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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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麻烦不断

    沈一鸣听说张程被释放回来,赶紧来到柳文静家。正要进门,就见柳文静从张程家出来,沈一鸣心里气急,暗说:“好你个柳文静,张程刚回来,一大早你就往他家跑,我这大半年的心血算是白费了。”越想越生气,不禁恨起张程来。

    柳文静从张程家出来,一抬头,看到沈一鸣站在自己家门口,铁青着脸色看着自己,心里莫名其妙的慌张起来,随即镇定下来,对沈一鸣说:“你来啦,屋里坐吧。”随即二人一前一后的进到客厅。柳文静和沈一鸣有一搭无一搭的说了几句话,就丢下沈一鸣独自进到后院去了。

    这几个月里,柳文静对沈一鸣已不似先前那般的冷若冰霜,时常和沈一鸣有说有笑的。沈一鸣本以为柳文静心意转变,谁知张程一回来,柳文静马上就变了。越想越气恼,心说好你个张程,如果不是你,我的好事早成了,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

    沈一鸣从柳家出来,先是在村子里绕了一圈,心中越想越气,来到张程家里,一脚踢开院门。

    张程正收拾了工具准备要走,看到沈一鸣踢门进来,不禁一怔。还不等说话,沈一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张程嚷道:“张程,你个盗贼,我告诉你,以后你给我离柳文静远点,要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你是什么东西,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张程见沈一鸣前来指责,一副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样子,少年人不服输的劲头不由的上来,冷冷的说:“我怎么做我心里清楚,不劳你来教我,你再骂我休怪我不客气。你给我出去,不要丢了读书人的脸面。”说着握紧了割谷子的镰刀。沈一鸣见状,后悔自己不该孤身一人前来,弄不好自己要吃亏,边往后退边说:“咱们走着瞧,本公子是不会放过你的。”盗贼长、盗贼短的边骂边走了。

    张程见沈一鸣走了,心中惦记地里的谷子,便去了地里。待到把收完的谷子运回来,天已黑透,胡乱吃了一口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张程又去自家地里,离老远就大吃一惊,就见要收割的谷子被踩倒一大片,很多谷穗都被踩进泥里。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这些谷子经过这一折腾,很多谷粒脱落到泥里,这一下子真是损失巨大。

    张程咒骂了几句,忍着愤怒把倒地的谷子一点点的收起来,边收边寻思:这一定是沈一鸣干的。想去找沈一鸣理论,可是自己又没有抓住人家,想一想还是算了,赶紧把剩下谷子的收割回去晾晒。

    张程心里郁闷,晚饭也没吃就睡了。

    三天后,张程收完谷子,把已经晾干的谷子装了一百多斤,扛着袋子来到村里的打谷场来碾米。柳家村的富户都有自己的碾米场,像张程这样的人家,都去村上的公用碾米场去碾米。

    几个看场子的都是村里的年轻人,有的是力气,推动碾米的石磙子如飞一般,见张程扛米过来,其中一人停下手,用小褂的衣襟擦了擦汗,斜着眼睛说:“呦,这不是张程嘛,怎么?要碾米啊,这谷子不是偷来的吧?”另一个嘲笑说:“我看像,有贼味。”“做贼的还碾什么米,饿死得了,省的祸害人,哈哈哈。”“要碾米到别处去,我们这里不伺候。”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住地讥讽张程。

    张程气不过,与几人理论。那几个人一口咬定张程是贼,说什么也不让他碾米。僵持半晌,张程没有办法,只有气哼哼的扛了袋子往回走。那几人在身后阵阵哄笑,嘴里还骂着损贼不得好死什么的。张程受到乡邻的责难,气愤难抑,走的飞快。

    张程正路过柳文静家,她家的大门正好打开,柳文静从院里走了出来。柳文静看到张程扛着袋子,笑呵呵的问道:“张程哥,干什么去啊?”张程受了讥讽责难,没好气的回答说:“我、我去碾米。”柳文静见张程满脸怒气,好奇的问:“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张程不敢看柳文静,愤愤的说:“我去村上的碾坊,他们诬陷我是贼,不让我碾米。”柳文静一听,心里来气,拉住说:“张程哥,咱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和你一起去,我看谁敢不让。”张程仍低着头,刚要说话,就看见沈一鸣领着几个人一起快步走了过来。

