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永宁寺
因为西市事件，楚天谅一路上闷闷不乐。当时他见庞良玉看浣汐一副贼眉鼠眼的贱样，心中难平，他才用计让他出丑，光顾着发泄怨气，一时忘了他哪个当太尉的爹。万一他回府添油加醋的向他爹胡通乱说，算上求亲未果，颜面扫地一事，庞太尉再迁怒舅父，在天子御前搬弄是非，影响事态发展，只怕解决弥勒教之事继续拖延，而父亲生命日益危险。
浣汐心中却万分欣喜，自己果真没有选错人，处处对楚天谅温柔似水，关怀备至。
距离永宁寺还有一段路程，道路是用鹅卵石头铺成的，楚天鸿坐不惯马车，颠簸不堪，叫苦道：“哎呦，疼死我了，早知道，我们就不来了，这破马车把我屁股都磕坏了。”
浣汐掩面笑道：“还有让你怕疼的东西，再忍耐一会，永宁寺马上就到了。”
楚天谅心烦意闷，正为父亲的性命担忧，听见四郎叫苦连天，瞪了他一眼，恼怒道：“吵着要求来永宁寺的是你，现在叫苦的还是你，因为你下车造成的后果，知道给我和父亲惹了多大祸吗！”
“表姐，你看，我又没做错什么，二哥凭什么吼我，亏我之前费尽心机的撮合你们。”楚天鸿小脸紧绷，委屈道，他从没见过二哥对自己动怒，由于害怕，身体扑入浣汐柔软的怀里。
“四郎，你二哥很厉害的，以后莫要惹他生气，小心他把你送到官府。”浣汐已被楚天谅倾心折服，不再偏袒四弟。
楚天鸿听后，乖巧的闭上嘴巴，不敢再发牢骚。
在皇宫白虎门南御道五里处，有一座高塔清晰可见，那塔高耸入云，约有百丈，在阳光的照射下，塔身金光璀璨。浣汐挑起帷幔，双目望去，见高塔崛地而起，矗立挺拔，便知是永宁寺塔，兴奋道：“我看见永宁寺塔了，永宁寺终于到了。”
到永宁寺院前，因为道路堵塞，导致车辆无法通过。原来永宁寺要举办庙会的消息一经传出，远近信徒慕名蜂蛹而至，成为永宁寺建成以来，游客最多的一次。今天是永宁寺开放的第一天，人们都希望博个好彩头，沾点喜气，不辞辛劳，纷至沓来。人流如涛涛河水，绵延不绝，围得整个寺庙水泄不通，车轿拥堵。楚天谅一行好不容易寻得停放马车的地方，留下老孙看车，四人入寺拜佛去了。
楚天谅早听说过永宁寺的大名，可从来没有见过，今天托四弟的福，有幸一睹这座皇家名刹。永宁寺自建成至今已有十几年历史，但从未对外开放，专供皇室礼佛。在外人眼中，永宁寺的命名和关于它的传说一样，给皇家御用寺庙铺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如果不是举行迎佛盛会，皇帝下诏，皇室与子民普天同庆，永宁寺难得开放三日，让庶民与皇室共同享受天恩，沐浴佛光，楚天谅等人根本无缘进入寺院。
“浣汐，你知道关于永宁寺名字的由来吗？要是知道一点，能否给我讲一讲。”楚天谅多少听闻有关永宁寺的传言，但那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所以他亲自向洛阳本地人的浣汐讨教。
