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家里看似安静，实际上弥漫了恐惧，家人们千方百计地努力营救被绑架的大嫂，没有人，也没有心情顾虑杰儿的感受，平日里温暖细致的呵护似乎也荡然无存了，慌乱中把杰儿一个人丢弃在了茫然无助的黑夜里。
哀伤的云雾浓重地笼罩了杰儿的天空，伸手不见五指，空气里闻得见湿漉漉的血腥味，没有应和，没有伴侣，孤零零的滋味真是难受极了。眼下，家里的环境和必须的亲情义务不容许个人的哀愁，杰儿必须配合家人的行动和焦虑，与家里人一起担心，一起愤怒，一起恐惧，暗暗把自艾吞进肚子里。
现实和家庭的当务之急是失踪的亲人，没有空间容纳杰儿个人的情绪波动。
杰儿压抑着个人内心的惶恐和变异，每时每刻周旋在家人中间，密切关注着营救的进行。
父亲的态度是坚定的，他就是家庭的定盘星。他内心的狂滔波澜甚至连家人都看不出来，在儿女的眼里，他是傲岸的岩石巍然屹立在风雨的潮头，简直冷静得可怕。行动方案紧锣密鼓地在酝酿，行动的方向由他的嘴里吩咐，也许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丝，他的嗓音变得沙哑，可是他磐石般的坚定却稳固了家庭的恐惧。儿女们应该怎样，家人们如何面对外界，家里家外如何协调，他都布置得井然有序，一切按照往日的程序进行，只是多了与两个大哥以及密友的频繁密议。小儿子呢，很干脆：这不是你能操心解决了的事情，你的任务就是尽力宽解祖母和母亲的心情，关键时刻更要尽到孝子贤孙的本分。
母亲的回答更干脆：“你还是多照顾奶奶吧，平日里您就是他的心肝宝贝，也就是你能劝得动她，让她别乱操心，少搅和里外的事，她一出来掺合家里更乱。杰儿，不是我多嘴多舌，我也不是忤逆的媳妇，都啥时候了，你奶奶简直是瞎胡闹，再要是扭着性子胡闹下去，不是要了你爹的命，就先要了我的命！你要是当真替当爹娘的分担点事情，就拿出解数来让奶奶听话，安安稳稳地呆在屋里。但凡有一星半点的消息，能不先告诉她吗？你听明白了吗？”
杰儿哑口无言，道理明显得像马路一样直白，杰儿不是三岁孩子，当然能理解母亲过激的牢骚。但他实在觉得困难，祖母的脾气可不是手里的面团团，任你怎么捏也不吭声。她倒好，你还没动静，她早就察觉出你的用意了，一番呵斥不说，更激化了她的情绪。
杰儿无计可施，心里明白，一旦把握不好火候，就会在母亲和祖母之间弄得“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明智的做法就是沉默，紧紧地闭上嘴巴，多听吩咐少插嘴，自己可以当奶奶的腿脚替奶奶跑动，既全了孝顺奶奶的心，又回避了和母亲的冲突，真的是绝妙的两全之计啊！
杰儿把大多的时间留给了祖母，陪着祖母叹气，听着祖母咒骂，竭力安慰祖母，遵循着吩咐一趟趟到前边打听消息，按照父亲的关照，尽可能地轻描淡写，大大缓冲了祖母过度的焦虑和烦躁，无形中舒缓了母亲面对婆婆时的两难尴尬。
信使和工具的作用极大地感动了两个哥哥，尤其是大哥，粗旷彪悍的大哥拍着小弟的肩膀，喉咙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家人们也暗暗赞许：“亲不亲，一家人，砸断骨头连着筋啊！”
意外的举措竟然赢得如此的效果，也是杰儿始料未及的，没落暗淡的心灵多少有些安慰，他温情却无力地笑笑，似乎在说，这是他应该做的。可他心里真正要呐喊的却是：你们也该问问我的感受啊！