    那日沈一鸣在张程家里没占到便宜,就跑到张程的谷子地里祸害一番,但还是心有不甘。这日找了四个帮手,来寻张程的晦气,离老远就看见张程在和柳文静在说话,又见柳文静拉住张程,肺都要气炸了。

    沈一鸣几人来到跟前,沈一鸣高声喝道:“好你个张程,非得要和本公子对着干吗?哥几个,给我揍他。”几人二话不说,对着张程拳打脚踢。

    张程扔下袋子,急忙还手。张程时常上山打猎,伸手敏捷,以寡敌众,不仅不落下风,还踢倒了两个。柳文静见对方人多,怕张程吃亏,上前拼命阻拦,怎奈力气太小,被沈一鸣连拉带拽的弄到到一边,任她呼喊踢打,就是不让她近前。

    柳家大门口一闹,围拢过来许多乡邻来看热闹,纷纷给沈一鸣加油打气,喊道:“打死做贼的。”“就该给他些教训。”“去年你家的牛丢了,你说会不会是他偷的?”“嗯!很有可能。”柳文静听着乡邻七嘴八舌说张程,如同自己做错事情一般,觉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柳员外和柳泉听到动静,都从院里出来。柳员外一看情形,立刻明白,高喊“住手”,上前把双方推开。张程虽然没有吃亏,可是谷子撒了一地。

    柳员外暗想:我是里正,维持治安那是本分,张程虽名声不好,可受外乡人欺负,在众乡邻面前我也没有面子。转头对沈一鸣说:“沈一鸣,你也太放肆了,领人跑到这里来打人,看我不告诉你父亲收拾你。”沈一鸣气哼哼的说:“哼,谁让他招惹文静妹子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什么东西。”

    柳员外看看张程,拍拍张程,一副关爱的样子说:“张程侄子,你没事吧!你先回去,有事伯伯给你做主。”张程心中一热,多时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在柳员外身前低头说:“我没事,我没做贼。”沈一鸣洋洋得意,嘲笑说:“嘿嘿,怎么这就怂了,做贼还不敢认,大丈夫敢作敢当,是狗改不了****。”

    张程去收拾洒在地上的谷子,柳员外拦住说:“张程,不要收拾了。沈一鸣,不要乱说。”沈一鸣前来闹事,首先理亏,柳员外作为里正,负责一方治安,自然要斥责他一番。接着又吩咐说:“柳泉,去粮仓里扛两袋好米给张程送去。”

    众人纷纷散去,边走边议论纷纷。沈一鸣先把几个帮手打发回去,等柳泉送米回来,拉着柳泉来到村头小酒馆。两人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亲热之间一壶酒就喝没了。

    柳泉先是夸赞沈一鸣一番,沈一鸣牢骚道:“我沈一鸣哪里不好?要家世有家世,要人才有人才,文静妹子咋就不待见我?唉,气死我了。”柳泉笑道:“非是你不好,是那个张程太多余。”

    沈一鸣气哼哼的说:“我沈一鸣哪一处不比他张程强?他张程算什么东西。”柳泉喝口酒说:“我那妹子的心思都在张程那里。想要我妹子回心转意,除非……”沈一鸣见柳泉停住不说,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除非什么?”柳泉四周看了看,见四周没人,附在沈一鸣耳边低声说:“除非再也见不到张程。”

    沈一鸣心头一震,低声说:“这个可恶的张程,我恨不得扒其皮,食其肉。只是不知怎样能再也见不到他?”柳泉低声说:“哥哥倒有一个办法,只怕贤弟没有这个胆量。”沈一鸣连干了几杯酒,缓缓说道:“文静妹子让我魂牵梦绕。哥哥如有办法,小弟自当相谢。”

    柳泉凑近沈一鸣耳边,神神秘秘的低声说:“那一年,张程的父亲进山打猎,遇到野兽尸骨无存。张程像他父亲,也常去山上弄些野兔野鸡什么的。待张程上山之时,嘿嘿,你让他发生些意外,尸骨抛入山谷,不到两天就会被野兽吃的精光。我再让家父带人入山寻找,既有人证又有物证,嘿嘿,家父把此事报到官府,就说他被野兽吃了。张程在本地无亲无故,又有盗贼的名声,谁还会在意此人?嘿嘿,真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到那时,他家的三亩半地咱还能换些酒喝。”

