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梦中的“寿春城攻防战”——大战激起
比起第一次进入梦境，这一次林恂没有那么紧张，他现在已经适应了这种感觉，除了不能与这个梦境的实物发生作用，一切都与“现实“无异，但这种奇妙的感觉还是让林恂心中产生一种怪异的欣喜感。
凌晨，天色黑暗，一排排战船被大片黑布遮起，港口上的士兵忙碌程度不减白日。不时有“快点快点”的催促声传来。数名士兵一同掀开黑布，布上被雨淋留下的积水一下“哗啦”一身洒下水中。黑布一齐落下，近百条战船齐列港口中（为了容纳更多的船，港口扩建五倍），这些船只大部分是新造的艨艟战舰——两层一帆十八浆的小型战舰。也有庞大威武的旗舰——三层楼船。还有许多专为运兵运粮的大船。
沿着绳索，士兵们上下翻爬，点亮火把，最后扬起风帆，数千人的舰队起航。
从寿城上空看去，整个寿城被围地水泄不通，重要的区域都被北军安插了营寨。东南北三门外都有大部兵力驻扎，唯独北门外空虚。北门外地势狭窄陡峭，还有东肥河留过，不适合大部兵力展开。因此北军在八公山上设立许多塔楼，在山两侧布下营寨，虽然本门空虚，但这样一布置，南军更不敢从此突围。
八月二日清晨，赵将军很早就醒来研究战局，说是醒来，也不合理，将军很晚才入睡，没过多久听见剧烈的轰鸣声后立马爬起、穿戴。不过比他更早的是驻守本营的副将，听见南郊的巨大爆炸之声，副将早早地来到帐内。
“你来了，外边战况如何？”将军说着，副将快步近身凑到桌前。
“目前收到的情报，昨晚到现在敌军袭击了进攻南门的我军三个营寨，但都被我军击退。按照之前的命令，我军四更开始造饭，现在估计都用餐完毕，各营军心稳定，时刻可以战斗。”
“很好?，不过...”将军快步走到沙盘前，又招呼副将，“你快过来，想想今后的战事该如何进行”
“我想？”?副将很快就又凑过身来。
“对，就当你自己是统军大将”将军视线一直盯着黄黄绿绿、遍布旗帜的沙盘。
“将军...这个我不太好说，这...”把自己当大将？突然的要求让副将有点懵。
“你后半生就想当个副将了？现在你是大将，大将军。”将军有些生气，身子转向一边，拿起湿布开始擦拭宝剑，“北国能统三军的大将屈指可数，以后我也战死了，靠你们这些‘副将’国家的军队能够强盛起来吗？”
“这......将军，那我的意见是......”副将想了一下，“将军，我没有敷衍你，我难再说些什么。我军个个都是来自各州郡的精英况且众人齐心，士气高昂，而敌军孤立无援，四面楚歌，人心涣散。只需要再进行一次总攻，寿城可破。”
“继续。”
副将越说越激昂，脸色红彤：“还有我们的友军，在庐江、吴郡、淮南的其它地方战斗地十分尽力，我还去过瓦槔湖北岸驻扎的营寨，士兵们日夜不息地坚守。对于这场战斗，我坚信，我军必胜！”
将军有点失落，但不至于叹息，副将的这番表现是正常的，难道还想着他能有什么旷世奇谈？现在北军每名士兵都情绪高涨，胜利在他们眼中是必然的，就连将军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他可是统兵大将，可以说是支配了这五万士兵的生命，他自己可不能陷入安乐之中。
“说来可笑，我现在没有想我军怎么胜，而是在想敌军怎么让我军败。”将军笑了笑，缓解一下气氛。
“让我军败？将军，可不能这样长他人志气啊。”
“这当然不是想长他人志气，你可知道，现在已经有五千名战士回不了家，五千个家庭被破坏。”
“......可是这也是战争带来的正常的损失，敌人此时肯定伤亡更加多。”
“正常损失？”将军将擦拭好的剑插入剑鞘丢给副将，副将赶紧接住，“负责南郊战区的总指挥昨日受重伤无法继续指挥，等会我给你正式的委任命令，你带着本部前往南郊指挥作战。”
副将接剑后听到这话，立马单膝跪地双手捧剑举在头前：“某将领命！”
“当你还是个士官的时候，你手下有一个伤员你都会倍加关心，当你能指挥千军万马的时候，你往往会忽视那一个个无辜的生命，我军就算大获全胜，他们也没人能够被封爵赏地，最好的奖励恐怕就是一餐庆功宴。”
将军准备呼唤文官起草文件，看得出，说这话时他有些悲伤，”你的前任是个好将领，他无负他的士兵。去南郊看看把，那里才是最残酷的战场。”
副将完全被这番话震撼住，他从一个士官开始，历战无数，现在才重新知道这个道理——士兵不是供给战争的消耗品。也许是他想起了那些曾经战死的亲密兄弟，声音颤抖地接下任务，集合队伍前往南郊。
......
