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年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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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山雨初霁

    微风酥软,百鸟齐鸣,转眼又是一年春打头。官道两侧,杨柳迎着暖人的春风“沙沙”作响,不时有几枝细弯柳条徐徐而落,卷入这纷乱的俗世随着清风平缓的向前而去。

    “自恨寻芳到已迟,往年曾见未开时。如今风摆花狼藉,绿叶成荫子满枝。”吟者是一两鬓早白的中年儒生,一身灰布长衫,脚踏草鞋,右手持一酒葫芦,时而猛灌几口晃晃向南而去。路旁的柳梢之上一名黑衣人双臂环于胸前,双目如电盯着那吟诗的中年儒生。脚下柳枝虽然迎风而摆,但黑衣人却好似风中浮屠般稳如泰山。若不是其面容有一种凶煞之感,真好似传说中的仙人般。

    黑衣人注视良久,蓦地冷喝一声,左右两手齐齐而挥。顿时间好似平地刮起两阵旋风,震得两侧柳条翻飞而起,百鸟振翅而起,在空中盘旋好久方又三三两两的落下归于平静。只听那黑衣人语气焦躁的喝着:“你这穷酸,老夫这些年徘徊在离国境内,一是为了寻我那素未谋面的徒孙,二是和你比斗,可如今徒孙徒孙寻他不着,你这厮更是可恶,天天吟着这些狗屁不通的鸟诗和我打哈哈,好不惹人生厌。”

    怎料那儒生好似双耳失聪浑然不觉,依旧自顾自的边饮边行。待到身后破风之声响起,方才慢悠悠的向右轻轻踏出一步,接着身子好似陀螺般一转,等再出现时,人已在数丈之外。黑衣人落地之后,显得更加暴躁,冷笑道:“你这屁滚尿流的功夫倒是越来越纯熟了。”前方的中年儒生摆了摆手,醉吟吟的笑道:“老怪物,你我相争多年,武功之道你我勉强可以算作半斤八两,可若是论这诗词歌赋,你却是差老子十万八千里。你若晓我诗中之意就该知此时只有美酒方才能解我愁肠。”

    黑衣人一人冷笑一声:“老夫没那么多弯弯绕,不懂你这穷酸葫芦里是美酒还是毒酒,只知道心情不好就该好好打上一架,你我数十年未曾交手,就不想看看你我都有什么长进?”儒生低头沉吟良久,方才哈哈一阵大笑,笑声之洪亮犹如九天之雷,响彻天际。猛然间回头双眼中精光迸发,哪还有刚才的半分醉态。“老怪物,你若能追上我这屁滚尿流的身法,我就与你斗上一斗。”说罢儒生不在犹豫,腰身倏地一扭,人已在数丈之外,如此反复数次,几乎就没了人影儿。黑衣人低头怒骂了一句:“还是那般狡诈无耻,逃跑就逃跑还一堆狗屁话。”大喝一声,身子猛然向前一窜,在平地刮起一阵黑色飓风追了下去。

    这两人一追一逃,身法快若奔雷,惊得路上行人纷纷向两侧躲避。一须发皆白的老儒闻得声响急忙向后瞧去,只觉一阵劲风吹过,人慌不迭的向后倒退而去。怎料其身在道边,一脚踩空人向后栽了过去。等其狼狈站起身形,揉目定睛细瞧,哪还有那二人的半分影子。楞了良久,方才大呼一声:“鬼,鬼啊,遇到鬼了。”整个人好似中邪一般发足向前狂奔起来。

    官道南去约百步,便是一座名为“远山”的小镇店。主街的第一家就是一小酒铺。店铺显得极其简陋,只是由一间茅草屋搭成,外面挂着一个帆布酒幌,上写“远山酒家”四个大字。两三名店里的伙计腰间系着蓝布围裙,肩搭着略有些发黑的抹布正倚在外面的栏杆上谈笑着。只听其中一个伙计低声议论着:“听说没有,北面的那些蛮族鞑子又准备和我们打仗了。”旁边一个瘦高的伙计嗤笑一声不在意的道:“那又怎么样,打了这么多年,那些北蛮子还不是只能望着我们这边的花花世界。”那说话的伙计听见同伴对自己的话毫不在意,不由得有些气恼,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木制栏杆上,冷笑道:“你懂什么,天天窝在这里当伙计......”不等这名伙计将话说完,后者也是怒气上涌,气恼道:“我是不懂什么,可别忘了你也是个跑堂的,咱俩顶多算是乌龟笑鳖爬,彼此彼此。”还不待前者还嘴,只听里面一个粗狂声音喊道:“小二,再来两坛酒,二斤牛肉。”前者剐了后者一眼,一把扯下肩膀上搭着的毛巾招呼一声向着店内走去,一张因为争执而有些涨红的脸庞随即也挂上了一张虚伪的笑脸。“来了,大爷!”