浣汐微一沉吟，淡然道：“我也是无意听父亲说起过，那还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有些话已经模糊了，不过，关于它的传说我还记得。好像是三十年前，陛下尚未登基，居住襄王府邸时，有一天，一个黑袍僧人登门拜访，说是给他相面卜卦，临走之时，留下一张纸条，陛下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有四句诗：‘泰武亡阳泉，潜龙冲云霄，九五名至尊，六七得永宁。’果然不到一年，庄帝于泰武十三年深秋在阳泉宫驾崩，襄阳继承大统。那僧人后来再也没出现过，如人间蒸发，踪影全无。令人惊讶的是，所有预言一一得到应验。陛下认为自己天命所归，佛缘未休。陛下从这时候开始信佛，还声称那僧人是释迦佛降世，下界度化自己。为报答他的拥立之功，并以永宁寺之名，建造一座佛堂，永世祭拜。陛下为此亲自选址画稿，主持修建，历时三年，于延平九年建造完毕，寺院落成之日，陛下领王公大臣，僧尼士女作奠基仪式，那次是万人规模，声势浩大，耗资糜费，规格之高，人数之多，一时成为天下最负盛名的佛寺。”
楚天谅才不会相信这个故弄玄虚的故事，明眼人一听就是骗人的，什么僧人，什么预言，完全是陛下继位以后，证明自己正统身份而编造的嘛。他摇摇头道：“这么说那和尚和诗句可能是陛下为了宣扬天命，故意杜撰出来的吧，建造永宁寺也不过是掩人耳目，愚弄臣民罢了！”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相信。”浣汐鼓起眼珠，撅起樱唇，哼道。
楚天谅见她一脸恼羞之色，有点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说了几句真话，她就无故生气。搞不明白的事，只得转移话题，嘿嘿笑道：“好了，我们快进去拜佛吧。”
“二哥，你个傻瓜，一点不懂表姐的心意。如果故事是陛下编造的，那不就意味着建造永宁寺是弄虚作假，拜佛许愿也是不灵验的。”楚天谅赶紧提醒懵痴的二哥，想想二哥也是，复杂的事都能处理，怎么一遇到感情上的事，就犯糊涂呢。
楚天谅这才恍然大悟，他刚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故事中的僧人身上了，没有理解通其中内涵。忙赔笑道：“浣汐，我错了，作为补偿，等会我与你一同拜佛许愿。”
“好。”浣汐脸颊染抹一片绯霞，轻声应道。
楚天谅环视四周，见整个寺庙方圆五里，毗邻官署府衙，极尽精妙华丽。
进入寺院正门门，顺着甬道往北走，两侧庙宇错落有致，鳞次栉比，富丽堂皇，气势雄伟。佛殿前有一处碧海曲池，未到盛夏，池中荷花尚未绽放；院落内花草芬芳，庭木生春；雕墙峻宇，禅房连甍。眨眼望去，让人误以为进了天宫。
“我们先去观望永宁寺塔，等人少了，再去大雄宝殿拜佛上香。如果不看一眼永宁寺塔，就等于白来。”浣汐见佛堂内人满为患，摩肩擦踵，不易进入，生出埋怨。
四人对永宁寺塔充满好奇，借着浣汐提议，向北院走去。
永宁寺塔是永宁寺的标志性建筑，坐落寺院北侧，九层浮屠，琉璃瓦檐，青石阶墀，装饰华丽，起合千尺，直插云霄，百里之内，遥遥可望。那宝刹上有座金宝瓶，宝瓶下有承露金盘三十重。浮屠四周塔角都悬挂金铎，共有一百二十个，金铎如铃铛大小，春风吹过，金铎发出清清泠泠的声音，悦耳清脆。有人传言，每至凶灾荒乱之时，子夜将近，宝铎和鸣，铿锵之声彻夜不息，神通灵验，臣民震悚。
九级浮屠分东西南北四面，每面有三门六窗，朱漆涂描。每层浮屠画梁雕栋，锦绣珠玉，夺人心目。塔前种植一株菩提树，枝叶繁茂，形如羽盖，参天遮日，郁郁葱葱。
虽然永宁寺对士民开放，但永宁塔内，藏有皇帝收集的经书图籍，所以用铁链金锁封闭，不准他人擅入。
楚天谅四人见浮屠上金盘炫日，光照云表，宝铎含风，响出天外，叹为观止，果然是巧夺天工，雄伟壮观。