清晨，驻扎在此地的北军某曲的一位军侯率领他的部队对更近海的地方进行探查，结果当然是没有敌情，周围有昨日烧毁的废墟冒着白烟，前面还有一些正在燃烧的船坞，因为昨日有场小雨，现在的火势也不算大。
军侯看着周围的一切，似乎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火光一闪之间，照亮了远处的迷雾，军侯突然看见了一个庞然大物，不，不是一个，是一群。
棕红色高大的楼船在舰队的前部显得格外突出，船上的士兵虽看不清楚，但挺拔的身姿，昂首站立的样子令人胆寒。
舰队距离离得非常近，军侯已经处在对方弓箭射程之内，一路与散兵战斗的他现在面临这样庞大的舰队顿时慌张起来。其他士兵也发现了情况，周围开始有叫喊声传来。
“是敌军！”
“敌人船只！”
“快跑啊！”
“军侯，敌军来袭，怎么办！”
“快点集合部队，寻找建筑物掩护。”军侯把命令随便传给身边几个小卒，又马上叫来通讯骑兵，“快去通知乡里的驻军，还有周围的友军。”
这又不是什么怪物，害怕什么！
南军舰队显然发现了这情况，甲板上的士兵突然忙碌起来，来去来去，奔进走出船舱，把一些物质搬来搬去，弓手赶紧找好位置防御起来，准备射击。
北军这边差不多也把部队集结起来，位置好的士兵能躲在房屋，大树后边，运气不好的需要刀盾兵举盾掩护。
舰队缓慢行驶，双方更加靠近，战场也更加清晰了。
“射击”“放箭”?双方的指挥同时发令，许多声相同的喊声回荡在战场中。
双方箭支飞速交错，南军船上能听见密密麻麻的弓箭嵌入木头之声，其中也夹杂着金属碰撞之声。
明显南军火力更加猛烈，北军士兵有人的盾牌上连插数十根弓箭，也有盾牌直接被击裂。若不是有大型物体掩护，北军将受到重大打击。
南军旗舰上，将军也像个弓手一样躲在掩护物后边，行军副将这时也低身靠近了他。
“将军，已经两轮齐射了，还用继续吗？”
“可以了，按照先前计议的做即可，让旗语兵向周围船只发号——快速通过此区域。”
北军军侯此时早已命令士兵们待命不要继续射击。周围地上、树上、房子上插满大量箭支。原来他之前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那可是庞大的舰队。
待舰队大部脱离弓箭射程后，军候让人放开自己的被士兵保护住的坐骑。马儿窜地一下就立起身来，然后甩甩身上的泥土。军候熟练地上马，其部士兵也缓缓后撤。
事态十分紧急，必须马上通报！
将军帐内，从围攻寿城的各军中赶来的高级将领分列两列在此，人人神情严肃，小声地讨论战事。不一会，赵将军快步入帐，众人一见立马低声问好，然后肃立在原地。?将军手一挥，身旁士兵把一些写满战略部署计划的纸张分递下去。?