    小店内虽然简陋,但气氛格外火热,七八张散乱的桌子坐满了形形色色的酒客。那个吵着要酒肉的粗狂汉子此时正和一个面有病态的蓝衫中年人谈着什么。汉子将手中酒碗重重的一掷,震得桌上酒碟叮当作响。“张老弟,你说这些年我们南武林受了多少鸟气,看着那些北蛮子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端的憋屈死人。”那被汉子称为张姓的中年人叹了口气,将碗中酒水饮了一口,沉闷道:“如今离国皇帝昏聩,偏居一隅只求年年进贡来保住那把龙椅。完全没有重夺云,燕二州的打算,着实让人心凉。”

    听着店内二人谈起了离国局势,其他酒客也渐渐止了交谈,静静听着二人言语。那粗狂汉子估计是酒劲上涌,脸色潮红,粗声粗气的叫嚷道:“这话听着丧气,但今年时局不同往年,熊大侠破关而出,召集南武林诸英豪齐聚萧山台共商大计。朝廷内七公主虽为女子,但在老子看来,其胆识堪比男儿,战场上杀的北蛮子尸横遍野真让爽快。老子这次前去公主府递上英雄帖,本想见见这位公主真容,只可惜没那福分。”说着面有惋惜之色的缓缓坐回长凳之上,夹起几块牛肉大嚼起来。

    张姓中年人闻言摇摇头道:“老哥将事情看的简单了些,小弟当年有幸参加了南关一战,虽鏖战数月打退了北蛮子,但实属惨胜。若没有南关的高墙利炮,七公主奇招破了敌军粮道,恐怕还是一场惨败。”此话一出,周围众人无不面露失望之色,粗狂汉子更是不满的拍案而起,怒道:“张老弟此话太涨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想想这一次我们南武林英豪齐聚,更有熊大侠主持大局,凭我们的身手,一人杀他数十号北蛮小卒不成问题,何以惧之。”中年人抬起头来,瞅着满面激动之色的汉子,语气落寞,道:“老哥将沙场想的太过简单了,若是要以武功高低来论疆场胜负,我们离国为何数十年未尝一胜。多少胜我张澜数十倍乃至百倍的豪杰命丧沙场。”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时,靠窗一侧突然传来一声嗤笑。众人循声望去,一人生得一双鼠目,面色土黄,身穿麻布衣衫,发出嗤笑声的也正是此人。此时这黄脸青年正对身边一名彩衣女子道:“师姐,这如今的世道真是变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要跑出来称一声大侠豪杰,若是这离国上下都是这般草包,那可真快亡国灭种了。”此话一出,店内食客无不齐齐变色,怒目而视。粗狂汉子正当愤懑之时,一听此话顿时破口大骂起来:“哪里来的混账东西,信不信老子把你舌头割了下酒!”那黄脸青年自顾自的将杯中酒轻抿一口,轻拍额头,恍然笑道:“呦,我倒是忘了,狗是听不懂人语的。”

    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粗犷汉子的怒火,只见他一脚踢翻后面的长条板凳,几步来到二人面前,伸出蒲扇般的右手扣住青年肩头喝道:“大爷我正一肚子鸟气,今天就撕了你这张嘴出出气。”黄脸青年面上挂笑,左手抓起面前的酒壶将空酒杯斟满,徐徐仰头一饮而尽,拍手道:“好酒,好酒,小二在来一壶。”张澜见那青年在汉子用力扣住其肩头还能神态自若的自斟自饮,心中狐疑大起,急忙出声道:“郭毅老兄莫要冲动。”可张澜的提醒终究晚了一些。郭毅见其浑然没将自己看在眼里,目眦欲裂几乎滴出血来。十指猛然紧缩,单臂向上用力一提,沉声道:“给老子出去!”

    怎料郭毅一连较力三次都未能撼动青年分毫。后者稳坐长凳,呵呵笑着:“这点力气可和你这狗熊般的身材不匹配,要把在你娘怀里吃奶的劲头拿出来才可以。”这话说的阴损之极,纵使身处事外看热闹的也大感愤怒。郭毅此时也知面前这名青年武功高出自己太多,但众目睽睽下,已成骑虎之势,若是此时退去那这跟头栽的就太大了,将来还有何脸面混迹江湖。

