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码头（一）
码头出口处的莫须勇像一滩液体似的靠在一个废弃的木箱上，眼睛正不安生的四处乱转只为寻找莫须有的身影。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异常焦躁，他不喜欢码头，不仅仅是因为遇见二哥时的尴尬，还有其它一些东西。
但今天是莫家去码头收钱的日子，趁着这个机会大哥莫须聪一大早就专门找到他，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要莫须勇跟着三哥莫须灵去码头，然后尽可能的把二哥劝回家。
莫须聪知道三弟的秉性，所以根本没打算和他说起这件事，而是退一步，找到了莫须勇，尽管这样做有潜在的风险。
最终在大哥苦口婆心的劝说下，莫须勇答应成为这一次行动的主角。
他清楚大哥的想法，但隐约感觉整件事并没有大哥口中说的这么简单，二哥身上一定有着自己不知道的故事。
莫须勇很想弄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对此讳莫如深，尽管如此，他还是能够从一些细微的地方察觉到莫家亲戚们眼里的恐惧。
二哥为什么会给他们带来恐惧？还是他们在恐惧着其他事情？
这个想法在莫须勇的小脑袋里挥之不去，也让他对莫须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兴趣是自打莫须勇见到莫须有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存在，但现在已然达到顶峰。
好吧，我会带二哥回来的。
莫须勇答应了，但不光是为了大哥，这也是为了满足他的某种求知欲。
小孩总是会朝着他们认为正确的道路进发，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冒险精神。
莫须勇又回想起自己之前站在大哥面前坚定不移说话的样子，那简直不像他。
那一刻对于他来说，可谓是取得了重大的个人突破，但他身前的大哥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这让他有些失望，他心想对方哪怕来句鼓励的话也好。
须勇加油！你是最棒的！你是最厉害的！
莫须勇开始小声地给自己加油，他要制定出一个密不透风的计划，二哥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得用脑子取胜，这是薛莉教他的。
脑子才是取胜的关键！
他开始在脑子里对两人随后的相遇做起了模拟，他不希望两人见面时，一言不发，这样只会让事态朝着坏的一面发展。
“那个，你吃了吗？不对！不对！这样对话太尴尬了。二哥，我们回去住吧！莫家有暖床的丫鬟哟。不，不，不！莫家都穷成啥样了，哪有钱学齐家，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更何况就算把二哥骗回去了，那有没有丫鬟，不是一眼都能看出来？”
自言自语的莫须勇根本没有看见从侧面走来的莫须有，直到莫须有叫了他一声，他才打了个激灵直直的回过身。
“二，二哥！你最近怎么样啊？”
此刻莫须勇在心里欢呼雀跃，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会儿怎么会变得这么机灵。
灵气之问，无人回应。
精彩过后，莫须勇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还在傻呵呵的等着对方回答。
他认为问的很棒，但莫须有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而且他觉得这个小老弟问的问题很傻。
更何况对方一直傻笑着，这让他有些不知从何开口。
短暂的沉默后。
“你叫？不好意思，上次太匆忙，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莫须勇，其实我俩也不用生分，叫我四弟就行了。”
莫须有点了点头，并没有直接说自己接不接受对方的提议。
“我叫莫须有。”
“我知道。”
短暂的接触后，莫须勇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他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哥哥实际上也不擅长交谈，他能感受到对方有一种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的犹豫，对方的表情他在铜镜里看过很多次，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不过想想也知道，对方不知道是从什么深山老林里走出来的，平日交谈，最接近人的可能就只有猴子了。
“二哥，要不回去住吧？我听他们说，你在乱葬岗住？那里太乱了，还是回来吧！”
莫须勇口中的乱葬岗是南区最乱的地方，这里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流血事件，官差们都不愿意出现在这里，一些无名尸会在某些清晨里血肉模糊的，静悄悄地躺在大街上，居民的房门前，甚至是取水的水井中，从没有人看见过凶手的模样，仿佛尸体凭空而来。
正因为如此这里才会被称作乱葬岗，实际上这里叫月牙巷，但空气中那无时无刻弥漫的腐烂气息，还是乱葬岗更加符合其形象。
莫须有摇了摇头，拒绝了莫须勇的第一次试探。
“我出了双倍的价格，老板会保证一切不出问题。”
“老李家？”
“好像是。”
“那还不错，他家在乱葬岗还算有点势力，不然也不会在乱葬岗开客栈。不过二哥，你还是回家住吧，家里更安全一些，大家也可以多亲近亲近，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
莫须勇还在极力邀请，要知道这可是大哥的死命令，他希望自己能如愿的完成任务。
莫须有又不说话了，并且转过身面朝大河，显然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莫须勇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别人不回去，不可能强制绑着回去吧。
两人就这样肩并肩的看着河面，尽管因为夜晚的原因看不了多远，可也让两人避免了更多的尴尬。
“二哥，那些小孩子真的能抗起那么重的货物吗？”
莫须勇突然很惆怅的说了这么一句。
“比你认为的还多得多。”
莫须有用一种很直接的语气说了出来，丝毫不在乎莫须勇的感受。
“那二哥，你知不知道码头的这一支少年搬运工是属于我们莫家的？”
“莫家？我还真不意外。”
也许是莫须有少有的语气很伤人，莫须勇不再作声。
莫须有也察觉到自己语气的不妥，于是想要改善一下两人的关系，尽管他并不在乎莫家人，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你是在憎恨莫家？”
莫须勇侧过头看着莫须有，他的坚定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脸上。
“莫家没有错，但我想要改变这一切！”
莫须有笑了笑，这是他这么久第一次笑。