呐喊被现实和理智紧密封锁着，延续着关心和孝顺的路线，杰儿把痛苦的思索交给了心灵。外表是火焰，内心是海水，杰儿的生命豁然分裂为两种世界，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表里不一。
随着情绪的冷静，周老太太似乎也看透了杰儿的良苦用心，懊恼的同时暗暗地叹息，前后左右琢磨了一阵子，觉得还是按照杰儿的规劝做好，省下了鸡飞狗跳的斗闲气，也保全了婆媳的脸面和情分。仔细琢磨琢磨，媳妇的错有三分，自己倒有七分，这么大的一个家，千斤重担在媳妇肩上，也够她为难的了。自己养尊处优，真该拿出个尊贵的姿态来。唉！咋回事啊，像鬼上身似的，前一阵子自己做的啥事情啊！真把一辈子的尊贵都葬送了。老太太羞愧得老脸通红，偷偷地拧了自己大腿几把，顿时明智地偃旗息鼓了，几乎足不出户，处处省得给儿孙们添乱。非常时候，我老婆子可不是老糊涂！
杰儿和母亲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多半的重担，相互对视着，苦涩忧愁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宽慰，随之，心情的重心自然地倾注到了失踪的亲人身上。
父亲的原则也罢，特殊的培养目标也罢，杰儿被特意安排在事件真相的外围，虽然明白父亲的用心，一种多少无能的感觉却挥之不去，目睹着两个哥哥严峻神秘的身影，父亲处乱不惊的气度，杰儿察觉并暗自掂量出了自身分量的轻浮。一个家庭里，父亲明确划分的两种培育途径，究竟哪种有更大的作为呢？相信父亲可以回答，杰儿知道自己不敢去质疑父亲的智慧。
祖母的安静给予了杰儿思考的时间和空间，安静地滞留在祖母的房间里，杰儿看似疏淡的表情下，翻腾的却是汹涌的思潮。没有人理解杰儿的内心世界，就是有点别的变化，大家也都认为杰儿是为失踪的嫂子和侄儿女担心。家眷们个个强打精神，但从骨子里往外流淌着的焦虑连傻子都看得出来，欺骗谁啊。
因为有了更需要关心和集中的事情，老太太的房间里空前地寂寞冷清起来，除了团长和夫人等几个骨肉至亲坚持着问候，次数却明显地稀少了，几乎是通过杰儿来回传话。房间里安静得近乎荒凉，老太太百无聊赖，除了挂念事情的进展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瞌睡上，整天耷拉着眼皮，均匀的呼吸声在静静的空气里回响，偶尔闲了，跟杰儿和谷穗东西南北地聊两句。看见杰儿沉思的样子，知道孙子心事重重，也就很少打扰了。
唉！孩子大了，也有自己的心思了，都是这样啊，小鸟的羽毛丰满了，再想围拢在老鸟的翅膀下是不可能的了。外面的世界太大，也有太多诱惑，他们怎能按耐得住对世界的好奇呢！何况是这么优秀的一个孩子，应该有一番大的作为！老太太心里嘀咕着，失落和寂寞的心情越发浓重。
祖孙间的距离无意中拉大了，虽说这一天早晚会来到眼前，但杰儿绝对没有意识到会是这么凑巧，而看似老糊涂却历经沧桑的老太太却提前预感到了。从儿子到孙子，老太太已经见怪不怪了，孙子虽说是奶奶的命根子，疼的是心肉肉，生命上的联系本来就隔了一辈，血缘再浓烈，也是半个世纪的岁月了。祖孙们的关系也许就是因为跨度太大，祖辈们猛然感觉到了血缘的行将淡薄，所以才追补遗憾似的焕发出了强烈的疼惜，看看我们的周围，有多少祖父母在这种强烈感情下为了孙子跟父母辈吵闹啊！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实际上最可怜的是祖父母们，他们在生命逐渐枯萎的最后时节，渴望润泽的是注定要脱节的亲情血脉。