“现在我对第二次总攻进行战略部署。”赵将军把文案拍在桌上，众将士无不认真准备聆听，“?第一军统将王将军听令！”
“末将在！”
“调集你部位于寿城东南处的左、中、右卫三大营士兵前往前线于午后二时攻城，并且撤回你军第一梯队士兵于攻城营中整顿后待机投入战斗。”
“末将领命！”王将军领命后快速退到一边。
赵将军头转向下一位将军：”第三军南郊方面军夏侯将军，命令你部在南郊地区战斗的士兵坚守原有阵地，不可进取，其外围的三营士兵即刻调出支援对南门进攻。“
......
“第三军西门方面军前部周将军，指挥你部士兵退回本营。陈、李两位将军携你部士兵前往接应，并接替前大营。同样，午后二时攻城，不得延误！“
“末将领命！”陈、李将军欣然领命，周副将有些不悦，但赵将军装作没有察觉然后继续下令。
“各军工兵部将所有攻城器械转运营前由运输部运往前线，并且开始改造简易担架。”“游击部校尉，去骁骑营挑选五百骑兵编入你部，加强各军个营间输运路线的防卫工作。”将军停顿一会，扫视了各个即将赶往前线的将领。
“看来大家都神采奕奕的嘛，打完仗要去娶新娘了是吗。”
顿时掀起一阵欢声笑语......
“大小事物，如果不便请示上级，那么自行决断，勿要延误战机。现在立即赶往自己所部，执行命令。”
“是，将军!”
与此同时，南军也在进行防御部署。
“北军目前的情况就是如此。”季副将向各位将领讲述完情况后低身凑到邱将军身边低声地说，“监军已经被控制住了。”
“很好。”将军也轻声回复，然后立马站起。座下各将顿时也精神起来——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中军校尉去清点东门四营士兵，组编为一军，季将军带领城中骑兵前往东大营待命，待援兵到时，敌东门部队慌乱之际你们两部快速从东门突围，不得后撤！“
“严、黄二位将军，如若我军出战后敌部混乱，即刻率你部士兵前去助战，摧毁敌军大营。”将军说，“二位老将军年事以高，但此战事关重大，不得已而劳烦你们出战。”
“请大将军放心，若战不胜，尸骨也要留于敌阵之中。”在二位老将的接令话语中还夹杂着一些年轻校尉的请愿声，“将军，某将愿替老将军们出生入死。”“是啊，我们为国而参军，今战何不运用我们的能力去杀敌！”“不为功名，只求报国！”
冲突敌阵，短兵交接，这是战士之责。如果有更好的人才怎么会让赋予军队灵魂精神的老将们当任先锋？南国与多个邻国交战，虽然经济上仍然占优，军队也十分庞大，但军中骨干被损耗殆尽。
.......
一番部署后，众将告退，独留季副将。
邱将军拿出一块铜制虎符交给了副将。副将一脸惊慌，不及副将发问，将军先说：”这个东西留在这已经没用了，记住，你突围后直往堰口镇，那里我留了一部扩招的骑兵队伍，并且你要凭这虎符调集那里的守军。”将军叹气道：“如果这里战事失利，你带部队原路放回吧。”
“这，将军，那里守军加上骑兵至少能有几千人吧，我可以带来一战啊！”
“听从命令吧...”