只能远观，不可进入，浣汐失望道：“好好的永宁寺塔竟不让人进去，弄的人家一点乐趣也没有了，我们回去吧。”
楚天谅四人止于塔前，观赏一会。之后扫兴而归，直接回到原地。
“二哥，永宁寺的香火可灵验了，我们去大雄宝殿上香拜佛，再给自己许个愿。至于你俩，就在这里乖乖的等着我们回来，别乱跑啊！”浣汐对四郎五郎兄弟警示道，怕他俩打扰自己和二哥单独相处。说完，便拉着楚天谅的手，往大殿跑去，把楚天鸿兄弟俩撇在后面。楚天鸿愤愤道：“见色忘弟，无耻之徒，全然不顾及当弟弟的感受。”
大雄宝殿正门外立有二力士，面貌丑陋，满脸忿怒之相，金银塑造，装严焕炳，威风凛凛。大殿内金碧辉煌，香烟缭绕。两厢十八尊神态各异的罗汉像全身金光闪闪，灼人眼目。大堂上释迦佛像佛光普照，卧坐莲台，端正肃穆，妙相庄严。降龙伏虎两位尊者左右护驾，甚是威严，好像暗示部众，佛祖真身不容亵渎。除释迦佛像高三丈八尺，其余金像都是高丈八尺，足以衬托出释迦佛的崇高地位。
哪知上香的信男信女依然络绎不绝，前仆后继，硬是将楚天谅浣汐挤到一侧，浣汐急得直跺脚，气道：“都怪那两个骗子，害的我们来晚了，等拜完佛许完愿，天都黑了，那会子再逛庙会！”
“浣汐，急不得，拜佛要有诚意，哪能急功近利。若无半点诚意，会惹怒佛祖，带来祸端。”楚天谅一脸平静，揽着浣汐劝慰道，”再说，有我陪着你，天黑算什么，大不了在这过夜，明天再逛庙会。”
“嗯，我听你的。”浣汐依偎在他的怀里，温柔地应道，心中一阵暖流翻动。
一个时辰后，佛像前的香客越来越少，楚天谅与浣汐才向负责看护功德箱的小沙弥付香火钱，讨了三炷香敬上，两人跪在佛祖像前，闭目敛声，双手合十，恭敬的拜了三拜。
楚天谅哪有心情许愿婚姻，他满脑子祈祷陈尚书答应进宫面奏皇帝，禀明弥勒教之事，皇帝同意不再追究父亲失责之罪。
而浣汐心里默默许道：“弟子浣汐虔诚参拜佛祖，佛祖神明在上，保佑浣汐与楚天谅终成眷属，姻缘美满。”
“二哥，你许的是什么愿？”浣汐从蒲团上直起纤腰，迫不及待的问道。
“也没什么，是关于父亲的一些事，你许的什么愿？”楚天谅已起身站立，随意回道。
“没什么，说出来就不灵验了？”浣汐原本满是期待的眼神顿时冷淡无光，她多么希望楚天谅能说出和自己许的相同的愿望。
楚天谅没有注意到浣汐的表情变化，笑道：“我之前不信佛，没想到今日我却拜佛许愿，倒是希望佛祖真能实现我们的愿望。”
“希望如此。”浣汐冷淡道，她背过身去，不再理会天谅。
楚天谅陷入迷茫之中，她为何又生气，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吗，好像我也没说错话呀，女人心海底针，有时真让人捉摸不透。
二人上香拜佛许愿完成后，走出佛堂，这才想起四弟五弟还滞留在大殿外。两眼望去，周围那还有他兄弟二人的身影。楚天谅与浣汐分头寻找，折腾大半天，翻遍整个寺院，就是不见他俩的踪迹。来到永宁寺塔下会合，二人摇头晃脑，毫无收获，急得楚天谅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万一两个弟弟出现意外，他如何回去向舅父交待。
浣汐后悔不已，泪水嘀嗒掉落，懊恼道：“都怨我，我不应该丢下他两个人的。”
“不怨你，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尽到责任。不过，依着四弟人小鬼精的个性，岂能那么容易走失。”楚天谅轻轻拍着浣汐的香肩，安慰道。