稀里糊涂的杰儿沉溺在对自己来说深刻的思索里，安静地陪伴着祖母，克尽着伦理孝道，进行着深层的脱胎换骨，在平静的外表下发生着断骨裂筋的蜕变。曾经水乳交融的亲密如海潮一样迅速退却，撇下了苍老孤单的祖母一个人伫立在沙滩上，无助地遥望着孙子的海洋，凝视着天空逐渐聚拢起来的乌云把天空遮蔽。
祖孙俩各自沸腾着感情的波澜，忽略了静静呆在一边的小鸟一样的谷穗。
随着时间的流逝，谷穗已经淡漠了丧亲的悲痛，心里回荡的不过是浓浓的哀伤。她的哀伤跟杰儿的哀伤是不同的。她要做的只能是午夜梦回的悲戚，她明白：她不属于自己，她眼下的一切几乎都属于周家，虽然没有戏文里说的那样签定卖身契约，可残酷的现实让谷穗清楚，眼下离开周家几乎就是死路一条，谁能收留自个呢！
安静，乖巧，勤快，谷穗迅速成熟起来，神婆奶奶的吩咐时时在心里咀嚼咂摸，越咂摸滋味越苦，可越咂摸脑筋越灵透。想在没有属于自己片瓦寸土的地方活下去，首先的问题是站住脚跟，甭管人家白眼黑眼，一律把脑袋低下，再难吃的饭也要挺着脖子咽下去。
苦难也不全是灾难，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苦难是一条促使孩子迅速成熟的途径，走过来的时候也许遍地荆棘遍体鳞伤，一旦咬牙闯过去，回头看看，就会发现自己无形间坚强了。
谷穗天时地利人和都是在一连串的苦涩里长大的，生活的天空还没有给她拉开帷幕，阳光还没有完全照耀到她的身上。也正因为习惯了寒冷，别人眼里的冬天也许苦寒难耐，谷穗却浑然不觉了，她早已经摔打成了坚强的花朵。
(本章完)
哀伤的云雾浓重地笼罩了杰儿的天空，伸手不见五指，空气里闻得见湿漉漉的血腥味，没有应和，没有伴侣，孤零零的滋味真是难受极了。眼下，家里的环境和必须的亲情义务不容许个人的哀愁，杰儿必须配合家人的行动和焦虑，与家里人一起担心，一起愤怒，一起恐惧，暗暗把自艾吞进肚子里。
现实和家庭的当务之急是失踪的亲人，没有空间容纳杰儿个人的情绪波动。
杰儿压抑着个人内心的惶恐和变异，每时每刻周旋在家人中间，密切关注着营救的进行。
父亲的态度是坚定的，他就是家庭的定盘星。他内心的狂滔波澜甚至连家人都看不出来，在儿女的眼里，他是傲岸的岩石巍然屹立在风雨的潮头，简直冷静得可怕。行动方案紧锣密鼓地在酝酿，行动的方向由他的嘴里吩咐，也许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丝，他的嗓音变得沙哑，可是他磐石般的坚定却稳固了家庭的恐惧。儿女们应该怎样，家人们如何面对外界，家里家外如何协调，他都布置得井然有序，一切按照往日的程序进行，只是多了与两个大哥以及密友的频繁密议。小儿子呢，很干脆：这不是你能操心解决了的事情，你的任务就是尽力宽解祖母和母亲的心情，关键时刻更要尽到孝子贤孙的本分。
母亲的回答更干脆：“你还是多照顾奶奶吧，平日里您就是他的心肝宝贝，也就是你能劝得动她，让她别乱操心，少搅和里外的事，她一出来掺合家里更乱。杰儿，不是我多嘴多舌，我也不是忤逆的媳妇，都啥时候了，你奶奶简直是瞎胡闹，再要是扭着性子胡闹下去，不是要了你爹的命，就先要了我的命！你要是当真替当爹娘的分担点事情，就拿出解数来让奶奶听话，安安稳稳地呆在屋里。但凡有一星半点的消息，能不先告诉她吗？你听明白了吗？”
