛老头用手杖敲了脑袋：“你个臭小子，知不知道尊重老年人？！在你葛大爷面前竟敢自称大爷……”葛老头絮絮叨叨个没完。
“诶，不是在家里下人面前习惯了嘛……干嘛就又要敲我……那么大一块红宝石……”第五鹿小声嘀咕。
“好吧，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阿鹿，过来搭把手帮我把帐篷抻开，然后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能烧的东西。”
时间过得很快，把许多骆驼安置好、搭好帐篷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圆月东升，于是金红色的沙丘变成了月白色的碎银。葛老头在毡篷入口点上风灯。
第五鹿起身，接着月光看向远处：“葛大爷，这附近光秃秃的，哪有什么能当柴火的？”
“你看那儿——”葛大爷用下巴指了指沙丘不远处，那里有一些矮树丛，“小子，眼神比我老头子还不济？”
听着葛老头的唠叨，阿鹿提了灯盏和砍刀去弄柴。
“葛大爷！快来——”第五鹿突然大声叫葛老头过去。
“小子，怎么啦？死人了？”葛老头慢吞吞地拄着手杖，朝阿鹿的方向走过去。
“你看——”第五鹿指给葛老头——真的是个人。
“沙漠里这么辛苦，死个把人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你啊，还是少见多怪，经验少……”葛老头又开始絮絮叨叨，第五鹿上前去给地上那人翻了个身，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头发是栗色的，还是卷发，鼻梁很挺，显然不是汉人的样子，是西北蛮夷还是匈奴人……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活着！
“葛大爷，快，快拿水过来，她还活着！”
絮絮叨叨的葛老头赶紧一瘸一拐地奔回帐篷取水。
“振作点！醒醒，水来了！”第五鹿抱起女孩上半身，轻轻摇晃了一下，葛老头递上皮囊。
有水递到嘴边，那人喝了几口——还好还有意识。
“背她去帐篷那边吧。”
把这个捡来的人在帐篷里安置好，又花了点时间升起篝火，煮了汤，第五鹿盛了碗汤：“我去看看她。”
“怎么背的时候要我背，喂的时候就要你喂？”不得不说，葛老头有时候的心思挺像个少年。
“要你管。”
提着灯进去，整个毡篷里面都变成温暖的橙红色，第五鹿放下灯，换做两手捧着汤碗，打量眼前的这个人，从刚才开始就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对，女孩子会佩剑么……这个小孩不会是……放下汤，阿鹿索性摸了一把。
小孩像是梦呓般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睁开了眼睛。
“诶诶诶，你是男孩啊！”
毡篷里，温暖的橙黄灯光下，两个人对视。看着他湖绿色的眼睛，第五鹿突然觉得异常尴尬。
阿鹿先反应过来，也不问别的，捧起碗：“先喝点汤吧。”
男孩瞪着眼睛没说话，过了一会，接过汤碗，汤已经有些冷了，他小声地吞咽着几天来的第一餐，阿鹿又取过干粮递给他。
男孩吃得很快，却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修长的手指小心地把干粮分成小块送进嘴里——像猫一样安静。看他手指上的错金戒指、身上虽然有些脏却工艺复杂的衣服和配饰，想必是外族的什么王公贵戚。
放下碗，男孩颔首，栗色的卷发一下垂落在眼前，大片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谢谢你。”
阿鹿没有说话，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就到毡篷外面了。
“葛大爷，葛大爷！他是个男孩，会讲我们的语言诶，他说谢谢我！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啊……”阿鹿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兴奋地向葛老头说着。听到这些话，葛老头暗想，早就知道会这样……果然还是小孩子。
不过救了一个人，也不错呢。算是这次出行最大的收获了。
“葛大爷，明天我们回东都吧。反正行程也差不多结束了。”
“嗯……是该要回去了，明天先问问那个孩子，送他回家。”作为第五家每几年一次的出行，这次行程确实到了不得不结束的时间——几个月后他们要赶回东都商会。几头骆驼所带的食物饮水有限，至少要到阳关内才有补给，现在又多了个孩子，搞不好还得绕路……葛老头双手撑着手杖沉思。
“早点睡吧……”阿鹿熄灭风灯，进了毡篷。
想写出轻松的文。
阿鹿的姓氏“第五”并不是虚构的复姓。
(本章完)
大漠。
驼队。
系着红线的铜铃在灼热的炎气中微微晃动。
黄昏，沙丘的两面开始呈现不同的色彩，金色和红色。
几个影子出现在沙地上，长长短短地随着地形起伏而变化，过了一会，影子停住了。