    打定主意,郭毅猛然抬起右腿,横扫对方腰际,喝道:“给老子起来。”就在众人皆以为青年必定要起身躲闪之时,青年后面袍服陡然向外鼓起一个不到一尺的小包。郭毅闷哼一声,铁塔般身子一连退出数步方才站稳。右腿疼痛难当,抖动不止,冷汗顺着面颊滴答而下,面上满是震惊之色。“内气外放?”张澜难掩吃惊之色的哑然道。青年阴阴一笑:“算你这对招子没瞎,识得小爷的手段。”内气外放是习武之人内力运用纯熟的一种标志,也只有达此境界,方才能算在内家武学上登堂入室。青年抖了抖袍袖,缓缓起身,双目盯在郭毅身上,邪魅一笑,身子微倾,欺身而上,右手酒杯劈面掷出,郭毅慌忙躲闪,岂料青年右掌倏起,郭毅身子好似泥塑,任其掌势落于其身,胸口如遭重击,口中鲜血狂喷,飞出丈许,昏死了过去。

    张澜见状,急忙几步抢到郭毅背后,伸出双手,将前者揽在怀中。张澜双臂在触碰到郭毅身子的刹那,就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内力正透着郭毅的身子向自己涌来。张澜沉喝一声,体内内力涌出硬生生的挨了下来。饶是如此,张澜也是一连退后数步面色也不自觉的白了几分。

    青年笑了笑,面上嘲讽之色愈浓,道:“你倒是比这蠢货强一些,不过惹恼了小爷我可没这么便宜了事,若肯从我裆下爬过,我便罢手,否则,定叫你二人后悔来到这世上。”张澜打量他一眼,冷笑道:“我张澜顶天立地,就算横尸于此,也绝不做软骨头。”众人见张澜怡然不惧,铮铮样子,皆是大声叫好。黄脸青年面色一阵铁青,嘿笑道:“有骨气,就怕到时,你缩成一条爬虫,求我饶命。”话未完,人已至,一掌直捣张澜面门。张澜面庞一阵抖动,这黄脸青年虽言语歹毒但其身手委实高明。身子急忙向后退去,左掌轻轻在郭毅后背上一推将其送出,右腿挑起一长条板凳向青年砸去。青年倒是不闪不避,变掌为拳硬生生将眼前的板凳打破,气势之足,仿若猛虎出笼。

    张澜无奈,只能闪身让过,探手欲扣其手腕,尚还未及转念,黄脸青年嘿嘿一笑,手臂向下一沉,左拳以至面门。张澜大骇,慌忙收手回顾,荡开拳劲,接着飞起一脚踢向黄脸青年小腹。黄脸青年笑道:“来得好!”右手五指弯曲成爪,死死扣住张澜脚裸。张澜心中暗叫:“糟糕!”可为时晚矣,身子一轻,人已被重重甩出。张澜人在半空,使了个“鹞子翻身”虽未摔倒,但仍晃了数晃,方才站稳。

    店内其他客人无不面带怜悯的看着场内打斗的二人。只见张澜被那黄脸青年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停的借助身法游斗。可饶是如此,依旧未能完全挡下青年的攻势,嘴角处不停有着丝丝血迹滴答而下。那青年好似猫戏老鼠一般存心侮辱,每每可以一掌将张澜打的重伤吐血,却偏偏只留下些许小伤。青年阴冷的笑声再次响起,“这次我准备废了你的左臂,可别怪小爷没有提醒你。”张澜显然知道对方是打定主意羞辱于己,可偏又无计可施,心中的羞愤可想而知。

    转眼又是三招而过,只听着一声惨呼从张澜嘴中传出,众人忙定睛看去,只见张澜的左臂竟是被青年硬生生的掰断了去,森森白骨刺破皮肉衣衫裸露出来,其状之惨烈让人浑身冷汗直流。那张澜倒是一响当当的汉子,断臂之痛竟是咬牙苦忍,没吭一声。只是那不停发抖的双腿显出了后者此时遭受了多大的痛苦。青年的阴毒手段让一些食客就要张嘴大骂,可是在看一眼张澜现在的惨状,又硬生生将满嘴的脏话咽了回去。

    青年好似浑然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多么过火,反而轻笑了两声,拍手道:“不错,不错,真是条好汉,既然你骨头这么硬,索性小爷我把你右臂也一并废了,看你还能不能还和现在一般硬气。”张澜此时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看着青年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坚毅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决断。大丈夫宁可身死,也绝不受辱。想到此处就欲咬舌自尽。此时在店内一角处突然响起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本不想插手你们之间的打斗,可是这位汉子委实可敬,所以这浑水我准备趟一趟。”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黑衣青年生的面似冠玉,剑眉星目,长身而立,一把墨绿山水折扇在其手中开开合合,正一脸淡笑的望着场中。