将军径直走出，士兵们纷纷让道，红袍迎着风儿舞动。城中高地上的高大客栈——青砖白瓦，飞檐冲天。将军双手依托护栏，向前俯身远望，一屋一楼，一草一木，清晰可见。城中的老人小孩被带到较中心的居民区安顿下来。男人们都加入民兵队伍，在城中、城墙上搬运物资，修补建筑，建造工事。女人们专注后勤，煮粥做饭，清洗衣服，医护伤员。
城中街道上，以两侧房屋作山，横木为关，处处分割，好似布下数十个营寨。城墙上士兵们用长木板简单修复被石块砸出的缺口，各处大门又被木板钉上加固数层。
午后二时，某处北军阵地上开始骚动起来，随着一声炮响，冲杀声、军号声冲天而出。南门、东门处的北军阵地上也发出炮响，旌旗舞动，土地上的砂砾都颤抖起来。
与第一次的总攻不同，这一次北军动用更多攻城器械，阵型上更加偏向于进攻，还组编了特殊的攻城小队。
北军最多的一种攻城器械是简易投石机，这种投石机大概和马车一样大小，高度却不高，投石动力完全靠木头的弹性形变。
眼前就有一支特殊的投石车小队，小队由三什队组成，其中两什各负责一架投石车，另一什负责护卫和各项后勤任务，亦可顶替另两什伤员的工作。投石什的整个投石过程分工明确，一个石头投出后，一名士兵快速抓起先前绑在主干末端的绳子卷入齿轮中，同时另一名士兵接触上一根绳子，然后两名士兵同时转动圆盘驱动齿轮让主干弯曲，最后搬上石头，等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士兵停止转动圆盘，待什长确定方位后就下令切断绳子投石，随后又是接着之前的动作。
“对准他们的那个角楼，投石！“
“向楼梯与城墙交界处投石！“
“垛口聚集大量敌兵，投石！“
……
两队什长指挥着，城墙边的战斗情况多变，多种因素都在影响着他们对目标的选择。投石车处于敌弓箭射程内，队里一半的士兵举着巨盾护卫着其他士兵，车上多余空间放着一些水、沙土或者其它物品以随时准备修复投石车。
一支箭失穿过战场上的黑烟直冲向此投石队，直直穿入刚要举起石头装上投石车的士兵手臂上。士兵在手臂肌肉绷紧之时承受这一击后不禁惨叫起来，石头也滑落重重砸在地面。什长见状赶忙把受伤士兵拉到车后，叫一名士兵带他到队里后方并请求队长指派一人来替换，自己先执行这名士兵的任务。处理的过程快速麻利，因为对于这名什长来说，这种情况见到太多了。
“将军，对面城门打开了！“
“啊，破城了吗？不对，城内守军竟然冲了出来。“某部校尉看见这一幕开始有点困惑——我军强攻之时他们怎还敢出城迎击？随后的一幕更是让这名校尉惊恐不已。
“后……后方，大批敌军……“军司马通报给校尉时已经完全慌张了，数千南军从东方的树林草原中卷土而来，北军几乎要与敌前部交战。
(本章完)
凌晨，天色黑暗，一排排战船被大片黑布遮起，港口上的士兵忙碌程度不减白日。不时有“快点快点”的催促声传来。数名士兵一同掀开黑布，布上被雨淋留下的积水一下“哗啦”一身洒下水中。黑布一齐落下，近百条战船齐列港口中（为了容纳更多的船，港口扩建五倍），这些船只大部分是新造的艨艟战舰——两层一帆十八浆的小型战舰。也有庞大威武的旗舰——三层楼船。还有许多专为运兵运粮的大船。
沿着绳索，士兵们上下翻爬，点亮火把，最后扬起风帆，数千人的舰队起航。
从寿城上空看去，整个寿城被围地水泄不通，重要的区域都被北军安插了营寨。东南北三门外都有大部兵力驻扎，唯独北门外空虚。北门外地势狭窄陡峭，还有东肥河留过，不适合大部兵力展开。因此北军在八公山上设立许多塔楼，在山两侧布下营寨，虽然本门空虚，但这样一布置，南军更不敢从此突围。
八月二日清晨，赵将军很早就醒来研究战局，说是醒来，也不合理，将军很晚才入睡，没过多久听见剧烈的轰鸣声后立马爬起、穿戴。不过比他更早的是驻守本营的副将，听见南郊的巨大爆炸之声，副将早早地来到帐内。
“你来了，外边战况如何？”将军说着，副将快步近身凑到桌前。
“目前收到的情报，昨晚到现在敌军袭击了进攻南门的我军三个营寨，但都被我军击退。按照之前的命令，我军四更开始造饭，现在估计都用餐完毕，各营军心稳定，时刻可以战斗。”