浣汐趴在楚天谅的怀中，微一抬头，忽然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侧不起眼的小院里，惊喜道：“二哥，你看哪里！”
(本章完)
浣汐心中却万分欣喜，自己果真没有选错人，处处对楚天谅温柔似水，关怀备至。
距离永宁寺还有一段路程，道路是用鹅卵石头铺成的，楚天鸿坐不惯马车，颠簸不堪，叫苦道：“哎呦，疼死我了，早知道，我们就不来了，这破马车把我屁股都磕坏了。”
浣汐掩面笑道：“还有让你怕疼的东西，再忍耐一会，永宁寺马上就到了。”
楚天谅心烦意闷，正为父亲的性命担忧，听见四郎叫苦连天，瞪了他一眼，恼怒道：“吵着要求来永宁寺的是你，现在叫苦的还是你，因为你下车造成的后果，知道给我和父亲惹了多大祸吗！”
“表姐，你看，我又没做错什么，二哥凭什么吼我，亏我之前费尽心机的撮合你们。”楚天鸿小脸紧绷，委屈道，他从没见过二哥对自己动怒，由于害怕，身体扑入浣汐柔软的怀里。
“四郎，你二哥很厉害的，以后莫要惹他生气，小心他把你送到官府。”浣汐已被楚天谅倾心折服，不再偏袒四弟。
楚天鸿听后，乖巧的闭上嘴巴，不敢再发牢骚。
在皇宫白虎门南御道五里处，有一座高塔清晰可见，那塔高耸入云，约有百丈，在阳光的照射下，塔身金光璀璨。浣汐挑起帷幔，双目望去，见高塔崛地而起，矗立挺拔，便知是永宁寺塔，兴奋道：“我看见永宁寺塔了，永宁寺终于到了。”
到永宁寺院前，因为道路堵塞，导致车辆无法通过。原来永宁寺要举办庙会的消息一经传出，远近信徒慕名蜂蛹而至，成为永宁寺建成以来，游客最多的一次。今天是永宁寺开放的第一天，人们都希望博个好彩头，沾点喜气，不辞辛劳，纷至沓来。人流如涛涛河水，绵延不绝，围得整个寺庙水泄不通，车轿拥堵。楚天谅一行好不容易寻得停放马车的地方，留下老孙看车，四人入寺拜佛去了。
楚天谅早听说过永宁寺的大名，可从来没有见过，今天托四弟的福，有幸一睹这座皇家名刹。永宁寺自建成至今已有十几年历史，但从未对外开放，专供皇室礼佛。在外人眼中，永宁寺的命名和关于它的传说一样，给皇家御用寺庙铺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如果不是举行迎佛盛会，皇帝下诏，皇室与子民普天同庆，永宁寺难得开放三日，让庶民与皇室共同享受天恩，沐浴佛光，楚天谅等人根本无缘进入寺院。
“浣汐，你知道关于永宁寺名字的由来吗？要是知道一点，能否给我讲一讲。”楚天谅多少听闻有关永宁寺的传言，但那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所以他亲自向洛阳本地人的浣汐讨教。
浣汐微一沉吟，淡然道：“我也是无意听父亲说起过，那还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有些话已经模糊了，不过，关于它的传说我还记得。好像是三十年前，陛下尚未登基，居住襄王府邸时，有一天，一个黑袍僧人登门拜访，说是给他相面卜卦，临走之时，留下一张纸条，陛下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有四句诗：‘泰武亡阳泉，潜龙冲云霄，九五名至尊，六七得永宁。’果然不到一年，庄帝于泰武十三年深秋在阳泉宫驾崩，襄阳继承大统。那僧人后来再也没出现过，如人间蒸发，踪影全无。令人惊讶的是，所有预言一一得到应验。陛下认为自己天命所归，佛缘未休。陛下从这时候开始信佛，还声称那僧人是释迦佛降世，下界度化自己。为报答他的拥立之功，并以永宁寺之名，建造一座佛堂，永世祭拜。陛下为此亲自选址画稿，主持修建，历时三年，于延平九年建造完毕，寺院落成之日，陛下领王公大臣，僧尼士女作奠基仪式，那次是万人规模，声势浩大，耗资糜费，规格之高，人数之多，一时成为天下最负盛名的佛寺。”