    青年笑容如春风般和煦缓步行至张澜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小瓷瓶倒出两粒淡黄色药丸给后者服下,随后探出右手抵在张澜后心处以自身内力将药力在其体内化开。青年一举一动好似视周围如无物,眉宇间流露出的从容气魄让人观之叹服。张澜在青年相助下面色渐渐有了一丝红润,体内紊乱的内息也缓缓平复。张澜强忍着左臂的剧痛恭声道:“多谢小兄弟援手之恩了。”青年笑着摆了摆手,道:“若不是张兄那宁折不弯的气质我也懒得多管闲事,说来还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黄脸青年听得二人交谈方才回过神来,怒喝道:“小子,你是谁?”黑衣青年身子微微向前跨出一步将张澜挡在身后,淡淡一笑,缓缓道:“我名字很好记,叫耍猴者。”前者满眼迷惑的盯着后者,面上尽是思索之色。耍猴者,世上还有这等名姓不成?就在其不解之时,只听那自称为耍猴者的青年笑道:“耍猴者顾名思义就是耍猴的人,而我是人,那谁是猴呢?”周围看热闹的众人知其话中意思无不放声大笑,这黄脸青年说话阴损之极,下手又极其毒辣早以惹得在场之人心生恶感,现在听得耍猴人出言讽刺,更是觉得心中畅快,更有甚者竟是出声附和起来。

    听到周遭刺耳的笑声,黄脸青年眼中杀机顿现,竟是没有丝毫预兆的猛然出手。双掌齐出分击耍猴人双肩。场中形势骤变,周围之人也是惊呼出声,无不大骂前者卑鄙。耍猴人倒是不慌不忙,面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瞧得掌风快要临身,方才缓缓探出双掌左右一分迎了上去。黄脸青年见对方出手硬接,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右脚重重一跺地面,身子在半空中一转,左脚抬起踢向后者小腹。这一手“抛砖引玉”的招式,乃是黄脸青年引以为傲的杰作。经常在对方下盘大开之际予以重创。

    心中正自得意之时,乎感自己左脚脚面传来一阵剧痛。定睛一看,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哀嚎之声也是骤然响起。本应该顺势踢出的左脚脚面上,正被耍猴人重重的踏住,其力道之大犹如泰山压顶。耍猴人的嘴角似乎有着一抹嘲弄的笑容浮现,“你这招式对我可无用。”话音刚落,黄脸青年只感到胸口处一阵剧痛袭来,接着身子便凌空被踢了起来。耍猴人笑道:“既然是耍猴,那就要添些花活才有趣。”说着身子猛然蹿起,再见时以在黄脸青年身侧,后者大惊失色,欲要躲避。可人在空中无处着力又怎能闪开。

    耍猴人哈哈笑道:“下去!”黄脸青年就好似玩物一般任凭前者在空中打来打去。就在耍猴人要再一次追上后者时,一道妖娆身影突然出现在黄脸青年身后伸手就欲将其揽过。耍猴人轻哼道:“看了半天,终于舍得出手救你同伴了?”语气中尽是鄙夷。耍猴人脚下猛的一加力,抢前一步将黄脸青年狠狠的震飞了出去。彩衣女子一声娇叱,身子凌空一扭,如箭一般将前者坠落的身躯接住。可黄脸青年身体中透露出的巨大劲道依然是将彩衣女子震退数步方才将身形稳住。可还不待其松口气,耍猴人那温和的声音已然在其耳旁响起,“可还没完呢。”彩衣女子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右手与耍猴人的凌厉掌风憾在了一起。

    双掌相交,彩衣女子由于体内气息未平,只感觉从对面涌来的滚烫内力犹如浩然正气,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坐于地,面色委顿,显然受创不小。彩衣女子欲要挣扎起身,可是对方内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诸身要穴尽被封死。彩衣女子面色惨白的恨声道:“我师弟惹的是那姓张的,可并未惹你,阁下出手折辱于他是何道理?”耍猴人起初只顾对敌,并未细看女子容颜,如今四目相对,不由得一怔。只见彩衣女子年不过二八,一张瓜子脸粉中透白,玲珑翘鼻,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晶莹靓丽,满头青丝用一凤凰金钗紧束,露出雪白的玉颈,夺人双目。彩衣女子见耍猴人目光有些呆滞,不由得盈盈一笑道:“莫非公子见小女子貌美,有什么非分之想不成?”

    彩衣女子这一笑,百媚丛生,似勾人魂魄。听得女子笑声,耍猴人方才知晓刚才失态,心道:“这女子美的邪气,笑容更是摄魂,当不是中原女子才是。”心中震荡,但脸上依旧挂着淡然的笑容,道:“你这师弟,下手歹毒狠辣,若是不教训一下,日后丢了脑袋你这做师姐的也要担些责任才是。”彩衣女子不觉莞尔,娇声道:“这样说来,小女子应该感谢公子大恩了,不知可否留下真名,也方便小女子将来报恩。”耍猴人闻言,摆了摆手,从腰间将那山水折扇徐徐打开,轻摇两下,转身道:“姑娘还是打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好,免得惹火烧身。”说罢,大笑两声,行出酒家飘然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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