“很好?，不过...”将军快步走到沙盘前，又招呼副将，“你快过来，想想今后的战事该如何进行”
“我想？”?副将很快就又凑过身来。
“对，就当你自己是统军大将”将军视线一直盯着黄黄绿绿、遍布旗帜的沙盘。
“将军...这个我不太好说，这...”把自己当大将？突然的要求让副将有点懵。
“你后半生就想当个副将了？现在你是大将，大将军。”将军有些生气，身子转向一边，拿起湿布开始擦拭宝剑，“北国能统三军的大将屈指可数，以后我也战死了，靠你们这些‘副将’国家的军队能够强盛起来吗？”
“这......将军，那我的意见是......”副将想了一下，“将军，我没有敷衍你，我难再说些什么。我军个个都是来自各州郡的精英况且众人齐心，士气高昂，而敌军孤立无援，四面楚歌，人心涣散。只需要再进行一次总攻，寿城可破。”
“继续。”
副将越说越激昂，脸色红彤：“还有我们的友军，在庐江、吴郡、淮南的其它地方战斗地十分尽力，我还去过瓦槔湖北岸驻扎的营寨，士兵们日夜不息地坚守。对于这场战斗，我坚信，我军必胜！”
将军有点失落，但不至于叹息，副将的这番表现是正常的，难道还想着他能有什么旷世奇谈？现在北军每名士兵都情绪高涨，胜利在他们眼中是必然的，就连将军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他可是统兵大将，可以说是支配了这五万士兵的生命，他自己可不能陷入安乐之中。
“说来可笑，我现在没有想我军怎么胜，而是在想敌军怎么让我军败。”将军笑了笑，缓解一下气氛。
“让我军败？将军，可不能这样长他人志气啊。”
“这当然不是想长他人志气，你可知道，现在已经有五千名战士回不了家，五千个家庭被破坏。”
“......可是这也是战争带来的正常的损失，敌人此时肯定伤亡更加多。”
“正常损失？”将军将擦拭好的剑插入剑鞘丢给副将，副将赶紧接住，“负责南郊战区的总指挥昨日受重伤无法继续指挥，等会我给你正式的委任命令，你带着本部前往南郊指挥作战。”
副将接剑后听到这话，立马单膝跪地双手捧剑举在头前：“某将领命！”
“当你还是个士官的时候，你手下有一个伤员你都会倍加关心，当你能指挥千军万马的时候，你往往会忽视那一个个无辜的生命，我军就算大获全胜，他们也没人能够被封爵赏地，最好的奖励恐怕就是一餐庆功宴。”
将军准备呼唤文官起草文件，看得出，说这话时他有些悲伤，”你的前任是个好将领，他无负他的士兵。去南郊看看把，那里才是最残酷的战场。”
副将完全被这番话震撼住，他从一个士官开始，历战无数，现在才重新知道这个道理——士兵不是供给战争的消耗品。也许是他想起了那些曾经战死的亲密兄弟，声音颤抖地接下任务，集合队伍前往南郊。
......
清晨，驻扎在此地的北军某曲的一位军侯率领他的部队对更近海的地方进行探查，结果当然是没有敌情，周围有昨日烧毁的废墟冒着白烟，前面还有一些正在燃烧的船坞，因为昨日有场小雨，现在的火势也不算大。
军侯看着周围的一切，似乎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火光一闪之间，照亮了远处的迷雾，军侯突然看见了一个庞然大物，不，不是一个，是一群。
棕红色高大的楼船在舰队的前部显得格外突出，船上的士兵虽看不清楚，但挺拔的身姿，昂首站立的样子令人胆寒。
舰队距离离得非常近，军侯已经处在对方弓箭射程之内，一路与散兵战斗的他现在面临这样庞大的舰队顿时慌张起来。其他士兵也发现了情况，周围开始有叫喊声传来。
“是敌军！”
“敌人船只！”
“快跑啊！”
“军侯，敌军来袭，怎么办！”
“快点集合部队，寻找建筑物掩护。”军侯把命令随便传给身边几个小卒，又马上叫来通讯骑兵，“快去通知乡里的驻军，还有周围的友军。”
这又不是什么怪物，害怕什么！
南军舰队显然发现了这情况，甲板上的士兵突然忙碌起来，来去来去，奔进走出船舱，把一些物质搬来搬去，弓手赶紧找好位置防御起来，准备射击。