楚天谅才不会相信这个故弄玄虚的故事，明眼人一听就是骗人的，什么僧人，什么预言，完全是陛下继位以后，证明自己正统身份而编造的嘛。他摇摇头道：“这么说那和尚和诗句可能是陛下为了宣扬天命，故意杜撰出来的吧，建造永宁寺也不过是掩人耳目，愚弄臣民罢了！”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相信。”浣汐鼓起眼珠，撅起樱唇，哼道。
楚天谅见她一脸恼羞之色，有点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说了几句真话，她就无故生气。搞不明白的事，只得转移话题，嘿嘿笑道：“好了，我们快进去拜佛吧。”
“二哥，你个傻瓜，一点不懂表姐的心意。如果故事是陛下编造的，那不就意味着建造永宁寺是弄虚作假，拜佛许愿也是不灵验的。”楚天谅赶紧提醒懵痴的二哥，想想二哥也是，复杂的事都能处理，怎么一遇到感情上的事，就犯糊涂呢。
楚天谅这才恍然大悟，他刚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故事中的僧人身上了，没有理解通其中内涵。忙赔笑道：“浣汐，我错了，作为补偿，等会我与你一同拜佛许愿。”
“好。”浣汐脸颊染抹一片绯霞，轻声应道。
楚天谅环视四周，见整个寺庙方圆五里，毗邻官署府衙，极尽精妙华丽。
进入寺院正门门，顺着甬道往北走，两侧庙宇错落有致，鳞次栉比，富丽堂皇，气势雄伟。佛殿前有一处碧海曲池，未到盛夏，池中荷花尚未绽放；院落内花草芬芳，庭木生春；雕墙峻宇，禅房连甍。眨眼望去，让人误以为进了天宫。
“我们先去观望永宁寺塔，等人少了，再去大雄宝殿拜佛上香。如果不看一眼永宁寺塔，就等于白来。”浣汐见佛堂内人满为患，摩肩擦踵，不易进入，生出埋怨。
四人对永宁寺塔充满好奇，借着浣汐提议，向北院走去。
永宁寺塔是永宁寺的标志性建筑，坐落寺院北侧，九层浮屠，琉璃瓦檐，青石阶墀，装饰华丽，起合千尺，直插云霄，百里之内，遥遥可望。那宝刹上有座金宝瓶，宝瓶下有承露金盘三十重。浮屠四周塔角都悬挂金铎，共有一百二十个，金铎如铃铛大小，春风吹过，金铎发出清清泠泠的声音，悦耳清脆。有人传言，每至凶灾荒乱之时，子夜将近，宝铎和鸣，铿锵之声彻夜不息，神通灵验，臣民震悚。
九级浮屠分东西南北四面，每面有三门六窗，朱漆涂描。每层浮屠画梁雕栋，锦绣珠玉，夺人心目。塔前种植一株菩提树，枝叶繁茂，形如羽盖，参天遮日，郁郁葱葱。
虽然永宁寺对士民开放，但永宁塔内，藏有皇帝收集的经书图籍，所以用铁链金锁封闭，不准他人擅入。
楚天谅四人见浮屠上金盘炫日，光照云表，宝铎含风，响出天外，叹为观止，果然是巧夺天工，雄伟壮观。
只能远观，不可进入，浣汐失望道：“好好的永宁寺塔竟不让人进去，弄的人家一点乐趣也没有了，我们回去吧。”
楚天谅四人止于塔前，观赏一会。之后扫兴而归，直接回到原地。