“我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但我可以说，他们要比你想象的更加惨，甚至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异常焦躁，他不喜欢码头，不仅仅是因为遇见二哥时的尴尬，还有其它一些东西。
但今天是莫家去码头收钱的日子，趁着这个机会大哥莫须聪一大早就专门找到他，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要莫须勇跟着三哥莫须灵去码头，然后尽可能的把二哥劝回家。
莫须聪知道三弟的秉性，所以根本没打算和他说起这件事，而是退一步，找到了莫须勇，尽管这样做有潜在的风险。
最终在大哥苦口婆心的劝说下，莫须勇答应成为这一次行动的主角。
他清楚大哥的想法，但隐约感觉整件事并没有大哥口中说的这么简单，二哥身上一定有着自己不知道的故事。
莫须勇很想弄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对此讳莫如深，尽管如此，他还是能够从一些细微的地方察觉到莫家亲戚们眼里的恐惧。
二哥为什么会给他们带来恐惧？还是他们在恐惧着其他事情？
这个想法在莫须勇的小脑袋里挥之不去，也让他对莫须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兴趣是自打莫须勇见到莫须有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存在，但现在已然达到顶峰。
好吧，我会带二哥回来的。
莫须勇答应了，但不光是为了大哥，这也是为了满足他的某种求知欲。
小孩总是会朝着他们认为正确的道路进发，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冒险精神。
莫须勇又回想起自己之前站在大哥面前坚定不移说话的样子，那简直不像他。
那一刻对于他来说，可谓是取得了重大的个人突破，但他身前的大哥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这让他有些失望，他心想对方哪怕来句鼓励的话也好。
须勇加油！你是最棒的！你是最厉害的！
莫须勇开始小声地给自己加油，他要制定出一个密不透风的计划，二哥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得用脑子取胜，这是薛莉教他的。
脑子才是取胜的关键！
他开始在脑子里对两人随后的相遇做起了模拟，他不希望两人见面时，一言不发，这样只会让事态朝着坏的一面发展。
“那个，你吃了吗？不对！不对！这样对话太尴尬了。二哥，我们回去住吧！莫家有暖床的丫鬟哟。不，不，不！莫家都穷成啥样了，哪有钱学齐家，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更何况就算把二哥骗回去了，那有没有丫鬟，不是一眼都能看出来？”
自言自语的莫须勇根本没有看见从侧面走来的莫须有，直到莫须有叫了他一声，他才打了个激灵直直的回过身。
“二，二哥！你最近怎么样啊？”
此刻莫须勇在心里欢呼雀跃，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会儿怎么会变得这么机灵。
灵气之问，无人回应。
精彩过后，莫须勇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还在傻呵呵的等着对方回答。
他认为问的很棒，但莫须有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而且他觉得这个小老弟问的问题很傻。
更何况对方一直傻笑着，这让他有些不知从何开口。
短暂的沉默后。
“你叫？不好意思，上次太匆忙，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莫须勇，其实我俩也不用生分，叫我四弟就行了。”
莫须有点了点头，并没有直接说自己接不接受对方的提议。
“我叫莫须有。”
“我知道。”
短暂的接触后，莫须勇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他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哥哥实际上也不擅长交谈，他能感受到对方有一种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的犹豫，对方的表情他在铜镜里看过很多次，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不过想想也知道，对方不知道是从什么深山老林里走出来的，平日交谈，最接近人的可能就只有猴子了。
“二哥，要不回去住吧？我听他们说，你在乱葬岗住？那里太乱了，还是回来吧！”
莫须勇口中的乱葬岗是南区最乱的地方，这里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流血事件，官差们都不愿意出现在这里，一些无名尸会在某些清晨里血肉模糊的，静悄悄地躺在大街上，居民的房门前，甚至是取水的水井中，从没有人看见过凶手的模样，仿佛尸体凭空而来。
正因为如此这里才会被称作乱葬岗，实际上这里叫月牙巷，但空气中那无时无刻弥漫的腐烂气息，还是乱葬岗更加符合其形象。
莫须有摇了摇头，拒绝了莫须勇的第一次试探。
“我出了双倍的价格，老板会保证一切不出问题。”
“老李家？”
“好像是。”
“那还不错，他家在乱葬岗还算有点势力，不然也不会在乱葬岗开客栈。不过二哥，你还是回家住吧，家里更安全一些，大家也可以多亲近亲近，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
莫须勇还在极力邀请，要知道这可是大哥的死命令，他希望自己能如愿的完成任务。
莫须有又不说话了，并且转过身面朝大河，显然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莫须勇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别人不回去，不可能强制绑着回去吧。
两人就这样肩并肩的看着河面，尽管因为夜晚的原因看不了多远，可也让两人避免了更多的尴尬。
“二哥，那些小孩子真的能抗起那么重的货物吗？”
莫须勇突然很惆怅的说了这么一句。
“比你认为的还多得多。”
莫须有用一种很直接的语气说了出来，丝毫不在乎莫须勇的感受。
“那二哥，你知不知道码头的这一支少年搬运工是属于我们莫家的？”
“莫家？我还真不意外。”
也许是莫须有少有的语气很伤人，莫须勇不再作声。
莫须有也察觉到自己语气的不妥，于是想要改善一下两人的关系，尽管他并不在乎莫家人，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你是在憎恨莫家？”
莫须勇侧过头看着莫须有，他的坚定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脸上。
“莫家没有错，但我想要改变这一切！”
莫须有笑了笑，这是他这么久第一次笑。
“我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但我可以说，他们要比你想象的更加惨，甚至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