北军这边差不多也把部队集结起来，位置好的士兵能躲在房屋，大树后边，运气不好的需要刀盾兵举盾掩护。
舰队缓慢行驶，双方更加靠近，战场也更加清晰了。
“射击”“放箭”?双方的指挥同时发令，许多声相同的喊声回荡在战场中。
双方箭支飞速交错，南军船上能听见密密麻麻的弓箭嵌入木头之声，其中也夹杂着金属碰撞之声。
明显南军火力更加猛烈，北军士兵有人的盾牌上连插数十根弓箭，也有盾牌直接被击裂。若不是有大型物体掩护，北军将受到重大打击。
南军旗舰上，将军也像个弓手一样躲在掩护物后边，行军副将这时也低身靠近了他。
“将军，已经两轮齐射了，还用继续吗？”
“可以了，按照先前计议的做即可，让旗语兵向周围船只发号——快速通过此区域。”
北军军侯此时早已命令士兵们待命不要继续射击。周围地上、树上、房子上插满大量箭支。原来他之前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那可是庞大的舰队。
待舰队大部脱离弓箭射程后，军候让人放开自己的被士兵保护住的坐骑。马儿窜地一下就立起身来，然后甩甩身上的泥土。军候熟练地上马，其部士兵也缓缓后撤。
事态十分紧急，必须马上通报！
将军帐内，从围攻寿城的各军中赶来的高级将领分列两列在此，人人神情严肃，小声地讨论战事。不一会，赵将军快步入帐，众人一见立马低声问好，然后肃立在原地。?将军手一挥，身旁士兵把一些写满战略部署计划的纸张分递下去。?
“现在我对第二次总攻进行战略部署。”赵将军把文案拍在桌上，众将士无不认真准备聆听，“?第一军统将王将军听令！”
“末将在！”
“调集你部位于寿城东南处的左、中、右卫三大营士兵前往前线于午后二时攻城，并且撤回你军第一梯队士兵于攻城营中整顿后待机投入战斗。”
“末将领命！”王将军领命后快速退到一边。
赵将军头转向下一位将军：”第三军南郊方面军夏侯将军，命令你部在南郊地区战斗的士兵坚守原有阵地，不可进取，其外围的三营士兵即刻调出支援对南门进攻。“
......
“第三军西门方面军前部周将军，指挥你部士兵退回本营。陈、李两位将军携你部士兵前往接应，并接替前大营。同样，午后二时攻城，不得延误！“
“末将领命！”陈、李将军欣然领命，周副将有些不悦，但赵将军装作没有察觉然后继续下令。
“各军工兵部将所有攻城器械转运营前由运输部运往前线，并且开始改造简易担架。”“游击部校尉，去骁骑营挑选五百骑兵编入你部，加强各军个营间输运路线的防卫工作。”将军停顿一会，扫视了各个即将赶往前线的将领。
“看来大家都神采奕奕的嘛，打完仗要去娶新娘了是吗。”
顿时掀起一阵欢声笑语......
“大小事物，如果不便请示上级，那么自行决断，勿要延误战机。现在立即赶往自己所部，执行命令。”
“是，将军!”
与此同时，南军也在进行防御部署。
“北军目前的情况就是如此。”季副将向各位将领讲述完情况后低身凑到邱将军身边低声地说，“监军已经被控制住了。”
“很好。”将军也轻声回复，然后立马站起。座下各将顿时也精神起来——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中军校尉去清点东门四营士兵，组编为一军，季将军带领城中骑兵前往东大营待命，待援兵到时，敌东门部队慌乱之际你们两部快速从东门突围，不得后撤！“
“严、黄二位将军，如若我军出战后敌部混乱，即刻率你部士兵前去助战，摧毁敌军大营。”将军说，“二位老将军年事以高，但此战事关重大，不得已而劳烦你们出战。”
“请大将军放心，若战不胜，尸骨也要留于敌阵之中。”在二位老将的接令话语中还夹杂着一些年轻校尉的请愿声，“将军，某将愿替老将军们出生入死。”“是啊，我们为国而参军，今战何不运用我们的能力去杀敌！”“不为功名，只求报国！”
冲突敌阵，短兵交接，这是战士之责。如果有更好的人才怎么会让赋予军队灵魂精神的老将们当任先锋？南国与多个邻国交战，虽然经济上仍然占优，军队也十分庞大，但军中骨干被损耗殆尽。
.......