“二哥，永宁寺的香火可灵验了，我们去大雄宝殿上香拜佛，再给自己许个愿。至于你俩，就在这里乖乖的等着我们回来，别乱跑啊！”浣汐对四郎五郎兄弟警示道，怕他俩打扰自己和二哥单独相处。说完，便拉着楚天谅的手，往大殿跑去，把楚天鸿兄弟俩撇在后面。楚天鸿愤愤道：“见色忘弟，无耻之徒，全然不顾及当弟弟的感受。”
大雄宝殿正门外立有二力士，面貌丑陋，满脸忿怒之相，金银塑造，装严焕炳，威风凛凛。大殿内金碧辉煌，香烟缭绕。两厢十八尊神态各异的罗汉像全身金光闪闪，灼人眼目。大堂上释迦佛像佛光普照，卧坐莲台，端正肃穆，妙相庄严。降龙伏虎两位尊者左右护驾，甚是威严，好像暗示部众，佛祖真身不容亵渎。除释迦佛像高三丈八尺，其余金像都是高丈八尺，足以衬托出释迦佛的崇高地位。
哪知上香的信男信女依然络绎不绝，前仆后继，硬是将楚天谅浣汐挤到一侧，浣汐急得直跺脚，气道：“都怪那两个骗子，害的我们来晚了，等拜完佛许完愿，天都黑了，那会子再逛庙会！”
“浣汐，急不得，拜佛要有诚意，哪能急功近利。若无半点诚意，会惹怒佛祖，带来祸端。”楚天谅一脸平静，揽着浣汐劝慰道，”再说，有我陪着你，天黑算什么，大不了在这过夜，明天再逛庙会。”
“嗯，我听你的。”浣汐依偎在他的怀里，温柔地应道，心中一阵暖流翻动。
一个时辰后，佛像前的香客越来越少，楚天谅与浣汐才向负责看护功德箱的小沙弥付香火钱，讨了三炷香敬上，两人跪在佛祖像前，闭目敛声，双手合十，恭敬的拜了三拜。
楚天谅哪有心情许愿婚姻，他满脑子祈祷陈尚书答应进宫面奏皇帝，禀明弥勒教之事，皇帝同意不再追究父亲失责之罪。
而浣汐心里默默许道：“弟子浣汐虔诚参拜佛祖，佛祖神明在上，保佑浣汐与楚天谅终成眷属，姻缘美满。”
“二哥，你许的是什么愿？”浣汐从蒲团上直起纤腰，迫不及待的问道。
“也没什么，是关于父亲的一些事，你许的什么愿？”楚天谅已起身站立，随意回道。
“没什么，说出来就不灵验了？”浣汐原本满是期待的眼神顿时冷淡无光，她多么希望楚天谅能说出和自己许的相同的愿望。
楚天谅没有注意到浣汐的表情变化，笑道：“我之前不信佛，没想到今日我却拜佛许愿，倒是希望佛祖真能实现我们的愿望。”
“希望如此。”浣汐冷淡道，她背过身去，不再理会天谅。
楚天谅陷入迷茫之中，她为何又生气，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吗，好像我也没说错话呀，女人心海底针，有时真让人捉摸不透。
二人上香拜佛许愿完成后，走出佛堂，这才想起四弟五弟还滞留在大殿外。两眼望去，周围那还有他兄弟二人的身影。楚天谅与浣汐分头寻找，折腾大半天，翻遍整个寺院，就是不见他俩的踪迹。来到永宁寺塔下会合，二人摇头晃脑，毫无收获，急得楚天谅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万一两个弟弟出现意外，他如何回去向舅父交待。
浣汐后悔不已，泪水嘀嗒掉落，懊恼道：“都怨我，我不应该丢下他两个人的。”
“不怨你，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尽到责任。不过，依着四弟人小鬼精的个性，岂能那么容易走失。”楚天谅轻轻拍着浣汐的香肩，安慰道。
浣汐趴在楚天谅的怀中，微一抬头，忽然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侧不起眼的小院里，惊喜道：“二哥，你看哪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