杰儿哑口无言，道理明显得像马路一样直白，杰儿不是三岁孩子，当然能理解母亲过激的牢骚。但他实在觉得困难，祖母的脾气可不是手里的面团团，任你怎么捏也不吭声。她倒好，你还没动静，她早就察觉出你的用意了，一番呵斥不说，更激化了她的情绪。
杰儿无计可施，心里明白，一旦把握不好火候，就会在母亲和祖母之间弄得“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明智的做法就是沉默，紧紧地闭上嘴巴，多听吩咐少插嘴，自己可以当奶奶的腿脚替奶奶跑动，既全了孝顺奶奶的心，又回避了和母亲的冲突，真的是绝妙的两全之计啊！
杰儿把大多的时间留给了祖母，陪着祖母叹气，听着祖母咒骂，竭力安慰祖母，遵循着吩咐一趟趟到前边打听消息，按照父亲的关照，尽可能地轻描淡写，大大缓冲了祖母过度的焦虑和烦躁，无形中舒缓了母亲面对婆婆时的两难尴尬。
信使和工具的作用极大地感动了两个哥哥，尤其是大哥，粗旷彪悍的大哥拍着小弟的肩膀，喉咙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家人们也暗暗赞许：“亲不亲，一家人，砸断骨头连着筋啊！”
意外的举措竟然赢得如此的效果，也是杰儿始料未及的，没落暗淡的心灵多少有些安慰，他温情却无力地笑笑，似乎在说，这是他应该做的。可他心里真正要呐喊的却是：你们也该问问我的感受啊！
呐喊被现实和理智紧密封锁着，延续着关心和孝顺的路线，杰儿把痛苦的思索交给了心灵。外表是火焰，内心是海水，杰儿的生命豁然分裂为两种世界，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表里不一。
随着情绪的冷静，周老太太似乎也看透了杰儿的良苦用心，懊恼的同时暗暗地叹息，前后左右琢磨了一阵子，觉得还是按照杰儿的规劝做好，省下了鸡飞狗跳的斗闲气，也保全了婆媳的脸面和情分。仔细琢磨琢磨，媳妇的错有三分，自己倒有七分，这么大的一个家，千斤重担在媳妇肩上，也够她为难的了。自己养尊处优，真该拿出个尊贵的姿态来。唉！咋回事啊，像鬼上身似的，前一阵子自己做的啥事情啊！真把一辈子的尊贵都葬送了。老太太羞愧得老脸通红，偷偷地拧了自己大腿几把，顿时明智地偃旗息鼓了，几乎足不出户，处处省得给儿孙们添乱。非常时候，我老婆子可不是老糊涂！
杰儿和母亲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多半的重担，相互对视着，苦涩忧愁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宽慰，随之，心情的重心自然地倾注到了失踪的亲人身上。
父亲的原则也罢，特殊的培养目标也罢，杰儿被特意安排在事件真相的外围，虽然明白父亲的用心，一种多少无能的感觉却挥之不去，目睹着两个哥哥严峻神秘的身影，父亲处乱不惊的气度，杰儿察觉并暗自掂量出了自身分量的轻浮。一个家庭里，父亲明确划分的两种培育途径，究竟哪种有更大的作为呢？相信父亲可以回答，杰儿知道自己不敢去质疑父亲的智慧。
祖母的安静给予了杰儿思考的时间和空间，安静地滞留在祖母的房间里，杰儿看似疏淡的表情下，翻腾的却是汹涌的思潮。没有人理解杰儿的内心世界，就是有点别的变化，大家也都认为杰儿是为失踪的嫂子和侄儿女担心。家眷们个个强打精神，但从骨子里往外流淌着的焦虑连傻子都看得出来，欺骗谁啊。