一番部署后，众将告退，独留季副将。
邱将军拿出一块铜制虎符交给了副将。副将一脸惊慌，不及副将发问，将军先说：”这个东西留在这已经没用了，记住，你突围后直往堰口镇，那里我留了一部扩招的骑兵队伍，并且你要凭这虎符调集那里的守军。”将军叹气道：“如果这里战事失利，你带部队原路放回吧。”
“这，将军，那里守军加上骑兵至少能有几千人吧，我可以带来一战啊！”
“听从命令吧...”
将军径直走出，士兵们纷纷让道，红袍迎着风儿舞动。城中高地上的高大客栈——青砖白瓦，飞檐冲天。将军双手依托护栏，向前俯身远望，一屋一楼，一草一木，清晰可见。城中的老人小孩被带到较中心的居民区安顿下来。男人们都加入民兵队伍，在城中、城墙上搬运物资，修补建筑，建造工事。女人们专注后勤，煮粥做饭，清洗衣服，医护伤员。
城中街道上，以两侧房屋作山，横木为关，处处分割，好似布下数十个营寨。城墙上士兵们用长木板简单修复被石块砸出的缺口，各处大门又被木板钉上加固数层。
午后二时，某处北军阵地上开始骚动起来，随着一声炮响，冲杀声、军号声冲天而出。南门、东门处的北军阵地上也发出炮响，旌旗舞动，土地上的砂砾都颤抖起来。
与第一次的总攻不同，这一次北军动用更多攻城器械，阵型上更加偏向于进攻，还组编了特殊的攻城小队。
北军最多的一种攻城器械是简易投石机，这种投石机大概和马车一样大小，高度却不高，投石动力完全靠木头的弹性形变。
眼前就有一支特殊的投石车小队，小队由三什队组成，其中两什各负责一架投石车，另一什负责护卫和各项后勤任务，亦可顶替另两什伤员的工作。投石什的整个投石过程分工明确，一个石头投出后，一名士兵快速抓起先前绑在主干末端的绳子卷入齿轮中，同时另一名士兵接触上一根绳子，然后两名士兵同时转动圆盘驱动齿轮让主干弯曲，最后搬上石头，等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士兵停止转动圆盘，待什长确定方位后就下令切断绳子投石，随后又是接着之前的动作。
“对准他们的那个角楼，投石！“
“向楼梯与城墙交界处投石！“
“垛口聚集大量敌兵，投石！“
……
两队什长指挥着，城墙边的战斗情况多变，多种因素都在影响着他们对目标的选择。投石车处于敌弓箭射程内，队里一半的士兵举着巨盾护卫着其他士兵，车上多余空间放着一些水、沙土或者其它物品以随时准备修复投石车。
一支箭失穿过战场上的黑烟直冲向此投石队，直直穿入刚要举起石头装上投石车的士兵手臂上。士兵在手臂肌肉绷紧之时承受这一击后不禁惨叫起来，石头也滑落重重砸在地面。什长见状赶忙把受伤士兵拉到车后，叫一名士兵带他到队里后方并请求队长指派一人来替换，自己先执行这名士兵的任务。处理的过程快速麻利，因为对于这名什长来说，这种情况见到太多了。
“将军，对面城门打开了！“
“啊，破城了吗？不对，城内守军竟然冲了出来。“某部校尉看见这一幕开始有点困惑——我军强攻之时他们怎还敢出城迎击？随后的一幕更是让这名校尉惊恐不已。
“后……后方，大批敌军……“军司马通报给校尉时已经完全慌张了，数千南军从东方的树林草原中卷土而来，北军几乎要与敌前部交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