    沈一鸣听了,打个冷战,嘿嘿一笑,低声说:“哥哥好主意,只是不知怎样让他发生意外?”柳泉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用右掌做了个切的动作。沈一鸣心领神会,轻轻点头。柳泉接着低声说:“近来贤弟先不要招惹他,一来稳住他,二来以免引起怀疑。待到时机到了,哥哥我帮你引他上山。到那时,我那妹子没了念想,贤弟还不是心想事成?”说完哈哈大笑。

    沈一鸣想了半天不说话,柳泉翻着眼睛问道:“怎么?老弟怕了?无毒不丈夫,若成大事,必要有非常手段。”沈一鸣捏着酒杯沉吟着说:“这事再让我想想。”二人推杯换盏,直喝得酩酊大醉方归。

    那沈一鸣对柳文静真是下了功夫,往柳文静家跑得更勤了,小饰品小物件不停地送,柳文静对他始终是不冷不热,沈一鸣更是把张程恨得牙根痒痒。

    转眼进入冬月,这年第一场雪来的早,雪还特别大,山川大地白茫茫一片。张程这天进山,运气不错,猎到一头野猪,心里高兴。为了感谢柳员外一家相助,也想亲近柳文静,便邀请柳文静一家来吃猪肉。柳文静家其他人都没来,只有柳员外来了。

    柳文静的父亲前脚刚走,后脚沈一鸣就来了,听柳泉说柳员外去张程家吃猪肉了,心里很不高兴。沈一鸣去敲柳文静的房门,柳文静一听是沈一鸣,在门里懒洋洋的说:“我身体不舒服,沈公子请自便。”沈一鸣见受到冷遇,心里更是恼怒。

    沈一鸣满脸怒气来到柳泉房内,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喝茶,也不说话。柳泉见了,微笑着说:“怎么,贤弟不开心吗?”沈一鸣气哼哼的说:“这个天刹的张程,我早晚要收拾他。”

    柳泉把椅子往前搬了搬,凑近沈一鸣,低声说道:“前次所说让张程进山之事,不知贤弟考虑的如何?”沈一鸣看了看柳泉,下定决心低声说:“好,就照哥哥说的做,我回去准备,再找个帮手,只等哥哥安排。”

    柳泉媚笑着说:“贤弟只管放心,其他的我来安排。事成之后,贤弟莫忘了哥哥。待日后贤弟做了官,还要提携哥哥呀!”沈一鸣连声说:“哥哥放心,日后你我二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柳泉又接着说:“柳家村进山只有一条路,明日我去约张程进山,让他后天进山。后天你等在路上僻静之处等候即可。”二人把细节又谋划一番,沈一鸣天黑才走。

    第二天傍晚,柳泉来到张程家。一进门就满脸堆笑,先是问张程粮食够不够吃,又埋怨张程也不去柳家做客,还说张程见外,不把我柳泉当朋友。

    张程见柳泉来,急忙起身相迎。柳泉是读书人,张程即羡慕又敬重。他是柳文静的哥哥,张程本欲讨好他,怎奈他正眼也不瞧张程,自己只能识趣的敬而远之。今天看他来,对自己又如此的热情客气,真是受宠若惊,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柳泉东拉西扯的说了会儿话,话锋一转,说道:“张程兄弟,哥哥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哥哥一把。”张程忙说:“如有用得着张程的地方,哥哥尽管吩咐,张程去办就是。”

    柳泉满脸愧疚的说:“此事对于兄弟你来说其实是易如反掌,但对于哥哥我来说就难了。是这样的,这两天我那文静妹子身子不舒服,吵着跟我要野兔肉吃。你知道我是一个读书人,根本不会猎野兔。哥哥我知道你常去山中打猎,是个打猎高手,所以我想来想去,就厚着面皮来找兄弟你来了,还望兄弟你帮忙。”

    张程原以为是什么难事,一听是这事,笑着说道:“哦,就这事呀,这有何难,小事一桩,明日清早我就上山。哥哥就放心吧,我保证让哥哥和文静妹子吃上野兔肉。”

    柳泉连声称谢,又寒暄了一会儿才走。张程连夜收拾好了打猎工具,准备了饮水和干粮,一直忙到半夜才睡。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程就起来了。吃完饭,穿上羊皮棉袄,头戴狗皮帽子,腰间别着长猎刀,短匕首,跨着弓箭,背上布袋子,绑了绑腿,带着干粮和饮水,领着猎狗大黄就出发了。

    (本章完)