因为有了更需要关心和集中的事情，老太太的房间里空前地寂寞冷清起来，除了团长和夫人等几个骨肉至亲坚持着问候，次数却明显地稀少了，几乎是通过杰儿来回传话。房间里安静得近乎荒凉，老太太百无聊赖，除了挂念事情的进展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瞌睡上，整天耷拉着眼皮，均匀的呼吸声在静静的空气里回响，偶尔闲了，跟杰儿和谷穗东西南北地聊两句。看见杰儿沉思的样子，知道孙子心事重重，也就很少打扰了。
唉！孩子大了，也有自己的心思了，都是这样啊，小鸟的羽毛丰满了，再想围拢在老鸟的翅膀下是不可能的了。外面的世界太大，也有太多诱惑，他们怎能按耐得住对世界的好奇呢！何况是这么优秀的一个孩子，应该有一番大的作为！老太太心里嘀咕着，失落和寂寞的心情越发浓重。
祖孙间的距离无意中拉大了，虽说这一天早晚会来到眼前，但杰儿绝对没有意识到会是这么凑巧，而看似老糊涂却历经沧桑的老太太却提前预感到了。从儿子到孙子，老太太已经见怪不怪了，孙子虽说是奶奶的命根子，疼的是心肉肉，生命上的联系本来就隔了一辈，血缘再浓烈，也是半个世纪的岁月了。祖孙们的关系也许就是因为跨度太大，祖辈们猛然感觉到了血缘的行将淡薄，所以才追补遗憾似的焕发出了强烈的疼惜，看看我们的周围，有多少祖父母在这种强烈感情下为了孙子跟父母辈吵闹啊！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实际上最可怜的是祖父母们，他们在生命逐渐枯萎的最后时节，渴望润泽的是注定要脱节的亲情血脉。
稀里糊涂的杰儿沉溺在对自己来说深刻的思索里，安静地陪伴着祖母，克尽着伦理孝道，进行着深层的脱胎换骨，在平静的外表下发生着断骨裂筋的蜕变。曾经水乳交融的亲密如海潮一样迅速退却，撇下了苍老孤单的祖母一个人伫立在沙滩上，无助地遥望着孙子的海洋，凝视着天空逐渐聚拢起来的乌云把天空遮蔽。
祖孙俩各自沸腾着感情的波澜，忽略了静静呆在一边的小鸟一样的谷穗。
随着时间的流逝，谷穗已经淡漠了丧亲的悲痛，心里回荡的不过是浓浓的哀伤。她的哀伤跟杰儿的哀伤是不同的。她要做的只能是午夜梦回的悲戚，她明白：她不属于自己，她眼下的一切几乎都属于周家，虽然没有戏文里说的那样签定卖身契约，可残酷的现实让谷穗清楚，眼下离开周家几乎就是死路一条，谁能收留自个呢！
安静，乖巧，勤快，谷穗迅速成熟起来，神婆奶奶的吩咐时时在心里咀嚼咂摸，越咂摸滋味越苦，可越咂摸脑筋越灵透。想在没有属于自己片瓦寸土的地方活下去，首先的问题是站住脚跟，甭管人家白眼黑眼，一律把脑袋低下，再难吃的饭也要挺着脖子咽下去。
苦难也不全是灾难，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苦难是一条促使孩子迅速成熟的途径，走过来的时候也许遍地荆棘遍体鳞伤，一旦咬牙闯过去，回头看看，就会发现自己无形间坚强了。
谷穗天时地利人和都是在一连串的苦涩里长大的，生活的天空还没有给她拉开帷幕，阳光还没有完全照耀到她的身上。也正因为习惯了寒冷，别人眼里的冬天也许苦寒难耐，谷穗却浑然不觉了，她早已经摔打成了坚强的花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