“葛大爷，大爷我不想走了，今晚就在这里……”第五鹿话还没说完，就被葛老头用手杖敲了脑袋：“你个臭小子，知不知道尊重老年人？！在你葛大爷面前竟敢自称大爷……”葛老头絮絮叨叨个没完。
“诶，不是在家里下人面前习惯了嘛……干嘛就又要敲我……那么大一块红宝石……”第五鹿小声嘀咕。
“好吧，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阿鹿，过来搭把手帮我把帐篷抻开，然后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能烧的东西。”
时间过得很快，把许多骆驼安置好、搭好帐篷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圆月东升，于是金红色的沙丘变成了月白色的碎银。葛老头在毡篷入口点上风灯。
第五鹿起身，接着月光看向远处：“葛大爷，这附近光秃秃的，哪有什么能当柴火的？”
“你看那儿——”葛大爷用下巴指了指沙丘不远处，那里有一些矮树丛，“小子，眼神比我老头子还不济？”
听着葛老头的唠叨，阿鹿提了灯盏和砍刀去弄柴。
“葛大爷！快来——”第五鹿突然大声叫葛老头过去。
“小子，怎么啦？死人了？”葛老头慢吞吞地拄着手杖，朝阿鹿的方向走过去。
“你看——”第五鹿指给葛老头——真的是个人。
“沙漠里这么辛苦，死个把人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你啊，还是少见多怪，经验少……”葛老头又开始絮絮叨叨，第五鹿上前去给地上那人翻了个身，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头发是栗色的，还是卷发，鼻梁很挺，显然不是汉人的样子，是西北蛮夷还是匈奴人……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活着！
“葛大爷，快，快拿水过来，她还活着！”
絮絮叨叨的葛老头赶紧一瘸一拐地奔回帐篷取水。
“振作点！醒醒，水来了！”第五鹿抱起女孩上半身，轻轻摇晃了一下，葛老头递上皮囊。
有水递到嘴边，那人喝了几口——还好还有意识。
“背她去帐篷那边吧。”
把这个捡来的人在帐篷里安置好，又花了点时间升起篝火，煮了汤，第五鹿盛了碗汤：“我去看看她。”
“怎么背的时候要我背，喂的时候就要你喂？”不得不说，葛老头有时候的心思挺像个少年。
“要你管。”
提着灯进去，整个毡篷里面都变成温暖的橙红色，第五鹿放下灯，换做两手捧着汤碗，打量眼前的这个人，从刚才开始就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对，女孩子会佩剑么……这个小孩不会是……放下汤，阿鹿索性摸了一把。
小孩像是梦呓般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睁开了眼睛。
“诶诶诶，你是男孩啊！”
毡篷里，温暖的橙黄灯光下，两个人对视。看着他湖绿色的眼睛，第五鹿突然觉得异常尴尬。
阿鹿先反应过来，也不问别的，捧起碗：“先喝点汤吧。”
男孩瞪着眼睛没说话，过了一会，接过汤碗，汤已经有些冷了，他小声地吞咽着几天来的第一餐，阿鹿又取过干粮递给他。
男孩吃得很快，却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修长的手指小心地把干粮分成小块送进嘴里——像猫一样安静。看他手指上的错金戒指、身上虽然有些脏却工艺复杂的衣服和配饰，想必是外族的什么王公贵戚。
放下碗，男孩颔首，栗色的卷发一下垂落在眼前，大片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谢谢你。”
阿鹿没有说话，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就到毡篷外面了。
“葛大爷，葛大爷！他是个男孩，会讲我们的语言诶，他说谢谢我！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啊……”阿鹿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兴奋地向葛老头说着。听到这些话，葛老头暗想，早就知道会这样……果然还是小孩子。
不过救了一个人，也不错呢。算是这次出行最大的收获了。
“葛大爷，明天我们回东都吧。反正行程也差不多结束了。”
“嗯……是该要回去了，明天先问问那个孩子，送他回家。”作为第五家每几年一次的出行，这次行程确实到了不得不结束的时间——几个月后他们要赶回东都商会。几头骆驼所带的食物饮水有限，至少要到阳关内才有补给，现在又多了个孩子，搞不好还得绕路……葛老头双手撑着手杖沉思。
“早点睡吧……”阿鹿熄灭风灯，进了毡篷。
想写出轻松的文。
阿鹿的姓氏“第五”并不是虚构的复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